23.第二十三章雪地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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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雪地遇刺
偏偏這一覺,她睡的很長。
一直從中午睡到了太陽偏西,整的連燦都昏昏欲睡了起來,一隻手一直被她抓著,他都已經麻木的沒有一點知覺了。
正在此時,他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雖然只是振動,在寂靜的房間裡,還是很響的。
紀璟大概是聽到了些動靜,手一鬆,翻了個身,連燦藉機收回了手,飛快的出去了。
他才出去,紀璟便忽然彈了起來。
一臉震驚的看著那還微微敞開的門。
她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而且,好像夢到了媽媽,一直抓著她的手呢。
紀璟做起來,看著床前的椅子,歪著腦袋想著自己怎麼在床單上睡著了。
回憶,只在和連燦的午餐定格了,再往下,就是什麼都不記得了,不記得怎麼睡著了,怎麼跑到床單上了。
她從**跳起來,追出去,卻只看見轉角處連燦的衣角。
難道,剛才是他一直陪著自己麼
她狐疑的想著,看著那個已經消失的身影。
想著夢中的那雙溫柔的手,不對,那就是媽媽的手。
她最後肯定的想到,然後打個哈欠,繼續回房。
開啟手機。
好無聊啊。她給皇甫軒發簡訊。
無聊麼想玩什麼他很快的回覆。
想和你逛街,呵呵,只是天色已經晚了。紀璟看看時間,已經快要六點了。
連燦的門禁她還是記得的,再說,這幾天也不想惹他生氣。
一個小時後,到窗邊去。皇甫軒很快的回了簡訊,然後,便沒有了訊息。
紀璟期待著,猜著。
書房裡。
司徒染站在連燦的面前,剛才的電話,就是他打的。
已經查到,那個殺手,是受僱於英國的一個組織。
英國連燦握杯沉思,好看的眼睛微垂,長長的睫毛濃密而捲翹著。
訊息準確無誤,人員,我們也已經基本鎖定,他一直在本市,是個法國籍的華裔。司徒染繼續彙報著這些天來的收穫。
要動手嗎司徒染繼續問道。
暫時不要。連燦搖搖頭。
現在對方還不走,顯然還在醞釀下一次的作案。
在動手之前,他總要聯絡他的買家吧。
那麼,他就要看看,到底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在他的地盤上大放厥詞,大肆行凶呢。
我會加派暗中保護你和小姐的人。司徒染見狀立刻說道。
嗯,但是,要不動聲色,還有,紀璟那裡的人手,也要加強,切記,不要讓她和對方知道,總之,我們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這一次,一定要釣條大魚。連燦的眼眸裡,寒光閃過滿是殺氣。
放心。司徒染微微一笑,最近,你的心情不錯。他忽然說道。
我連燦有些詫異。
司徒染依舊笑的頗有深意。
璟小姐也在家他卻又扯到了紀璟的身上去了。
嗯。連燦忽然覺得有些被動的感覺。
她怎麼沒有去上學司徒染又問道。似乎很是好奇。
出了點事,我把她帶回來了。嗯,連燦還是沒有找回主動權,仍舊被司徒染提問。
哦。司徒染卻只是高深莫測的笑了笑,對了,鄭小姐很關心你的病情,今天一直嚷著要來,我拒絕了,不知道對不對。他像是探尋。
很好。連燦果斷的回答。
可是,她說她現在是你的女朋友了,所以司徒染話鋒一轉,欲言又止的樣子讓人著實擔心。
連燦很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一種被司徒染賣了的感覺。
所以呢他問。
所以她一直在樓下的客廳等著。司徒染說完話陰陰的一笑。
連燦很鬱悶的站起來,用眼神抽了司徒染一個巴掌,這才下樓去了。
燦,你沒事吧鄭甜心一看見連燦下來,立刻迎上去了,無可否定的是,她這個女朋友的身份,可是毫無壓力的演繹著。
今日的她,一襲黑裙,外面罩著個貂毛的皮草,頗有些市長千金的貴氣了。
司徒染很識趣的離開了。
好擔心你。鄭甜心上前,一把挽住了連燦的胳膊。
眉眼如畫,柔情似水。
她拉著他坐下。
連燦沒有多大的表情坐下來,雖然,讓她做自己的女朋友是他自己提出來的,可是,看著她這樣自說自話的就闖到自己的家裡來,那感覺,是不舒服,對,就是不舒服。
我在皇馬訂了晚餐,等會我們鄭甜心的話還沒有說完,連燦忽然打斷了她的話。
我的身體,你不是很清楚嗎實在是不適合外出。連燦拒絕的乾巴巴。
這樣啊,那也沒有關係,我留下來好了,等會我親自下廚,讓你嚐嚐我的拿手好菜。鄭甜心立刻說道。
她不是看不出他的不情願,可是,既然他都主動要自己做他的女朋友了,那麼,自己就要好好的做好他的女朋友啊。
連燦看了鄭甜心許久,終於點頭。
那你好好休息。鄭甜心也不纏人,站起來,等著我的大餐吧。
多做點,家裡人多。連燦吩咐。
嗯嗯。鄭甜心進去了,連燦坐在沙發上,有些鬱悶。
這個司徒染,還真的很會給自己惹麻煩。
看了看時間,不過,這個時間點的話,連澈難道還不應該回來嗎
想到這裡,他忽然有些緊張了,拿出手機,撥打連澈的號碼。
電話鈴聲倒是清脆的響起來,抬頭一看,看見連澈正站在家門口,冷著一張臉,那樣的她,看上去恐怖無比。
小澈,今天怎麼這麼晚他關切的問。
連澈卻看都不看她一眼,徑自朝裡面走去。
小澈。連燦追過去一把拉住連澈的胳膊,卻被連澈狠狠摔掉,然後繼續朝前面走去。
小澈,別鬧。連燦再次追上去。
我鬧嗎就算我鬧又怎麼樣誰會在乎誰會在意這個世界上,反正除了媽媽,再不會有人會真心的愛我。連澈忽然情緒失控,對著連燦大吼了起來。
連燦看看廚房,一把拉起了連澈的胳膊,不由分說的把她帶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有話好好說,小澈。他耐著性子。
你叫我怎麼好好說,難道我沒有好好說過嗎可是你呢,你有把我的話當回事,把我當回事嗎我今天故意這麼晚回來,可是你有打一個電話問問我為什麼還沒有回家嗎你沒有,因為你現在眼裡心裡,只有那個女人,只有那個壞女人的女兒。連澈顯然情緒很激動,完全無法靜止,連燦的任何話,只會讓她越來越憤怒。
我沒有。剛才我不是打了電話麼連燦嚥了咽口水,在連澈的面前,他縱使再伶牙俐齒,也會變得最笨,因為心疼,因為心存愧疚。
你剛才打電話你可知道,我今天下午就一節課,我在三點的時候,就結束了今天的課程,我故意沒有回家,就是想看看你,什麼時候會想起你還有一個可憐的妹妹,可是,我在外面一直晃到了六點鐘,都沒有你一個電話打來,你今天的所作所為,都揭示了你的心,再狡辯都沒有用,哥哥,你太讓我失望了,我一直覺得你很有原則,現在看來,你毫無原則可言,被美色迷惑了心智。連澈不依不饒的說道。
小澈,公司的事情,很多我要處理,所以,原諒我一時忘記了你今天放學的時間,關於紀璟的那件事,我那麼做,只是不想她丟了連家的臉。連燦的辯解看起來有些蒼白。
什麼公司的事情要處理,他一下午就陪著紀璟睡覺了好不好。
連澈若是知道真相,恐怕要瘋了。
哈哈,說的很好聽,哥哥,既然你無法遵守你的承諾,那麼,我也不會再遵守我的承諾,我自己的仇,自己的怨,我自己解決。連澈終於撕破臉皮,她再也受不了了,真的再也受不了了。
小澈,你不要衝動。連燦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讓自己暴怒的妹妹安定下來了。
哥哥,衝動的是你,我一直都很鎮定。連澈因為生氣,臉蛋有些紅,這讓她的樣子,看起來,更加的恐怖了,就像是一隻被拍爛的西紅柿一樣。
小澈
出去
小澈,你知道連燦在自己的親妹妹面前,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變成了一個天底下最無奈的哥哥。
見連燦不走,連澈走到門口,嘭的拉開門。
卻看見門口站著一個年輕的女子,看見連澈突然的開門,顯然是吃了一驚,因為偷聽,臉蛋有些微微的紅。
你是誰連澈狐疑的看著她,語氣極為不友好,很討厭被人偷聽。
那個,晚餐做好了,你是小澈吧。鄭甜心很快就調整了情緒,微微一笑,得體而又端莊,彷彿剛才偷聽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
我問你是誰連澈情緒不好,聲音依舊是強硬而冰冷的,十足是一個巫婆的樣子了。
你不記得我了,我是甜心,鄭甜心,你還小的時候,我們見過一面的。鄭甜心做出重逢故人的欣喜狀。
不記得了。還有,要是有事,請敲門,我很討厭躲在門背後的人連澈大概是要把所有的人都得罪光了。
其實連澈是真的沒有印象,十歲的女孩,能記得多少東西
那一年的傷痛,讓她的記憶中只剩下了那場大火。
若不是仇恨,一直支撐著她,恐怕她也無法活到現在。
呵呵,鄭甜心有些尷尬的笑笑,看向了連燦,眼睛裡有些求助的意味了。
不料連燦直接跳過了她的眼睛,他也很討厭偷聽,特別是自己和連澈這麼需要保密的私房話,更不想任何人知道
是,我知道了,今天很抱歉。鄭甜心在求助連燦無果之後,很大方的道歉,光明磊落的樣子,讓人實在是又氣不起來了。
連燦走了出去。
連澈把門嘭的關上了。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他的眼睛看向了住在另外一側的紀璟的房間,在要不要叫她出來吃晚餐上,連燦有了片刻的猶豫。
真是,正在猶豫之際,卻又聽的樓下的傭人們有些嘈雜,當然都是女傭的聲音,聽著似乎看到了什麼稀奇的東西。
鄭甜心看向連燦,不知道他在猶豫什麼。
下面的驚呼聲越來越響。
由不得連燦多想,他便下樓了。
卻見家裡的女傭們都在往外湧,十幾個人,看起來還挺有氣勢。
好像發生了有趣的事情。鄭甜心看著外面隱隱約約的光芒。
連燦沒有搭理,徑自走了出去。
但見幽篁對面的山上,一幅巨大的燈光圖案在不停的變換著。
連燦雙手插袋,長眸裡微微隱藏著不屑。
幽篁對面的小山,是未曾開發的,但是連燦亦會派手下去整理打掃,把一些過分沒有姿勢的小樹拔掉,載上一些更名貴的樹種,幾十年下來,那裡早已是鬱鬱蔥蔥別有一番詩情畫意。
小山是純天然的,絕沒有燈光之類的東西牽連上去。
好漂亮啊,真浪漫啊。鄭甜心不知道什麼站在了連燦的身邊,滿眼的驚豔和羨慕。
連燦冷著一張臉,什麼都不說。
很快,家裡的守衛便匆匆的跑來了。
連先生,是碧雲別墅的皇甫先生。守衛看了一眼連燦有些陰鬱的臉,心裡有些擔憂。
全部拿掉。連燦極為不爽的說道。
好可惜啊,這麼漂亮的。鄭甜心很是惋惜。
連燦斜睨了她一眼,鄭甜心立刻噤聲了。
是,我們這就去。守衛趕緊跑來。
周管家看連燦很不高興,立刻對著家裡的女傭喊道:還不回到自己的崗位是不是不想領下個月的工資了
一聽周管家這麼說,女傭們這才一步三回頭的回了別墅。
幽篁別墅裡,紀璟一收到皇甫軒的簡訊,便立刻跑到了窗前,掀開了窗簾。
哇她驚呼起來,眼睛瞬間晶亮了起來,臉上,也漾起了開懷的笑容。
好漂亮她忍不住驚歎,自言自語著。
只見對面的山上,最大的一棵上,掛滿了五彩的燈,在星空下熠熠生輝,更神奇的是,這些燈光會變幻的,每隔五秒,就會幻化出一種形狀,從百合到玫瑰,不下幾十種。
而每隔十種花之後,就會有一個璟字散落在燈光之中。
紀璟看得嘴巴都合不攏了,感動,在那一刻充盈了她的心房,不,充盈了她的整個房間。
拿出電話,撥通了皇甫軒的電話。
還沒有開口說話,聲音已經開始哽咽。
好漂亮她激動無比,卻又說不出來了,所有的情緒,只幻化成了那三個字。
現在,心情好了麼他輕笑,卻又是那麼的溫潤,一直到了她的心田,就像是柔軟的雨珠。
嗯,好極了好極了,你等我,我出來。紀璟迫不及待的結束通話了電話。開啟窗,正待要跳下去。
房門卻在那一刻擰開了。
剛跨上一隻腳的紀璟無比鬱悶的轉頭,看見連燦正站在門口,看著她爬窗。
壓壓腿,哈哈,壓壓腿。紀璟說著,彎下腰,壓著腿。
連燦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賣力壓腿的紀璟。
該死,怎麼還不走還不走
腿都酸了啊。
再換一個。
紀璟換上腿,繼續壓腿。
壓了十次,看一眼門口,連燦像蹲門神一樣還杵在那裡。
紀璟有些尷尬的收回了兩個酸溜溜的腿,拍拍手。
所以,是有事紀璟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窗外,那裡的燈光還在變換著,皇甫軒還在那裡等著自己啊。
請你下去用晚餐。他說。
啊這個啊,下次,不勞您親自上來的,找個傭人來說下就是了,還有,今天午飯吃的太飽了,真的不想吃晚飯了呢,不過呢,還是謝謝您。紀璟走到門口,作勢就要關門了。
哪知道連燦一動不動的靠在門口,就是不走。
還有事紀璟的心裡焦躁無比啊,這尊神,究竟想要做什麼呢。
他卻忽然伸出手,冰涼而修長的手指,點了一下她額頭的大包,那個大包,已經小了許多,看來,中午的時候,他幫她塗雞蛋清,還是有效果的呢。
紀璟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的指尖在自己的額前輕輕一點,然後,便是不動聲色的滑開。
漂亮而黑亮的眼睛眨了兩下,她完全的懵了,真的懵了。
這又是唱的哪齣戲
然後,便是一句話都沒有的轉身離開。
聽著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紀璟靠在門框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但是很快,又興奮起來了。
她關上門,鎖死,又拿來凳子堵在門後,這才,跑到窗臺下,那裡,燈火還在。
紀璟撿起手機,跨上陽臺,義無反顧的撲通跳了下去。
還好,經常跳,跳出經驗來了,好發無損,青草也沒有啃到一顆。
她得意的查看了四周,正待跑步出去,手機忽然滴滴響了兩聲。
哈哈,一定是皇甫軒等的不耐煩了呢。
紀璟飛快的開啟手機,然後,便是傻掉。
十分鐘之內,趕到星皇。
擦她真想大罵一聲,從這裡到幽篁,沒有半個小時,根本就不可能,還十分鐘呢。
可是,卻又不敢怠慢了。
害怕自己真的遲到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影片真的會流到皇甫軒的面前。
紀璟撒開腿就朝著外面跑去。
跑到山邊的時候,看著那裡燈光璀璨,那一刻,忽然心痛無邊的蔓延過來。
他就像是這燈光,總是溫暖著自己,而自己終於想要跑過去的,卻總是隔著那些距離,跑不到,跑不進。
紀璟一邊跑一邊哭,上車的時候,再次扭頭看向那棵燈光大樹的時候,忽然一片黑暗,什麼都沒有了。
他生氣了麼
因為自己沒有過去
上不上車不上我走了司機不耐煩的喊道。
紀璟鑽進車裡,低著頭,卻還是忍不住回首,那裡,黑乎乎一片,那一片曾為她閃亮的燈光再也不再了。
手裡握著電話,卻忽然沒有了勇氣打,她默默的關掉了手機,眼淚,轉瞬間撲朔而下。
到達那個包間,還是和往常一樣,推開門,裡面黑乎乎的一片,那個印象中會突然出現的懷抱也沒有出現。
紀璟在門口站了一會,確定裡面沒有什麼撲出來,才慢慢的摸索進去,找到了遙控的開關,開啟。
裡面空蕩蕩的,什麼人都沒有。
她只是超時了十分鐘而已。
你遲到了。簡訊響起。
紀璟看著那四個字,忽然開始無比的恐懼。
下次再也不會了,請原諒。卑微的乞求著原諒。
下不為例。還是隻有四個字,卻讓紀璟終於鬆了一口氣。
一個人有些落寂的往回走著,路很長,卻不想做計程車。
抬頭仰望星空,很美麗,很乾淨,那份寧靜,讓她想到了小女孩時仰望星空時的幻想。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
她終究是那麼長大了。
卻不再是純潔可愛的女子。
初冬的風,涼意濃重。
紀璟閉上眼睛,有涼涼的東西落在臉上。
睜開眼睛,忽然發現,剎那之間,漫天的飛雪。
鵝毛般的雪花,落在了她仰望夜空的眼眸裡,涼涼的,溼溼的,眨一眨眼睛,便融化進了眼睛裡。
她伸出手,再次閉上眼睛。
雪,紛紛揚揚的落下,她張開了懷抱,彷彿是想要擁抱著這潔白而純潔的雪花。
紅色的圍巾,在白色的雪中,漸漸變成了一層淡淡的粉紅。
雪,慢慢的在她的身上積上了一層。
不長的時間,她好像變成了雪人一樣。
真好,落寞而又孤寂。
就讓她也變成雪人吧,當太陽昇起的時候,隨著溫度慢慢的融化。
初冬的雪,來的那麼的突如其來。
毫無徵兆的。
紀璟在雪地裡,只站立了十來分鐘,地上便已經厚厚的一層了,但是,雪,似乎沒有停止的意思,反而是越來越大了,到最後,成了漫天飛舞,鋪天蓋地的雪花打在臉上。
下大了呢。她自言自語在雪中行走。
幽篁別墅。
連燦站在窗前,看著漫天的飛雪,這場大雪,真的很大,天地之間,轉瞬之間,只剩下了白茫茫的一片。
來的突如其來。
璟小姐還沒有回來。周管家站在他的身後稟告著。
他沒有迴應。
已經是十點了。
從星皇出來,應該要回來了。
總不會,又有事被堵在了星皇吧。
秦易那邊,倒是很積極的回信了,紀璟一早就離開了星皇。
漂亮的眼睛慢慢的閉上。
這個白痴去了哪裡
撥打她的電話,全是不通。
電視裡播報著百年難遇的大雪,很多地方,短短兩個小時,已經斷了通訊。
紀璟,究竟在哪裡
開啟衣櫃,換上了一件厚厚的大衣,轉身出門。
連先生,外面雪很大。周管家看連燦要出門,輕輕提醒。
嗯。他答應一聲,卻沒有停止腳步,推開門,風雪卷著侵襲過來,一層厚重的雪打在臉上,全然沒有了白雪的溫柔。
踩上去,白雪已經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了,腳,也陷了進去,沒到了小腿處了。
這種樣子,根本不能開車了。
連燦朝前深一腳淺一腳的朝前走著,一路,還不停的檢視著雪地。
風雪呼號著,捲起了空氣中僅剩的溫暖和空氣,只有剩下了徹骨的寒冷。
走了沒有多遠,小腿處的褲腳,已經開始溼漉漉了,腳也開始變得沒有知覺了。
太冷。
可是他的心,異常的焦躁起來。
不知道她在哪裡不知道她會不會找到個地方躲雪。
可是想著從星皇到幽篁的路,這一段路,是最為僻靜的,房屋什麼的,很少見,很少見。
連燦行走在雪地裡,猛然看見前面有個黑乎乎的身影倒在雪地裡。
紀璟他低呼一聲,大片的雪花便湧進了他的嘴裡,顧不得吐掉,他深一腳淺一腳的朝著那個身影跑去。
走進一看,才發現,那只是個凍暈的流浪漢。
連燦拿出手機,還是沒有任何的訊號,無法撥通任何求救的電話。
他終究沒有停留,繼續朝前走著,心裡,卻更加的著急了。
很怕下一個在路上遇到的躺在雪地裡的,會是紀璟。
這樣的低溫,很容易凍出問題的來的。
連燦繼續朝前走著,已經是深夜,空曠而蒼白的世界裡,泛著白光,讓人更加的心憂。
紀璟,究竟在哪裡
連燦一邊走一邊彈掉身上的雪花。
這樣的風雪,他若是不彈掉雪花,很快就會變成一個移動的雪人。
而徹骨的寒冷,讓本來就還受傷的他的傷口有些疼痛。
可是看著茫茫的雪天,想著那個不知道在哪裡的紀璟,他還是決定繼續走下去。
走著走著,風雪之間,好像忽然改變了氣流一樣。
連燦停住腳步,站在雪地裡,環顧四周,一切如常,雪白一片。
可是不對,氣場就是不一樣了,感覺寒意更加的濃重了。
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
連燦依舊站在雪地裡,屏神凝息,耳旁,是雪花飛落的聲音,不對,有氣流飛速的閃過,而且不是一道,大概有八道氣流閃過。
是忍者
長眸再次睜開時,周圍已經圍著八個黑衣蒙臉的忍者,身後揹著長劍。他們將他圍在中間,離他大概是十米左右的距離。
偷襲
有人洩露了他的行蹤
一個忍者受舉長劍,朝他奔跑而來。
連燦的手微微一抬,寒光在雪地間淡淡一掃,然後,便看見那個忍者在離他還有五米遠的地方倒了下來。
再看,腰間整齊的一長條血噴灑而出,染紅了周圍的白雪。
天地之間,瀰漫著淡淡的血腥的味道。
看到同行死去,其他的幾個都紛紛的跳了起來,可是再看,卻又沒有了,然後,突然全都出現在了連燦的面前,長劍朝著連燦砍去。
連燦的身體朝下附去,彈指之間,飛刀悉數而出。
那些長劍生生的定格在了他的面前,然後,和剛才那個人的死法一樣,全都在腰間,被他的小刀齊刷刷的滑過,剎那間,鮮血只湧,灼熱的鮮血融化了那一堆積雪,深紅的陷了下去。
連燦看著倒在地上的六具屍體,忽然驚覺,只是閃躲,已經來不及,肩部一刀已經被砍住。
他跪倒在地上,一大片的雪花被他用力的掃起,砸向了那最後一個忍者。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撿起了地上忍者的劍,一劍飛去,正中他的心臟。
那個忍者後退了幾步,撲通摔倒在了地上。
連燦也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白茫茫的雪地上裡,躺著八具黑色的屍體,還有大片血紅。
連燦抹了抹脣邊的鮮血,正待要抬步向前,忽然腿腳一軟,跪倒在了地上。
劍上似乎有藥。
在他最後清醒的那一瞬間,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茫茫的雪地裡。
連燦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想要喊一聲,可是卻喊不出一點聲音,只能軟綿綿的倒在了雪地裡。
紀璟筋疲力盡的站在雪地裡,看著眼前恐怖的一切,地上,躺著八九具屍體,地上,是大片的殷紅,有些已經被茫茫的白雪覆蓋,但是,卻仍舊透出那絲絲可怖的血紅。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走到了凶殺現場。
她以為這是回幽篁的路。
她以為自己沒有迷路,看樣子,難道是走錯了
她不禁打了個哆嗦,這裡,等會不會突然跳出一個凶手,把自己也殺死了吧。
紀璟越想越驚恐。
恐怖片看多了,滿腦子只剩下變態殺人狂了。
再看看四周,好像沒有錯,這裡的卻是回幽篁別墅的路啊。
怎麼辦怎麼辦屍橫遍野啊。
不會有鬼吧
她抬起早已麻木的腳步,朝前跨了一步,跳開了血跡,卻一不小心踩到了屍體。
啊她尖叫了一聲,連滾帶爬的朝前跑去,卻不想又被腳下的屍體給絆倒了。
紀璟咧著嘴皺著眉,真的是要嚇死她了有沒有
她正待要趕緊爬起來,忽然腳被一隻手抓住了。
鬼啊。她嚇的叫起來,一隻腳拼命的蹬拼命的踢,用盡了全力想要擺脫那隻鬼手。
璟我虛弱的聲音響起。
紀璟連蹬了幾腳,忽然停住,聲音有點熟悉啊。
她立刻轉身,媽呀,竟然是連燦
他怎麼會在這裡
趕緊爬到連燦的身邊:喂,你沒事吧,剛才我不是故意蹬你的啊,我以為我見鬼了。紀璟趕緊解釋,可不想得罪了這個傢伙。
連燦卻忽然伸出手,一把將她按倒在雪地裡。
紀璟哪裡有預料到,啃了一嘴的雪。
她正想要掙脫著爬起來,卻聽見連燦低聲:有人。
紀璟嚇得一動也不敢動了,趴在連燦的身邊。
果然,細細的聽,真的有腳步聲踩著雪咯吱咯吱的走來。
可是,要悶死了凍死了有沒有。
別動。連燦的聲音再次低低的響起。
紀璟哪裡還敢造次,想著以前在汽車裡被追殺,連燦是個危險人物啊。
來的男人,手裡拿著槍,他站在屍體的面前,再沒有走近,而是對著雪地開了一槍。
子彈打在雪地上,彈起了一陣雪花。
紀璟的身體微微一顫,不過,正好被那一陣飛雪遮住。
男人沒有上前,大概,他以為都死了。
因為連燦和紀璟所躺的地方下,正好是一大片的殷紅,那些,都是連燦中劍的時候流的血,而紀璟正好像個死人一樣面朝雪地趴著,看起來也像是死了一樣。
連燦的那一劍的劍上非常的明顯,殷紅一片,看起來,倒像是都死了一樣了,就算沒死,他也知道劍身上都有麻藥,這麼冷的天,麻倒在雪地上,就算沒有流血而亡,也會凍死的。況且,這麼冷的天,血,本來就不容易止住。
男人的嘴角滿意的勾起,很快消失在了白雪之中。
雪,仍舊在紛紛揚揚的下著。連燦一直壓在紀璟身上的手,終於開始鬆軟了。
紀璟小心的抬起頭,奶奶的,終於可以好好的舒口氣了。
再看連燦,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
喂,喂。紀璟小聲的叫著,深怕再叫個人過來。
連燦微微的睜開了眼睛,但是很快就閉上了。
你醒醒啊,這裡這麼冷,你要是不起來,我們都會凍死在這裡的。紀璟拍拍連燦的身體。
沒有反應。
再喊,還是沒有反應。
喂她伸出手,呵呵氣,拍拍他的臉,他的臉也和自己的手一樣,冰涼的沒有溫度了。
紀璟跪在雪地上,看著越下越大,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的大學,再看看連燦的身體,只一會會的功夫,他的半個身體已經沒入到了雪地裡了,要是再不起來,真的要被雪賣了呢。
紀璟動動自己已經僵硬的四肢,將連燦的腦袋放在了自己的臂彎裡,將他的身體慢慢的抱到了自己的懷裡。
真沒用。她忍不住嘀咕,每次和你在一起,準有事,我們一定是八字不合。她沒好氣的說道,一陣寒氣湧入嘴裡,紀璟趕緊閉嘴,不敢廢話,這樣的冷天,說話也是冷啊。
將連燦抱在了懷裡,她使勁的站起來,用力的站起來。
可是,根本站不起來啊。
這個傢伙這麼高大,這麼重。她怎麼抱的動呢
連燦,你醒醒好不好再不醒來,我可要把你丟在這個雪地裡了。紀璟嘀咕著,又捏了一把他的臉。
他還是雙目緊閉。
不會是死了吧
紀璟忽然湧起一個可怕的念頭。
看看現在的他,根本就是個死人樣,像具屍體一樣啊,全身冰冷僵硬。
將耳朵貼近他的鼻子,想聽聽有沒有呼吸。
氣息微弱的快要沒有了。
真的要死了。
紀璟趕緊將連燦放好,讓他平躺在雪地裡,然後,俯身,捏住了他的鼻子,掰開了他咬的死緊的嘴巴,脣貼上了他冰涼的脣瓣,將自己的呼吸和僅剩不多的熱氣輸送給他。
快要沒有知覺的連燦,恍惚間,感覺有暖暖的熱氣輸入自己的身體裡,暖暖的,香香的,還帶著好聞的氣息。
讓他就像在絕境中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樣,他一忽然伸出手,緊緊的抱住了那溫暖的來源,不停的索要著那溫暖。
紀璟本來正給連燦輸著氣,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隻手緊緊的裹住,自己的腦袋,被一隻手壓住,而剛才要死要活的連燦,緊緊的吸住了她的脣瓣,霸道的侵入了她的口中。
紀璟驚得想要逃開,他的力氣卻又大的驚人,死命的按住她,索取著她的吻。
那種瀕臨死亡之際的吻,熱烈而又決絕,彷彿一旦離開,便是永別,於是更加的熱烈,熱切的親吻,好像用盡了身上所有的力量,付諸於這樣的一場親吻。
紀璟被他吻的暈頭轉向,那剛才還冰冷的身體,卻在現在開始轉暖,血液開始流通,開始歡快的奔湧,腦袋裡火光四濺。
氣息,好像開始變得滾燙起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暖暖的圓圈,將親吻的兩個人,包裹在了其中。
圈內,春暖花開,熱情肆意飛濺
圈外,天寒地凍,寒氣凝固
四肢,終於開始舒暢了起來,暖暖的熱流包裹著全身,讓她很想再擁住更多的溫暖。
不知不覺中,她開始迴應那個讓她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的吻,只是想要索取,想要更多,掙扎,變成了緊緊的相擁。
她的手,被他的大手抓在手裡,她閉著眼睛,與他的柔韌的舌糾纏纏綿咬舐,他吮吸著她,她復有吮吸著他,彷彿要一直把彼此吸進自己的身體才能罷休。
他們拼盡了全力,親吻著對方,彷彿有生之年,所有的期望與寄託,全在了這一個纏綿的吻上了。
她的心,忽然開始迫切起來,身體,開始變得越來越燥熱,彷彿不是在天寒地凍的冰天雪地裡,而是在炎熱的夏威夷了。
而連燦,似乎也越來越熱烈,他的手,開始在她的身上摸索著,想要探進那衣服裡,想要好好的愛一場。
只是,當那微亮的手終於觸到她柔軟的肌膚時,紀璟忽然清醒了。
猛地睜開眼睛。
瘋了
連燦卻依舊是緊閉著雙眼,似乎還沒有完全的清醒過來,剛才,不過是他失去意識時的舉動罷了。
可是紀璟,卻完全的面紅耳赤了。
她是清醒的啊,可是,竟然那麼可恥的有了反應,竟然和他吻的意亂情迷全身發熱了。
紀璟很是鬱悶,很是鄙視自己。
正在此時,司徒染帶著一干手下也匆匆趕到。原來,周管家見連燦遲遲未回,心裡終究是不放心,才通知了司徒染,司徒染得知訊息,便立即帶著手下一路尋過來。
看到這一幕,也驚呆了。
於是,一部分人留下來處理屍體,一部分人帶著紀璟和連燦往另外的地方趕去。
沒有回幽篁。
紀璟原本想回幽篁,卻被司徒染拒絕了。
既然連燦冒雪都要去找她,那麼他醒來的時候,能看到紀璟,自然是最好的。
司徒染,只會選擇最利於連燦的結果作出決定。
坐在雪橇上,紀璟覺得好神奇啊。
閉上眼睛,有一種飛翔的感覺呢。
不知道走了多久的路,他們終於在一幢在紀璟看來完全的陌生的房子前停下來。
房子不大,也是獨立的別墅,周圍也有一些別墅,但是看起來,像是一個系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