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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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祕密
翌日，壽康宮內五皇子嚴天雲跪在賢貞皇太妃身前，笑容詭祕。
溫潤的眼，俊挺的鼻，削薄的脣，脣角勾起一抹笑容。不加偽裝的深邃和危險。
人越近，黑色瞳仁裡沁出的一絲絲光亮便愈發清徐，似三月吐綠的芳草，絲絲繞繞像是要纏住人的靈魂。
皇太妃自五皇子嚴天雲走進這壽康宮見到他的那刻起腦海裡就一直回放著這個面容。
這個她曾經撫養著眼看著他一點點長大，耗盡自己心血養大，卻死於瘟疫的晉王的臉。
坐在太妃榻上的太妃娘娘因為前些日子受得風寒有些虛弱的用手撐起兩旁的扶手，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眼前的嚴天雲，向他走來。
一把奪過嚴天雲腰間的一把短匕首。
壽康宮外寧妃菡萏一早就來到壽康宮準備看望太妃，卻不想被壽康宮的主管擋在了門口，說五皇子在與皇太妃說體己話，不得旁人打擾。
菡萏便悄悄潛入壽康宮，潛伏在房樑上窺視著眼前的一切。
她幾十年的人生裡，從未見過如此而精彩的表情。
憤、怒、哀、憐、怨、惜.....各種相互對立的表情居然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臉上，巧妙地糅合在一起。而那個人，是曾經面對已逝孝尊皇太后的尖銳面不改色、穩坐後位數十年、手握川蜀國大權的賢貞皇太妃。她眼角的細紋突然滄桑起來，連眼眶都紅了一圈，卻不知是為她臉上的哪種表情而紅。
皇太妃定定地看著嚴天雲，挑起他的下巴的手顫抖起來，突然地一個轉身，低聲吼道：“你真的是晉王之子？”
太妃娘娘手裡拿著晉王生前的匕首，手面上略微鬆弛的面板在她握著匕首時緊緊的包裹在骨骼上，青筋顯露在這雙一瞬蒼老的容顏上。
“太妃娘娘，不，應該是皇祖母。您的嚴天齊回來了。”跪在地上的嚴天雲起身扶住皇太妃顫抖的雙手，拿過那隻匕首放進衣袖裡更為隱蔽的地方。
房樑上的菡萏，驚得差點從上面掉下來。
她記得她曾經見過那把匕首，在哪裡呢？她仔細的回想著。
聽雪閣，對就是聽雪閣，她在聽雪閣見過，在破天的屋內見過。那把匕首一直是放在破天床邊最近的位置。
菡萏心裡反覆斟酌著，前日她回去覆命時聽無歡說起過，破天要假扮五皇子進宮，協助他們。
可是眼前的這
一切，讓她自己都有些疑惑了，難道說這五皇子其實才是真的晉王之子，才是真的嚴天齊。
五皇子和九皇子年紀相當，也許是當年被人對調了。
賢貞皇太妃苦心養大的晉王遺子，既然是旁人的孩子。
嚴天雲扶著皇太妃進到內室。皇太妃躺下後又突然坐起，鄭言道“此事，還有誰知道”
“祖母，我怎會輕易告訴旁人，我一來可就直接告訴祖母您了”皇太妃聽聞放心的躺下。
“皇祖母，好好休息，雲兒，不，是齊兒還會再來看您的”說完便向外走去。
停在內廳，輕語道“看夠了就給我下來。”
菡萏聽到後，倔強的一個輕功站在地面上，直面看著嚴天雲，露出笑容說道“破天，演技不錯，你差點連我的都蒙到了，你假扮五皇子也就罷了，怎麼又扮起九皇子嚴天齊了，何況你說你是九皇子，也只是單單憑著一把晉王身前貼身之物，可是當初去泉國的質子可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誰告訴他，他才是九皇子嚴天齊的？可信麼？”菡萏自顧自的將心中的疑惑，推理一一道來。
嚴天雲嘴角帶著笑，並沒有反駁她，只是這樣笑著看著她。
“哎，你能不能別這麼看著我，我們幾乎從小一起長大，我只要看到你這種靜謐的笑容和眼神，我就渾身起毛，肯定不會有好事。”菡萏熟暱的用拳頭搗搗嚴天雲的胸口。
“誰給你說，我演戲了，如假包換。”
“什麼，什麼如假包換？”菡萏像是自己聽錯了一般，緊緊追問道。
嚴天雲已經出了壽康宮的宮門，不見蹤影。
“輕功又長進了？”菡萏無奈的聳聳肩膀，決定出宮去找閣主無歡問問清楚。
每個人心裡都有不能說出口的祕密，那祕密會隨著人掩埋在黃土深處；而每座皇宮都有著不可窺視的祕密，那祕密會在某個角落潰爛消弭，遺失在歷史長河中。
可是宮裡的祕密即使遺失了，也總有人會讓它浮出水面。真相會一點點剝去外衣吞掉果肉露出來。
“姑娘，姑娘....”菡萏剛到天雲客棧就被客棧的店家叫住。
“什麼事？”
“姑娘可是要來找頂樓雅閣裡的客人？”
“是的”
“那客人不在，他交代在下若是有位素衣帶面紗，攜劍的姑娘來找，就告之一聲，免去白跑一趟的
麻煩。”
“哦，那謝謝你了”菡萏道謝。
“不謝”店家見菡萏出了客棧門又專心的做起自己的事了。
天雲客棧頂樓雅閣，破天在視窗看到離去的菡萏問道。
“閣主，不想見菡萏麼？”
“現在不想給她解釋，讓她自己去猜，自己去想，會提高她的能力，何況你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破天的命是閣主救的，是閣主幫我查明身世，又借二皇子之名在泉國為破天謀得一席之位。破天一切謹遵閣主。”
無歡輕微的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他清楚自己當初的目的，他要培養一流殺手的同時，還要是一個很好的復仇者，他的內心要充滿仇恨，而且必須身份特殊顯赫，而那時被調換後生活在泉國的質子五皇子嚴天雲就是一個最好的人選。
他查實嚴天雲的身世，告之他，並彙報給二皇子，趙旭光便與其表弟泉國太子殷南商議，連同泉國皇帝賜以“嚴天雲”名，並冊封為五皇子，給他在泉國皇子應有的待遇，而不單單是一個最初被送來的質子。
一步步的計劃，一步步的策略，總有一個目的。
一個不為人知的目的。
菡萏和嚴天雲被化名為破天時同時加入聽雪閣，菡萏與嚴天雲視彼此為家人。
破天經常奔波於川蜀國與泉國之間。以殺手的身份暗中處理了泉國內大大小小起義反抗朝廷的組織。
菡萏一邊回想著有關破天的一切，突然她想起一個人，一個和破天，不，應該是五皇子，關係不淺的人。
紫銷國二公主趙婷婉。
菡萏記得婷婉公主因為生母度貴人身份低位，又因是由光贊帝失誤導致度貴人有孕而產下婷婉公主，進而進位為貴人。
因此光贊帝大怒，使得婷婉公主與度貴人，都被送去泉國，直到婷婉公主15歲，養母泉國泉帝之妃周昭儀離世。才回到紫銷國。
聽婷婉公主講柔雪公主在4歲時曾在泉國見過她，無歡對柔雪公主說她是柔雪公主的二皇姐，柔雪公主還將婷婉誤以為是泉國泉帝的女兒。
五皇子也是生活在泉國皇宮，婷婉公主住在泉宮萃錦園的旖霞軒周昭儀那裡，而嚴天雲住在泉宮晏雲殿，離得並不遠。那麼嚴天雲一定見過婷婉公主，也一定和她很熟。
想到這，菡萏決定去一趟庭議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