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廢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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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廢后
次日嚴天成在勤政殿內召見了紫銷國驃騎大將軍夏無歡。
殿內，夏無歡身穿輔國將軍朝冠，頂鏤花金座，中飾小紅寶石，上銜鏤花珊瑚。吉服冠頂亦用鏤花珊瑚。補服前後繡獅。
“夏無歡見過川蜀國皇帝陛下，祝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夏無歡微微向前傾身，拱手，施禮。但並未單膝下跪已表示他在紫銷國驃騎大將軍的地位。
“紫銷國輔國大將軍無需多禮，此次前來想必是為了護送婷婉公主回國吧？早聞紫銷國皇帝光贊帝是個非常疼惜女兒的好父親，真是百聞不如一見，盡然會派輔國大將軍親自來接公主回國。”應帝對著殿下站著的夏無歡說道。
夏無歡緊接著說道“公主乃皇帝陛下與皇后娘娘掌上明珠，天齊等理應謹遵聖命愛護有加。”
“宣”應帝嚴天成聽完夏無歡的這番話示意身旁的太監宣婷婉公主進殿。
婷婉公主身穿著一件絲綢做成的長裙，用金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了華麗的花紋，從裙襬一直延伸到腰際，一根綘櫻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了身段窈窕，反而還給人一種清雅不失華貴的感覺，外披一件淺粉色的敞口紗衣，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些波光流動之感。手上帶著一個乳白色的玉鐲子，一頭長髮用鑲嵌著碎寶石的髮釵綰出了一個略有些繁雜的髮式。面板白皙細膩，雙眸在眼波流轉之間光華顯盡。
“婷婉公主近一月以來在我川蜀國可還習慣，即便是今日要回紫銷國，我川蜀國也永遠歡迎婷婉公主隨時遊歷。”應帝客套的說道。
“婷婉在此多謝川蜀國皇帝陛下，婷婉回去以後定會向父皇表達川蜀國皇帝對紫銷國的友好。”
待婷婉與夏無歡出了勤政殿後，婷婉一改在殿內的端莊，攔住夏無歡前行的道路。
“為何讓本宮回國？眼下正是關鍵時刻。”
“正因為是關鍵時刻才要護送公主回國，怕公主遇到危險才對。”
“將軍真是說笑了， 旁人不知道，我婷婉會不知道自己的分量麼？光贊帝寵愛女兒，寵愛的是他與梅雪康泉皇后的女兒柔雪公主，我婷婉公主的出生不過是一個錯誤，一個棋子。哪用得著你武二品的輔國驃騎大將軍親自出馬護送本宮？”婷婉怒視著夏無歡想要從中看出些什麼。
可是夏無歡卻依舊不帶任何情緒的答道“公主既然如此清楚自己的出生是一個錯誤，自己也只是一個棋子，為何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做好棋子該做的本分，棋子可是從來不會有這麼多的疑惑的。”
“你.....你.....”
婷婉氣呼呼的扭頭就走，庭議宮外的**開了，開的真豔麗，婷婉看著這些**突然有些不捨，畢竟在這川蜀國待的時日裡旁人是真的把自己當做公主看，在紫銷國裡自己怕是連一個宮殿主管宮女還不如。
不過好在，菡萏已經有了一個好的歸宿，此次前來還是有收穫的。婷婉想到這便覺得心裡安穩了許多。
“公主，請用茶，雖說是入秋了可是午後的日頭還是令人心口乾燥，公主要多加註意休息。”身旁的小婢看著獨自一人在庭議宮外的小花園裡賞花的婷婉，很是有眼力見的從屋內端來一杯泡好的**茶來。
婷婉輕聞著杯中清麗淡雅香氣寧人的花香與茶香，端著茶杯，開啟茶蓋，輕輕的掩住杯中漂浮的**小口的抿了一口。
清甜入口。
“噹啷....”一聲，白色的瓷茶杯掉在地上，頃刻間摔成了幾塊，茶水也瞬時
滲透在地上，在烈日照射下泛著閃閃奪目的光芒，花香與茶香也在四周肆意開來。
“將公主扶進馬車內”夏無歡對剛才為婷婉端茶的小婢說道。
“是。其實將軍多慮了，為何一定要將公主迷暈呢？”小婢一邊攙扶著婷婉，一邊招呼屋內站著的另一個婢女前來幫忙。
“本將軍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夏無歡丟下這句話便從庭議宮離去，假裝伴隨護送婷婉公主的車架離開了蜀宮。
廣平宮內嚴天齊帶著些許質問的語氣問應帝。
“天齊聽說婷婉公主已經回紫銷國了？還是由紫銷國的輔國驃騎大將軍夏無歡親自護送的？”
“是”嚴天成簡短的回答著。
“婷婉公主可曾留有什麼話給我麼？”
“留什麼話？天齊，你不會還想著那個夕公主吧，她已經婚配給五皇子嚴天雲了，你也有了泉國奕王爺的女兒弈瑤郡主做王妃，別在多想了。”
“可是...可是....”嚴天齊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可是話到嘴邊又沒能說出來。
“可是什麼，你我又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可以由著自己的性子想娶誰，便娶誰，想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最苦莫過帝王家。”
嚴天成似乎像是在給嚴天齊說著這番話又似乎像是在給自己說著。
“皇上要廢后麼？”嚴天齊突然想到應帝這幾日來對待皇后梁雲的態度以及後宮中傳言要立貴妃“柳依落”為新後的傳聞。
“有這個打算，而且眼下也真是時候。”
“相國那邊，皇上不擔心麼？”
“你還記得前不久你派人告訴朕，你說在祈州通天大街上的紅袖樓裡有位以“驚鴻”之舞名震祈州的舞姬，名喚驚鴻。”
“是的”嚴天齊突然想起有人曾飛信於他告訴他這紅袖樓裡的四大花魁之首的舞姬驚鴻正是當今的皇后娘娘梁雲。“難道說嚴天成也知道了？”嚴天齊猜想著。
“朕派人去調查這位驚鴻姑娘時，她卻突然間被人暗殺了，更為奇特的是這位驚鴻姑娘每次登臺起舞之時都是皇后娘娘不在宮中之時。”
“也許是巧合吧”嚴天齊假裝暗示道。他只希望眼前能一直平靜下去，不要再生什麼事端。
“巧合？天底下的巧合未免也太多了。”
聽見嚴天成如此說，嚴天齊知道他定是已經將這個中原委都已經調查的一清二楚了。
“可是皇上並沒有任何的證據”嚴天齊提示道。
“證據，朕當然有。”應帝自信的說道。
“？”嚴天齊疑惑的看著應帝。
“天齊以為那裴王能順順利利的娶到紅袖樓的四大花魁之一的盈璉姑娘做裴王府的側妃是因為什麼？
堂堂一個王爺，有爵位在身，怎能隨隨便便的娶一個青樓女子，何況是做側妃，沒有朕的允許他敢麼？”
聽到應帝如此說，嚴天齊才覺得應帝是早就已經做好了要廢后的準備。
“皇上英明，天齊其實早就看不慣皇后娘娘了，天齊從未覺得她能有資質當我們川蜀國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
應帝聽到嚴天齊這番話，並未反駁他什麼，只是冷眼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下去。
看著嚴天齊離去的背影，應帝突然輕笑了一聲。
他清楚的明白，貞賢皇太后死後那個能在朝中樹立類比東宮之主的九皇子嚴天齊早就不復存在了，一直以來他處事精明而果斷，準確無誤都是假象
，他只是一個在貞賢皇太后庇護下的一個未能長大的孩子。
他的保護傘沒了，便失去了可以再次立足的可能。
他根本就不會是自己的對手。
倒是那位自己同父異母，一直作為泉國質子生長於泉國宮廷之間長大的五皇子嚴天雲，才是自己在川蜀國內最為有力的強勁敵人。
區區一個泉國奕王爺家的小小婢女，一個假的“弈瑤”郡主就能把嚴天齊牽制住。這樣一個人根本就不夠資格作為自己的對手。
夕公主回國了，如今婷婉公主也回國了，川蜀國的皇宮裡似乎沒有了往日裡的那份熱鬧。
宜寧宮裡已經被封為川蜀國四妃之一的寧妃菡萏佇立在視窗遙望著遠處紫銷國的方向。
有風從窗臺內吹進來，一下一下像個調皮的孩子不停的拽動著菡萏額旁的一縷縷青絲。
“想家了麼？”菡萏聽到一聲渾厚而有力的聲音。回頭見是嚴天成，一驚連忙跪下行禮。
“臣妾不知皇上駕到，未能迎駕，望皇上贖罪。”應帝見到菡萏一臉的驚慌樣，突然腦海裡浮現出了婷婉公主的樣子。
再細細瞧著眼前下跪在自己腳邊的菡萏。
“抬起頭來”嚴天成看著菡萏驚慌失措的小臉，突然覺得她很多神態和婷婉公主是那麼的相似。
“起來回話”應帝並沒有上前扶起菡萏，只是示意她起身。
“謝皇上”菡萏依舊小心翼翼的行禮起身。
“你伺候婷婉公主有多久了？”
“回皇上話，臣妾6歲入宮，近8歲時才侍奉公主。臣妾本是雲州風城縣令庶出的女兒，身份低微，承蒙公主憐愛，懇請光贊帝封臣妾為庶八品多羅縣主，又將臣女生母風城縣令妾氏蓮氏為五品誥命夫人，位同郡守。公主為臣妾所做的一切臣妾感激不盡。”菡萏說道此處又突然想到婷婉公主已經離開了川蜀國，想到日後再見恐怕是再沒有了可能便不自覺地哭了起來。
“能遇到婷婉公主，也是寧妃的福氣，不是麼？”嚴天成安慰道。
“望皇上贖罪，臣妾失禮了。”菡萏用絲質的粉色手帕擦拭起自己眼角的一抹淚水。
嚴天成看著眼前嬌滴滴的淚人，拿過菡萏手中的絲帕為菡萏擦拭了起來。
翌日，汐安宮內的安嬪良雨柔對宮裡的宮女大發脾氣，原由就是清晨一位為她梳洗打扮的宮女不小心弄壞了一支碧玉做的簪子。
那隻簪子本來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也不是什麼上等的貨色。
只是因為良雨柔一大清早便聽到宮裡的宮女們在私下談論著，昨日應帝下榻在宜寧宮，寵幸了寧妃娘娘菡萏。
女人的醋勁上來，便是不分青紅皁白的。
良雨柔進宮多年，被應帝翻牌子招幸伴寢的時日少之又少。但好在應帝后宮的嬪妃並不算太多，也沒有哪個一直是獨寵，應帝也一直遵循著雨露均沾的原則。
皇后娘娘一直以來又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偶爾多些恩寵，良雨柔是不會多計較的。
只是近日敬妃娘娘梁青河暴斃。
康嬪紀柔嫣又因為小產而導致瘋癲。
本以為這後宮之中沒有什麼人會和自己爭了，可是皇上卻突然對貴妃娘娘“柳依落”獨寵。
如今又招幸了新封妃不久的寧妃菡萏。
想到這裡自己便不能嚥下心中的一口氣。
身為朝中戶部尚書之女的良雨柔，是絕對不能讓後宮的妃嬪宮女太監們輕視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