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_第144章 最後一個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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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正文_第144章 最後一個難題
沒有日光的天氣,細風輕拂素心閣,一片寧定沉寂。
藍清兒閉著眼睛半倚在廊上的長椅上,她蒼白的臉上透著倦意,如瀑的墨髮隨細風飛揚,纖指如玉輕輕的搭在膝上,白衣長裙及地,風華清貴而靜謐。
數真端了茶水從外面進來,見到主子半倚半睡在長椅上頓時皺了眉,她嘆了口氣將茶水端入閨閣後又忙拿了件白裘大衣輕手輕腳的為少女蓋上。
沒有任何予兆一般的,白裳少女靜靜地睜開了雙眼,那略顯清冷的雙眸如一顆玉珠子似的清澈溫涼,長睫寧定輕輕的睜開如蝴蝶展翼而飛醉了人。
數真的心裡有些心酸,她清冷聰慧的小姐啊,身體本來就嬴弱不堪且一向淺眠,自大將軍死之後更是無法睡上一個好覺,一有人靠近就會醒來,本就淺眠的主子到如今也越發的纖弱了,她時常跟在主子的身邊,已經感覺到了這副身子骨越來越不支了。
藍清兒任那白裘大衣蓋在身上,纖細的身子骨倚在紅柱上,白皙的纖纖細指撐起倦憊的眉心輕詢,“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數真輕聲回答:“二十三了。”
藍清兒的身體似乎輕輕的一顫。
數真斂下了眉眼,有些試探性的不安的問道:“小姐怎麼了?”
藍清兒微微搖首,神情淡遠不知是對數真說的還是在對自己說,“他是九月初十離開臨陽的,又是帶了飛箭去的,想來,已經到蒼鳴關了。”
數真這才悟到自家小姐是在擔心遠在蒼鳴關的少爺,她輕輕一笑說道:“少爺英勇大智,一定會凱旋而歸的。”
藍清兒微微展笑,那笑容淡薄得幾乎透明。
她從來都不曾擔心他是否會勝,她知道他不會讓自己失望的,她知道他會勝利的讓所有人都臣服在他的腳下,讓所有的英雄豪傑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小姐,羅然這些天都在忙前些日子您交給他的事情,今日一早他又出府了,他讓我轉告小姐說事情他都快辦完了,跟蹤他的人他也處理乾淨了。”數真微微一頓又說道:“只是太白樓的管理者離火離開臨陽時似乎被人跟蹤了。”
藍清兒眉眼如畫有些清冷的開口,“是皇上身邊的人還是翼王身邊的人?”
“羅然說是皇上身邊的暗衛。”
她驀地鬆了口氣,若是軒轅傲身邊的人去跟蹤離火,那麼離火的底必然會被查出來,以軒轅傲的手段到時候將軍府的所有商行將會暴露出來。軒轅傲比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有手段得多了,帝王並不是最可怕的,軒轅傲才是她覺得最難對付的,一旦被他盯上,不會有好結果。
數真見她的神情帶著幾許憂色便也料到了這些事情的複雜性,她低聲道:“羅然迫不得已已經將跟蹤離火的人都解決了,但是羅然他有些擔心皇上的暗衛死在魂士手中,到時候皇上暗裡追究下來會將離火的底細查出來牽連到整個將軍府。”
微微思量片刻後她平靜道:“你告訴羅然,讓他去找一具能夠代替離火的假屍,以製造出離火身懷重金半路被盜賊所劫殺的假象,讓皇上斷了所有的線索查不到離火的底細。再者,”頓了頓後她淡淡說道:“讓羅然這兩天別出府了,我交給他的事情先停下,不要讓皇上和翼王看出端倪,功虧一潰。”
“是,數真明白了。”
“小姐,”數真有些小心翼翼的道:“冥統領讓人帶了話來。”
藍清兒長睫微頓,“帶什麼話了?”
“那人說,冥統領已經將所有的真相寫在信裡,派人送去蒼鳴關了。”
藍清兒沉默了,眉間有輕薄的憂傷。
“小姐,”數真不解的問:“為什麼冥統領要堅持親自將真相告訴少爺呢?”
“他那樣的性子,”她掩脣輕輕咳了咳,臉色一片蒼白,“他想要阿釋恨他。”
數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你說你家少爺,”她轉臉看著一池清水,目光淡的涼薄,“日後該繼續做南域的少將軍,功勳卓著的同時接受天子的忌諱猜疑,還是揮劍斬旗叛離南域,從此雄據一方稱王為霸呢?”
數真被這話嚇得渾身一顫,她又驚又怕的看著藍清兒。
藍清兒彷彿沒有看到她的目光似的,她繼續緩緩地說道:“繼承南域儲君之位的只有安王和翼王其中一人,可翼王野心勃勃,不知道他的選擇是兵變逼宮、還是選擇殺了安王?”
“小姐……”數真對這些話又驚又怕,這些話,她連想都不敢想。
“是了,”她忽地淡淡的笑了笑,笑容裡盛著巨大的薄涼,“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你一個小丫頭,哪裡會知道這些。”
“小姐,”數真的眼眶紅紅的,有透明的眼淚緩緩掉了下來,“這些男人家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殫精竭慮讓它順其自然吧,你的身體已經越來越不好了,即便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也總得為了少爺和夫人想想啊!”
“咳……咳……”她難受的咳了兩聲,一張姣好的容顏慘白如雪。她歪在柱子上淡淡的笑了笑,“哭哭啼啼的像什麼,你家少爺要是在,可將你賣到青樓去了。”
“小姐……”數真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掉落。
“好了,別哭了。”她忍不住又咳了兩聲,“你去安王府將初煙姐姐請來,就說我身體不適,勞她來一趟。”
“好,好,數真馬上就去。”見主子這樣配合,數真高興的喜極而泣連忙離開了素心閣。
待數真
離開後, 她靜若石雕地轉過視線望向了那潭幽幽清池,潭中清水泛起了水波點點盪開在池面,一陣冷風吹拂而過池裡更是水波映然。
白色的長裙墜入點點灰塵的地面,三千墨髮隨風而蕩飄飄似仙卻又纖柔得憂傷到心骨。
“阿釋,”她垂眸,眼底的涼薄盛開成巨大的悲傷和無助,“到底哪條路,才是你我的歸途。”
似乎是無助和涼薄哀到極致攻了心,她驀地緊緊的抓著胸口的衣襟一張容顏慘白如紙急劇咳嗽,愈咳愈烈愈咳愈烈,似要把心肺都咳了出來似的。
半響後,她的臉色已經慘白的不像話了,她柔弱無助病如西施黛玉,嘴角帶著一絲鮮紅的血跡刺目至極。
她仰首靠在緋紅的圓柱上,青絲飛揚白衣飄蕩。
“阿釋,原來你我的歸途,便是沒有歸途。”
那樣孤寡的神情,涼薄如天山上盛開了千年的一株雪地白蓮花,盛開千年,寂寞千年。
幾日之後。
藍清兒有些訝異軒轅尊為何正午時分會前來將軍府,今日是華修給南域出示第三個難題的日子,照理說軒轅尊應該在宮中才是,可此刻卻出現在了將軍府,這倒讓藍清兒頗為不解。
大院裡兩人相對而坐,藍清兒淡淡道:“今日華使者帶來西域的最後一個難題,你身為王爺此時此刻不是應當在皇宮麼?”
軒轅尊微微皺著俊眉溫柔含笑,“就是因為今日是華使者說出西域帶來的最後一個難題,我才從宮中匆匆趕到將軍府。”
“哦,”她揚起眉睫微微一笑,頗感興趣的輕詢,“這兩者有何關係?”
他溫潤如玉優雅卻又無奈而笑,“華使者出的最後一個問題難倒了滿朝文武百官,後宮娘娘佳麗三千竟也無一人能答出來。華使者給了我們一天的時間來思考,若是一天之內南域無人回答出來那麼南域的名聲必然受損,在兩國的議和中南域也趨於弱勢。我匆匆來到將軍府找清兒,是覺得這個問題可能就只有清兒你能答出來了,若是連你也無法答出來,那麼一時之間南域恐怕是無人能夠回答了。”
“是什麼樣的問題滿朝文武百官竟無一人知道,真是有意思。”
他無奈的皺眉,“第三個問題是:我南域國什麼東西對父皇來說是最為重要且能借西域國主一用的?”
藍清兒聞言微微怔仲,她白皙纖長的手指本是執杯飲茶,此刻也在脣際稍停了片刻似在思量答案,一時間她眉目輕凝雙眼深深。只是不過片刻之後她便淡然如定的將雨後清茶優雅的飲入了喉管,“這當真是有意思。”
軒轅尊欣喜道:“看來清兒已經想出答案了。”
那無雙的玉顏裡透著幾分病態一般蒼白柔弱,“倒是有答案了。”
“那清兒可否同我進宮回答這個問題,我向父皇推薦清兒聰慧無雙可能知道答案,如今父皇和眾大臣都等著我搬清兒這個救兵去救急呢!”
她斂眉,聲音透著幾分飄渺,“清兒是守孝之人,恐不太適合進宮。”可事實上,這一刻她卻想起了冥天告訴她的那些話,疼愛她的父親,是被帝王算計而死的。
軒轅尊搖了搖首,語氣落寞,“宮廷是一座華麗的牢籠,魚龍混雜、人心難測,我只怕宮中的勾心鬥角會褻瀆了清兒。”
她本就是喜歡他這樣溫潤如玉的性子,他這樣的話說出來,她自是答應了下來。
紅牆碧瓦將琉璃宮庭裝點的肅穆寂靜而陰寒,一路各色鮮麗妖嬈灼灼的花兒爭奇鬥妍濃香四逸。
軒轅尊一襲白衣翻飛捲動修長俊儒,墨髮被一支白玉簪子插入玉冠斜斜的固定著飛揚輕動,他的嘴角噙著溫暖清淡的笑意高貴優雅而溫潤,如隱於山野田園的隱士。
藍清兒同樣著了一襲白色素衣,沒有任何裝飾的衣裳被風輕卷作響,及腰際的青絲披散在肩後也隨風齊舞,她略顯蒼白病態的傾城容顏很淡漠,帶著客氣疏離,氣質清貴無雙,纖漠如九天上的瑤池仙子。
他們二人並肩入宮引得眾人駐步打量驚歎,當真是驚豔了眾人,連牆角的各色妖嬈花兒也遜色不及。
藍清兒極少進宮,宮中太監侍女大多都不識得她,只駐步打量著她便覺得這後宮佳麗妃嬪萬千於她面前倒成了庸脂俗粉,哪及她一投足一舉手間的清貴無暇貌美驚豔,只那高雅冷清的氣質這深深宮闕便無一人能夠出其左右。
兩人並肩走到宮廊上遠遠就見帝王和眾大臣都在太和殿焦急的等待著,那紅衣小太監眼尖剛見到軒轅尊和藍清兒來了便又一溜煙似的跑進太和殿向帝王稟報。
藍清兒站在軒轅尊身邊絲毫不顯卑微畏懼,反而氣質清貴脫俗從容不迫的在眾人的目光下進入大殿。眾大臣的心中自然又是一番驚歎,藍大將軍和藍夫人好能奈,養出了一個名動天下的少年將軍藍千宸,又養出了一個聰慧世無雙容色傾國的藍清兒,藍龍澤這樣一對出色的兒女,當真是讓眾臣羨慕又嫉妒。
藍清兒進入大殿雙眼淡淡一掃,便見到冥天立在帝王身側全身透著幾分緘默清冽,見到她進來時眸色複雜。一身華裳紅衣妖冶堪比妖紅薔薇的軒轅傲也站在帝王身邊一臉顛倒眾生的笑意好整以遐的撇了她一眼笑得深了。
藍清兒的眸子掃過帝王的臉,眸子裡飛快的劃過一絲戾氣和殺意,瞬間之後便不動聲色的斂眉,優雅有禮落落大方地走到大殿中央對帝王行禮,“藍清兒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帝王見
到少女同愛兒入宮便知道少女已經想出了第三個問題的答案,當下他頓時鬆了口氣,連忙親手扶起少女滿臉堆著歡笑道:“藍小姐快免禮。”
華修從容地走到大殿中央不卑不亢的笑了笑,“南域皇帝,既然藍小姐已經來了,那麼現在就請藍小姐來回答我西域國主為貴國出的最後一個問題吧!”
帝王含笑著點頭,卻還是向少女問道:“藍小姐想好了嗎?”
藍清兒微微點了點頭。
華修將精明渾濁的目光望向了寧定如固的淡漠少女,“華修深知藍小姐聰慧世無雙,但我西域國主的第三個問題卻並不簡單。這個問題是:對於貴國皇帝而言什麼東西是最為重要且能借我西域國主一用的?”
大殿內一片寂靜,眾人都將視線放在了華修和少女的身上。他們都很期待少女的答案是什麼,不知道少女的答案是否會被華修反駁,先前好幾個如財富權力人才兵權的答案華修還未曾開口,就已經都被安王翼王丞相三人三言兩語給駁了回來。兵權人才權力等答案雖可以,但是這些又豈能借給西域國主一用,莫不是要南域生靈荼碳毀於一旦?
軒轅傲也是頗為興趣的想知道藍清兒的答案,他嘴角噙著魅惑叢生的笑容邪肆妖冶而別有深意的望了望藍清兒。藍清兒抬首的瞬間見到男子邪佞驕傲的笑容心裡驀地一怔,從男子別有深意的眼裡她忽然怔仲,以軒轅傲的睿智怎麼可能想不到答案,他必然是答案知道的。只是他既然已經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為何卻不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
“藍小姐……”華修的聲音帶了點催促之意。
藍清兒歉然笑了笑,斂下心神道:“這答案,是民心。”
少女話音剛落,軒轅傲的雙眼便幾不可覺的劃過一抹讚賞。
華修的臉在一瞬間內變得難看至極陰霾無比,如打碎的五彩瓶似的臉色複雜古怪而透著不甘。
眾人下意識的去看華修,卻都從華修陰霾無比的神色裡知道了少女說出的答案定然是華修無法反駁的。但是他們沒人敢說話,因為帝王坐在椅上面無表情不動聲色。
藍清卻兀自抬眼凝視著華修,“自古以來便是民能載舟亦能覆舟,這舟隱喻為國家的統治者,統治者若要治理好一個國家必然要愛民如子。國家是由無數個家庭組成,每個家庭都是由人組成,聽從百姓的心聲才是治理國家的最好辦法,所以一個國家的根本便是人,國之根本乃是人。我南域天子聖德四海,對於我皇而言自然是民心最為重要的,清兒想,我皇寬巨集大度定然是願意借民心給西域國主一用的。”她停了下來將目光望向帝王,“皇上,我說的對麼?”
帝王自然笑意滿目的回答,“自然,藍小姐說的對,朕十分願意借民心以助西域國主。”
在場的聰明人都聽得出這話是砸了華修的腳,少女將計就計隱喻西域國主不得民心才會借南域民心,相反的卻體現出了南域皇帝的大度。
華修慘白著一張不甘心的臉,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讓極為他氣憤,但是卻又無以反駁啞口無言。
少女看著華修難看的臉色便再添一把火疏離的笑了笑,“西域國主聖明,國主的答案必然也是民心,在乎民心的統領者方可垂拱治國高枕無憂。華使者認為,我說得對麼?”
華修以為藍清兒的答案必定會遭到自己的反駁,誰料他居然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藍清兒的答案銳利的一針見血讓他沒有機會反駁,因為即使南域國主願意借民心給西域,西域國主也拿不走,民心是無形的有誰能借得了?藍清兒最後的話又反讚揚了西域國主聖明,笑語得民心者方可垂拱治國,華修又豈能說她的答案錯了,若真如此便是指責他西域國主不懂民心為貴,承認他西域國主是昏君,這無疑是自己搬起的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華修雖然不甘心但是臉上卻很鎮靜,他也不得不承認,甚至還帶了絲飲佩道:“藍小姐是老夫此生所見最為聰慧的女子,聰慧無雙、鎮靜沉穩,老夫佩服。”
“華使者過獎。”
帝王撫掌而笑,“藍小姐說的對,國之根本乃是人,這不僅給朕當頭棒喝,也是對眾愛卿的良言。”
眾大臣自是對藍清兒的話折服,聽了帝王之言後便紛紛道:“吾皇聖明。”
“父皇,”邪佞貴氣風華無邊的軒轅傲站在帝王身邊朗聲笑語道:“藍小姐聰慧無雙解了這難題,父皇可得論功行賞了。”
帝王欣慰的哈哈大笑,“便賞黃金十萬兩錦緞千匹,從此以後自由出入宮中。”
藍清兒不動聲色欠身,“謝皇上。”
帝王轉臉望了望華修趁勢道:“華使者,既然貴來帶來的三個問題我南域都解了出來,那麼兩國的議和是否也該定下來了。”
華修雖臉色不好卻已失了耀武揚威的資本,只得道:“南域人才濟濟,華修佩服。我西域國主早有同南域罷戰之意,南域皇帝也是此意,兩國自當罷戰簽訂和約。”
眾臣心裡腹黑,若是西域國主有罷戰之意又何必大費周章的讓華修帶來這三個難題,西域不過是想給南域一個下馬威罷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南域將難題都答了出來,西域失了資本迫使同意簽訂和約罷了。
帝王的心裡也是百轉千回山路十八彎,但面上卻笑意可親,“如此甚好,自此以後兩國百姓和睦而處當親如兄弟,共舟共濟。”
大殿之內所有人都匍匐跪地,齊聲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