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如夢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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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如夢樓

“姑娘，你的東西掉了”有人叫住了我。

回頭看到一個少年，11,2歲的樣子，錦衣玉帶，一頭烏黑的長髮被一頂金冠束起，嘴角卻帶著冷硬的角度，白暫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峻，細長的黑色眸子明明白白的透著寒氣。

嚴柳玢從熟睡的夢中驚醒，直力起身來，身側是空蕩蕩的。這才回想起來今日是季文靜家母的生辰，他回府給母親過壽去了。

而嚴柳玢自己是一向不會踏進季府半步的，自始至終她都認為嫁入季家是一生的恥辱。

用力的甩甩頭令自己不再去想關於那位可悲駙馬的任何事。

沉靜下來，疑惑的是為何又夢到了他。

一時間她甚至於分不清楚夢中的那個他到底是哪個他？

她見過他所有的樣子。

無論是一身正氣的紫銷國鎮國驃騎大將軍，還是潛入川蜀國隱姓埋名化身為祈州郡守之子的顧朝惜，更哪怕是那個最不為人知的聽雪閣閣主“殺破狼”的首領破軍。

夢裡的樣子是她與他的第一次見面。

夢裡的地方是荊州雪城。

是她回到川蜀國後會時常想起來的地方，尤其是在冬天。

明明是自小在一個沒有雪的地方長大，可是偏偏在見過有雪的冬天之後越發的不適應之後在川蜀國度過的每一個沒有雪的冬季。

那麼的蒼白無力。

樹木依舊蔥鬱，除去身體本能的感受到的刺入骨髓的陣陣涼意，幾乎無法真正的判斷出真的是到了冬季。

她想起那個惹人憐愛的小女孩，她想起那個令她一輩子也無法忘懷的溫馨畫面。

不知不覺中，發現如今的自己已經離過去那麼的遙遠了。

原本以為在川蜀國建一個如同聽雪閣

如夢樓那般的一個地方，就可以迷惑自己的雙眼與感知，讓待在紅袖樓的自己錯覺的以為自己還是生活在聽雪閣或者是如夢樓裡，自己還在那個有著“雪國”之稱的夢幻國度裡。

隨著紅袖樓中驚鴻的“死”去，她自己心裡才能夠非常清楚明白的面對現實，紅袖樓不過是一個自欺欺人的幌子。

騙得了那麼多的人，可是。

最終，卻仍然沒能夠隱瞞的了自己。

曾經還錯誤的以為只要能在紅袖樓裡再見到他，那麼這個自己營造出來的夢境就是真實的。

當看到被迷暈了的他躺在地方緊閉著雙目時，錯覺的以為是真的了。

心裡狂然若喜的心情不能言表。

眼看要抓住的幸福，卻突然間就那麼的沒了。

一直以來沉浸在虛幻中的自己，在他消失離開的那瞬間才真正意識到夢境與現實。

“那裡的上元街頭，一盞盞大紅燈籠高高掛起，柔和燈光映耀著迷離的夜色，委婉如人魚唱月般，在風中飛揚的，是如夢樓上的清歌：“千古興亡多少事？評說切切恨悠悠。如夢樓上菊黃酒，青山常在水長流。”

如夢樓。

此時此刻，她深深的體會到如夢二字。

人生是不是也是這般如夢一樣，如同空氣中那些看不見的塵埃，明明存在卻又永遠也觸及不到，看不到，抓不住。

“千古興亡多少事？評說切切恨悠悠。如夢樓上菊黃酒，青山常在水長流。”

記得這是如夢樓的樓主如夢姑娘在自己離開紫銷國時為自己吟唱的。

這曲是如夢樓有名的曲調，世人曾流傳說這樂律委婉如人魚唱月般，只存在於仙幻境地，凡人是不能夠聽到的。

我曾好奇的問過如夢，這曲是出自誰手

。

如夢面露難色的回答“不知”。令我多少有些遺憾，常想倘若有一日能夠見到這譜曲之人，才真是可謂人生之中最大的幸事。

婉轉流傳的曲調，無論是有故事的人，還是未經歷過人事的人聽到都會為之動容，都會在心底激盪出些許的哀怨或是喜悅。

紅袖樓裡除了舞姬也有一位能唱曲的女子，是叫盈璉。

雖然她與如夢的歌曲比起來有著天壤之別，可是卻也有自己獨特的味道。

位居四大花魁的玉娘曾經勸我不要將盈璉收入紅袖樓內，可我始終都沒有聽進去過，還曾嘲諷她是怕盈璉奪了她花魁的位置。

關於盈璉的身世我從未認真過問過，只知道她從前也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卻因家門慘遭不幸只留她一人在這世上獨活，為謀生計才不得已步入紅塵。

多多少和從小聽到的那些說書先生講的故事大同小異便沒有更深的過問過。

如果不是因為盈璉突然被裴王八抬大轎迎娶進裴王府做了側妃，怕是自己永遠也不會注意到盈璉身世中有所隱瞞的部分。

走到書桌前，點起一根蠟燭，從桌角放著的一本詩集中抽出一張紙來。

硬朗的黑色墨跡書寫著這樣一段文字。

“盈璉，4歲時便因父親觸犯朝廷律法而使得全家遭其滅門，有幸是留的一小小孤女在世上。卻只能過著當街乞討，顛沛流離的日子。

後碰到貴人將其送進如夢樓，從此便在如夢樓中長大。

如夢樓，讀到這三個字時嚴柳玢已經是不能自已的將手中的紙揉成了一團。

也許，很多年以前在如夢樓的那些日子裡，盈璉與她見過。

不明白的是為何盈璉會離開如夢樓，並且來到千里之外的川蜀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