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無情無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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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無情無義
“驚鴻姑娘，好久不見。”
“驚鴻姑娘，近日可好？”
“公子！”近日來梁雲總是夢到顧朝惜，尤其是他那雙暮色的眼睛。
而此時顧朝惜早已經不是梁雲所認識的顧朝惜了。
他已是不再以顧朝惜之名出現的破軍，是紫銷國驃騎大將軍夏無歡。
梁雲是深知驚鴻已死，顧朝惜，顧公子已經不在。
如今存在的只有川蜀國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梁相國之女，梁雲。
梁雲被自己的夢境所驚醒，起身，下榻。拿起榻旁衣架上搭著的薄衫，披在自己身上。她輕輕挪步到窗前，拉開窗臺上的布幔，月光輕柔的灑進屋內，梁雲坐在窗邊抬頭看著天空中的一輪明月，若有似無的一會在雲彩間，一會又從雲朵裡出來，像探出臉的孩子一般。
看著看著，梁雲隱隱約約的覺得那月亮就像是顧朝惜的臉，是因為心裡在相念的原因麼？
“皇后娘娘這大半夜的不好好的在床榻上安睡，看什麼月亮？”
“你，你.....”原本坐在窗邊看明月的梁雲被這一句話驚得肩上的薄衫跌落在地上。
剛剛說話的男子走上前來彎腰撿起地上的薄衫，慢慢的走到梁雲身邊將手中的薄衫親手披在她肩上。
此刻的梁雲就像是受了驚的兔子。
“怎麼？做了皇后娘娘就不認識在下了？”說話的男子順手拿過一旁放著的燭臺，燭火照亮了兩個人的臉龐。
面如冠玉，眉若春山，丹鳳泣血，脣點桃花。血色的重瞳恍若輪迴，脣角的淺笑依舊是那樣魔魅無雙。
“公，公子？”梁雲驚的叫出聲來。
“驚鴻姑娘。”
“果真是顧公子麼？”梁雲整理自己的情緒問道。
“顧朝惜已經不存在了，在下破軍。”破軍收起笑容說道。
“公子以破軍示人，是有人要我死麼？”梁雲心裡猜測著。
“皇后娘娘想多了，剛才在下都喚你驚鴻了，自然還是當你是在下的知己。”破軍說道。
“那公子冒險夜闖川蜀宮，又夜進我鳳鸞宮是何意？”梁雲問道。
“我家主人有請。”破軍此刻又帶上那樣魅惑迷人的笑容。
“你家主人？”梁
雲疑惑的問道。仔細想來，自己第一次見他是在紅袖樓，自己是紅袖樓的新晉舞姬，四大花魁之首，是隻有她能住在紅袖樓漪瀾軒的舞姬驚鴻。
以一曲‘驚鴻之舞’名震川蜀京都祈州。
後來他常常重金包下整個漪瀾軒，只為能與她談天，聽琴，品茶。
後來聽他訴說他的身世，她知曉了他是祁州郡守顧滄海與正妻章氏流落在外的遺子。
再後來才知道他真實的身份是江湖殺後組織“殺破狼”的首腦破軍。
破軍的主人會是什麼人呢？梁雲猜想著，趁著梁雲還在尋思的功夫破軍已經牽起梁雲的手。
在梁雲被這一舉動愣住時破軍說道“抓緊了。”梁雲衝著這句話抓住破軍的錦袍。
破軍帶著梁雲從鳳鸞宮的視窗飛出。他們順著瓊樓的樓頂一座座的宮殿的越過。
梁雲第一次這樣看過川蜀國的整個宮殿，臉上不覺的帶著興奮。她側目看著破軍。
他英挺的鼻樑，輕薄的嘴脣，像鷹一般的雙眼緊盯著這腳下的瓊樓。
飛出了蜀宮，破軍將梁雲帶上一座簡便的馬車。
“我們要去很遠的地方麼？”梁雲看這樣的架勢不解的問道。
“驚鴻姑娘不必緊張，我們要去的地方並不遠。”
趕著車架不久後，梁雲便看到一片幽靜的竹林。竹子鬱鬱蔥蔥，高大的竹子邊上還有小的竹筍長出來。
竹林裡還能聽到小鳥雀躍的歌聲。
“這裡可真美。”梁雲不自覺的發出感嘆，心裡並不覺得害怕。
破軍獨自一人走進竹屋，片刻後出來。
“請”破軍做出邀請的動作。
梁雲小步而謹慎的走進竹屋。
當她進去後，吃了一驚。屋內除了破軍之外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紫銷國的趙婷婉公主。
身著亮紅色的繡花羅衫，下著珍珠白湖縐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臉蛋上，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淡抹胭脂，使兩腮潤色得象剛開放的一朵瓊花，白中透紅。簇黑彎長的眉毛，非畫似畫，一雙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誘人的眸子，黑白分明，盪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珍珠白色的寬絲帶綰起，本來就烏黑飄逸的長髮卻散發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氣質。
長髮及垂腰，額前耳鬢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間的嵌花垂珠發鏈，偶爾有那麼一兩顆不聽話的珠子垂了下來，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處帶著一個乳白色的玉鐲子，溫潤的羊脂白玉散發出一種不言的光輝，與一身淺素的裝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帶著一根銀製的細項鍊，隱隱約約有些紫色的光澤，定睛一看，只是紫色的晶石罷了。
梁雲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婷婉公主時的模樣。
“破軍的主上？”梁雲帶著一路的疑惑問道。
“沒錯，皇后娘娘，‘殺破狼’其實是我紫銷國一手創辦的。”婷婉站起身來說道。
看著梁雲一臉的疑惑緊接著說道“想必皇后娘娘不知道破軍便是紫銷國的驃騎大將軍夏無歡吧。”
梁雲聽到婷婉這樣說道心裡頓時吃驚不已。
她沒能想到江湖上殺人不眨眼的殺手組織“殺破狼”首領破軍，盡然是紫銷國的重兵在握戰無不勝的驃騎大將軍夏無歡。
“怎麼皇后娘娘沒有想到麼？其實本公主也沒有想到梁雲竟然是名震祈州的紅袖樓四大花魁之首的驚鴻。”婷婉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對梁雲說道。
梁雲頓時覺得窘迫極了，她沒想到自己偽裝成是紅袖樓舞姬驚鴻的事，破軍竟然會告訴外人。
她覺得自己太傻了，以為只有宮裡才會有爾虞我詐，以為在宮外是可以遇到真心待自己的人。
她愣愣的看著站在婷婉身旁的破軍，而破軍卻似自己從未曾和她有過過多的交際一般。
“無歡，你先下去吧。本宮還有要事要和皇后娘娘商議。”婷婉看出梁雲對破軍的情意，便故意支開無歡，吩咐他離開竹屋去做別的事。
破軍路過樑雲時連看都未曾看一眼，便擦身而過離開的竹屋。
梁雲聽見竹屋的門關閉時的聲音，那刻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麼敲打了一般。
“殺手本就是無情無義的。”婷婉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對梁雲說道。
梁雲沒有回話，心中還隱隱泛著痛。
從她十幾歲從相府入蜀宮，即使在後宮這爾虞我詐的生活裡，也依舊能控制好自己的心境，步步為營，為梁家在後宮，在朝廷中謀得一席地位。
然而，自己卻終究還是因為動情而被人利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