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節-團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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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節:團聚3
“快放我下來，夫人看見了。又該說我了。”對於遲夫人，伊人心中有不小的陰影。
“娘若看見你乖乖地讓我抱著，不知道怎樣的高興呢。”遲翔說著，也不管伊人再發牢騷，就緊緊摟著，朝著青葵園去了。
竹心園離的比較遠，繞來繞去，才能到青葵園。
在經過迴廊的時候，遲飛夫婦從另一頭過來了。
伊人畢竟面子薄，光天化日下，被這樣摟抱著，覺得十分不好，索性把漲的通紅的臉藏在了遲翔的懷裡。
“大嫂，剛才摔疼了吧。”遲飛問道。
這一問正中伊人下懷，她忙抬起頭，搶著說，“真的很疼，腳都走不了路。”
如意嘟著嘴問，“有那麼疼嗎？”
“當然很疼，不疼，能讓大哥抱著嗎？“遲飛笑著說.
“娘,正在等著呢,真是話越來越多了.”遲翔板著臉,說道.
遲飛並不惱,笑嘻嘻地拉著如意走了.
見遲飛二人走遠,伊人的臉色才緩和一些.
當遲翔抱著伊人進入到青葵園到的大廳時,飯桌前早已坐滿了人.無痕喜滋滋地看著自己的爹孃這樣親密無間,然後對一旁的果果說,”你看,我爹是不是很愛我娘?”
果果嘴一癟,不服氣地說,”我爹也很愛我孃的.”
“騙人,我就沒有看見三叔抱過三嬸.”無痕大聲說道.
“哼.”果果哼一聲,看著遲飛叫著,”爹,你快告訴無痕哥哥,你抱過孃的.”
如意卻板著臉,訓斥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
果果沒有得響應,有些要哭出來了.無痕得勝地笑了.
伊人才在椅子上坐好,吃夫人邊說話了,”都是當爹孃的人了,在孩子面前這樣摟摟抱抱,多不好.”
伊人只是低著頭吃飯,不搭腔.遲翔卻笑著說,”娘,剛才伊人從高處摔了下來,把腳扭傷了,走不得魯.”
遲夫人,停頓了一下,說,”那也要避點閒才行,新月。別把無痕給帶壞了。”
遲翔笑著點頭。遲夫人也不再說什麼。都靜靜地吃飯，這以前，遲峰是飯桌上最鬧的一個人，現在，他卻安靜了，無論飯桌上什麼樣的話題，他都只是埋頭吃自己的飯。
桌上正靜悄悄的時候，遲夫人擱下了筷子，朝伊人方向看了看。清了清嗓子，說，“倚欄院，現在誰住著？”
遲翔抬起頭來，答道，“我住著。”
“好好的竹心園不住，跑到那住什麼？”
遲翔笑著看看伊人，不說話了。
遲夫人接著說，“我今天早上已經跟卓輝和新月說好了，這園子撥給他們倆住。”
“啊？”遲翔呆住了。
伊人也呆住了。
遲夫人並不給他們倆說話的機會，說，“愣著幹什麼？趕快吃飯。”
這一頓飯，吃的沒什麼滋味。
到了晚上，竹心園裡，無痕已經睡著了，可是園內的屋子裡，燈火通明。
伊人抱著一床被子走出房間，放在房間外面的軟塌上。
遲翔笑笑，站在一旁，看伊人給自己鋪床，說，“看來懂事了不少，知道疼相公了。”
“太晚了。早點睡吧。”伊人整理好被子，回過身對遲翔說。
遲翔走上前來，一把抓住伊人的手，說，“天還早著呢，我們下幾盤棋吧。”
“今天幫如意搬家，累了。”伊人並沒有撒謊，遲翔能感受到她已經很累了。
“好吧，去睡覺吧。”遲翔拍拍她的手，放她回房了。
這個夜晚，遲翔睡在房間外面的軟塌上，伊人和無痕睡在了裡面的房間裡。
第二天，遲夫人又喚大家去青葵園吃飯，席間，遲夫人說，“無痕不小了，不能總跟娘睡在一處，我給他安排了一個園子，新月和娥眉去陪著。”
伊人還要再說點什麼，遲夫人像是知道了什麼似的，說，“這事已經定下來了，無痕可是將軍府的接班人，早一點自立是好事。”
伊人也不好說什麼了。
這日晚上，竹心園裡依舊是燈火通明，遲翔半躺在軟塌上，就著燈火看書，伊人躺在**翻來覆去睡不著。
第三天，遲夫人倒麼有喚大家去青葵園吃飯，而是命人將竹心園裡的那一個軟塌給搬走了，說，是人老了，不喜歡硬硬的椅子。喜歡這軟軟的椅子。
這日晚上，竹心園裡，燈火通明。伊人抱著被子，站在廳裡，不知該把被子鋪在哪裡。
遲翔笑著一把奪過被子，走進了房間。
伊人在後面緊跟著。
遲翔將被子鋪在了地板上，躺進了被子裡。
伊人還愣在原處。遲翔閉著眼，說，“吹熄燈，好好睡吧。”
這一夜，伊人依然是在**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而地上的遲翔卻睡得香甜，不一會便傳來了均勻的呼嚕聲。
這日，天氣晴好，遲夫人命人將軟塌搬到院子裡，舒舒服服地躺在軟塌上晒太陽，小綠在一旁給她捶腿。
“小綠，昨日晚上，大爺進了大奶奶的房間沒有？”
“昨晚，大爺是睡在大奶奶的房間裡。”
遲夫人笑了，說，“我就不信治不了她，黃毛丫頭一個，敢欺負我兒子。”
小綠卻笑著說，“不過聽卓輝說，大爺睡在地上。”
遲夫人不笑了，聲音恨恨的，“真是沒出息的東西。”
小綠在一旁安慰道，“大爺是何等厲害的人，想要什麼沒有，大爺是真心心疼大奶奶，才這樣縱著大奶奶的。等再過些時日，大奶奶自己想通了，也就不會為難大爺了。”
遲夫人聽了，嘆一口氣，說，“唉。真是老了，他們年輕人的事，我是真的不懂。
自從如意搬回了遲府，伊人才不會那麼無趣。這日，兩人還像以前那樣，頭碰著頭，在一起做做針線活。
做著，做著，伊人將手中的針線活放下來，發出一聲嘆聲。
如意問怎麼了，伊人看著遠方說，“要是翠湖也在，就好了。”
這話讓如意也發出了一聲嘆。
兩人索性放下手中的針線活，去看翠湖。她那一張無慾無望的臉，讓人看著心疼，她臉上已經沒有喜怒哀樂，一臉的平和，一臉的與世無爭。
這樣的翠湖，當然話不多，伊人和如意坐了一小會，便趕緊出來了。
站在翠湖的屋子外，如意嘆著氣說，真可憐。伊人嘆口氣，說，真好。
如意問，為什麼？
伊人說，她無牽無掛，故放得下一切塵俗，我有太多牽掛，什麼都放不下，所以只能苦熬著。
如意不解。問，“你現在是我們南疆國的功臣，朝堂上下，誰不知道你這個將軍夫人的豐功偉績？再說，大爺都是將你捧在掌心裡，小心侍候著，無痕這麼乖巧，你還有什麼苦？”
伊人笑著，說，“這樣的日子，若再說苦，那真的是矯情了。”
如意再說更多的話，伊人只是應合，不再多說其他了。
伊人，真的是不苦嗎？
日子就這麼天天過著，大年夜很快就到了。
除夕這天，如意作為當家主母。自然是忙得腳不沾地。伊人無事一身輕，樂得悠閒，一壺茶，一坐就是一個上午。
午後，遲翔從外面回來，手裡拿著一個籃子，二話沒說，就拉著伊人出門。
伊人以為是出去買年貨，便也沒多大在意。這一路上，遲翔不說話，也不談買年貨的事。兩人就這樣一路走，一路走，直至穿過了鬧市，走在郊區的枯黃草地上，伊人才意識到，遲翔拉她出來不是要買什麼年貨。
問了幾句，遲翔都是說，到了就知道了。
這路上越來越荒，來到一片樹林，林子裡有一個墳墓。正在差異這是誰的墳墓時，遲翔卻說，“這是柳如是的墳墓。過年了，你陪他說說話吧。”說著，便將手中的籃子塞到了伊人的手裡。自己卻走到了一邊去。
遲翔此舉，讓伊人感動不少。
伊人坐在墳前，擺上了一些供品，點上了香燭，又動手拔了拔荒草。
坐在這涼風裡，想起柳如是身前對自己的種種好來，不禁淚水漣漣。
柳如是到底是放心不下自己，偷偷地跑到軍營裡，做了一名普通的兵士，日日守在自己的身邊，當漠青河的那一隻飛箭射來的時候，在眾人都在錯愕的時候，是他奮不顧身地撲了上來。
那時的情景，伊人現在想起來。還如發生在昨天一般清晰。
伊人坐在墳頭，心裡頭盡是柳如是身前對自己的好，這些好說不出來，只能是留在心裡頭慢慢地揣摩。
坐在這墳頭，伊人不禁想起如意說的那句話，你還有什麼苦？是啊，我還有什麼苦，有一個人可以這樣奮不顧身的對自己好，我還有什麼苦？
伊人靜靜地坐在墳前，很坐了一會。遲翔走過來，拉起她，說，“時候不早了，無痕正等著我們吃團年飯呢。”
伊人抬起臉來，笑著說，“吃團年飯了。”
死者已矣，活著的人，就是懷著那些美好的記憶，也要好好地生活下去。
生活的腳步，都是一個腳印跟著一個腳印。哪一天，倒下了，這個腳印消失了，便會有新的腳印踩上來，生活的腳步從來都沒有停過。(。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