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一起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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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一起墜落
“你在哪裡做什麼？夏璨。”零式保持一定距離停下，面無表情的臉上不僅透著凝重，眉間更是緊鎖難以舒展。
零式度過無數的歲月，令他害怕的事屈指可數，現在又新增加了一件，就是害怕夏璨會跳下去。
“我就知道，聆嫣一定會注意到。”夏璨淡淡一笑，並不想回答零式的問題。“你呢？為什麼要來這裡？”抬起暗淡的眼眸，注視著零式問。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來找你的！”零式咬咬牙，用此生最洪亮的聲音吼著。“你為什麼要站在那麼危險的地方？趕快過來。”他毫不猶豫的向夏璨伸出手，迫切的眼神祈求著夏璨離開那危險之地。
“噗……”夏璨忍不住噗呲一笑。“我還是第一次見你情緒這麼激烈呢。”總覺得非常稀奇。
“有什麼話離開那裡再說，趕快握住我的手。”零式迫不及待的催促著。
“對不起，我沒辦法握住你的手，我……已經如此汙穢不堪，沒資格靠近那麼純粹的你。”夏璨悲傷的笑著搖頭。
夏璨痛恨龍煜，不管她如何清洗、洗多少次，噁心的觸感都不會消失，身體上的痕跡會消失，刻在心臟上的傷痕都不會消失。
其實夏璨真的在後悔，在知道會如此不幸的話，當初墨聆嫣撮合她和零式的時候，她就不該堅持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理論，應該對零式窮追猛打。
夏璨無法說這實在太殘酷，畢竟對零式的態度，是她自己的選擇。
“你在說什麼傻話，那種事哪裡需要什麼資格，你這笨蛋。”零式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說些什麼能阻止夏璨。
“夏璨，你是要做傻事嗎？如果不是就趕快過來，別做那麼危險的舉動，你想嚇死我們嗎？”墨聆嫣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的靠近，但她實在不敢靠近太多。“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做永遠的摯友嗎，你可不能一不小心掉下去，如果不小心了，下面全都是人，紅尊和零式又不能使用惡魔的力量救你，真的很危險，所以乖乖聽零式的話，趕快過來吧。”混亂中，墨聆嫣開始列舉重重不能跳下去的理由。
“你這理由還真是切實啊。”夏璨忍不住一笑，眼淚卻從眼眶中露出。
“拜託你了，夏璨，不管有多痛苦多艱難，我、零式，還有好多人都會陪著你，一定能夠跨越的，你不能把身體本來就不好的夏阿姨拋下不管啊。”墨聆嫣焦急的不管什麼招都要用上，如果夏阿姨身體好一些的話，她都想叫夏阿姨過來了。
“夏璨，我是惡魔，而且是笨拙的惡魔，不懂人類的感情，更不懂感情，是你讓我的心裡衍生了我不懂的情緒，你不能這麼不負責任的離開。”這是句實話，零式真的不懂，依靠自己的力量恐怕他這輩子都搞不明白。
“還真是自說自話的理由。”夏璨無奈一笑。“不過你這些話如果能早點說就好了。”現在已經太晚了，她沒辦法跨越過心裡那道坎兒，去和那麼純粹的零式站在一起。
就算她現在勉強自己，恐怕她也永遠不會忘記，龍煜將會成為她永遠的噩夢。
“不要……”零式焦急的靠近兩步，卻不敢太過靠近。“那裡很危險，趕快下來，不要做傻事，夏璨。”
樓下圍觀的人早早報了警，然後現在塔下警方已經在大概的位置放了四個氣墊，考慮到下墜時會產生方向偏移，氣墊準備的越多越好，只不過不管是圍觀的人和警方都清楚，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氣墊根本毫無用處。
這種情況只能寄希望於說服夏璨了，否則如若下墜，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會死，另外百分之一是奇蹟。
“怎麼辦啊？”墨聆嫣急的直跺腳。“在不你瞬間移動把她拽過來怎麼樣？”此時此刻她覺得寄希望於逆天的紅尊比較靠譜。
“可以是可以，不過在行動時夏璨也有可能會因為驚嚇掉下去，這樣也可以嗎？”紅尊徵求著墨聆嫣的最後意見。
“那就用肉眼看不到的速度。”
“不太可能。”紅尊指了指旁邊驚慌失措的工作人員，有多餘的人在這裡，他身為惡魔就沒辦法使出全力。
“零式，這樣看著下面，居然一點都不覺得可怕，這是為什麼呢？”換做以前的話，夏璨一定會嚇的不敢靠近，而她現在就坐在危險的邊緣，卻什麼都感覺不到。
零式咬了咬牙無論如何都阻止不了的話，那麼他不會再阻止了。“夏璨，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麼我也決定了，如果你在這裡跳下去的話，我會陪著你去。”他的眼神堅定，絕非玩笑。
“零……”墨聆嫣一驚，欲阻止，卻被紅尊拉住了。
紅尊對墨聆嫣搖搖頭，示意她看下去。
夏璨微微愣住了，她知道零式不是會說玩笑的人，更不會用這種事威脅她，他說得出做得到。
她不知道惡魔從這麼高的高度摔下去會怎樣，不過為防止零式跟著自己一起做傻事，夏璨決定什麼都不說，直接將傻事進行到底。
在湛藍的天空下，夏璨嫣然一笑，隨即放開抓著圍欄的手，身體微微慢慢的向前傾斜，微笑著脫離了圍欄。
“不要……夏璨！”意識到夏璨的行動時，零式已快步向她衝過去，目睹夏璨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他的心臟開始撕痛起來。
零式不顧此處是否有人類，直接使用惡魔的力量瞬間移動，在夏璨墜樓的瞬間，順利抓住她的手，但墜落感和地球引力卻讓他感到一絲吃力，搖搖晃晃的作用力更是讓他抓住的手滑動著，有著隨時會分開的危險。
夏璨難以置信的抬頭望著零式，他居然不顧一切的閃爍著異樣的瞳色衝過來，居然能在一瞬間抓住她的手，果然是惡魔啊，她第一次有這種實感。
零式本可以再次使用惡魔的力量，簡單的將夏璨拽上來，可當他想要發動魔力時，卻發現力量完全試不出來，導致他抓住夏璨的手一直在顫抖著。
他沒時間在意力量為什麼試不出來，只顧著咬緊牙關拼盡全力握住夏璨，頸間和額頭均已青筋暴起。
“可惡，為什麼使不出力量啊！”零式在艱難間嘀咕著。
聽到零式的嘀咕，夏璨瞬間瞭解到這是非常危險的情況，零式沒辦法使出力量，就說明她隨時有把零式拽下來的危險。
“零式，你趕快放手，不然我會把你拽下來的。”夏璨一邊說一邊試圖掙脫著自己的手，急切的想要擺脫，不想讓零式因為她而遭遇危險。
“別亂動！”一吃力，零式更加握緊夏璨的手，根本不理會夏璨的話。
“你傻啊，這樣下去我們兩都會掉下去的。”
“那就一起墜落吧。”零式不以為然的淡淡一笑，蒼白的臉上已滿是汗水。
就算是毫無關係的人，零式都不會放手，更何況夏璨並不是和他毫無關係，他更加不能放手了。
聽著零式的話，看著零式的笑容，夏璨咬著下脣垂頭抽泣著。
為什麼，為什麼她的心裡會這麼高興，為什麼會在這時候高興的流眼淚，為什麼，到現在才說出這種話，早一點的話……如果能早一點的話，該有多好。
夏璨低著頭不停的流著眼淚，居然在這時候讓她意識到自己的感情，老天爺，你一定要如此殘忍嗎？
她這被玷汙的身體，還能變乾淨嗎？她這樣的人，真的有資格走到零式身邊嗎？
“你在做什麼？”墨聆嫣轉頭眼神眼眸血紅的紅尊問，而且她的感覺沒錯的話，紅尊正在利用自身魔力對零式做著什麼。
“完全抑制零式的力量。”紅尊沒有掩飾的回答。
“為什麼啊？他們會掉下去的。”墨聆嫣有點抓狂，搞不懂紅尊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
“沒事的，在哪之前就會做出決斷。”紅尊狡黠一笑，他怎麼可能讓這麼得力的護衛掉下去。
這邊僵持中的零式與夏璨，似乎已經有了結論。
“回答我，夏璨，你願不願意教會我不懂的所有？願不願意握緊我的手？”零式問。
“……你還想握的多緊啊！”夏璨仰起頭流著淚，笑著又悲傷著抱怨。
聽到夏璨的回答，不僅零式露出安心的表情，這邊一直觀望著的紅尊也終於展開行動了。
“兩個讓人操心的笨蛋。”紅尊一副家長立場教訓著兩人，隨後走到零式身邊，順著零式的手抓住夏璨的手腕。
“陛下……”零式意外的看著紅尊，真沒想到他會幫忙。
“夏璨，不管是人類或是惡魔，只要活著就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事，不過別忘記，活著不是隻有苦難和絕望，在你痛苦時一定會有人與你分擔，在你絕望時一定會有人為你帶來希望。”紅尊握緊夏璨的手腕，血紅色的眼眸盯著她說教中。
“這時候還要說教啊……”墨聆嫣微微無奈著。“我也來幫忙……啊！”她啟步向三人那邊跑過去，只不過跑了兩三步之後，她的腳就被金屬網的地面絆倒，然後一聲尖叫伸著雙臂，身體結結實實的貼在了地面上。
“你還是老老實實站在那裡等著吧。”紅尊心情愉悅的笑著。
“疼疼疼……”爬起來時，墨聆嫣只感覺面部疼的嚴重，用手輕輕的碰一下，應該沒有破相，不過她的臉上卻留下很清晰的金屬網的痕跡。
紅尊和零式兩人輕而易舉的將夏璨拉上來，並在拉上來後，零式立即抱著夏璨遠離邊緣，對邊緣他稍稍有點心理陰影。
夏璨坐在地上喘息著，消化著剛剛的一切。
“真是的，不要亂來啊，真的對心臟不好啊。”在安心下來後，墨聆嫣一屁股坐下，摸摸一直在喉嚨處的小心臟。
“對不起，聆嫣。”夏璨看看已經脫力的墨聆嫣，她已經完全意識到去死是多麼愚蠢了。 “還有，謝謝你，零……”如果不是有零式的倔強和笨拙，她可能在墜下去的瞬間都沒辦法意識到自己的愚蠢吧。
夏璨想要說什麼，而她的話，卻被零式緊緊的擁抱打斷，零式用力的抱著她，用近似顫抖的身體抱著她，閉著眼睛不語。
“什麼都不用說，什麼都……”零式發出近似顫抖的聲音說著。
感受著零式的溫度，感受著他的顫抖，感受著他的祈禱，夏璨的雙眼漸漸溼潤，下意識的抓緊零式肩膀，一直沒有流出來的眼淚，終於在他懷裡盡情流個痛快。
“已經沒事了嗎？夏璨。”墨聆嫣看著這一幕露出笑顏問。
“嗯，謝謝你，聆嫣，也謝謝紅尊。”夏璨擦著眼淚離開零式的懷裡點頭回應。
“沒事了就讓我確定一下吧。”紅尊邁著沉穩的步子走過來說。
“確定？”零式完全不懂紅尊的意思。
“記憶篡改的痕跡。”說著紅尊停在夏璨面前，伸出左手食指觸碰著她的額頭中央，將微縮的廣域搜尋集中在夏璨的腦內，以此來確定夏璨的腦內是否殘留著魔力。
紅尊的探查用魔力極為細緻的搜尋在夏璨腦內，沒用幾秒鐘，果不其然被紅尊察覺到了魔力痕跡，附著於記憶神經上的魔力，篡改了夏璨的記憶。
“果然被篡改了。”紅尊收回手自言自語著。
“什麼什麼？你是說夏璨的記憶被篡改了？被誰？那部分？什麼時候？”墨聆嫣一下跳起來，連珠炮似的發問。
“聆嫣，你進入酒店房間時，有沒有發現異樣之處？”紅尊完美無視墨聆嫣的諸多問題問。
“嗯……剛進去的時候有一瞬間神經痛很厲害。”墨聆嫣望天兒想了想回答。
“從魔力殘留，以及聆嫣的感覺來看，龍煜應該篡改了夏璨被侮辱的記憶。”這事兒紅尊暫時不能確定，畢竟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也就是說夏璨沒有被龍煜怎麼樣？”聽到這兒的時候，墨聆嫣的眼睛簡直像燈泡一樣亮。
“她身上的痕跡是貨真價實的，不能說完全沒被怎麼樣，可能沒做到最後一步吧，不過這些都是我的推測，事實到底怎麼樣，只有恢復她真正的記憶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