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_第93章 命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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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正文_第93章 命卦
明月、藍府、素心閣。
藍龍澤回到將軍府後沒有去書房也沒有最先見自己的夫人，而是匆匆的駛向明月之下的素心閣。
彼時藍清兒正坐在月色下的鞦韆上，看見藍龍澤匆匆而來他的眉間多了兩分憂鬱，“爹。”
“清兒，”藍龍澤露出慈愛的笑容，眉間的憂鬱之色淡了不少，“來，爹有話要跟你說。”
藍清兒走到石桌前挨著藍龍澤坐下，抬眼平靜的問：“爹是否要出征了？”
藍龍澤微微一愣，繼而露出釋然溫柔的笑容，“是，爹要出征了，明日一早便會告天擊鼓出發。”
“阿釋留在臨陽？”雖是問話，可語氣卻是極度的肯定。
藍龍澤訝異，“清兒怎麼知道？”
她的瞳孔裡逸著一縷清鬱，“清兒知道，無相住持為爹卜的命卦。”
藍龍澤神色怔愣，“清兒什麼時候知道的？”
“從江南迴來之後去了南巖寺，清兒見過無相住持。”她淡然道：“清兒不僅知道了無相住持為爹卜的命卦，還請無相住持為清兒和阿釋都卜了命卦。”
藍龍澤的神情有一絲的慌亂和憐愛，甚至帶著一絲愧疚。
“爹，其實小時候無相住持為我卜的命卦我知道，我一直知道我自己活不過二十五歲，那夜在南巖寺，無相住持為我卜的命卦是，恐終難逃過二十五歲死劫命殞他鄉。”她不等藍龍澤說什麼就繼續說道：“清兒明白爹孃的心情，可生死有命，清兒也不會覺得有什麼難過，人死了也未償不是一種解脫。”
“傻孩子。”藍龍澤慈愛的笑容裡無比苦澀，他如何不知道這個懂事的女兒是在安慰自己。
藍清兒清淺的笑了笑，繼而面色憂鬱道：“無相住持為阿釋卜的命卦，清兒原本並不打算告訴爹，可爹若是執意想知道，清兒就告訴您。”
藍龍澤心中明白了幾分，女兒原本不打算告訴自己，想來那命卦必定不是他所願意接受的。思索良久，他沉聲道：“清兒，你不必告訴我。”
藍清兒的心裡鬆了一口氣，她的確不願意將無相住持為藍千宸卜的命卦告訴藍龍澤，那命卦，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是一半歡喜一半傷，可對藍龍澤來說，卻是後者。
將心裡的不安埋葬，藍龍澤緩緩道：“清兒，爹此次出征恐有去無回，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那臭小子了。”嘆息，“你的身體素來不好性子也清冷疏離，有什麼事都藏在心裡不告訴我們，爹只怕你將事情都藏在心裡鬱鬱寡歡，拖得身體更加羸弱。”
“爹不必擔心我，”她淺淺淡笑，“清兒會愛惜自己的身體。”
藍龍澤點點頭，“那個臭小子，浮躁隨意、桀驁張狂誰的話
也不服，卻唯獨對你的話言聽計從。爹出征之後，也沒有人敢管著他挑剔他凶著他，等他哪天不高興了牛脾氣上來了，恐怕會生出大事來。”繼續說道：“他只對你言聽計從，平日裡你就對他多壓制著些，千萬別鬧出事了。”
“清兒明白，爹放心吧。”
他站起身準備離開，走了幾步又轉身道：“清兒覺得蕭姑娘如何？”
“爹怎麼這麼問？”
思索片刻藍龍澤道：“爹覺得，蕭姑娘並不簡單。”
藍清兒微微訝異，沒料到藍龍澤也會有這樣感覺。“不知為何，清兒總覺得蕭姑娘很危險。”
藍龍澤也沒料到女兒有這樣的感覺，囑咐道：“你娘倒是很喜歡蕭姑娘，清兒，你多留些心。”
“嗯。”
藍龍澤的前腳剛出了素心閣，藍千宸後腳便進來了。
藍千宸臉色黯然薄脣輕抿，聲音有些許不高興，“聽數真說，你今晚又沒動筷子。”
“沒有胃口罷了。”她緩緩回答，嗓音涼薄而淺淡。
“你想吃什麼，我讓廚房做。”
她的眼眸平靜無波，淡淡道：“什麼都不想吃。”頓了頓又道：“爹明日出徵你很擔心，可爹也很擔心我們，你應該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讓爹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
他神色一僵，沉默許久後靜靜的點點頭。
她忽然淺麗逶迤的笑了：“星星出來了。”
他順著她的目光望向小院內的那潭清池上空，辰星滿布，群星閃爍著光芒，光輝入眼，一輪圓月高掛，皎潔生輝。
藍清兒淡薄的立在長廊邊，藍千宸入眼所見的，便是白衣如雪帶風，纖柔貌美，一剎那隻覺得眼前之人太過脫俗，太過縹緲，又太過無法觸及。
空中繁星點點，水中亦是星點如雲，她的脣際微揚，如白蓮花開，“空中繁星點點，水中亦然。”
他並肩站在她身邊，望著水中眉目如畫的她，心裡的不安和黯然不由得消散許多。
白衣帶風的她眉眼都是愉悅的笑，這笑不似平日裡向清、淺、淡、疏，而是如一個孩童一般，發自內心的笑意，使得眼睛裡都是柔和溫暖的笑。
他看得呆了，他很少見到她能笑得這樣溫暖柔美，這樣的笑，使她平添了幾許鮮活，靈動。
她側首，眸子明靜清澈，沒有一絲汙穢，不經意的對上他的眼睛，他不禁一愣，俊臉微紅。
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首，卻又正瞧見池中映著眉目如畫素顏輕笑的她，說不出的風華無雙。
忽然感覺手臂被人抓住，他回神，正是白衣出塵的她。
她一雙美麗的眸子直直的望著他笑了笑道：“陪我看星星
吧！”退卻了清冷疏離，只餘溫暖和乾淨。
他愕愣，平日裡的她清冷疏離，內斂沉穩，今日是怎麼了竟忽然想看星星，這樣的她，多了幾分不意感受的撒嬌的味道。
喜歡她溫暖的笑，沒有任何防備的笑，多了一絲活力和生氣。
藍千宸的臉上帶著寵溺的笑，溺愛的語氣：“好。”
藍清兒淡淡的笑，面上多了幾分生氣、精神：“去屋頂上吧！”
“這不行。”他搖搖頭，正色道：“屋頂上風大，你這身子受不了那麼烈的冷風。”
“沒關係，只在屋頂上待一會。”
他皺眉，不退讓，“清兒，你知道自己的身子受不住的，別在這時候任性，身子要緊。”
藍清兒輕輕放開抓著他手臂的手，神色微微失望。
藍千宸見她玉似的面容微微失望，淡漠無華，心裡彷彿被貓兒抓了一把，微微一痛。他無奈的嘆息，清兒，在你面前，我所有的堅持都會被瓦解。
“好吧，清兒，我們上去待一會，不可久待。”
“嗯。”她展顏，笑魘如花。
他伸手，摟住她的纖腰，足下用力，已經飛身上了屋頂。
他摟著她坐在房樑上，冷風作響，襲捲華裳。
墨玉一般的夜空，清風拂，搖曳枝。
抬首，觸目所望，夜空繁星滿布，璀燦明亮，閃著淡傲的光芒。
一黑一白的身影，並肩坐在房頂，華裳隨風捲動，翩翩纖雅。身後是一輪圓月，妖異的、清雅的、巨大的、滾圓的月亮，他們彷彿坐在圓月裡，清貴無華。
“阿釋，你看，那是仙女座。”
他順著纖細的玉指望去，夜色裡一顆星辰明亮如光。
“那邊是牛郎星，還有那個，是紫薇星，紫薇星是帝王之星。”
他見她興致很高，嘴角微微含笑。
“咳，咳，咳……”
風拂，她柔弱的身體輕顫，急咳，她緊緊地抓住胸前的白衣，一張玉似的臉因巨烈的咳嗽變得慘白無比，恰似一張白宣。
他臉色微變，緊張擔憂道：“清兒……”
纖指輕輕搭在他溫熱的掌中，她慘淡的搖頭道：“我沒事。”
他皺眉，這手，怎如此冰冷？
“好了，風太大了，回房。”
她仰著蒼白的臉，淡聲一笑，“再看一會，一會就回房。”
他搖頭，不容質疑的語氣，“以後再看，到時候我還是陪你，以後時間多的是，現在回房，不可以這樣任性。”
她神色蒼白的笑了笑，終歸是沒有繼續堅持而是順從了他的話，任他帶著自己翩翩帶風從房頂上飛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