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百二十一章 救與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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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二百二十一章 救與不救
一個巨大的玻璃容器中，一個人頭四周連線著無數的管線。若不是旁邊的監控設別上傳來那頭上還有生命指證，任誰都會認為這只是一個醫學院校的標本。
周青靜靜地站在玻璃容器的跟前，似乎已經站了很久，很久……
“周青，你在這裡？”
趙雨晴推開了房門，好像找了周青很長時間，有些責怪地說：“你怎麼不接電話？”
“沒什麼，手機放到外衣口袋，沒有帶進來……”周青回頭看了趙雨晴一眼，笑了笑說道。
“從中業島回來都五天了，你每天就是在這裡發呆，你到底在想什麼？”
中業島的襲擊，可以說是格外的順利，就連撤離，都沒有守到任何的阻擾，這讓毒傲天大呼不過癮。可其它人，似乎都鬆了一口氣，這樣的任務，有的時候並不容易做，不是簡簡單單地打打殺殺。
任務既然結束，隊伍也就解散了，只有趙雨晴因為跟周青有合作的關係，跟著他一同來到了國家生命研究院的一個祕密研究所。也就是現在，周青存放那個怪物頭顱的地方。
周青自從回來，每天都來這裡，一站就是大半天！
趙雨晴回來之後便特別的忙，先不說要跟這生命研究院的人解釋，如何將這個人頭帶回，還要在缺人少裝置的情況下，開始籌措周青說的那個私人研究所。
“沒什麼，雨晴，你說，我到底應該不應該將這瘋子救活？”
“啊？”
趙雨晴明顯一愣，他猜到了周青在糾結，卻沒想到他居然糾結的只是是否要救，而不是擔心，是否能救活？！
難道這傢伙不知道，光是有信心救治，就已經讓很多人咂舌了。換頭，或許這個研究所中，許都人都有資格去嘗試，可真要是到了動真功夫的時候，會去的卻並不多。畢竟，有資歷的都可以算是業界成名已久，誰也不願意輕易拿自己的名聲做賭注。
就連周青，又何嘗沒有人是準備要看他的笑話？
本來，趙雨晴以為，周青是聽到了外面的風聲，所以才患得患失，整日在這裡流連，可到頭來，這傢伙居然只是在糾結治與不治？這是多大條的神經啊？
“哎……真是難題啊……”
周青見趙雨晴半天沒有說話，便談路口氣道。
“不……救啊，必須救啊……”
周青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楞了一下，沒聽明白：“你說的是不救還是救？”
“救，當然救，必須救！為什麼不救啊？”
趙雨晴表現的如此急切，讓周青一愣，有些摸不到頭腦。
“這可是個瘋子啊？”
“瘋子？你如何區分科學巨匠和瘋子之間的區別？對人類有利的就是科學巨匠？對人類有害的就是瘋子？”趙雨晴難得如此激動，“不！在科學裡沒有瘋子和正常人，只有正確與否。你說他是瘋子，可是，如果他腦袋裡裝的東西，用在正途，有國家層面的牽
制，可以為人類做出貢獻呢？”
周青低頭想了想，他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可就怕……這個人如果真的救活，自己這邊是否可以擁有所有權。而相對的，如果自己辛苦把這個瘋子般的人物救活，又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
到時，會不會有下一個研究基地出現？
會不會，再次造就出一批更恐怖的怪物？
這些……現在周青都沒有把握……
也是這些天，周青一直在這裡發呆的原因。
腦海中就像有個痴情的女子，拿著玫瑰花在撕扯花瓣，口中喃喃自語著：“愛我，不愛我，愛我，不愛我……”
只是，在周青腦海中迴盪的只是，救，或者，不救！
“如果救活了他，那誰能保證他做出來的東西，就一定對人類有益的？”
趙雨晴很是堅持自己的想法：“我想你肯定知道，醫院用於止疼的嗎啡，那是鴉片類毒品的重要組成部分，在鴉片中的含量為4%-21%，平均10%左右。1806年法國化學家澤爾蒂納首次將其從鴉片中分離出來，並使用希臘夢神Morpheus的名字將其命名為嗎啡。其衍生物鹽酸嗎啡是臨**常用的麻醉劑，有極強的鎮痛作用，多用於創傷、手術、燒傷等引起的劇痛，也用於心肌梗死引起的心絞痛，還可作為鎮痛、鎮咳和止瀉劑；嗎啡的二乙酸酯又被稱為嗨洛因。”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在不法分子的手上，那就是害人不淺的嗨洛因，而在醫院，那就是用來解除病人痛苦的嗎啡。差別是什麼？差別就是被什麼人或者什麼機構來掌控。”
周青嘆了口氣：“我擔心的就是這個，你能保證他救活之後，就一定在國家的監管下？我們有太多的例子證明，我們辛辛苦苦，拋頭顱灑熱血掙來的成果，在某些人眼中並不被珍惜。”
“也許，你說的情況存在，”趙雨晴忽然有些明白了周青的顧慮，卻還是忍不住說道，“可我們不能因噎廢食。難道，我們害怕核能造出來的原子彈，就拒絕核能帶給我們的益處？我承認你說的對，就核能而言，也在不法之徒利用著。可它畢竟造福了人類，我們不能因為有少部分人去利用它，就去徹底斷絕他。我們就是斷絕，也是斷絕那些不法之徒，我們不應該拒絕進步。哪怕，這個進步有著副作用。”
“嗯，你說的很對，我們不應該拒絕進步。可我……還是拿不準，這到底是不是進步……”
“這其實不應該是你我考慮的問題。”
趙雨晴的話讓周青一愣，第一次從那巨大容器前將目光移向了趙雨晴。
“這就像是歷史一樣，是非對錯，是要交給後人評說的。我們能做的，不是在這裡換的換地地考慮以後的人是否會認同，就像你說道，他們是否會覺得這是進步呢？這些，只有當時的人才會知道。而以我的觀點來看，我們評說古人的那些事，就一定是對的麼？我們如何界定我們現在站在的觀點到底是廣義
的，還是狹隘的？”
周青從沒像趙雨晴這樣認真地考慮過這些問題，之前也是有一搭無一搭的隨口一問，沒想到，趙雨晴對於這些問題，竟有如此深思熟慮的態度。
周青並沒有插口，而是選擇認真地聽下去。
“那我來舉幾個例子，就還說之前提到的核能，這到底是對人類進步有益的，還是有害的？”
“……”周青發現自己竟然一時無語。
“若現在讓你變成發現者，那你到底是選擇公諸於世，還是選擇銷燬？”
“……”
周青再次無法回答，張了張嘴，卻發現這真的更自己目前的狀況類似。
“難道世界上就你一個聰明人？不會，你不公諸於世核裂變和聚變的理論，也會有別人來發現，只是或許比你晚上一些而已，對於現在的結果來說，其實沒有改變。這和咱們現在遇到的情況一樣，這世界上就這一個瘋子麼？不會！一定不會！也許，在世界上某些地方，正在進行著跟他一樣的試驗，只是我們不知道。”
趙雨晴望著周青道：“那麼我們怎麼辦？我們也去做那些試驗？人道麼？我們做的出來那樣的事情麼？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我們做不出來，至少你跟我，做不出來。那麼，我們依靠什麼去制約著那些正在做著這些試驗的瘋子呢？你想過麼？”
周青沒有回答，而是堅定地再次將目光轉向了那個巨大的容器。
“是的，我們只能依靠他！我們需要他來為我們提供那些資料，我們依靠他那些非人道的資料，來進行我們衛道士的事業。我並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對。”
“其實，許多時候，發現者，並沒有考慮那麼多，他們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甚至，單純地認為自己改變了世界。可真是那樣麼？”
“想象一下，蒸汽機的發明，帶動了工業革命，可工業大發展帶來的真的好麼？現在這樣一個告訴發展的社會，人們生活的就一定比之前的人幸福？你敢確定麼？可，蒸汽機還是被髮明瞭。”
“再說，計算機，這近乎科幻興致的東西，不知道怎麼就被髮明瞭出來。可這東西真的好麼？科技進步，人類也進步了麼？科技在帶給我們便利的同時，我們賴以生存的那些技能，是否在退化？社會構成由大多數體力勞動者變成了大部分的腦力勞動者，這對人類發展真的有好處麼？”
“我們現在認為的社會進步，就真的是進步麼？我們認為過去那些落後的東西，就真的落後麼？如果真是那樣？為什麼首都那巨集偉的幾百年的宮殿不會被水淹，而我們這些告訴發展的都市，只要一下雨，就會大家一起看海？”
“我不是在抨擊誰，我只是想說，我們認為的，就真是我們認為的麼？我們到底站在一個什麼角度上來評說？而我們說的那些，對人類進步真的有用麼？如果有用，有什麼用？改變了什麼？如果沒用，那麼還說它幹什麼？努力做好自己，也就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