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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我發現，我們在一起，說話到了最後，總是以我生氣結束。我們的脾氣相差實在是很大。如果沒有他的遷就的話，那麼我們之間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發生。

或者，我們根本就不可能做好朋友。

有時候，感覺相處實在太累了，我也會想我們之間是誰對誰錯。最後的結果總是這樣的——沒有人是錯的，只是兩個人的脾氣實在是想差太多了。總能因為一些意識上的東西而產生矛盾。

實際上，我是明白的——相較他來說，很多時候我總是扮演了蠻不講理的一方。因為我與他的態度相差是那麼的大，所以有時候我總覺得是我的不對。可是到了後來，再去想的時候，我並沒有做錯什麼——脾氣暴躁只是一種不好，並不是錯。

可是，我們誰都不可能改變。我就是我，他就是他，如果我們其中的一個人改變了，那麼我們就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在一起了。畢竟我要的是現在的他，而不是改變了之後的他——哪怕他變的更像我想要的那種人。

而我——頑石一塊，根本就沒有改變的可能。

雖然總是鬧的那麼不愉快，可是我們總能夠忘卻不愉快，我們總能發現對方的好，我們還總能夠在一起。

晚飯我們是在醫院吃的。

學校醫院並沒有餐廳，反而是附近有一家很不錯的餐廳。他說他想喝一點粥。我說好，我們一起去喝。

他不願意，說，小丁，我得的是水痘，會傳染的。

你什麼意思——我想我能夠猜出他的意思來。

小丁，醫生讓我隔離就是不讓我與別人接觸的，你讓我去餐廳，那不是讓我去傳染人麼？

我就知道他會這麼說，我說，好，那麼你就餓著。我自己去吃了。

小丁，你就不會帶上一點來？

怎麼帶？

你可以讓他打包的。

那麼丟人的事情我不幹。

怎麼丟人了？

不丟人——反正我不幹。

小丁，你現在要照顧我，你應該為我考慮一下。

是麼？我照顧你？你做夢去吧。

小丁——就這麼一點事情也不行麼？

掏錢。

我就知道你會幫我的——粥是多少錢？

不是粥錢——跑腿錢。

小丁——你趁火打劫。

怎麼了？就是趁火打劫了，你有什麼辦法？

小丁——行——多少？

得啦，不鬧了——你想喝什麼粥？

怎麼一會就變的這麼快了？

我願意。

好，你願意。我喝一點黑米粥吧。

沒有問題。

還要一點八寶粥。

也沒有問題。

如果有的話，那麼再來一點小米粥。

墨松——你是不是要把我氣死？要說一口氣說完好不好？跟喘不上氣來似的——快死了。

小丁——你敢咒我死？

我還殺你呢。

好了——不鬧了——就這麼幾樣了。

喝吧你——小心晚上尿床。

我把粥弄上來了——因為天氣並不是很涼爽了，粥又熱，我就用涼水鎮著，等不涼不燙的時候喝。

他就在一邊看著，說，小丁，你可真細心呀。

不好麼？

好呀——不知道以後誰那麼幸福，做你的老婆。

我心裡想——老婆，那東西離我是如何的遙遠呀。蠻好笑的。

小丁，你怎麼不說話？

我不說話不好麼？你不是蠻討厭我說話的麼？

誰討厭了？

你。

不跟你扯——小丁——有時候，你對人真是蠻好的。

才發現麼？

才誇你兩句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我對人好是有原則的——我喜歡的人呢，就算他對我一千個不好，一萬個不好，我也願意對他好，誰叫我喜歡他呢？我不喜歡的人呢，就算他把金山銀山搬到我面前，我也一樣的不喜歡他。

小丁，你這話好象和你以前說的很矛盾似的。

是麼？

你以前說，別人對你好一百分，你就對別人好一萬分；別人對你壞一分，你就讓別人這一輩子都不得安寧。這不是矛盾麼？

矛盾就矛盾了——反正我這個人矛盾的地方多了。

你呀——怎麼說你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