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百六十四章 有愛的人,永遠是幸福

第二百六十四章 有愛的人,永遠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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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有愛的人,永遠是幸福

楚子隱和楚子清兩兄弟說了什麼,何若薇無從得知。

大約二個時辰後,一直等候在外面的何若薇才看到楚子隱推開房門,一臉神傷的走了出來。

何若薇迎上去,小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楚子隱搖搖頭,伸手抹了一把臉,看著何若薇道:“二弟有話對你說。”

“有話對我說?”何若薇一愣,楚子清要對她說什麼?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娘子,二弟在裡面等你。”楚子隱似子並不想解釋,只是催促了何若薇一聲。

在何若薇的認知裡,她和楚子清可沒有什麼話可說。而且,這個時候,楚子清有話說,不由讓何若薇心裡起疑。

他會說什麼?

在短暫的猶豫後,何若薇微微一點頭,起腳走了進去。

屋裡只有淡淡的藥香和幾乎不可聞的血腥味。婆婆已讓林清荷扶著回淡月居休息了。

楚子清此進斜依在床頭,臉上的血汙已洗去,他的臉色越蒼白。

——脆弱而無助。

這是何若薇在看到楚子清時的第一反映。

印象中那個極端矛盾的男人此時和一般的病人沒有兩樣。甚至何若薇都感覺的出來,楚子清不同於以往的任何一次。

他上次受傷是什麼時候?

回憶總是可怕的東西,不費力的,何若薇便想起上次楚子清從馬上摔下的事。彷彿只是昨日才生一般,可是那還是楚綺雲不曾進宮前生的事。而此時,已過去大半年。

站定在楚子清床前幾步,何若薇停了下來。她靜靜站在那。

一直閉著眼躺在**的楚子清緩緩張開了眼,他看著何若薇,眼晴流轉的是不知名的眼波。

很清楚的看出楚子清剛剛哭過,何若薇心裡不由有些奇怪。在她記憶裡,這個讓她一直猜不透的男人從來不曾在人前示弱過。

微微揚眉,何若薇並沒說話。

事實上,誰都沒開口說話。

他看著她。她看著他。

如同兩個高手過招一般,誰先動誰失先機。

終於,楚子清閉上眼,當他再睜開時,他只對何若薇說了兩句話:“大哥下手可真重,不過,這是我應得的報應。”當第一句話出口時,何若薇下意識又好好看了看他,果然,他的臉腫的很厲害。楚子隱下手可不輕。

“何若薇,對不起!”

何若薇不由一怔,楚子清剛剛……剛剛說了什麼?

彷彿沒聽明白,又或許是不敢相信,當何若薇滿腹不解的道:“你是什麼意思?”楚子清又閉上了眼。

一瞬間,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從心底湧上。

就這樣看去,楚子清比任何一個時候都放鬆,一種很淡然很平和的感覺慢慢浮現。

何若薇眉頭皺了起來。

他說對不起。

為什麼對不起?

……

這是楚子清對何若薇說的最後兩句話,在他被楚子隱送到大牢前。

不得不說,何若薇的確不喜歡楚子清,他對她所造成的傷害,已經出了何若薇對一家人的想法。他和她之間,也有說不清理還亂的糾結。如痛宿敵,有任何時刻都有爭鬥。

何若薇也許該讚歎她的運氣要比楚子清好一點。最少每一次經歷的事,都還不至於有個最壞的結果。

她不喜歡楚子清,這很明顯。

她以前也想過要給楚子清一個教訓。可是她卻從來沒想過把楚子清送官。

把自己的敵意或者說報復附於國家強權,何若薇總覺太過於嚴肅和沉重。所以,當她知道楚子清被楚子隱送到官府,可想她當時有多麼震驚和不解。

“為什麼?”她需要一個理由。

看著楚子隱,何若薇還有些混亂:“這就是你所說的給我一個交待?”何若薇沒有忘記,面前的這個男人曾說過等找到楚子清會給她一個交代。

坐在她對面的楚子隱不出聲,臉上是淡定自若的神情,彷彿何若薇此時和他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楚子隱,有什麼事不能咱們自己關起門在家裡解決嗎?何必要鬧到官府裡去?姚姨娘馬上就要生產了,這個時候她最需要二弟在她身邊陪著她。還有,傅姨娘身體也已經大好。你這樣做,娘又會怎麼想?”何若薇還是不能理解楚子隱為何這樣做。

久久之後,楚子隱才輕聲道:“這事,我和娘商量過。娘子……”楚子隱抬頭看著何若薇道,“你曾說過,做錯事逃避是沒有用的,每個人都要接受最終的審判。我這樣做是為二弟好,他做錯了很多事情,不是咱們關起門就能解決的。”

何若薇還是不能理解,就算楚子清的確做錯很多事,問題是把他送去大牢裡關著又有什麼意義?“這樣接受了懲罰,何若薇還有很多手段會讓楚子清不好過。

可是……

半晌,何若薇道:”你說娘同意了你這樣做?“她一頓,道,”楚綺雲怎麼辦?“這種事要是被人抓了小辮子,在皇宮沒後臺沒勢力的楚綺雲很有可能被人拿來做文章。

百花宴之前所經歷的事,何若薇還記憶猶深。

楚子隱一笑,牽住何若薇的手道:”沒事的。會好的。“

會好的。

會好的。

只是三字,楚子隱卻說的斬釘截軼。

何若薇才張開嘴,話都還沒說出口,就被楚子隱用力抱在懷裡。

”娘子,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的那一剎那。以後我們會活的很幸福。“

他的懷抱溫暖而堅定。他許給她的未來,突然如一副秀美的畫卷展開在何若薇的眼前。

幸福。

一瞬間,突然被感動。

她想,她已然明白楚子隱的意思,懷抱著她的男人正用行動來為她撐起一個天空。

想起那日所見,楚子清是不是那個時候就知道這結果?

何若薇沒有再問。

……

冬天已至,春天並不遙遠。

春節過後,很快便是立春。

冬雪開始慢慢消融,何若薇急不可耐的讓憐月早早翻了春裙。趁著冬末初春的陽光,何若薇道要把去年的黴氣晒走。

陽光,輕柔的落在身上,何若薇舒服的眯起了眼。空氣中有最後的梅花香,末了,是春天的味道。

真好,真好。春天到了。

長長撥出一口氣,何若薇臉上帶著笑睜開了眼:”大少爺呢?“

”一大早就去農莊了。小姐,這裙子今天還要穿嗎?“憐月拎著手上的一件衣裙問道。

何若薇扭頭看去。那是一件素色衣裙,長長的裙襬,上揚的束腰。好久,何若薇才一笑,道:”不用了,收起來吧。“那是她未出嫁時在何府穿的裙子。這一轉眼,便是一年。時間過的真快。

可是很幸慶,她嫁給了楚子隱,一個好男人。

心裡泛著甜蜜,看看日頭,何若薇決定去農莊上看看。

田地裡還有沒有完全消融的冬雪。露出頭的莊稼已經急不可耐的妝點上綠色。在白的雪,黑的土地之間,那一抹綠格外引人眼球。

”看來,今年又會是一個豐收年。“何若薇站在田邊著了好一會,才笑道。

憐月突然拉了拉何若薇的衣袖,低聲道:”小姐,那個……是丁文衝。“

何若薇一抬頭,果然,有憐月手指所指的方向,她看到一個騎馬的男子。

玄色的永袍上領口和袖子處用最好的銀貉毛圍邊。烏黑的長在微風中輕輕上揚。

那人,是丁文衝。

是何若薇好久不曾見到的丁文衝。

他還是那樣的俊美。遠遠看著他,何若薇有些吃驚。她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地方見到丁文衝。

當丁文衝緩緩走到何若薇面前時,她還沒想好要說些什麼。

鼻尖聞到了熟悉的龍涎香,何若薇抬頭對上丁文衝的眼晴,微微一笑,道:”真是意外。沒有想到會在這遇到你。最近可好?“

丁文衝冷峻的臉上不為所動,他沒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從見到何若薇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從來不曾離開她。

側開眼,何若薇避開他眼裡掩不住的熾熱,何若薇想了一下道:”公子打哪來?又要去哪?“

”我剛從南方回來。“丁文衝上前一步。

身子微微往後抑,看著丁文衝,何若薇心裡莫名多了一份緊張。

”我……好想你。“

在何若薇還沒來得及開口之前,丁文衝突然道。

本還有話要說的何若薇在聽了這句話後,閉上了嘴。她只是看著丁文衝,坦坦蕩蕩。

一時之間,兩人都不曾說話。

似乎能感覺到何若薇的想法,丁文衝慢慢抬起手,想觸碰又似乎不敢,指尖輕輕一碰,又縮了回去,在空氣中虛虛的輕撫著何若薇的臉,很久很久之後,丁文衝澀著聲音道:”答應我,要照顧好自己,可是別忘了我。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在楚子隱身邊累了,請記住我就在不遠處等著你……我會一直等著你。“

何若薇心裡微微一顫,再凝神看去,丁文衝已然轉頭,躍身上馬,沒有任何停留便絕塵而去。

何若薇就站在原地,心裡有一個地方微微有些刺痛。

這便是人生。

在人生的道路上我們彼此相遇,有的人可以走進心裡,而有的人只能成為生人。

也許,這樣最好。

雖然,還是沒法確定丁文衝剛剛那話的意思。可是最少,何若薇還是聽明白了。再見面時,便是陌路。

這意外的相遇,就如同那流水,就算偶爾泛起浪花,可是轉瞬便消失。

丁文衝會真的放棄嗎?

何若薇沒有答案,她想不到任何答案。

也許就這樣,不再相遇,不再糾結。也許又會看明天后天或者人生的某一個時刻,再次有所交集。

心裡微微一嘆口何若薇不由神傷。

”小姐,丁公子會好的。“憐月突然在身邊開口說道。

何若薇轉頭看去,憐月溫柔的牽住她的手,眼晴是亮的。她笑道:”小姐,你以前不是說過嗎?不管愛也好,懼也好。時間是最好的藥,不管經過多長,終有一天,我們都會痊癒。小姐,我們每一個人都會得到幸福。“

忍不住,何若薇笑了起來。從開始的淺笑,到後面的微笑,到最後的大笑,這應該是何若薇在新的一年聽到最好的話。

她用力點了點頭,大聲道:”對,我們每一個人都會得到幸福。“

憐月也笑了起來,突然她眼珠一轉,衝著何若薇道:”小姐,吳大夫說姚姨娘可能這兩天就要生小公子了,你和姑爺什麼時候生小公子呀?你們成親這都快一年了,怎麼你的肚子裡一點訊息都沒有?“憐月邊說邊打量著何若薇的小腹。

臉一紅,何若薇半天找不到一句話。她也想生呀,可是……

架不住臉皮簿,何若薇伸手在憐月臉上一掐,笑罵道:”小丫頭,看我怎麼牧拾你。“說完,抬手作式要打。

憐月呵呵一笑,跳到一旁,衝何若薇吐吐舌頭,粉了一個鬼臉,笑道:”打不到……打不到……小姐,快看,是姑爺!“憐月指著何若薇身後笑了起來。

回頭,在春天的微風中,何若薇看到了楚子隱。

一如之前的任何時候,他站在那,就站在那,從不曾離開。想起楚子隱第一次牽起她的手,是溫暖的開始。

只要這人在身邊,便是幸福。

身邊有愛的人,就是幸福。

何若薇笑了,在春光明媚中,她向楚子隱堅定的伸出了手。

從這一刻起,是幸福。

永遠。

丁文衝——第一眼,便是愛

那女人,應該不記得了吧!

深夜的時候,丁文衝站在書房裡,手裡把玩著一支釵子。那是一

只缺了半邊釵頭的滴水珠花釵子。

心裡微微一嘆,丁文衝轉身走到書桌旁。

書桌上雜亂的堆放著一些白紙,最上面的白紙上寫著三個字。

——何、若、薇

用指尖細細的一遍遍描繪著那一筆一畫,彷彿看到了那個人,輕

笑的站在面前。

丁公子。

她總是這樣輕輕喚他。

丁文衝曾在何啟望行成年禮時見過何若薇。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她。

早聽說何啟望有一個寶貝的不得了的妹妹。丁文衝有一段時間很

羨慕。他只有一個姐姐,沒有弟妹可以疼愛。所以每當何啟望對他說

起他的妹妹怎麼怎麼可愛時,丁文衝就在想,要是他有一個妹妹,要

比任何人對她還好。對,比何啟望對他家小五兒還好。

可是……

在何府的後花園裡,在那綠柳花叢中,那個臉色蒼白,沒有笑的小

女孩就是何啟望嘴裡被他寵到天的小五兒?

那一刻,丁文衝深深懷疑何啟望的人品。

或者,是他認錯人了。

不,仔細再看看,丁文衝知道他沒認錯。一來是那女孩子身上穿

的衣飾不是下人所穿,再者,剛剛有一個才總角的小丫環稱她為五小

姐。

那麼,就是她。一個不受寵的何家小姐。

丁文衝頓時失了興趣。他見過很多也聽過很多這樣的小姑娘,每

個世家總有不受寵的妻妾,也總有不受寵的小孩子。這樣的孩子,可以

去同情,可以去可憐,可是不是他所關心的。

丁家有訓,有利才能進一步深交。

他沒從他眼前的這個瘦弱,了無生氣的女孩子身上看到什麼好處。

何啟望總說他有多寵他家的小五兒,可是眼前所見,丁文衝只是冷冷

一笑。

轉身,離去,毫無停留。

當他走了很遠很遠,他突然想到,那個女孩有一雙很漂亮的眼

睛。就算沒有光彩,可是有這麼一瞬間,那是他見過最美麗的眼睛。

初次見面,丁文衝很快便忘了何若薇。

等何啟塑再在他面前提及何家的小五兒時,他唯一能想起的只是那

小女孩的眼睛。雖然只是一剎那。

……

那應該是很久後的事了吧。

丁文衝是個成功的商人,成年後便接掌丁家生意,短短几年就成當

朝第一富。他一直以自己的好記性為傲,只要他見過的人,不論那人

再怎麼不起眼,他都能想起曾在什麼地方見過。

只是……

看著站在不遠處,抿嘴俺笑的女子,丁文衝一時有些恍惚。

我見過這女子。可是,在哪?

一直良好的記憶在此時突然出現了故障。不論他怎麼想,都想不起

來。

忍不住再看,那是一雙多麼美的眼睛呀。

好像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又好似那最美的寶石,就如同山間最清

澈的溪水,每一個眼波流轉之間,是明快的瞭然和聰慧。

那是一雙媚眼,可是她的眼睛真乾淨。

丁文衝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女子我一定見過。

”少爺!“

回頭,雲兒不滿的綁著嘴小聲道:”少爺,怎麼辦?“

什麼?

回過神,丁文衝才想起來眼前之事。

看著跪在地上,哭得雨帶梨花的女子。丁文衝只覺得心煩。

叫什麼來著?哦,對了,叫葉兒。

看著葉兒,丁文衝道:”姑娘說的有理,如若我不成全你,到辜負

你家人對你的教導了。既然如此……雲兒,帶著葉兒姑娘去西城,幫

她尋戶好人家,把昨天我施受於她的銀子討回就行。“說完,他忍不住

看向之前目光所及之處。

那個讓他熟悉的女子在皺眉頭,眼睛裡全是不贊同,她看著他,有

些責怪。

那叫葉兒的女人又哭了,丁文衝更是一陣陣心煩。

”我……我不是要賣的。“葉兒結結巴巴再道。

丁文衝冷哼一聲:”不是賣的?那葉兒姑娘頭上的草標又作何意

?“從他接管丁家後,他在很多女人臉上見過這樣的表情。

如果他不是天下第一富,如果他不姓丁,這些眼睛冒著全光的女人

是否還會這般不知羞恥要貼上他嗎?

不,不會的。

丁文衝清楚的知道,一旦他失去了他所依仗的這一切,那他什麼都

不是。

想飛上枝頭做鳳凰。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的。

”把這不知進退的賤婢拖去西市口的人牙市場賣了,我丁家不要這

般不知好歹的人。“丁文衝突然說了一句狠話。

才說完,眼角就瞅到那個女人眼裡是毫不掩飾的看不起。他看的很

明白。

心裡一陣陣怒火。丁文衝雙腿一用力,跨下的汗血寶馬飛一般的

急馳而去。

他受不了那女人的眼光。

他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她?

真的好熟悉。

該死,他一點也想不起來。

中元節,何啟望約丁文衝去河邊看花燈,說要介招個人給他認識。

丁文衝對何啟望的品味一向不苟同,這幾年,何啟望在京裡有”怪

少“之稱,他結識相交的人有很大一部分在丁文衝眼裡都是奇怪的人。

可是丁文衝從來都不曾在臉上表露過,何家是百年世家,京裡大戶,丁

何兩家有不少生意來往。丁文衝明白其中的利害。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他會再見到那天在街頭遇到的女子。

縱是天上最明亮的星星也美不過她的眼睛。

天空中盛開的巨大煙花倒影在她眼裡,彷彿是這天上人間最美的

她就站在他面前五步的距離。很近,很近。

沒由來,丁文衝的心突然跳的很快。

她是誰?

她沒認出他嗎?

下一秒,丁文衝有些奇怪,這女子看他的眼光有些奇怪。哦,對了,他臉上還戴著一個崑崙奴面具。

”思然兄,來,讓我介紹下,這是我家妹。“

家妹?何啟望妹妹不是進宮了嗎?怎麼會在這?不等丁文衝明白過來,何啟望又道:”小五兒,這是為兄的好友,丁文衝!“

”轟“一聲。

如一道驚雷突然在腦海裡爆炸,丁文衝想起眼前這女子是誰了。

她是何若薇。

那個脆弱,臉色蒼白,眼神空洞,不受寵的何家五小姐,何若薇。

記憶的閘門一旦開啟,那些塵封在記憶深處的零碎片斷全都想起來了。

可是……

可是記憶中,何家五小姐的眼晴沒有這麼明亮和純粹。

久久之後,丁文衝伸手取下了面具:”見過何小姐!“

一絲驚愕很快從何若薇眼裡閃過,很快,她輕輕一笑:”見過丁公子。“

嗯,只是這麼一句話,丁文衝知道何若薇想起來他是誰了。

那天的事,真的是……真的是有些……

心裡面,丁文衝已經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了。有些不安,有些驚訝,還有一些……欣喜。

對,是欣喜,一種自內心的高興。

為什麼會高興呢?丁文衝有些不明白自己。很想把這份喜悅表達出來,可是想了很久,卻不知道在她面前應該怎麼說。第一次,丁文衝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還好,何啟望提議去喝酒。

何若薇不會喝,應該說何啟望不讓她喝,看著何若薇臉上有些失望的神色,丁文衝有一股衝動,想把手中的酒杯遞過去。

但,這不是一個好時機。

只坐了一會,何若薇便起身下了樓,從花船的二樓向下看去,站在船頭的何若薇一舉一動個落在丁文衝眼裡。

不知為什麼,當桌上的酒壺見底時,丁文衝對坐在對面的何啟望道:”這屋裡有些氣悶,又正好沒酒,我下去帶些好酒上來。咱兄弟倆好好幹一杯。“

何啟望哈哈大笑,道:”好。“

下了樓,丁文衝卻慢慢走到了何若薇身後。滿天煙花如天下掉落的玉珠,泛著光,燃著火,落在河裡,水波輕蕩,像他的心。

”何小姐在看什麼?“

何若薇轉身看著丁文衝久久沒說話,終於,她低聲問道:”請問丁公子,那葉兒姑娘現在身在何處?“

丁文衝一愣,誰是葉兒?他認識嗎?

再說幾句話,眼前的何若薇彷彿已經知道了什麼。她眼睛流露出的失望,讓丁文衝心口一滯。

正要張口,迎面而下的花船上有人在喚:”大嫂。“

丁文沖和何若薇同時看去。

一個俊美的男子跳上來,立在何若薇身前。丁文衝倒想起眼前這男子是誰了。

是楚子清。京郊丁家農院的鄰居。

只聽楚子清道:”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丁公子,幸會。“

”楚公子客氣了。“丁文衝客氣的點點頭。

這邊,何若薇輕聲問道:”二弟是一個人還是和朋去一同過來的?“

楚子清道:”和幾個朋友一道過來的,沒想到這麼巧會遇到大嫂。“

等下,丁文衝聽到一個詞——”大嫂“。

想也沒想,丁文衝轉頭看著何若薇問:”何小姐成親了?“可是才問完,丁文衝就覺得他怎麼這樣唐突。仔細好好一看,何若薇已是婦人打扮,只是剛剛他一直沒注意。

她,成親了?

當這個疑問出現在腦海時,丁文衝的心微微有一下刺痛,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客氣的點點頭,見楚子清和何若薇有話要說,丁文衝轉身先離開。

拎著酒回到二樓,依在窗旁的何啟望轉過頭來看著丁文衝道:”你和我家小五兒說什麼?“

丁文衝在自己面前盛滿一杯酒,一口飲下,看著何啟望道:”你家小五兒,什麼時候成親的?“

何啟望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待煙花燃盡,中元節的最末,丁文衝感覺自己的心有些沉重。

何若薇成親了,這本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可是,剛剛何啟望說,她不幸福。莫名,丁文衝腦海裡出現了第一次見到何若薇時的情形,她一個人站在那,臉色蒼白,眼神無光。那個時候她也是不幸福的。

丁文衝有些心痛。

輕輕一嘆,丁文衝嘴角有一絲苦笑。

時間過的真快,快的那個記憶中的小女孩已嫁為人婦。

再看到何若薇時,丁文衝突然現一個嚴重的問題。

他好像喜歡上何若薇了。

萬安寺,當他聽說何若薇出事時,他的心像是被什麼重重紮了一下。而身旁的何啟望卻是方寸大亂。

待他們趕到後院禪房時,何若薇還在昏迷當中。

泰王妃雖一臉鎮定,可是眼晴通紅,顯然十分擔心。

丁文衝在最初的驚訝後,立馬想到了一些事。事情似乎有些不對,悄悄退出禪房,丁文衝叫來隨身小肆雲兒低聲吩咐了幾句。

等雲兒退了下去,丁文衝想了想,往出事的地點快步走了過去。

雖已做收拾,可是一看到地上有很多的血跡時,丁文衝還是有一絲驚慌。雖不曾見到當時的情況,可是此時一想,是沒由來的害怕。

聽說是她的相公救了她。想起她的相公,丁文衝對楚子隱唯一的印象就是老實木納。

——那男人怎麼配得上她。

當這個想法沒有任何預告的突然襲上腦海裡時,丁文衝不由一愣。他怎麼會這樣想?

不對,不對,這太不對勁。

自打中元節在花船上見到何若薇後,丁文衝就不對勁。

這種感覺來的太快,讓他一時之間失了方寸。

長呼一口氣,丁文衝定定神,仔細打量起出事現場。

在一堆打翻摔爛的花盆中,他看到一樣東西,低身撿起。是一隻殘了半邊的滴水珠釵。早上在萬安寺門口,他曾見過何若薇頭上有一枚一模一樣的。

看來,是她的東西。

小心的拂過珠釵上的灰塵,丁文衝將珠釵收到懷裡。

從現場看來,是高手所為。一般的人可沒有這個膽子在這樣的日子跑來萬安寺行凶。可是,是什麼人要對何若薇下手呢?

丁文衝有些不明白。何若薇不像是有仇家的人呀。

當雲兒回來稟告時,丁文衝有些不解。

蕭家人和楚子清有過節?

姐姐此時貴為皇后,可是丁文衝深知,站在那樣的位置上,很多時候是身不由已。

蕭貴妃豔寵後宮,最近兩年仗著陛下寵愛,隱然已經不把皇后放在眼裡,蕭家暗中的那些勾當,丁文衝也曾聽人說起。只是一直沒有什麼好機會,丁家與蕭家也沒有氣衝突。

可是,在這樣的日子,蕭家要想對楚子清下如此狠手,看來一定有

什麼祕密。

丁文衝不由眯起了眼睛。這會不會是一個好時機呢?

聽說何若薇醒了,丁文衝有些急不可耐的衝了進去,可是當他看到何若薇哭著求何啟望帶她去著楚子隱時,丁文衝感覺她臉上的眼淚就像落在自己的心裡,潮溼了心的最深處,然後有什麼東西開始慢慢在生長。

想也沒想,丁文衝快步走上前,一把將何若薇抱起。

她好輕,好嬌小。

這是何若薇落在他懷裡時,丁文衝第一想法。

小小的身子,此時在微微輕顫,沒有溫度。

”我帶你去!“丁文衝抱著何若薇,不想放手。

當他把她帶到她相公身邊時,丁文衝轉身離去。

心口是悶悶的,不知為什麼。

當他看到何若薇為了楚子隱而著急,傷心流淚時,他的心也不好受。

這種感覺對於他而言,太陌生,還讓人害怕。

可是不等他想明白為什麼害怕時,只是當何若薇抬頭,可憐兮兮的看著他,請求他的幫助時,丁文衝沒了以往的冷靜。

此時,是深夜,萬安寺的風波已過去一段時間。

蕭貴妃掩蓋的很好,這場風波在她的精心佈置下,很快便被人忘記。可是丁文衝知道有人還在記掛著此事。好比他,好比她。

丁文衝無意聽到何若薇和楚子清的對話。

他沒想到何若薇如此聰慧,很快便看出這其中的問題。

只是,楚子清又為何要掩蓋真相呢?

越是這樣,其實越可疑。

不過,正好,要不是聽到這些,丁文衝指不定也就忘了這事。順藤摸瓜,很快,丁文衝就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事情。雖只是冰山一角,可是這對於深在後宮的皇后而言,已經足夠。

沒有多長時間,事情一如他所預料。

蕭貴妃被罰冷宮,蕭家從此敗落。

摸著手中的滴水珠釵,丁文衝又想起了何若薇。

人就是這般奇怪,當開始想念的時候,那些曾經屬於過往的事卻清楚無比。

那年,綠柳花叢中,他第一次看到了她。

就在他轉身離去時,沙沙的腳步聲引起了幼小的何若薇注意。

轉頭,看著身前的少年,無神的眼睛裡似乎出現了小小的火花。

他看著她,她看著他。

很久很久之後,小小的女孩伸出了手。

”給你!“她的手指間是一杜頹敗的桃花,一如她的臉色蒼白沒生氣。

皺著眉頭,他看著她,道:”我不喜歡花。“

”可是,花很漂亮。它很適合你。“小小的女孩子身上有一種堅持,她把桃花又往他面前遞了下。

”為什麼?“他不喜歡這花,也不喜歡眼前的女孩。

”因為,你……很寂寞。“女孩露出天真的笑,可是卻透著莫名的酸楚。

她說:”你和我一樣,你的眼睛告訴了我。“

是嗎?是和你一樣寂寞嗎?

他怔怔看著身前的女孩。

不由自主再伸手接過那桃花,深深看了女孩一眼後,他轉身離去。

一瞬間,他在女孩眼裡著到一些東西。那些東西讓她的眼睛看上……

可是……

在經過一道角門時,他丟開了手上的桃花。這只是他年少時一段不足為奇的小插曲。

他只是記住了那雙眼睛。

——那個女人,應該不記得了吧!

看著白紙上寫下的名字,丁文衝突然有些傷感。

原來,她一直明白他。

何若薇,我現我開始想念你。

如果兩個寂寞的人在一老,哪還會不會寂寞?

——桃花的花語:愛情俘虜。

楚子清——我想知道你們在不在乎我

”大哥,你是個笨蛋!“楚綺雲那尖銳的嗓門,就離的很遠還是可以聽得很清楚。

小妹又在搞亂了吧!

楚子清舒服的躺在**,閉著眼,一臉譏笑。

想起楚綺雲的嬌蠻和楚子隱的木納,楚子清覺得生活突然沒有什麼意義。

這對兄妹可真讓人討厭呀。

睜開眼,頭頂上方的白色羅帳了無生氣。

輕撥出一口氣,楚子清在想也許應該去京裡呆幾天。這家裡只有小叔對他最好。想起他和小叔的小祕密,楚子清覺得生活才沒有那麼無聊。

沒有人知道,他,根本不喜歡這個家。

是的,他不喜歡這裡的一切。他不喜歡楚子隱,不喜歡楚綺雲,什麼都不喜歡。

從很早以前他就知道,這一切與他無關,他,不屬於這裡。

楚家其實有一個祕密,當然,最少楚夫人和楚子隱一直以為那是個祕密。

——楚子清是楚老爺的私生子。

像很多俗爛的話本一樣,楚老爺揹著楚夫人在外面金屋藏嬌,不想鱗兒臨世那日便也是情人離去之時。傷心之下的楚老爺只好抱著二兒子回到了大房這裡。

對於楚老爺的不忠,楚夫人恨過怨過,可是孩子是無辜的。

於是,楚夫人收留了楚老爺在外的私生子,當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養育。她原以為這將是一個祕密,一個可以帶進棺材裡的祕密。

楚子清很早以前就從小叔楚騰風那知道了這件事。那時他有多大?楚子清已經想不起來,可是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心裡的痛。

難怪有記憶以來楚夫人對他一直不冷不熱、難怪楚家祭祖,楚夫人寧願帶楚綺雲去也從不帶他去。原來,他,只是一個私生子而已。

他恨這個家,他恨這裡的一切。

”二哥!“門外才響起楚綺雲的聲音,緊接著房門就被人大力推開。

楚子清從**坐起,瞅了一眼面前一臉委屈的楚綺雲,笑道:”喲,我的小妹妹,你這是怎麼了?又去欺負大哥了嗎?“

楚綺雲嘟著嘴一屁股坐到楚子清身邊,扯著他的衣袖道:”二哥你知不知道,大哥就快要成親了,真是好討厭,大哥是我一個人的。“

楚子隱要成親了?

沒由來,楚子清心裡是一陣煩躁。他本些忿然,為什麼又是楚子隱?

”二哥,你怎麼了?“久久不見楚子清說話,楚綺雲側著頭好奇問道。

回過神,楚子清道:”哦,沒事。大哥成親這可是咱家的好事,小妹你可不許調皮。“

”什麼?“楚綺雲跳了起來,眼眉之間又是一陣委屈,”二哥,你怎麼也說這樣的話呀。大哥成親有什麼好?大哥成親了,就不能陪我玩了,你懂不懂?“

此時,楚子清只是在想,這楚子隱成親了,家裡就會有新的當家主母,那麼以後……

看了看楚綺雲,楚子清笑道:”大哥成親了,家裡就多一個人可以陪你玩。小妹你也長大了,不能總跟男孩子玩吧,多一個大嫂在一旁照顧你不是更好?“

”哼!“楚綺雲可不理會這樣的說詞。反正不管怎麼樣,她就是不喜歡大哥成親。

”小妹呀!“攬住楚綺雲的肩膀,楚子清語重心長的道,”等嫂嫂進門後,你可不要耍脾氣胡鬧喲。要知道新婚之夜對於大哥而言,是很重要的時刻,你不要讓大哥太為難,讓大嫂在眾人面前丟臉。“說完,楚子清呵呵輕笑了起來。

楚綺雲此時的反應一如他所料,他話才一說完,楚綺雲眼睛立馬亮了起來。

楚子清心裡一陣小得意,楚家小妹,天生骨子裡是愛衝動的人。

看來,大哥新婚那天有得瞧了。

可是,等在他看到一身大紅喜服的何若薇時,當何若薇抬頭直直看著他的時候,楚子清明白這個嫂嫂可不簡單。何若薇有一雙很美麗的眼睛,天生的媚眼,可是那眼晴太乾淨,透著一種讓人看不明白的淡然。彷彿只要一個眼神,她便知道一切。

他一直很相信他的直覺。

果然,何若薇比他想象中多了幾分本事。不論是楚子隱的三千兩高利貸還是楚綺雲進宮的問題,她都有本事搞定,這讓楚子清有些生氣。

可是,最最讓人生氣的事,何若薇彷彿看穿了他,不論他怎麼精心佈局,那個女人都能猜到。

楚子清不喜歡這樣的猜測,可是每當何若薇一臉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的時候,他就莫名有些心虛。她的眼晴很美,真的很美。

可是,楚子清知道,如同他不喜歡楚子隱一樣,他也不喜歡何若薇。

蕭家出事了。

當楚子清上次為了楚綺雲入宮的事去見安大人時,在路上意外受傷,隱隱他就感覺不對勁。後來他上京問過小叔是不是出事情了,可是小叔只是讓他小心,別的什麼也沒說。

楚子清不是笨蛋,只要仔細一想,便知道了幾分。看來,應該是和他手上的祕密有關。

這祕密可是他的保命符,原來也不知道會這般嚴重。可是自打他見小叔的態度後,楚子清便明白,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可以相信。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蕭國舅為了那祕密會派殺手在萬安寺對他下毒手。

每每想起萬安寺的遇險,不論過多久,楚子清都會感到不安。

其實,是那個女人救了他一命。

當時,要不是何若薇一叫,提醒了他要不然那一刀就可以當場要了他的命。還有……楚子清承認,因為當時多了何若薇,凶手才沒在他身上佔了一分便宜。

還有,那個時候,他沒有想過楚子隱可能會因此而死。

死,對於楚子清而言,是一個多麼陌生的詞。

死亡只是人生的一種宿命,沒有人可以避的開。可是,楚子清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這事會生在楚子隱身上。

是的,他不喜茨楚子隱,雖然大哥對他很好,很好。可是從心底而言,楚子清不喜歡楚子隱。有的時候,站在楚子隱面前,楚子清會沒由來的感覺到自卑。

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楚子隱會因為他而死。

看著躺在**,面無血色,幾無生氣的楚子隱,楚子清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面對何若薇的責問,楚子清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又能說什麼?

在心底冷哼一聲,楚子清道:”這些人難道不是衝著嫂嫂來的嗎?“

是的,當他看到何若薇臉上的驚訝時,楚子清有些難掩的興奮。他恨那雙眼晴,太乾淨了,每每看到,他就會覺得自己的內心是多麼的醜惡。

看著何若薇怒火沖沖的轉身離去,楚子清看著她的背影,眼眉之間是難掩的失落。

其實,他不是這樣的。

丁文沖喜歡何若薇?

萬安寺後,楚子清更加小心。他常常呆在家裡,不太愛出門,可是從京裡傳來的訊息還是讓他感覺到了不同尋常,沒多久,蕭家就敗了。

就在眾人以為一切塵埃落定時,楚子清萬萬沒有想到丁文衝會喜歡上何若薇。

這是真的嗎?

楚子清都要懷疑這訊息的可信度。

不過,這也許是個機會。

楚夫人前幾天把楚子清叫去了淡月居,和他說了一些事。

楚子清很震驚,楚夫人說要把青瑣芳菲交給他打理。

這…這可能嗎?

楚子清不明白楚夫人這是什麼意思。這是不是意味著,要分家了?

”子請,這幾年你也越來越大,是時候像個大人了。這鋪子雖然不大,可是也是八十年的老店,現在交給你,希望你好好打理。“當楚夫人把青瑣芳兼的房地契交到楚子清手上時,他的手忍不住輕輕在顫抖。

楚子清其實是知道青瑣芳菲的,青瑣芳菲在上流圈子裡代表著什麼他也瞭然。以後就是他的了。每每想到這個,他還是感覺不真實。

他去了京城,來到了青瑣芳兼,可是他現一件事,他不喜歡郭掌櫃和程顯,這些人拿他當小孩子嗎?哼,沒由來,楚子清感覺心煩。特別是當他對程顯的樣稿提出意見,那個頂著一頭亂的男人很輕視的看著他,道:”你會做飾嗎?或者說你懂這行嗎?“

楚子清只是笑了笑。他不懂,可是並不表示他不會欣賞。

不過…程顯是吧,他會記住的。

小叔請他去春水街吃花酒,楚子清有些心事,沒幾杯就覺得頭暈,話也說的不利索了。

小叔玩味的笑道:”我原還以為那店是留給綺雲的,不過她現在進了宮,以後當了貴妃,也看不上。不過嫂嫂把這隻金雞給你,倒讓我看些吃驚,我原以為楚綺雲不要,便是你大哥的東西。現在,倒讓你佔了便宜。“

楚子清不喜歡聽到這樣的話。對,他是私生子,可是他也姓楚,憑什麼每樣東西就應該是楚綺雲或者是楚子隱的?

”那家破店有什麼好?前前後後就兩個人,一個怪老頭,一個瘋子。楚子隱和楚綺雲不要的東西,小叔以為我會要?笑話,過幾天等我找個賣家,我就把青瑣芳菲給盤了出去。誰愛要誰拿去。“楚子清恐怕是喝醉了,說完這話,他完全沒有想到此後會生什麼事。

只有小叔,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第二天早上從如意身上爬起來,楚子清頭痛欲裂。

昨天說了什麼嗎?

恍惚間,如意從身後纏了上來,嬌笑道:”楚公子,昨天晚上如意侍候的好嗎?“

摸著如意光滑的後背,楚子清沒有說話。

他想起了前幾天看到那個姑娘,花樓老闆的女兒,那個弱弱的女孩,好像姓傅,楚子清有些記不清,不過,那個女孩的眼睛很美麗。

楚子清不知怎麼了,當他從花樓裡出來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

只是一個時辰的功夫,他就有了娘子。

傅春梅,他的新小妾。

楚子清站在白日的春水街上,一陣恍惚。

這是怎麼了?此次上京倒有些奇怪,生的事都出了他的掌控。不對,好像哪裡不對。

回到住處,楚子清還有些糾結。他並沒有搬到平安街楚家老宅裡去住,他更願意住在西街租住的小院子裡。

只有這裡是屬於自己的。

哦,想起來,上次他答應了杏花樓姚大廚一件事。擇日不如撞日,娶一個也是娶,娶二個也是娶。乾脆今天全娶了吧。想到這,楚子清忙出了門,找了媒婆去說親。

當晚,楚子清多了兩房小妾。

哈……哈哈……哈哈哈

要是楚家的人知道他也有了妾室,會是什麼反應?何若薇又會是什麼反應?楚子清又想起了何若薇的眼晴。

那幾天,楚子清過的很快樂。左擁右抱,不知人間辛苦。

傅姨娘的身子有些弱了,改天找個好大夫幫她看看。楚子清純屬是好心情。

中午,楚騰風約他去杏花樓吃飯,雅間內,小叔說:”子清呀,前幾日聽說你要賣了青瑣芳菲,是不是真的?“

楚子清端著茶杯的手一頓,抬頭,他看著楚騰風道:”小叔,這是什麼意思?“

”知道福容坊吧!京裡有名的飾玉器店,我和當家的林掌櫃有些交情,子清,要不要我為你引見一下?“

楚子清沒急著答話,想了想,他才道:”既然是小叔的好意,改日我做東,請林掌櫃吃飯。“他不知道小叔是什麼意思,可是,經過蕭家的事,楚子清沒有以前那樣信任小叔了。

中午,吃過飯,小叔先行離開。

楚子清一個人坐雅間內,心事重重。

唉!不知過了多久,他輕嘆一聲,站起身準備回去。可是這前腳才踏出房門,就見從樓下上來兩人,走在前面的他自然認識,是何若薇的大哥何啟望。後面……仔細一看,是丁文衝。下意識,楚子清收回了腳。

當他聽到丁何兩人進了他的隔壁,他走到了隔牆邊上輕輕屏住了呼吸。

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只是當他聽到丁文衝嘴裡吐出何若薇三個字時,他想起了之前的事——丁文沖喜歡何若薇。

以前他不是太確定,可是現在,楚子隱到覺得有些意思。

那個女人有什麼好的?

楚子清心裡莫名泛起一點酸楚,不過很快就被他忽略了。

那個女人其實不喜歡楚子隱,從很早他就看出來了。可是這並不重要,也許他可以利用這事得到什麼。從丁文衝那。

楚子清把姚傅兩位姨娘打回楚家莊,他一個人留在京裡,他有好多事要做。

他先和小叔介紹的林掌櫃吃了頓飯,然後他回了青鎖芳菲一趟,又去程顯的屋子裡小坐了一會。之後的事,就讓小叔去打理吧。

楚子清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處理。他去見了丁文衝。

”你……楚公子找我有什麼事?“

楚子清並不喜歡丁文衝這客氣而冷清的語氣,可是他不是衝動的人,他知道要不是因為丁文沖喜歡何若薇,天下第一富是不會見他的。

不想廢話,楚子清道:”丁公子喜歡我大嫂吧?“

一絲驚訝從丁文衝臉上閃過,不過他很快穩安下來,道:”二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裝吧,裝吧,都裝吧。心裡冷笑一聲,楚子清道:”其實像我大嫂那樣的女人,的確很特別。丁公子喜歡上她,也在情理當中。只是……不知丁公子這份喜歡裡面,有多少是真心?“

丁文衝仔細的打量了楚子清好一會,道:”楚公子,如果我說是全是真心,你有什麼好提議嗎?“

楚子清只是一笑,有些事急不來,反正不是今天。他道:”丁公子果然快人快語。有些事現在說還太早,不過我想今天有了公子這句話,也許咱們以後有機會合作。丁公子,你說是不是?“

丁文衝又怎麼會不知道楚子清此話的意思。有些事情的確不是現在可以說的。

今年,楚氏一族的祭祖已經開始,楚夫人讓人帶了口信給楚子清,讓他抽時間回去一趟。

京裡這邊,聽說林掌櫃那邊已經推出了新款飾。楚子清對小叔太瞭解了,那日他交給小叔的東西,又豈是福容坊一家能吃得下的。果然沒幾天,聽說鳴翠坊也退出了新飾。不到半天的功夫,郭掌櫃就讓楚子清去青瑣芳菲走一趟。

冷哼了一聲,楚子清可沒閒功夫去聽一個老頭子說教。這件事有什麼好說的。大家其實心裡都明白。

該回家看看了,上次家裡帶信說姚姨娘有了身孕,楚子清其實很高興。姚沛珍是個好女人,雖然身上有很多市井之氣,可是她聽話,楚子清喜歡聽話的人。摸著下巴,楚子清在想,第一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呢?算算日子,姚沛珍肚子裡的孩子應該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小小意外吧。

第一次,他想念家。

祭祖時,楚子清再一次見到了何若薇的能力,心裡真真是佩服這個女人。小小的身子裡有著他想象不到的力量。

原以為,日子會這般安靜的過上一段時間,楚子清沒有猜到郭掌櫃會找上楚夫人。

楚子清有些擔心,青鎖芳菲的事,他做的是有些……

可是很意外,楚夫人並沒有找他。楚夫人找的是何若薇。

楚子清不用猜也明白楚夫人找何若薇幹嘛?

想一腳踢了他?

他又怎麼可能放手,太小看他了。

說白了,楚子清起先是這樣想的,後來,見何若薇沒有說話,他還以為是他多心。那天夜裡,在後門那著到何若薇,當他看到滿天星辰都不及她的眼睛明亮時,楚子清感覺到自己內心的恍惚。

突然,他有一種想靠近的衝動。

於是,他走過去了。

再然後,他看到了姚姨娘一臉吃驚的站在那看著他們。

回到自己院子,姚姨娘並沒有哭鬧,只是靜靜看著他,久久姚姨娘才輕聲道:”二爺,說起來好奇怪,我現傅姐姐的眼睛和大少奶奶有幾分相像,傅姐姐的眼睛很美麗,難怪二爺這麼喜歡她。“姚沛珍雖然是笑著說這話,可是楚子清還是聽出這話裡的苦澀。

傅春梅的眼睛像何若薇嗎?楚子清從來不曾注意到。

經過姚姨娘提醒,他才往這方面一想。似乎,好像是有幾分相像。

忽的,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從心底蔓延。楚子清下意識向姚沛珍看去,仔細一看,楚子清猛然現姚沛珍的鼻子、嘴和下巴和那個女人很像。

楚子半瞪大了眼睛。

這……這怎麼可能?

之後的事情,生的太快。

何若薇還是接手了青瑣芳菲。雖然早就猜到,可是當楚子清親耳聽何若薇說時,內心是失落。原來,到頭來一切不是他的。也許,從一開始,就不曾是他的。

小叔說,既然如此,趁房地契還在手上,不如干脆賣了吧。

想想也是,反正不是自己的,幹嘛守著?

楚子清承認自己有些衝動,也可能是害怕自己內心一直在猜測的事情,所以他又找上了丁文衝。

他把青瑣芳菲賣了。

丁文衝知道的比楚子清還多,抱愧他都忘記的事情——蕭家的事。那個敗了的蕭家的祕密。

楚子清去找了小叔。

再然後他看到了何若薇。

當何若薇拉著他的手,說”二弟,一切拜託你!“時,心底最深處的那根絃斷了。

楚子清在內心深處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東西。

這樣是不對的。不對的。

他開始恐慌,害怕。對自己的生平第一次產生了懷疑。

然後,他就想著離開。

而此時的他也不得不離開。因為楚子清現了另一件事——皇后和楚騰風之間的約定。為了完全打敗蕭家,小叔把他賣給了皇后。

所以,楚子清不得不離開京城。在何若薇向他求助的時候。在他付出了一條腿的代價後。

楚子清先去了南方,然後又偷偷潛回了京裡。因為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生什麼事。

遠遠看著何若薇,看看楚子隱。知道他們在找他時,楚子清不知道為什麼內心會難過。他想起了姚姨娘,想起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楚子清去了姚家。

姚姨娘看到他時,猛的撲了上來,死死抱住:”二爺,你去哪了?擔心死我了。“

伸手摟住姚姨娘,楚子清久久才道:”以後我哪也不去了。“不去了,不去了,楚子清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

蕭家的事其實在他跑路時,已全告訴丁文衝,只是他不知道為什麼皇后又會找上小叔,找上他。不過自打他明白楚騰風不能相信時,楚子清就隨時做好了準備。

楚子清相信,只要再堅持一段時間,他的事很快就能解決。

只是,他還是沒本想到,何若薇會找上他。

他不想讓何若薇看到是他。所以楚子清在武管家衝進門之前,用頭巾蓋住了頭。

直到,楚子隱打了他。

”哥!“

楚子清忍不住叫道,然後內心突然傷感。

沒有人在乎他,沒有人。

那天的情況很混亂,楚子清已記不清當時生了什麼事,只記得回到楚家後,楚子隱關上房門和他說的話。

這家有一半是你的。

娘是愛你的。她從來沒有不關心你,只是她不知道該向你怎麼表達。因為越珍惜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家裡的人沒有一個人不在乎你。

楚子清不知道是不是該相信,只是在聽完楚子隱的話後,他突然感覺很累。

他這幾年做的一切是為了什麼?突然之間,楚子清不知道。

他只是累了,想好好坐下,好好休息下。

”哥,能幫我叫下嫂嫂嗎?我有話想對她說。“

”何若薇,對不起。“

楚子清想在一切想明白前,說這句話。然後,他要好好想一想。

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值得嗎?

睜開眼,透開牢房牆上的窗戶向外著去,天空隱隱白,就要亮了。

已是春天,沛珍過段日子就要生了吧?

楚子清背靠著牆,再次閉上了眼。

他想回家。

【全書完】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