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勝利險中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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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勝利險中求
這絕不可能！
亞魔心中沉思著，在這幻霧境內，充滿了形形色色的冰窟寒洞，在四面八方黑色魔霧的常年籠罩下，變得異常陰寒溼冷。別說是人類，就連古靈體沾上，都難逃被冰封的下場，這也是亞魔選擇這裡作為領地的最大原因：魔靈體非但可以無視這些魔霧的存在，甚至還可以從中補充自己的力量。
正因為如此，亞魔的耐寒能力也出奇的強，被在寒氣中修煉了這麼多年的他，竟然會被一個人類的寒意所驚退，這對於魔靈體而言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恥辱。
“小小，你的外表，像是一個離經叛道的叛逆女孩，難道這就是你的行事作風嗎？”祁麟死死盯著被亞魔提在半空的蘇小，這也是另一個讓亞魔感到不可思議的地方，一個人類怎麼可能在魔霧中看見東西？這應該是隻有靈體才特有的能力！
小小微微仰起腦袋，高傲的盯著祁麟，嘴角帶著一種捉摸不透的微笑：“因為我知道你還活著，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打擊，根本就無法致命。”
這孩子真傻，傻的有點可愛，也許這就是靈體的特性，天真而又自以為是。
“小小，很不幸的告訴你，上一次的情況不可能重演，即使我再被多打幾下，另一個意識也不會出現，所以你就放棄這個企圖吧。”祁麟說話時雙手一攤，渾身頓時散發出一連串“喀嚓喀嚓”的聲音，不過頃刻就被周圍的黑色魔霧所掩蓋了。
蘇小一見祁麟看穿了自己的意圖，不由為之微微動容。她的本意是與上次如法炮製，想讓祁麟在受到重創後，強行逼出他體內的另一個意識靈玖，這也是她能想出可以對付亞魔的唯一辦法。
“小子，你已經沒有機會了！”其實亞魔也害怕祁麟再度召喚出藏身於體內的那個可怕意識，於是抱著先下手為強的心理，亞魔當即拋下蘇小，舉拳就朝祁麟胸膛砸來。
祁麟清楚的感覺到，亞魔這一拳的威力，又比剛才沉重了幾分，拳勢攻出之際，混合起周遭的魔霧一併向自己襲來，在魔霧源源不斷朝這邊湧來之時，想要成功避閃過去，就成了痴人說夢的一句空話。
也許正是由於這個道理，祁麟並沒有選擇躲避，而是硬生生挺起胸膛，毫無畏懼的捱了亞魔這一記重拳。就在拳頭擊中祁麟身體的那一剎那，一大片玻璃破碎的聲音在幻霧境中連續彌散開來，就好像亞魔這一拳打中的並不是祁麟，而是一面脆弱的鏡子一樣。
一時之間，亞魔就感到自己宛如被一幕冰晶寒霜所掩蓋，不計其數的冰屑當空飄落下來，只要稍一沾身，就會被凍結一大塊肌膚，此中可怕程度要比幻霧境中的冰窟寒潭猶勝幾分。
沒想到用來對付“亂武之氣”的手段，先在這裡用上了，不過也好，至少讓我好好收拾一下這個背信棄義的傢伙！思索之餘，祁麟邁開八字步，一步步朝亞魔逼近而去，可見剛才的一擊並沒有給他造成太大損傷，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這次，祁麟臨危之際，大膽嘗試了寒冰契約中的寒氣，將自己體內血液以冰凍的方式固化了起來，再輔以他經脈超乎常人的堅韌程度，即便是捱了亞魔勢大力沉的一擊，一時半會也不會感覺的到。
“你真是個怪物！”亞魔失魂落魄的高呼了一聲，緊接著回手抓向身邊的蘇小，卻發現這個聰明的小丫頭早就跑得沒有蹤影了。
“我只是懂得利用自身的資源而已，我說過的，我要殺靈，但不用刀！”祁麟話到一半，突然把腦中意念集中一處，口中默默唸出一段咒文後，五行木乙之術瞬間使出，數條手臂粗的植物藤蔓迅速拔地而起，奮力糾纏住了亞魔的身軀。
眨眼間，亞魔就被藤蔓植物纏繞得像個粽子似的，從脖子上的傷痕中滲透出不少魔靈力，扭曲著仿若一條張牙舞爪的蜈蚣，揭示著他痛苦的感覺。
其實祁麟心裡也清楚，這些藤蔓植物並不是亞魔的對手，但是在眼下真力紊亂的情況下，僅有的辦法就是利用精神空間內尚存一息的靈力，所以他決定大膽一搏，使用新近才學會不久的“彌靈天下”！
“彌靈天下”的施展並不簡單，特別是在祁麟還需要控制藤蔓植物不斷騷擾亞魔的情況下，因此就在祁麟全身浮現起點點銀亮靈光的時候，亞魔已經成功衝破了木性藤蔓的束縛，怒吼著朝祁麟衝襲而來。
這一次，祁麟並沒有來得及讓冰雪氣息流遍全身，無法分心的他，已經把全部的賭注都壓在了“彌靈天下”之上，任憑呼嘯的魔霧吹颳著身軀，也不願前功盡棄。
很不幸，“彌靈天下”要比祁麟預先猜測的困難得多，只在靈力聚集到一半的時候，亞魔的拳頭已經來到了祁麟的眼前，驀然間，一道暗影飄過祁麟身前，揚手打出一道靈力把亞魔的拳勢推移了出去。
“小小，你真的要與我作對？”
“我不允許你殺他，不然你將永遠進不去靈界大陸。”蘇小的眼神中透露出了難得的堅毅，好像從祁麟認識她開始，她就從沒有這樣堅定不移過。
不過蘇小現在畢竟已是強弩之末了，只在一擊之後，雪白色的頭髮就又變得蒼白了不少，想要擋住亞魔後一輪的攻勢，已經是難如登天了。
“小丫頭，看來你是鬼迷心竅了，竟然捨身幫助一個人類！”亞魔沒有在乎蘇小的阻撓，雖然他們兩個同為靈體，但是魔靈體的靈力境界則要比古靈體強盛得多，這也就是亞魔能夠孤身在古靈空間內橫行霸道的原因，此間的古靈體都不是他的對手。
“也許吧。”蘇小漠漠唸叨了一句，隨後彎腰揀起地上那張畫紙，身為古靈體的她，是足以在魔霧中看清亞魔的動向的。
“那好吧，既然你執意堅持，我也只有趕盡殺絕了！”
亞魔騰然雙手合十，全身魔靈力紛紛宣洩而出後，無數道黑色氣息驟然凝結在他指間，就在這一刻，整個幻霧空間的魔霧都隨之徐徐旋轉翻滾起來，置身其中，彷彿天地重又回到了混沌時期，給蘇小和祁麟帶來了無限壓力。
就在亞魔信心滿滿之際，祁麟突然睜開了眼睛，全身上下銀光乍現之後，空氣中無數銀色光點登時交織成一幕刺眼的光網，與亞魔的黑色魔靈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彌靈天下？你竟會使用這種高深的靈技！”蘇小失聲驚呼道，不難看出，她對於祁麟還是充滿了希望，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會故意犧牲自己來引祁麟出馬了。
但是還沒來得及高興，蘇小的臉色卻又隨之沒落了下來，因為根據她對“彌靈天下”的瞭解，以祁麟的靈力修為只能朝著對手的眼睛發動才可以，但是在這片被黑暗包圍的地區，他真的可以準確找到亞魔的眼睛嗎？
“彌！靈！天！下！”祁麟並沒有理會蘇小的驚歎，而是一字一頓的完成了“彌靈天下”的最後步驟，在蘇小為自己稍稍拖延了一段時間後，他首次施展出了靈宗祕術中的封印絕技——“彌靈天下”。
亞魔似乎也知道祁麟這一招靈技的厲害，還未等祁麟“下”字的聲音落下，那凝聚了無數魔靈力的一拳就已當空擊出，但是他拳勁的速度終究沒有祁麟隔空攻擊的速度來得快，拳還未到，雙瞳就被一幕強烈的銀光所掩蓋，頓時感到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維都被封印了起來。
隨著亞魔龐大的身體轟然倒地，祁麟終於長舒了口氣，腦中緊繃的神經一鬆，傷痛與脫力的雙重打擊當即把他推進了昏迷的深淵，若不是被蘇小及時扶住，就很有可能大頭朝下摔成白痴……
再次醒來時，祁麟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裝柔軟的大**，房間內的裝飾很別緻，中世紀的風格讓他一下想到了蘇小的城堡。
祁麟嘗試著從**坐起來，但是全身上下都軟綿綿的，根本無法支撐起自己的身體。胸口很痛，就連呼吸都會牽扯到傷口，可能是肋骨斷了，也或者是內臟受損，總之情況要比他想象的糟糕得多。
“你醒了？”見祁麟睜開眼睛，蘇小趕忙從書桌前站了起來。
祁麟朝蘇小點了點頭，卻發現對方仍在楞楞的盯著自己，這丫頭一點沒變，和過去一樣傻得跟冬瓜似的，但畢竟活下來了。
“又在畫畫？可以給我看看畫得什麼嗎？”祁麟好奇的凝望著書桌，很想在有充足光亮的地方欣賞一下小小的大作。
“我畫的城堡是我家，我是這個梳頭的女孩，花園代表了整個古靈空間。於是，你看-……”蘇小指著花園內的一個巨人說道，“你也加入了，你是城堡的守護者，也是古靈空間的保護神。”
祁麟聽完蘇小的解釋，已經無奈到了極點，隨後一指畫上代表自己的巨人說道：“那你也沒必要把我畫成米老鼠啊。”
“我覺得你應該變得更可愛些！”蘇小抬頭狠狠地做了個鬼臉，她是認真做的，把舌頭伸出來很長，雙手摳著腮幫，眼睛瞪得很大，挺像鬼的，在經歷了這一切之後，這個小丫頭似乎比過去活躍多了。
“對了，祁麟，你是怎麼在幻霧境中看見東西的？甚至還能清楚的分辨出亞魔的眼睛？”蘇小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這也一定是亞魔最希望問的。
“嘿嘿，這是個祕密！”祁麟翻身的同時，牽扯到了他受創的肋骨，一股鑽心的疼痛迫使他呲牙咧嘴起來。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趕快回到現實世界治療，我這裡可沒有治療人類的藥物儀器。”蘇小顯然對祁麟的藏私有所不滿，言辭生冷之餘，當即下了逐客令。
“不會吧，我可剛來這裡不到一天啊，身為救世主，你不能這樣過河拆橋吧？”祁麟哀求的聲音在城堡內迴盪而起，不過卻未能博得蘇小哪怕一丁點的同情。
“事實如此，你現在雖然是置身在古靈空間中，但你畢竟還是人類的身體，在這裡受到所有的打擊都是相同的，如果不及時治療，你的骨頭或許會有問題。”
其實按照祁麟現在的紅色真力境界，是完全有能力治療傷勢的，但是關鍵在於：亞魔那一拳使他體內六個單體迴圈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損傷，並且險些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而一旦六個單體迴圈間失去平衡之後，祁麟就徹底失去了真力的控制權，只能任由這些群龍無首的真力肆意在經脈中流竄著，好在自己的經脈足夠堅韌，也不怕被它們捅出什麼婁子來，但想要重新整理歸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但我現在根本提不起靈力，又怎麼使用‘古靈之戒’呢？”祁麟苦笑了一聲，在先前施展出“彌靈天下”的靈宗密術後，他能夠這麼快從虛弱狀態中恢復過來，已經屬於是天大的奇蹟了，更別提再次使用靈力了。
這也意味著，短時間內，他將告別自身所有的力量，做回到一個普通人，普通的盜賊。
“沒關係，我可以代勞。”蘇小說著，一把抱起**的祁麟，大步向城堡外走去。
這小女孩的力氣簡直和她的身高成反比，抱著祁麟就像是託著一隻布娃娃，身手矯健的來到了城堡西面的傳送點，將他平躺放在畫有符咒的青石板上後，伸手握住了祁麟的“古靈之戒”。
“等……等一下。”祁麟強忍著因顛簸而產生的劇烈疼痛，奮力抽回了自己的手臂，“臨走之前，我想知道自己在這裡待了多久？也就是我昏迷了多久？”
“古靈空間內應該是一個月，按照現實世界的時間來算，差不多是兩個小時吧。”
“什麼！”祁麟突然有種放聲大哭的衝動，自己千辛萬苦來到古靈空間，本想找一個避避風頭的好地方，沒想到不但沒有成功，反而弄得一身傷痛，這樣的賠本買賣實在是不怎麼划算。
“不要這麼捨不得嘛，其實以你當時的靈力，最多隻能把亞魔封印一個月時間，等他恢復以後，我還會找你來幫忙的，到時你可以在這裡多住上一段時間。”蘇小掐著手指頭，祁麟斷定她數學不好，不然怎麼會不知道一個月對於現實世界是多麼的短暫呢？
“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我把在幻霧境中分辨方向的辦法告訴你，你再找其他高手來對付亞魔如何？”祁麟暗自慶幸剛才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當然，這也有可能是條死衚衕。
“可以。”蘇小的回答很乾脆，誰都不知道她腦中在想什麼。
“這個問題並不複雜，因為氣息的轉動。”祁麟微笑著講解道，笑容連帶到他胸口的傷勢，令他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氣息轉動？我不明白。”
“幻霧境有許多魔性霧氣不錯，這確實也給亞魔帶來了不少幫助。但凡事有善就有弊，這些魔性霧氣在提升他魔靈力的同時，也徹底暴露了他的行蹤。他的身軀太龐大了，只要稍有移動，就會帶動起大量的氣息，而我就是根據這些氣息的流動來判斷他的位置的。”
“那你又是怎麼辨認出他眼睛位置的呢？”
“猜的。”
“猜的？”蘇小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當然，不然你認為我有更好的辦法嗎？”祁麟自我諷刺了一句，肋骨的傷勢並沒有破壞他調侃別人的心情，“我可不是殺手，閉著眼睛也能辨別出目標的位置，身為盜賊，只有親眼看到的東西才是真的。”
“看來我下次真的要找其他人來對付亞魔了。”蘇小低頭沉思著，對於眼前這個男人，她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評價，鐵骨錚錚？道骨俠心？玩世不恭？似乎都不太適合他……
“非常正確！”祁麟很想舉雙手贊成蘇小的這個決定，但是他的手臂一時卻舉不起來。
“就找上次那位扎馬尾的女孩好了，看她挺熱心的，為人開朗無畏，應該會答應我的請求吧。”蘇小故意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眼角的餘光卻不時瞟向一旁的祁麟。
“你是指月姐？不行，絕對不行！”祁麟明知道蘇小是在變相的威脅自己，但卻仍然忍不住咆哮道。
“哦？那我可就難辦了，記得我們剛才的交易中沒有限制這個條件呀，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呢？”蘇小單手托腮，彎下腰凝視著祁麟的眼睛，這讓平躺在地上的祁麟倍感壓抑，總覺得對方是在俯視自己……
“行了，小小，你也不必再激我了，我答應你下次對付亞魔，但是你也必須保證不許在再設計陷害我。諸如這次請君入甕的手段，絕對不允許出現第二次！”
“一言為定。”蘇小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祁麟沒想到這個看似七、八歲的小女孩笑起來竟然這麼好看，讓他幾乎忘記了胸口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