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是他自己選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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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是他自己選擇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是他自己選擇的
‘啪’一聲，就多了一個並不那麼美麗的拋物線。
‘嘶’，陳司顧的手被燙到了，褲子上，鞋子上也全是粥。
陳司顧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又端起了一份蛋花湯。
然後命運跟剛才的甜粥沒什麼兩樣。
沈璇往前湊了湊腦袋，小聲的說：“子莘，你在搞什麼鬼？就算是再賭氣也不能拿自己的胃開玩笑啊，你的身體才剛剛開始恢復，怎麼能不吃東西？”
沈璇只以為是羅子莘因為生陳司顧的氣，所以不肯吃東西。
羅子莘沒有看沈璇，而是看了一眼陳司顧。
“我自己可以吃，不用麻煩某些人動手。”
然後被點名的‘某些人’身子明顯的顫了一下。
陳司顧還是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一氣呵成的將粥和飯往羅子莘的面前推了推。
“好，要是還有別的想吃的我再去買，或者你要是習慣了家裡的口味，就讓廚師做了送過來。”
陳司顧一臉的誠懇，生怕再有什麼對羅子莘照顧不周的地方。
他不想再惹她生氣，他們之間已經很脆弱了，再經不起任何折騰。
羅子莘看了一眼，隨便端起了一份粥，輕輕的抿了一口。
轉瞬就將粥吐在了地上，羅子莘很淡定的將粥放在桌子上。
面無表情地說：“以後不要碰我吃的東西。”
然後羅子莘又看向沈璇，握著她的手，勉強的扯出一絲微笑。
“小璇，你幫我打一份早餐吧，什麼都可以。”
沈璇看了看陳司顧，又看了看羅子莘。
拍了拍羅子莘的手背，點了點頭，“好，你等著。”
沈璇離開了。
陳司顧心碎了。
不自覺的又撫上了自己左胸口的位置。
像是有無數只螻蟻在啃噬，鑽心刺骨的疼。
是啊，這雙手在多少個小時之前，還在幫唐心唯上藥，就算羅子莘不覺得髒，他自己都覺得髒。
陳司顧一點都不覺得諷刺，只是覺得愧疚，心裡滿滿的全是愧疚。
沈璇回來了，她買的東西陳司顧已經買過了，可是羅子莘不願意吃。
她說：以後不要碰她吃的東西。
像是什麼隔在了兩個人的中間，撥也撥不開。
沈璇覺得氣氛尷尬到不行，她覺得再這樣下去，最先崩潰的就是她。
目光在另外三個人的身上瞄了瞄，最後鎖定在羅子莘的身上。
“子莘啊，出院之後你打算做什麼？要出去旅旅遊散散心嗎？”
沈璇問完之後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掉，真是病急亂投醫。
陳司顧還在這裡呢，自己居然撿了個最蠢的問題來問。
羅子莘嚥下嘴裡的食物，表情看起來已經和之前一樣了。
“當然是繼續上班，繼續當我的陳太太，我可沒打算退位讓賢。”
其實羅子莘一直是正常的，她對任何人都是正常的。
她對沈璇可以無憂無慮的開玩笑，她能像以前一樣去調侃歐陽蘭澤，對護士小姐和清潔阿姨都禮貌有加。
只是單單除了一個陳司顧。
沈璇一臉的鄙視，吃著自己手裡的餡兒餅，嘴裡有些含糊不清。
“是是是，羅小姐最了不起，還要繼續當自己的陳太太。”
做了個鬼臉，完全跟一個小孩子一樣。
羅子莘的手指相當有規律的敲打著自己的餐桌，看著眼前某兩隻曖昧不明的生物。
“哦~小璇子你是羨慕嫉妒恨，想結婚了吧？我掐指一算，你命裡缺歐陽。”
然後羅子莘又將目光放在歐陽蘭澤身上，還往前伸了伸腦袋，做出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歐陽，小璇子剛才的話那麼明顯，你是怎麼想的啊？”
歐陽蘭澤立馬換上一臉嫌棄的樣子，看著沈璇，似乎是在打量。
“就這丫頭？要溫柔沒溫柔，要可愛沒可愛，整個就是個母老虎，我要她做什麼？”
“歐陽，你這話就不對了。”
羅子莘這紅娘的職業病又犯了，人還沒好全，就開始重操舊業。
沈璇‘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子莘，你什麼都不用說，我會問清楚的。”
然而，歐陽蘭澤並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靠近，歪著腦袋在思考些什麼，似乎還在想沈璇的缺點。
羅子莘就這麼靜靜的坐在**當她的美娘子，也不提醒歐陽蘭澤。
整個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她絕對不是麻煩的搬運工，她是麻煩的製造者。
陳司顧就這麼看著羅子莘看呆了。
羅子莘笑了，他有好久沒看到了。
就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沈璇就把歐陽蘭澤拎了起來。
“我都不知道，你原來對我意見這麼大？我不溫柔？我不可愛？我就是個母老虎？歐陽蘭澤，你對我的評價挺高啊，你是不是……”
沈璇把歐陽蘭澤拎到了視窗，都想開啟窗戶把他扔下去了。
不過她看到了窗臺上的東西。
沈璇不自覺的放開了手，環顧了一下病房四周。
“來了之後我就感覺有些怪怪的，總感覺哪裡不一樣了，原來，病房裡多了這麼多花。”
陳司顧想給沈璇頒一朵大紅花，已經一早上了，早飯都早吃完了，才有人注意到。
沈璇像個小孩子一樣，低頭聞了一下，“嗯~很淡的香味，確實適合放在病房。”
其是沈璇大概能夠猜到這是誰佈置的，所以打算單純的幫一下。
屁顛兒屁顛兒的跑到羅子莘的身邊，搖晃了一下羅子莘的胳膊。
“子莘，你看，這些滿天星好漂亮，這裡現在就像仙境一樣，安排這些的人真有心。”
說著，目光還不自覺地朝陳司顧那邊瞟了一眼。
陳司顧心領神會，立馬送去了感激的目光。
想著趁熱打鐵，說兩句好話。
“子莘，滿天星是……”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
“把這些花都丟出去。”
羅子莘從頭到尾眼睛都沒有斜視一下，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
陳司顧雖然早就料到了羅子莘不會這麼欣然接受，但是他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明明已經決定很堅強，但是心裡還是痛了一下，而且是毫無徵兆的。
“子莘？”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生怕驚擾了任何人。
羅子莘放下手中的東西，對上陳司顧的目光，滿眼的無所謂。
“我說，把這些花都丟出去。”
十分堅定，沒有一點猶豫，充滿決絕。
“好。”
陳司顧向窗臺走去，原本就消瘦了的身影，此時顯得更加落寞。
她說：把這些花都丟出去。
他說：好。
無關默契，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早上的時候，陳司顧花了很久才把房間佈置成這個樣子，這裡每一株花的顏色和位置都是他的心意。
現在，陳司顧將這些花從每個地方取了出來，放在懷裡，然後丟進垃圾桶裡。
“都扔掉了，還有哪裡看著不順眼？我幫你把它們都扔掉。”
陳司顧親手把自己的心意扔掉了，也親手把自己的心扔掉了。
然後還要笑著問羅子莘，還要扔什麼。
原本就要到嘴邊的‘我最看不順眼的就是你’，就這樣哽在了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來。
羅子莘蠕動了一下嘴脣，“吃飯吧。”然後默默的吃著手裡的東西，不去看他。
吃過飯之後，陳司顧給羅子莘遞了一杯水。
“子莘，現在天氣涼了，喝點水暖……”
‘砰’一聲，被子摔在了旁邊的牆上，瞬間支離破碎。
陳司顧剛換上沒多久的褲子，又溼了。
“我說過了，不要碰……”
陳司顧的身子明顯僵了一下，然後蹲下身子開始收拾那些玻璃碎片。
他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大少爺，幾時給人屈尊降貴做過這種事？
唯獨她羅子莘一個。
歐陽蘭澤和沈璇剛起身。
“你們不用管他，這是他自己選擇的，從來沒有人逼著他做這些。”
沈璇雖然理解羅子莘，但是還是有些心疼陳司顧。
走到羅子莘的身邊，目光卻是一直盯著陳司顧的。
“子莘，陳司顧已經……”
“小璇，你要幫他？”沒再多說什麼。
沈璇能夠感覺到，自己只要再多替陳司顧說一句話，羅子莘就會連她一起嗆。
她絲毫不懷疑。
陳司顧拿著手上的玻璃碎片，一臉燦笑。
“子莘說得對，你們不用管我，這些都是我自己選擇的。”
此刻，陳司顧知道，自己不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什麼都不要說，什麼也不要做，就這樣靜靜的，默默地守著她。
羅子莘看著陳司顧遠去的背影，心中無限感慨。
陳司顧，你可知道，當初我也是這樣的處境。
在自己和唐心唯之間，你選擇了誰？你又相信了誰？
羅子莘沒有說過這話，如果說出這話，必然又是字字誅心。
在醫院裡靜養的日子就是這麼單調又無趣，但是很規律。
而且每天歐陽蘭澤和沈璇這兩個開心果都會來病房裡陪她，她也並不無聊。
時間過得很快，一連過去了十多天。
每天都是陳司顧買所有人的早飯，沈璇還要再買羅子莘的早飯。
每天羅子莘都會有各種各樣的方法為難，折磨陳司顧。
陳司顧就這樣為羅子莘跑前跑後，一句怨言也沒有，就連沈璇都有點動容了。
自從那天羅子莘問了沈璇那一句‘你要幫他’之後，沈璇就再也沒在羅子莘面前提起過他們之間的事情。
這天，陳司顧離開了病房，然後歐陽蘭澤也跟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