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40章 只能為魔

第40章 只能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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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只能為魔

虛夷:“他是對你起了心思,就像我小時候一樣……”虛夷皺了皺眉,低下頭,忽然沉靜了一會兒,做回到榻上開始調息。

兩兩漸漸想了想無垠小沙彌的行為,才瞭然了虛夷的意思。她笑了一聲,佯裝嘆氣地說:“唉,自己的雜念是去了一些,卻增加了別人的雜念,這可如何是好呢。”

虛夷長吐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望著她說:“兩兩,方才我做錯了。”

兩兩納悶:“你錯什麼了?”

虛夷:“我不該……不該叮他一個包。”

虛夷自己也不懂,明明才說要守護她,哪怕只得她一個瞬息的真心便算滿足的,可轉眼間看到別人也同自己有一樣的心思,卻發覺自己還是會吃醋。原本只無奈自己是太上玉宸君的肉身,總歸會被取代,現下忽然覺得她好像並不只是他一個人的,還會有人喜歡她,想愛護她,一想到這一點,他的心裡就難免有點酸溜溜。

兩兩捏捏他通紅的耳朵:“沒關係,你叮他的那個包裡,還包著你的靈力呢,他因此而有了一絲靈力,眼明心慧,有助於修行。”

虛夷伸手將她拉到懷裡,柔聲地貼著她問:“你的心疼好點了嗎?”

兩兩唸了幾天的佛,心思靜下來不少。凡心安靜,就不會帶動疼痛,可果真要永遠的在寺廟裡待下去麼?虛夷一直守著她,雖說也在修煉,但終歸還是不能專心。她這麼拖累他,是不是做錯了?

時時心念轉,時時不能靜,心裡一動,又是痛了一瞬。她還是忍著說:“好多了……”

虛夷感覺出了她的異樣,想必是因為他這麼一問,她心又亂了。他站起來扶著她:“不如我們出去瞧瞧,方才回來時,不少僧人在補那牆上的壁畫,十分的精美。”

兩兩也想起了,說道:“好啊,去拜一拜觀音大士。”

虛夷想了想,沒有再鑽到鈴鐺裡躲起來。他仍舊隱著身陪著兩兩。料來外面也沒有仙力能夠看穿他存在的人,也不怕那麼多了。

兩人一齊走出來,那觀音壁畫已補得有了些眉目。這壁畫是講述觀音大士渡化眾魔,眾魔拜服而願守佛法。兩兩瞧見了無垠在角落裡畫著,於是和虛夷悄悄走過去。

無垠在畫的是一個拜觀音大士的魔女子,畫得倒是很精美,色澤鮮豔而嫵媚。兩兩瞧了一會兒,就覺得不對勁,虛夷在她耳邊輕輕說:“這小沙彌畫的女子,衣裳、髮飾都和你如出一轍,還有那面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我很喜歡……”

兩兩卻是心裡一驚,這畫的是觀音大士渡化魔頭,難道這小沙彌已當她是**他背離佛法的魔女子了麼?

她沒有屈服於魔,卻已經被人視作魔了嗎?

她不知是不是想得太多,但心頭的疼痛卻猛地襲來,忍不住便上前去喚他:“無垠。”

無垠扭過頭來,看到是她,愣得筆掉在地上。他硬著頭皮撿起筆來,對著牆面低頭站著,不敢再回來看她。

“無垠,把這畫擦掉吧。你的心不靜,玷汙佛法。”兩兩從地上的水桶裡取出布頭,走上前去擦拭那圖案。

“兩兩……施主……”

無垠想要勸阻她,但也不知該如何勸,臉一時間竟然憋得紅了。虛夷也勸說她:“這樣是否過激了些?大不了我再叮他幾個包便是了。”

可兩兩擦得越來越用力,眼裡竟然含了淚水地喃喃:“我不是魔,我不入魔道,我也不是妖,我是仙,是師父的弟子……萬年修為,淪為笑柄,真是可悲啊!”

塗到最後,竟然腦袋昏昏沉沉地跌下去,虛夷正要去抱她,卻不料那無垠沙彌將她從後接住,攔腰抱起像她的僧房跑去。

虛夷的嗓子眼裡的醋意又上了頭,但還是兩兩的性命更重要,他壓制住自己,跟隨著他們回了房去。

兩兩被無垠安放在**,無垠急得摸摸腦袋,又去摁她的脈搏,不停地喚她:“施主,施主!”

虛夷再也看不下去,抬手便用氣將他推出門去,再拔手重重關門,將兩兩抱在懷裡。她的脈搏劇烈地跳動,他連忙從她手心傳導真氣進去,指望她丹田混亂的內息可以沉穩下來。

這樣輸入了大半個時辰,腦袋的汗珠溢位來,虛夷緊緊地抱著她,只怕她身上感受到一點點的寒冷。

兩兩這一次急火攻心,到現在仍舊沒有醒。虛夷抱著她,心裡越來越害怕,忽然間想到了一個人。

他將兩兩抱起,也同樣給她施了隱身咒,向祝衍的禪房奔去,在門前撤去隱身敲開了他的門。

祝衍看到他懷抱著一個女子,滿眼的心急擔憂,腦袋和脖頸的汗漬沾溼了衣裳,便知道他懷中的女子就是那為他逆天的人。他趕忙讓他們進來。虛夷將兩兩放在禪房榻上,向著祝衍單膝跪地道:“求仙君救救她,她就是我命裡的女子。”

祝衍扶起他,又去瞧兩兩。靈力穿透她眉心,已經瞧見了越來越深的墮魔標記,再撫摸過她的脈搏,探過她的丹田,已經知道她是什麼樣的身體。

祝衍沉吟一句,說:“這……就是那為你逆天的女子?”

虛夷點頭,回望著榻上雙眼緊閉的兩兩,愛意憂慮宛轉,內心不能更痛苦。

“兩兩的眉心被封印,無法注入修為。只要祝衍君能替她解開封印,我便可以注入自己的修為給她,助她穩固心神。”

但祝衍卻目光冷漠地說:“你我都知道,妖一向喜歡相互吞噬修為,越是吞噬,越是強大,萬年間妖界禍害蒼生,你身體裡的玉宸亦是因一戰妖皇而隕歿,你怎麼能讓我救一隻妖?”

虛夷望著他:“她是玉宸君的弟子,修為上仙,就算原本是妖,但也早已心向仙道。只盼仙君念在玉宸君的面上,就替她解開封印吧!”

祝衍嘆一口氣,閉上雙眼說:“她本就是妖,妖性難改,何況她已做逆天錯事,若是一念為魔,那對她自己,對你,對六界都是禍事,我不能這麼做。”

虛夷低下頭,默默地望著地面,聲音沉著下來:“既如此,便不勞煩仙君。”

他走到兩兩的身邊,將她的身體緩緩抱起,手掌一刻不停地位她傳導著溫熱的真氣。

祝衍看著他抱著懷中的女子踏出房門,忍不住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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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夷守著兩兩,但她仍然在昏睡之中。她的眉宇緊皺著,不知又做了什麼樣的噩夢。他貼著她的耳邊說:“別怕,想想晚上吃什麼呢,這山上有不少梨子樹,正好梨子熟了,等你醒來我們一起摘著吃。還有很多松鼠,這裡的松樹不同昆吾神界的那兩隻,它們的個頭更小,更可愛得很。”

他的真氣也要消耗殆盡,但仍舊在無休無止地為她注入,眼睛越來越累,疲憊地再睜不開。

就這樣睡了不多時,忽然聽到幾聲輕笑。虛夷聽得出,那是魔尊祭容的笑聲。

他的腦袋瞬間清明,驚坐起來,便看到祭容站在門邊笑意盈盈,卻滿是輕蔑地望過來。

原本還沒有到晚上,但窗外門外盡是一片陰霾籠罩,如同暗夜不見五指。

祭容袖子一揮,便有一股邪靈的氣息襲來,虛夷抽出清微劍將那邪靈之氣擋回,站在榻邊與她對峙。

祭容皺了皺眉,目光望過去忽然有些驚訝,“這是……太上玉宸君?”

虛夷冷冷開口:“我名為虛夷,並非是你口中所說的人。你若是想迷惑兩兩,就要先問過我的劍。”

祭容哼一聲,端詳著他的名字:“是啊,若是太上玉宸君,力量可不止這一點……虛夷……虛夷?這兩個字就是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存在的意思。你可真夠玄的。”

她頓了頓:“本座並不在用邪術迷惑她,只是幫她好好想想以後的路,否則最終是瘋而不是魔,那可就不是我力之所及了……難道你寧願看著她死麼?那老匹夫怕她為禍蒼生不肯救,現下就只有我可以救她。你好好地想想,她入不入魔真的比她的性命還重要嗎?”

虛夷愣住,手裡滲出冷冷的汗水,浸在劍柄上。

祭容趁機傳魔音到兩兩的耳裡:“兩兩,你不想知道太上玉宸君當年剜下你腿骨的苦衷麼,你不等到他親口告訴你嗎?就這麼將摩蘇羅神心拱手讓人,讓妖皇重演舊事嗎?入魔並非就意味著作惡,只是得到比仙更自由的身體,脫去那些規矩,你會更加強大。”

“跟隨我,你就得救了。”

虛夷無可奈何地望向兩兩,她的雙眼緊閉,兩脣抿著,好似心裡有萬千的苦痛。前方路途何其艱難,如若真的跟隨了魔尊,將來又會如何呢。

可是他不能讓她死。不論她是輪迴百轉,還是仙魔妖鬼,他都要陪著她。千山萬水,艱難險阻,大不了便舍了性命,陪她一起闖吧。

兩兩眉心的墮魔標記忽然跳脫出紫光,氤氳的邪靈之氣漸漸從她沉睡的周身散發出來。

虛夷棄劍抱住她,雙脣親吻著她的面頰,過了一會兒,忽然聽到她糯糯的聲音說:“虛夷……你弄溼我的臉了。”

作者有話要說:女主入魔之後還是萌萌噠,二二噠,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