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冬日寒雨刺骨鑽心鴛鴦幔帳空枕難眠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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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冬日寒雨刺骨鑽心鴛鴦幔帳空枕難眠之下
一年之後,我和鄭航在這宅子裡成了親,我爹很開心,把大部分的生意都交給鄭航。鄭航還是一如既往地照顧關心著佳媛,我們儘量滿足著佳媛的一切要求,也算是對她的一種補償吧。那段時光,也許是我這輩子最美好的了,鄭航知道我喜歡種些花草,便把儲物房整理出來,讓我當花房,還給我弄來很多很多的奇花異草,他還親自和下人們一起,在池裡載滿了荷花。我們時常在雨中,打著傘在池邊賞荷,我和鄭航都最喜歡雨中的荷花,婉約晶瑩,朦朧飄逸。”鄭康氏微微笑著,神思已然回到了那個時候。
“我二十歲那年對我來說是最不能忘懷的,因為我生下了仕明,也送走了我爹,但是最重要的是我爹在臨終的時候把我、鄭航還有佳媛都叫在了身邊,他把佳媛交給了鄭航,我當時很驚訝,卻也不敢違背爹的意思。雖然我也疼愛佳媛,但是我不想和任何人分享鄭航,就算是我親妹妹也不行,鄭航也曾答應過我,一生只愛我一個,但是爹臨終的遺言,我們都不能違背的,也許爹這麼做,算是給妹妹的一點補償吧。鄭航和佳媛沒有舉行任何儀式,我和佳媛也沒說過誰做大誰做小,依然是姐妹相稱,雖然鄭航說只愛我一個,但是他畢竟把精力挪了一半給了佳媛。
鄭航去佳媛房內的每個夜晚我都以淚洗面,更讓我失望的是,佳媛很快懷孕了,佳媛懷孕以後,鄭航對她更加關心,因為佳媛身子弱,他竟然幾乎夜夜都陪在佳媛那裡,佳媛說她喜歡花房,說那裡正對荷花池,想把花房改成她的房間,鄭航和她一起來徵求我的意見,我看著她的甜蜜,看著鄭航對她的關切,我的心都碎了,我怕鄭航為難,雖然極其不願意,但還是把花房讓下人改成了她的房間。佳媛生產的時候,鄭航正好在外邊辦事,也許是老天註定,那天晚上佳媛難產,孩子沒有保住,夜晚丫頭又突然來說佳媛開始大出血,那天晚上仕明也正好發著燒,我正請了大夫來,我讓大夫先看了仕明。”
鄭康氏頓了頓,輕聲道:“等到大夫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那晚佳媛失血過多死了。我又難過又害怕,平靜下來後我讓知情的幾個丫頭都不許說因為我讓大夫先看了仕明而耽誤了時間,在鄭航回來之前,我還把伺候佳媛的丫頭打發回了老家。鄭航三天後才趕了回來,他只知道佳媛是難產死了,他也很傷心,在佳媛的房內,看著她生前心愛的揚琴,好幾天都不肯出來。之後他命人把佳媛的房間改回了我的花房。從此我們之間再沒有提起過佳媛,我命家中所有人都不許再提佳媛,說是怕鄭航和我傷心,其實是我自己心裡害怕內疚而已,我和鄭航恢復了往日平靜的生活,鄭航對我和從前一般好,他也不曾在我面前提過佳媛,但是我們都知道佳媛的影子始終豎在我們兩個中間。大約在仕遠八歲左右,鄭航在外邊居然碰上了佳媛原來的丫頭。他回來之後用極其怪異的眼光看我,我永遠忘不了那種眼神,冷漠而無情,其實那以後他只要看我,一直都是那種表情,他說我自私狠毒,他說原來我不是他心中的那樣善良純真。這以後他開始不回家,後來到北平去做生意,幾乎就不回來了,之後你也知道了,在北平他有了兩個姨太太,家裡沒有大事情,他是絕不回來。”
鄭康氏淒涼一笑,落下了兩行清淚,葉鏡儀聽著,便怔在那裡,都忘了接話,也忘了安慰鄭康氏。“他一定還是很恨我。”鄭康氏道:“其實我也很懊悔,沒有救佳媛,我時常夢見佳媛,她用怨恨的眼神看著我。”葉鏡儀回過神來,道:“爹不恨孃的,早就不恨了,他如今還是想回家的,他是想見你的。”“那他為何以前一直沒有回來?”“娘叫過爹回來過嗎?娘問過爹願不願意回來嗎?”鄭康氏微微搖頭,看著葉鏡儀,無助得竟像個少女,葉鏡儀握著鄭康氏的手道:“你和爹都不願意先開口,無論是對於佳媛還是你們自己,你們都不給對方一個臺階,也都不肯原諒對方,原諒自己。”鄭康氏無奈地笑笑:“沒想到你比我看得透。”“是當局者迷,用情至深者,往往看不清楚最簡單的事情。”葉鏡儀看著荷花池,輕輕感嘆:逝去的愛情就如花開一季,來年雖然還會再開,但那一朵一定不是去年那一朵了。“娘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葉鏡儀小心翼翼地說出疑惑。鄭康氏微微頷首,握起她的手,說道:“你這孩子,是我親自挑的媳婦,我對你和對青雅、小妍自是不同,我沒有女兒,當你親閨女。有些話對兒子也說不得,倒底有個女兒才貼心。”葉鏡儀心中感激,羞澀地低下了頭:“謝謝娘如此待我!”“我不瞞你說,對於這個家,我自有打算。二弟是我們家將來的頂樑柱,你便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你要好好地做好當家夫人!”葉鏡儀心中一驚,沒想到鄭康氏如此挑明。她此刻心中才瞭然,鄭康氏能把心底自己的祕密告訴給她聽,真的是破釜沉舟,要點醒她,讓她安心地留在鄭家,好好做好二少奶奶,好好做鄭仕遠的賢內助。葉鏡儀含著淚,點點頭,說道:“鏡儀笨拙,讓娘失望了。”“你不必妄自菲薄,青雅精明過頭,小妍能力不及。”鄭康氏道:“你們一個個嫁進來後,我也是看著你們的,一些事情我雖然不說破,卻心裡也有數!我們做老人的,總歸要走的,這個家就要交給你們了。”
“我們還都指望您呢!”“老大是最讓我失望的,感情上多情薄倖,做事陰柔,老三性子浮躁,說話做事都沒譜,老四還小,我看他的心思也不在家裡的生意上,我這四個兒子裡也只有二弟是當家人這個位置的不二人選。二弟性子強勢倔強,也只有你這般如水才能融化了他,今後也能在其左右支援他。”“娘,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做好自己的本分的!”葉鏡儀沒想到鄭康氏看得如此通透,她使勁點頭,無論出於自己對鄭仕遠的情愫,還是對於鄭康氏對自己的這份厚愛,她知道她不能讓他們失望。過了半月,鄭仕遠鄭仕鴻和鄭仕飛一起回來了,鄭父沒有回來,回來的是他的骨灰。鄭仕遠他們到北平時,鄭父已經病入膏肓了,醫生說根本不能移動。鄭仕飛從學校直接趕到北平,也見上了父親最後一面。只有鄭仕明因為遠在國外,沒來得及趕回來。
鄭父為了要落葬家鄉,寧可火化,讓兒子第一時間把骨灰帶回來。鄭家已經接到鄭仕遠從北平拍來的電報。那天一早,鄭康氏便帶領著一色縞衣的女眷們,站在大廳內,等候著鄭父的回家。當鄭康氏看到鄭仕遠手裡捧著的骨灰盒子時,並沒有哭天喊地,也沒有激動暈厥,只是撫摸著盒子,顫抖地說道:“回來就好!”鄭康氏在接到北平電報後,便命人把她的花房改成了佛堂,擺放鄭父的牌位。鄭仕遠看了一眼鏡儀,一身白絹衣裳,挽起的髮髻上就簪了一朵白絹花,形容清減,惹人憐愛,心裡更是難忍這些日子以來的思念。鄭仕遠兄弟回來後便忙著安排鄭父的後事,女眷們也跟著鄭康氏吃齋禮佛。一連三日,按著家族的規矩,鄭氏兄弟一直在鄭父靈堂,吃住亦在此;女眷們在鄭康氏處也連吃三日齋,不離左右。故而,鄭仕遠和鄭仕鴻都不曾回過自己院子,也沒和自己的媳婦說上話。直到鄭父的骨灰落葬後,他們才各自回到各房。小如早已把屋子收拾妥當,鄭仕遠回來的時候,葉鏡儀已經在屋裡了。兩人乍一相見,心裡千頭萬緒,不知道說什麼好。倒是小如機靈,讓鄭仕遠先去洗漱換衣。鄭仕遠收拾一切停當後,心裡也平靜了很多,再出來看到她時便帶著一絲笑意:“這幾日辛苦你了。”
“辛苦的是你,還有三弟和四弟。”葉鏡儀忙道。說完之後,兩人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鄭仕遠自詡在生意場上向來運籌帷幄,縱然年紀輕輕,面對的都是些老奸巨猾的老商人,依舊能從容不迫,穩當應對。對於女子更是從不放在眼裡,只有她們見了他無所適從的份兒。即便是過去對於阮青瀾,都不曾這樣小心翼翼、患得患失。沒想到自己在這個嬌小柔弱的女子面前,竟然這般無措無能。在葉鏡儀面前,他居然會三思而後行,三思而後言。對於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萬分關切,生怕自己錯過了什麼,擔心自己又做錯了什麼。他不得不承認,他沒有像現在這樣那麼迫切地要得到眼前這個纖弱而美麗的女子,得到她的人,和她的心。離開她的半個月,她在他心裡卻越來越清晰,每日每夜所思所想都是她,晚上一閉上眼睛,她的身影更如夢魘一般纏著他。夢中的那片輕雲把他繞得不能自己。他知道了,他是逃不掉了!這小小的身體裡,竟是蘊藏了那麼大的魅力,讓他甘願拜於她的裙下。她輕輕一聲嘆息,鄭仕遠暮然抬頭,只這一聲氣息也牽動他的神經。“公公和婆婆最後還是沒有見上一面。”葉鏡儀嘆道,眼中噙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