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五 訴說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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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訴說身世
“……自從那日我娘在紫雲山下一片竹林之中踏過那個怪異的大腳印之後，便身懷有孕。【文字首發】因為這個緣故，她連最不願意放棄的修煉也停下來了，就連娘也不曾想到這一懷便是三年零六個月……”
房間中的小青背倚著枕頭，斜臥在床榻之上，對著幾位師兄講述著自已那段匪夷所思的離奇身世。此時的小青再也沒有什麼可估計好猶豫的了，似乎已經知道了自己命運的結果，從容地敞開了心扉。
講述剛剛開始，劉雲、笑寒等人便個個目瞪口呆，面現驚異之色，豎直了耳朵，象聽神話故事一般很願意繼續聽下去。
“嘎嘎嘎……”黃飛一陣古怪的大笑打斷了小青的講述。
“小豆，小妖精！你不會在跟我們師兄弟兒幾個開玩笑吧！踏一下腳印便會使一隻狐狸身懷有孕，還三年零六個月，怎麼都感覺像是在跟我們兄弟講故事！”
那正在講述的嬌弱之聲停下了，那平靜的小臉如秋風拂過湖面，蕩起一片漣漪。
劉雲、張翼、夏候闖、吳瓊、笑寒從不同方位轉過臉來，帶著怒責之意的目光齊刷刷打到黃飛臉上。
黃飛一張奸笑的臉似被眾目光鎖定，頓時凝住，木然不知所措，那詭異的笑容也不知該如何收去。
幾位師兄的目光再次轉到小青臉上。那彎月眼中無半點虛浮、淺薄，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悲傷和憂鬱，似乎隱藏著數之不盡的故事在其中，默默地閃爍出深沉的光芒。
劉雲對著小青輕點了一下頭，示意繼續說下去。
屋子裡烏鴉無聲，連呼吸和心跳聲也似乎聽得見。此時誰也不願意再多發一點雜聲去打亂這個寧靜的氛圍。
“……我出生的那一天，小玉姨來找我娘聊天，她是一隻修行百年的獅子貓，跟我娘關係非常要好。就在娘和小玉姨談笑間，突然孃的肚子疼起來……”
小青將自已出世以前狐喜魅和小玉姨告訴自己的那些耳熟能詳的事情一一講述出來。自從驚雷出世，一隻青色的小狐狸便來到了這個世界上，在這在紫雲山上爬樹尋鳥蛋，草叢捉蝗蟲，山溪釣草魚，跟著娘和小姨在一起無憂無慮地快樂生活……
那個看似遙遠的夢似再一次回到小青眼前，滿是憧憬的眼神中光芒閃動，一雙憂鬱的眼睛變得極具光彩。
直到後來自己和小灰一起下山偷雞，遭遇鬼火狼和蛛妖、鳥妖，小灰遇難，狐喜魅救為救女兒，拼死一搏，金丹自爆，粉身碎骨，化為煙塵……
講到這裡，那顆堅忍的心此時再也無力支撐，本就幼小的靈魂早已脆弱不堪，一向堅強的小青已是泣不成聲。
一絲絲莫名的憐愛之意在每個人心裡悄然升起，徘徊撞擊著人性深處最脆弱的神經。
顆顆淚珠從笑寒眼中闢斥啪差的滑落下來，打在衣袖之上。劉雲眼圈發紅，已是背過臉過，張翼抹淚，吳瓊神傷；就連一向表情麻木的夏候闖和少有同情心的黃飛眼中也似是塗上了一層慘淡的迷霧。
良久之後，小青止住泣聲，繼續講述自己的經歷。
夜入紅霞觀，誤食碧月智靈丹，化作人形……
從拜入道門、砍竹納氣、修道學劍，又說到劍斬赤血蟒，偶得噬血丹，等等，一直說到了修道比試，血戰龍潭，再遇鬼火狼，拼死復仇……
眾人無聲，只有那小狐妖字字情真、句句意切，訴說著這坎坷而又沉重的經歷。表情從恬靜淡然到涕淚滿臉，再到怒火騰起，滿面仇殺。
劉雲、黃飛等人聽得怔怔出神。雖是講述離奇，但後面的事情已經與大家經歷相吻合，憑各自的直覺，此時都對眼前的小青深信不疑。
都說妖精狡詐貪婪、凶殘噬血，可眼前這個承認是自已是妖的小師妹卻是情真意切、愛憎分明，哪裡有一點像妖？是道門中人對妖不夠了解，還是這個小妖精被道門善化？以她狐妖的身份，修習了道門法訣，學會了九仙劍訣，師父太沖會怎樣處置？那盤龍山一戰，她明擺著破了九宮八卦降魔大陣，派主玄靜又會怎麼樣懲罰她？
各位各樣的疑問充斥在每個人心裡，憐愛、感傷、驚恐、無奈、怨恨，亂七八糟的感情混合成一個五味瓶，在每個人心裡翻湧滾動著。但憑道門中人對妖精的態度來看，這位人見人愛的小師妹，這個磨難重重的小狐妖肯定是凶多吉少！
“咯吱”虛掩的木門一動，一位面色沉冷的青袍道人顯露出來。
“師父！”眾弟子回過頭來，不由得齊聲驚呼。
不知何時太沖已站立在門外，也不知小青的講述他聽到沒有。太沖冷冷的注視著床榻之上的小青。
“師，……”小青的嘴巴剛張開一半，卻又合上了。自已只是個妖，如今身份已被揭穿，還有什麼資格這樣稱呼。
那冷冷的目光似是把小青的心刺穿了。
“妖孽，你快將那龍珠交出來！”這一聲斷喝，剛氣猛烈，振人心肺。
本就身受重傷的小青剛剛甦醒，說了太多的話，氣力不足，見師父此態，頓時心胸大動，又被太沖這道攜有道氣衝波的聲音一振，頓感胸口發悶，眼前發黑，身子一沉，頭一偏，又暈厥過去。
太沖一跺腳，心中氣惱，跨過門檻幾步來到床前。
小青雙目緊閉，面帶苦楚之意，卻是不醒人事。太沖仰首閉目，以真識再次在她身上搜索著那顆事關九仙山安危的龍魂之寶九色龍珠。
“唉，天意如此！”
幾個呼息之後，太沖仰頭一聲長嘆。
那雖然是第二次探測，而且更為仔細，但那龍珠仍是不見蹤跡。
“師父，小師妹，她……”
笑寒以為師父在為小青檢傷，可話還沒完，臉上重重捱了一巴掌。
“此等妖孽，絕非善類，與我道門勢同水火，怎可入我道門！爾等再也不可稱她師妹！”隨後太沖一拂長袖，帶著一身殺氣大步而去。
笑寒捂著滾煬的臉默默無聲，劉雲等人面面相覷。再往門外看，門口已有人把守住了。一綠一白兩名女弟子，一是飄雪山的姜婷，一是翠竹山的思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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