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潭州兵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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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潭州兵變
天空已經泛白,雖還未見得太陽的臉,但天邊的流雲卻已是透著一片赤紅,不知是否是被潭州城駐軍營裡片片血海所染。
“這些蒙古、色目人怎麼辦?全殺了?”楊雄將槍尖上的血跡在屍體的衣服上擦去後,走到屋裡,眼光在楊么身上打了個轉,看向楊相。
楊相一邊忍痛讓楊么給他上藥,一邊道:‘斬草除根,也只能如此,萬一讓他們尋到機會,在城裡亂了起來,我們豈不是養虎為患?”
屋裡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楊相傷口上的血卻已是止住了。楊么替楊相包好肩上的傷口,抹了抹額上的汗,對站在一旁等待示下的兩名新附軍百戶道:“先不急,遠叔,雲叔,暫且把他們收押,一天一頓飯,再把他們的家眷放在另一處。”
朱氏族人朱明遠和李氏族人李飛雲點點頭,朱明遠將擦洗乾淨的紅櫻長槍遞給楊么,頭也不敢抬,施禮後轉身去了。
楊雄看著楊么將槍靠在牆上,走過去將門關好,不免納悶道:“妹子,你打算怎樣?”
楊么扯著楊雄走到楊相的椅邊,輕聲道:“咱們兩家可不是流民,朱家、李家便是本地豪紳,我們現下所為,不過是趕在天完軍南下前,將潭州城佔據,如此一來,何必和蒙古人結下大仇?”
楊相還未回神,楊雄卻沉吟道:“你的意思是,此時還不能倒向天完。暫且留一手,以後也好說話?”
楊么笑道:“哥哥裝什麼糊塗,星二哥是你地八拜之交,你既把他們家偷偷放了,還要和親妹子打馬虎眼麼?”
楊相此時方才恍然。不免遲疑道:“天完軍揭竿而起,為天下生民請命,我們如此作為,豈不是首鼠兩端?”
楊雄搖頭道:“如今不同往日,我們幾家不是無產無田的流民,白蓮教打的是什麼旗號你不知道?‘摧富益貧’,好是好聽,若真是如此。朱家和李家就先要被掃蕩乾淨!”
“楊家祖上,不是也叫的‘均天下,等富貴‘麼?我們總不能光想著自家的利益,天下百姓確實也久苦多年了。”
楊么前世也受過教育,不免對楊相地樸素革命意識抱以同情。嘆口氣道:‘二哥說得是,只是你忍心叫老爺子分了財產,去田裡種地麼?忍心要雲姨娘和鳳姨娘粗衣糙食麼?他們歷來是惜老憐貧,沒做過逼死人命的事!”
一說到自家親戚長輩身上,楊相便啞了聲,他不過憑著公平兩字。但要在現實中實現,沒有些實在的條款哪裡又能行得通,只好又道:“那田賦要怎麼算?”
楊么不免苦笑,道:“可以減一分。”
“為什麼只減一分?朝廷的稅不用納了,威順王爺的投下稅不用納了,一下子去了不止五分,為什麼只減一分?”楊相頓時站了起來,動了肩傷,卻是哼都不哼一聲。瞪著楊么、楊雄道。
“二哥,小心傷口。”楊么急忙喊道,壓他坐下,審視他的傷口,所幸沒有裂開,鬆了口氣道:“二哥,現下不是太平時節,我們還要整軍練軍,要修理城郭。要出兵佔地,這都是要錢的。再說,若是減得多了,那些本地的豪強地主會跟著朱家走麼?總要給他們些好處才行。”
楊雄猛拍膝蓋,點頭道:‘妹子說得對,一共五分利,一分給了百姓,二分給了地主,還有二分讓我們充作軍費,剛好是數,再不能動了。”
楊么嘆道:“只怕我們到手地,還沒有兩分,天完軍一來,我們總是要表示一下臣服之意。如能留下一分,也是好事了。”
楊相也嘆了口氣,點頭道:“妹子說得也對,一分便一分罷,也能讓他們鬆口氣了。總不至於向天完軍一下子倒了過去。”
三兄妹相視一笑,楊雄想起方才的事,又道:“二千蒙古軍和三千色目探馬隊,還餘下四千人,殺了還是押著?”
楊相猶豫不決,看向楊么:‘妹子,你說呢?”
楊么咬了咬脣,輕聲道:‘大哥、二哥,我有個嫁禍江東之計,你們看成不成。“
三人商量已定,楊相躺下養傷,楊雄和楊么各自持槍從他房裡出來,臨走前楊相突然道:“妹子,你早點回去,把這一身衣服給換了。”
楊么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家身上,點頭而去。
等兩人走出潭州府衙,此時天已微明,潭州城的百姓一覺醒來,突然發現四張城門守卒全換成新附軍,人人胳膊上扎著紅巾,再有機靈點的,打聽到蒙古軍隊和色目軍隊的營地已被圍上,頓時奔走相告,議論紛紛。
漢人自是高興,蒙古和色目平民看見安民告示,也安下心來,不過是廢除蒙古、色目、漢、南四級地劃分,凡潭州治下,俱都一般看待,再無特權。最叫大家都高興的是,官府田租減了一分!
“怎麼只有一分,聽說江北天完軍地盤裡不用交田賦,還能分到銀子!”告示下不免有這樣的議論。
“知足罷,又沒叫咱們拚著性命打戰,平白掉下來的好處,聽說那邊攻城時,房子莊稼遭秧的多了,再說,少了蒙古人和色目人壓在頭上,過著也舒心不是?總是咱們漢人當了權。”
“你說的我不服,但看著他們都紮了紅巾,想是已經和紅巾商量好了,倒也罷了,安穩過日子罷。”
“哈哈,不安穩過日子,你還想怎麼樣,你家裡那十畝田,一房小妾也想叫人分了去麼?”
“呸,烏鴉嘴!”
楊雄和楊么走到李府,拜見了一直在等待地新附軍統領李存仁,稟告了情況,李存仁不免嘆道:“都怪我那個逆子,好好的潭州不呆,非要跟著彭和尚去巢湖裡練水軍,讓我失了臂膀,倒叫么兒一個女娃頂上了。”
楊么施禮笑道:“李大哥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自有一番天地,李伯父嘴上埋怨,心裡怕是喜歡得不得了!”
李存仁頓時大笑,站起拿過楊么的長槍,一邊打量著楊么一邊道:“到底是湘湘的女兒,聽說你昨晚大開殺戒,倒把我那飛雲族弟嚇了一大跳,直和我說,朱家的女兒平日裡端莊柔順,看起來連只螞蟻都不敢掐,沒想到殺起人來眼睛都不眨!你說,你殺了幾個?這一身的血跡,可有十個?”
楊么還未回答,楊雄便苦笑道:“只是十個倒也罷了,也不知受了什麼,跟著一夥蒙古人進了營地,轉眼就下了殺手,足足殺了七十二個人!別說雲叔了,我們哪一個沒被她嚇到?”
李存仁大吃一驚,顛了顛長槍,交回到楊么手中,盯著她道:“怎的下得如此狠手?你不怕麼?”
楊么沉默半晌,垂頭低聲道:“我看著他們從牢裡花錢買了十個女囚,當時沒明白,等大哥下令闖營後進去一看,她們……她們都死了。”
李存仁與楊雄互視一眼,低低一嘆,囑咐道:“回去後燒柱香,給你母親拜拜,讓她保佑你罷。”
楊么點頭,楊雄又將商量好的處置蒙古人地辦法稟告李存仁,李存仁哈哈大笑,著實誇了他們幾句,捋須道:“天完軍不過是一幫草寇,方才多久就得意忘形,內里居然開始爭起權來,若不是有彭祖壓陣,如今形勢又大好,徐壽輝怕是早被人趕下臺了!此計甚好,現下還不能和蒙古人扯破臉,咱們也學學臺州那個海盜方國珍罷。”
兩人見他同意,一起告退出來,楊雄自去府衙坐鎮,楊么到朱府遞了訊息後,便回家去找楊恩。
沒料到,她方一進門,便遠遠看到堂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和楊恩說話。
楊么頓時狂喜,急奔了幾步,突地又低頭打量自家一身滿是血跡汙痕的衣裳,轉身溜回了後院,急急洗浴換衣。
待得楊么打理完畢,在鏡子前照了最後一眼,三步並作兩步拉開房門,便歡喜地看到楊嶽站在門前對她微笑。
“么妹。”楊嶽定定地看著楊么,楊么萬分激動,平日的伶俐勁全不知去了哪裡,結結巴巴地說道:”楊嶽,我……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