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寵妻成癮,霸道機長請離婚 總裁的獨家專屬 龍鳳奇緣 異界天庭 驚魂嫁衣 最後一擊 海棠閒妻 天命皇后 私奔去修仙 梅之戀雪
第10節
。那些我本該使他們歡樂的人,卻讓他們悲傷,哎,這就是我的命。別了,我最珍貴的朋友願蒼天賜福予你別了
至於這段時間裡綠蒂心裡有什麼變化,她對她丈夫,對她不幸的朋友的感情怎樣,我們都不好用語言來表達,雖然根據對她性格的瞭解,我們在心裡對此會有一個大致的看法,只有一顆美麗的女性的心靈才能窺見她的心靈,體會到她的思想感情。
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她已下定決心,採取一切辦法與維特疏遠,如果她還在躊躇的話,那是出於她真誠的友情和愛護,她知道,她這樣做維特要付出多大的代價,而且他幾乎不可能做到。然而,在這段時間裡她為形勢所迫,不得不採取嚴肅的態度;她丈夫對這種關係完全保持沉默,她對此也始終一字不提,正因為這樣,她更其覺得要以行動來向丈夫證明,她是珍惜他的感情的。
前面插入的那封維特致友人的信是在聖誕節前的星期天寫的。當天晚上,他來到綠蒂那兒,發現只有她一人在。她正在收拾準備作為聖誕禮物送給小弟妹們的玩具。他說,孩子們得到這些禮物該高興得歡天喜地了,還說,當門突然開啟,看到一棵裝飾著蠟燭、糖果和蘋果的美麗的聖誕樹,就像到了天堂一樣,定會欣喜若狂的。“只要您聽話,”綠蒂說,同時嫣然一笑,以掩飾自己的窘態,“只要您聽話,您也會得到一份禮物的,比如一支長蠟燭什麼的。”“什麼叫只要您聽話”他嚷道,“您要我怎麼樣我可以怎麼樣最最好的綠蒂”“星期四晚上是聖誕夜,”她說,“那時孩子們都來,我父親也來,每人都會得到自己的禮物,到時候您也來吧但在這之前不要來。”維特一聽愣住了。“我求您,”她接著說,“事到如今,為了我的安寧,我求您,不能,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把自己的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在房裡走來走去,在牙縫裡嘟噥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綠蒂感到她的話使他陷入了可怕的境地,於是便想用各種各樣的問題來轉移他的思想,但是全沒有用。“不,綠蒂,”他嚷道,“我不會再見到您了”“這是為什麼”她說,“維特,您可以,您必須再見到我們,只不過您要有節制。哎,您怎麼生就這麼個急性子,抓住什麼就對它傾注那麼大的**,而且一發而不可收呢我求您,”她握著他的手繼續說,“請您要剋制自己您的智慧,您的學識,您的才能都會使您獲得種種快樂的做個堂堂男子,放棄對一個女子的苦苦依戀吧,她除了同情您,不能越出雷池一步。”他把牙咬得吱吱響,陰鬱地瞪著她。她握著他的手。“請您平心靜氣地想一想,維特”她說,“您不覺得您是在欺騙自己,甘心毀掉自己嗎為什麼非要愛我,維特為什麼愛的偏偏是我我已經是別人的人了,為什麼愛的恰恰是我我怕,我怕,我對於您的願望所以有那麼大的**力,僅僅是因為您不可能得到我。”他從她手裡抽出了自己的手,同時用呆板而不滿的目光瞪著她。“聰明”他叫道,“非常聰明也許是阿爾貝特教的吧外交辭令十足的外交辭令”“誰都會這麼說的,”她回答說,“難道世界上就沒有一位姑娘能使您稱心如意嗎下決心去找吧,我向您發誓,您一定會找到的;這一陣子您沉迷在這狹小的天地裡自尋煩惱,早就讓我為您,為我們擔心了。下決心去旅行,旅行將會,一定會使您消愁解悶的您去找吧,您一定會找到另一個令你鍾情的物件的,那時您回來,讓我們共享真正的友誼的溫馨。”
“這番話倒可以印出來,向所有的家庭教師推薦呢,”他冷笑著說,“親愛的綠蒂請您讓我稍稍安靜一會兒,一切都會好的”“只有一件事,維特,聖誕夜之前您不要來”他正要回答,這時阿爾貝特進屋來了。兩人冷冰冰地互道了“晚上好”,便挨肩兒在房裡踱來踱去,心裡都很尷尬。維特開始講了些雞毛蒜皮的事,但很快就找不到詞兒了。阿爾貝特也一樣,隨後他便向妻子問起幾件要她辦的事,當他聽說她還沒有辦妥時,便說了她幾句,維特聽來這幾句話非但很冷淡,而且頗為嚴厲。他想走,又不能走,磨磨蹭蹭一直呆到八點,他的氣惱和不滿也在不斷增加,等到擺好晚飯,他便拿起帽子和手杖。阿爾貝特請他留下來吃飯,但維特聽來這不過是一句無關緊要的客套話,於是他冷冷地謝絕後就走了。
維特回到家,從要為他照明引路的僕人手中接過蠟燭,獨自走進房間,放聲大哭,怒氣衝衝地自言自語,在屋裡劇烈地走來走去,後來便和衣往**一倒,將近十一點僕人才敢進來,問要不要替少爺把靴子脫掉時,這才發現他躺在**,連衣服也沒有脫。他讓僕人替他脫下靴子,並告訴僕人,明天早晨不叫他,他就不許進屋裡來。
星期一早晨,十二月二十一日,他給綠蒂寫了一封信。信是他死後在他的寫字檯上發現的,已經封好,便差人給綠蒂送了去。從信裡所談情況可以看出,這封信是分幾次寫成的,我想按其本來面目,分別插在這裡。
已經決定了,綠蒂,我決定死,我寫信告訴你這件事並不是浪漫主義地製造緊張,而是十分冷靜的,就在今天早上,我將最後見你一面。當你讀到此信時,親愛的,冰冷的墳墓已經蓋住了這個不安和不幸者的僵硬的遺體了。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他能享受到最大的溫馨莫過於同你傾心交談了。我度過了可怕的一夜,哎,也是慈悲的一夜。這一夜加強並且確定了我的決心:死我昨天離開你的時候,真是悲憤填膺、肝腸寸斷,想到在你身邊我的生命已經毫無希望,毫無歡樂,我的心就冷得直打顫。我一回到房間,就瘋了似地跪在地上。呵,上帝你賜我以苦澀的眼淚,這最後一服清涼劑千百種計劃,千百種希望在我心裡翻騰,末了只剩下最後的、唯一的念頭,堅定不變的念頭:死我躺下睡了,早晨醒來,心情平靜,我心裡那個念頭依然那麼強烈,那麼堅定:死這不是絕望,這是確信,我已最後決定,我要為你犧牲。是呀,綠蒂為什麼我要將它隱瞞我們三人當中必須要有一個離去,而我則甘願做這一個人呵,我最親愛的,一個瘋狂的念頭確曾常常在我破碎的心裡折騰殺死你丈夫殺死你殺死我自己那就殺了我自己吧當你在美麗的夏日黃昏登上山崗時,請你想著我,想著我也曾常常爬上這山頭,然後你遙望那邊教堂墓地裡我的墳墓,看那葳蕤的青草在落日餘暉中隨風擺動。我動筆寫這封信的時候,心情是平靜的,可是現在,現在我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生動活躍,我像孩子似的哭了。
將近十點鐘,維特叫來僕人,邊穿衣邊對他說,過幾天他要出門,因此讓僕人把衣服刷乾淨,將行裝收拾好;還叫他去把各處的帳目結清,把借出去的幾本書取回,給那幾位他每月都給予一些賙濟的窮人預先發放兩個月的接濟金。他吩咐把飯送到房裡來。吃過飯,他騎馬去法官家。法官不在,他便在花園裡踱來踱去,陷入沉思,似乎還要對以往的種種傷心事最後作一次總的追憶。
可是,孩子們卻不讓他安靜,他們跟著他,在他身邊歡欣雀躍,告訴他:明天,再一個明天,還要再過一天,他們就要到綠蒂家去拿聖誕禮物了,並紛紛述說他們小小的想象力所能幻化出來的種種奇蹟。“明天”他大聲說,“再一個明天還要再過一天”他親切地挨個兒吻了他們,打算離開他們,這時最小的男孩卻還要湊著他耳朵說悄悄話。小傢伙向他透露,哥哥們都寫了幾張賀年片,有這麼大一張給爸爸,一張給阿爾貝特和綠蒂,還有一張給維特先生;要在元旦早上送給他們。維特聽了深受感動,給每個孩子都送了點東西,接著就跨上馬背,讓孩子們替他問候他們的父親,隨後便眼含熱淚,策馬而去。
將近五點,他回到寓所,吩咐女僕在爐子里加足木柴,以便把火一直生到深夜。他叫僕人把書籍和內衣裝進箱子,放在底下,再將外衣裝入護套縫好。隨後他在給綠蒂的最後這封信上大概又寫了下面的一段。
你一定沒有料到你以為我會聽你的話,到聖誕夜才來看你。哦,綠蒂要麼今天見你,要麼就永遠不見聖誕夜你手裡就拿著這封信了,你一定會哆嗦,你可愛的眼淚將把信紙打溼。我甘願這樣做,我必須這樣做呵,我下了決心,感到多麼痛快。
這期間綠蒂正處於一種奇怪的心態之中。同維特最後那次談話之後她就感覺到,要同他分開她會多麼難受,而要他離開她,他又將多麼痛苦。
她在阿爾貝特面前像是隨便提起的樣子,說在聖誕夜之前維特不會再來了。阿爾貝特因為要同鄰近的一位官員辦理幾件公事,所以便騎馬到他府上去了,而且還得在那裡過夜。現在她獨自坐在家裡,弟妹們一個也不在身邊,她浮想聯翩,反覆默默思忖著自己眼下的處境。她看到,她同她丈夫已經永遠結合在一起了。她深知他的愛戀和忠誠,她也實心實意地愛他;他的穩重,他的可靠好似上天的特意安排,好讓一位淑女憑此營造自己一生的幸福;她感到,他永遠是她和她弟妹們的依靠。另一方面,她感到維特是如此可貴,從相識的第一刻起,他倆就志同道合,意氣相投,長時間與他的交往以及一些共同經歷的情景在她心裡產生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她無論感覺到、想到什麼有意思的事,都習慣於同他分享,他的離去必將在她心上撕開一個無法重新填補的裂口。哦,要是她在瞬間能將他變成哥哥,她該多麼幸福呀要是她能撮合自己女友中的一位同他成親,那麼她就可以指望,他同阿爾貝特的關係也會完全得到恢復
她把她的女友挨個兒想了一遍,發現每個人身上都有某些不足,找不出一個能與他般配。
經過這番考慮她才深深感覺到,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自己心裡確實暗暗懷著熱切的希望,將他為自己留下,同時又在對自己說,不能留下他,不應該留下他;她那純潔、美麗、平日那麼輕鬆、那麼善於應對的心此刻也感到了憂鬱的重壓,幸福已經無望。她的心裡很壓抑,她的眼睛上覆著一片烏雲。已經六點半了;這時她聽到維特在上樓梯,並且聽出了他的腳步聲以及他詢問她在哪兒的聲音。在他來到的時候,她的心跳得這麼劇烈,我們幾乎可以說這還是第一次。她想,真該讓人告訴他她不在家的。他走進了房裡,她心慌意亂地對他喊道:“您沒有遵守諾言。”維特的回答是:“我什麼都沒有答應過。”“那您至少也該滿足我的願望呀,”她說,“我求過您要為我們兩人的安寧著想。”
她簡直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便差人去請幾位女友來,以免單獨同維特呆在一起。他把帶來的幾本書放下,又問起其他幾本他想讀的書。她呢,一會兒希望她的女友快來,一會兒又但願她們不來。女僕回來了,帶來訊息,說兩位都不能來,請她原諒。
她本想讓女僕留在隔壁房間裡幹活,但隨即又改變了主意。維特在房裡來回踱步,她則走到鋼琴前面,彈起了小步舞曲,但總是彈不流暢。這時維特已在長沙發上他習慣的位置上落坐,她竭力控制住自己,泰然自若地坐到維特身邊。“您沒有帶什麼東西來讀”她說。他沒有帶。“我那隻抽屜裡有您譯的幾首莪相的詩,”她說,“我還沒有讀過,我總希望聽您自己來唸;但是打那以後一直沒有機會,也沒有心緒。”他笑了笑,過去取詩;當他手持詩稿的時候,全身打了一個寒顫;眼望詩句,熱淚縱橫。他坐下來唸道:黃昏之星呀你在西方美麗地閃耀,你從雲裡抬起明亮的頭,壯麗地移步山巒。你注目荒原,為尋何物暴風已經停息,從遠處傳來湍急的山澗淙淙,咆哮的波濤拍擊著#盅遙黃昏的蚊蚋在田野上成群地乘風鼓翅,嗡嗡有聲。你在尋覓何物,美麗的星光你面帶笑容,緩緩移動,快樂的波濤縈繞著你,將你的秀髮濯洗。別了,安靜的光華輝耀吧,你莪相心中壯美之光
莪相之光燦爛地映現了。我看見逝去的友人,他們聚首在洛拉平原上,猶如在那業已逝去的日子裡一樣。芬戈爾來了,像一根潮溼的霧柱,簇擁他的是他手下的英雄。看呵,那些遊吟歌者:白髮蒼蒼的烏林魁梧的利諾歌聲悅耳的阿爾品還有你,娓娓怨訴的密諾娜想當年,我們在塞爾瑪王室大廳舉行歌唱比賽,我們的歌聲像陣陣春風拂過山丘,吹彎了喁喁私語的青草,自從那次盛會以來,我的朋友,你們的模樣有了多大的改變
婀娜多姿的密諾娜走出來了,她目光低垂,淚水盈盈,她垂著的秀髮隨著時時從山上吹來的風兒飄灑。英雄們聽到她吐出的婉轉歌聲,他們的心情變得更加陰沉,因為他們常常見到薩爾迦的墳墓,常常看到一身素裝的#爾瑪幽暗的住房。#爾瑪孤獨地佇立在山崗上,歌聲悅耳動聽;薩爾迦曾答應前來,但是四周已經籠罩著茫茫夜色。聽吧,這就是珂爾瑪的歌聲,她正獨坐在山崗上
珂爾瑪
夜幕已經降臨我獨自一人,被遺棄在暴雨傾盆的山崗上。狂風在群山中呼嘯,急流從山岩上跌落,咆哮著滾滾而下。這裡沒有我避雨的茅屋,我被遺棄在這風雨交加的山崗上。
月亮呀,從雲裡出來吧星星呀,在黑夜裡閃耀吧一束亮光引我到我愛人狩獵勞頓後休息的地方,他鬆了弦的弓擺放在身旁,他的愛犬在他周圍到處又聞又嗅在這樹木叢生的河畔,我不得不獨自一人坐在峭巖上。激流奔騰,狂風呼嘯,可是我聽不到我愛人的一絲聲音。
我的薩爾迦呵,你為何遲遲不來莫非他已將自己的諾言遺忘這兒就是峭巖、樹木,這兒就是奔騰的激流,是我們約會的地方你答應天一黑就來到這兒;哎我的薩爾迦迷路到了何方我願隨你遁去,離開我驕傲的父親和兄長我們兩家是世仇,但是我倆卻不是仇人呀,薩爾迦
風呵,你停一會兒激流呵,你也安靜片刻讓我的聲音傳遍峰巒山谷,傳進我那漫遊人的耳中薩爾迦,我來了,我在呼喚樹木和峭巖就在這裡我的愛人我的愛人我在這裡,你為何遲遲不來
看呀,月亮出來了,山谷裡的河水在閃光,灰色的岩石從谷底一直伸到山崗,可是岩石之頂我卻不見你的身影,他的愛犬也沒有先來報信。我不得不坐在這裡,獨自一人呵,下面荒野上躺著的是什麼人我的愛人我的兄長你們說話呀,我的朋友可是他們一聲不吭,令我心裡驚恐萬分呵,他們已經死了他們的劍上都染著格鬥時的鮮血呵,我的兄長,你為什麼殺死我的薩爾迦呵,我的薩爾迦,你為什麼殺死我的兄長你們兩個都是我親愛的人呀在山崗旁的比武場上,在成千上萬的比武者中,惟有你最英俊而在戰鬥中卻令人喪膽你們回答我,你們聽著我的聲音,呵,我這兩個親愛的人唉,他們沉默了,沉默了,直到永遠他們的胸膛已經像泥土一樣冰涼
哦,你們說話呀,從山崗的峭巖上,從暴風雨吹打的群山之巔說話呀,你們死者的亡靈我絕不會嚇得毛骨悚然的呀你們已去哪兒安息在群山中的哪個洞穴裡我才能把你們找到在狂風中我聽不到一絲微弱的聲音,在山上的暴雨中聽不到一息悲嘆的迴音。
我坐在山崗上悲痛得放聲大哭,我淚流滿面,捱到天明。死者的朋友呀,你們挖好墳墓吧,但是在我到來之前,請不要把墓穴封閉。我的生命像一個夢,正在消逝;我怎能苟延殘生,活在世上我要伴我的親人住在這裡,住在這激浪拍巖的岸邊。每當夜幕籠罩山崗,狂風在荒野上呼嘯,我的靈魂就將在狂風中佇立,哀悼我朋友的死亡。小屋裡的獵人聽到我的悲慟,他對我的聲音將又怕又愛聽。我的悲泣聲一定非常甜美動聽,因為我在悼念我的朋友呀,他們兩個都是我親愛的人
這就是你唱的歌呀,密諾娜,托爾曼嫵媚嬌豔的女兒。我們為#爾瑪流淚,我們心裡都充滿悽楚之情。
烏林懷抱豎琴登場了,彈著琴為我們唱起阿爾品的歌。阿爾品的聲音娓娓動聽,利諾的心裡熱情奔放。但是他們現在都已仙逝,在斗室之中長眠,他們的歌聲也不再在塞爾瑪上空迴盪。從前烏林有次打獵歸來,那時英雄們尚未捐軀沙場。他聽到他們在山崗上比賽歌唱,他們的歌聲纏綿婉轉,但充滿哀傷。他們詠歎那位群雄中的佼佼者,詠歎莫拉爾的陣亡。他的心靈活像芬戈爾的一樣崇高,他的劍像奧斯卡的一樣,令人喪膽。可是他倒下了。他的父親悲聲痛哭,他姐姐的眼裡淚水盈眶,英俊的莫拉爾的姐姐密諾娜的眼裡淚水盈眶。在烏林歌唱之前她便下場,猶如西天的月亮預感到暴風雨即將來臨之前,便將美麗的臉龐在雲裡躲藏。我和烏林一起彈起豎琴,伴著這悲痛的歌唱。
利諾
風過雨停,中午天氣晴朗,烏雲正在散開,時隱時現的太陽又匆匆照耀著山崗。陽光映紅山中的溪水,在谷底奔向遠方。溪澗的淙淙低吟果然甜美,但是我聽到的聲音,我聽到的阿爾品的聲音卻更加悅耳動人。他在哀哭死去的英雄,他低垂著衰老的頭顱,他的雙眼哭得通紅。阿爾品,傑出的歌手,你為何獨自佇立在這默默無語的山崗上你淒涼的聲音為什麼像穿林的風,像擊岸的浪
阿爾品
利諾呀,我的眼淚為死去的英雄而流,我的歌為墓主人而唱。在山崗上,你何等魁梧,在荒野的兒子中,你是何等俊美但是你也將像莫拉爾一樣倒下,哀悼者也將坐在你的墳頭。山山嶺嶺將把你忘記,你鬆了弦的弓將擺放在大廳上。莫拉爾呀,在山崗上你像野鹿,健步如箭,敵人見了你心驚膽戰,猶如見了夜裡報警的篝火燃得高高,你的憤怒像呼號的狂風,戰鬥中你揮動利劍猶如荒野上閃閃的電光。你的聲音像暴雨後山洪的咆哮,像遠山上的雷聲隆隆。多少人在你的手下喪身,多少人被你憤怒的火焰吞噬。可是當你從戰場上凱旋,你的額上又顯得多麼溫和你的面容像雷雨後的太陽,又像靜夜裡的月亮,你的胸膛平靜安謐,猶如風平浪靜的海洋。
如今呀,你的居室狹隘,你的住處昏暗你的墳墓長不過三步,哦,你呀,從前你的身軀是何等高大如今唯一記得你的就是那四塊長滿青苔的墓石;一棵枝葉凋零的樹木和幾許在風中瑟瑟的野草告訴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