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七十八章 怒打賀子硯,去王家索畫

第七十八章 怒打賀子硯,去王家索畫


權路巔峰 情人不做,總裁拜拜 江水為竭 召喚美女軍 暗黑裁決者 末世血皇 七個夫君鬧洞房 逆襲女王 重生之朱小姐升職記 鋼鐵雄心之艦男穿越

第七十八章 怒打賀子硯,去王家索畫

安然聽那聲音很是熟悉,不由心中一動,轉身一看,就見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撥開人群走了進來。

安然只覺得雙眼一亮,接著便忍不住發酸,眼淚瞬間便湧了出來,模糊了她的視線。大哥哥,真的是大哥哥!分別了整整十年,他變得成熟穩重了,身材也比從前魁梧強健,身上還帶著一種久經沙場的肅殺之氣,卻並不讓她感到害怕,只讓她覺得安心。大哥哥現在是將軍了呢!

錢銳也是難以抑制心中激動。昨日回到家,聽說齊哥兒現在國子監,然姐兒也來了,便想著買點禮物上門探望,卻不料在這金銀玉器行就碰上了。

他的然姐兒,他放在心頭的小囡囡,眉眼已經長開了,只能依稀找到一點點小時候的影子,完全蛻變成一個鮮嫩芬芳的清麗少女,好似清晨帶著露珠的花骨朵。可是那雙會說話的明亮的眼睛還跟從前一樣,讓他一眼就認了出來,那就是他放在心裡整整惦念了十年的小丫頭啊!

錢銳大步走過來,想要將她抱在懷裡,但到底還是硬生生忍住了。他紅著眼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將她拉到自己身後,接著便冷著臉對那丫頭道:“不過一個卑賤的奴婢而已,竟敢對舉人家的姑娘威脅恐嚇,你借的是誰的勢?是景姑娘?還是平王殿下?”

那小丫頭雖然不知道錢銳的身份,但她跟著自家姑娘也在邊關住了好幾年,錢銳身上那股子軍人的殺氣她還是能感覺出來。現在,她開始後悔了。她剛才不應該那樣強勢的,如果她好好的說,說不定已經完成姑娘交代的任務了。可是,她怎麼知道在京城還有女子不想巴結她們家姑娘的?

“我,我,奴婢只是想跟這位姑娘買一副字而已,或許說話有不當的地方,但並沒有威脅這位姑娘什麼……”

錢銳冷笑道:“沒有最好!我不怕告訴你,本將軍正是鎮守雁門關的靖遠將軍錢敏之,趙姑娘是我們錢家的姻親。若平王府有人到趙家鬧事,可別怪本將軍不給平王殿下面子!像你這樣卑賤的奴婢,本將軍就是打斷你的腿,拔了你的舌頭,想來平王殿下也不會說什麼。”

安然聽說錢銳不到三十已經是正四品靖遠將軍,不由心中很是欣慰與敬佩。要知道,武將不像文官可以熬資歷,將軍都是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在戰場上拼出來的。想到這裡,安然不禁有些心疼,有些愧疚。當初大哥哥逃婚去邊關,都是因為她啊!

安然怎麼能讓大哥哥直接對上平王殿下呢?根據穿越定律,平王殿下奪取天下的可能性極大。因此,安然側身一步從錢銳身後探出頭來,含笑道:“大哥哥放心,以平王殿下的心胸氣度,怎麼會有這樣狐假虎威對百姓威脅恐嚇的奴僕?莫不是招搖撞騙的吧?我想,大哥哥要是肯出手幫平王殿下教訓一下這些冒名敗壞他聲譽的人,平王殿下知道了也會感激大哥哥的。”

錢銳一聽,回頭寵溺地看了安然一眼,點點頭道:“妹妹說得極是!”

那丫頭聽到安然這樣說,不禁臉色發白,頭冒冷汗。她,真的給殿下的名譽抹黑了?怎麼辦?怎麼辦?自家姑娘會不會怪她?

“你這丫頭,怎麼去了那麼久還不回去?姑娘都等急了。”又一個丫頭鑽進來催促道。

先前那丫頭醒過神來,立即就要走。

錢銳冷哼一聲道:“這樣就想走?”

那丫頭不得不停下腳步來,緩緩轉身,低著頭道:“不知錢將軍還有何吩咐?”

錢銳冷聲道:“給趙姑娘道歉!”說著,往旁邊讓了一步,露出安然來。

那丫頭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先前眼睛長在頭頂上,將誰都不放在眼裡,如今被錢銳冷眼一瞪,便乖乖地走到安然身前,蹲身襝衽一禮道:“先前奴婢言語衝撞了姑娘,還請姑娘大人大量,不要與奴婢計較。”

安然俏臉含笑,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道:“姑娘知道錯了就好,既然當了人家的奴婢,務必記得時時處處想著主人的利益。主子得勢,不是給奴婢用來仗勢欺人的。”

“奴婢記住了,謝姑娘教導。”

“還有,平王殿下是位大英雄,但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想著要嫁給英雄的。所以,你要耍威風在王府裡耍耍就好,京城貴人多,還是要小心些才好。”

“是,奴婢謝姑娘教導。”

安然不讓起,那丫頭就一直蹲著沒敢起來,不大一會兒,身形就有些晃動起來。

安然這才道:“姑娘請起吧!”

那丫頭這才起身,與先前那丫頭一起,低著頭鑽出人群很快消失不見。

錢銳正要拉著安然的手離開,卻不想賀子硯忽然從一邊鑽出來道:“趙家妹妹,你們家住哪兒呢?不如我與妹妹一起回去,也向嬸嬸請個安。”

錢銳滿臉不悅地看著賀子硯,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他見賀子硯相貌異常俊美,人又年輕,且對著安然一臉熱切,心裡頗不是滋味兒,側頭問安然道:“然姐兒,這是誰啊?你認識?”

安然這才想起還有個賀子硯來。她淡淡地掃了賀子硯一眼道:“大哥哥,他就是賀子硯……”

“賀子硯?就是二叔給你訂的未婚夫?裝病想要退親那個?”聽說對面那個年輕俊美的男子是賀子硯,錢銳心裡的酸味沒有了,憤怒卻直線上升。

賀子硯也**意識到這位將軍對自己的敵意以及對然姐兒的維護。他記得錢家與趙家是姻親,錢家的姑娘嫁給瞭然姐兒的堂兄。然姐兒的父親以前是錢大人的師爺。可是,錢將軍怎麼會和安然這樣熟悉?

錢銳忽然走過去,對著賀子硯的臉就是一拳。要不是他刻意手下留情,這一拳就能要了賀子硯的命。

“啊!”

人群中發出幾聲驚呼,趕緊散開來。

賀子硯被錢銳一拳打得退開好幾步,臉上立即現出一大塊淤青來。姜紅纓和她的丫頭趕緊過去扶著他,紅著眼睛心疼地問道:“相公,你怎麼樣了?”

說著,姜紅纓便轉身怒視著錢銳和安然道:“趙姑娘,縱然你被我相公休棄心有不甘,也不能讓外人打他啊!這位將軍,我家公公也是朝廷四品命官,我相公也有秀才的功名,你憑什麼打他?”

錢銳冷笑一聲道:“到了現在,你還敢汙衊然姐兒的名譽,真是找死!你算個什麼東西,還敢指責本將軍?就是賀明朗那個背信棄義的卑鄙小人來了,本將軍也一起打!”

說著,他一腳踢過去,姜紅纓就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張口就吐出一口血來。錢銳冷冷地瞥了姜紅纓一眼,他可沒有不打女人的習慣,惹怒了他,他才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在戰場上,突厥的女人孩子都上戰場,他還不是照殺不誤?

姜紅纓努力抬起頭來怒瞪著錢銳,但隨即又轉成驚恐。難道他真的敢當街殺人?

錢銳冷哼一聲,轉而對賀子硯道:“看好你的女人,下次再讓我知道她找然姐兒麻煩,本將軍定讓她生不如死!我錢敏之說話一言九鼎,說到做到!”

賀子硯原本聰明,之前涉世不深,被人幾句慫恿,就誤信人言,退了與安然的婚約,他已經是追悔莫及。剛才看到安然,他心裡太過激動沒有細想,如今卻是明白了幾分。不但他一直想退婚,其實然姐兒也一直想退婚吧?還有這位錢將軍對然姐兒如此維護,應該也不僅僅是因為姻親的關係。

安然不想跟賀家的人有任何糾葛,便拉住錢銳的衣袖晃了晃道:“大哥哥,我們走吧!我娘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錢銳回頭,臉上的冷厲早已經變作了溫柔。他對著安然輕輕點點頭道:“我原本就是出來給二嬸和你買禮物的,走吧!”

直到錢銳帶著安然玉蘭一起離開,那些看熱鬧的才慢慢散去。但剛剛從雁門關回京的靖遠將軍教訓了平王殿下的侍女一事,還是很快傳了出去。

*

上了馬車,安然急忙問道:“大哥哥,你在邊關那麼多年,受過多少傷?重不重?”

“沒受多少傷,你別擔心。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錢銳只覺得心中一暖,然而想要像小時候那樣將她抱在懷裡卻是不行了。他在袖中握緊了雙拳,悔恨不已。想起當初的約定,現在然姐兒的婚約也沒了,要是他沒有娶妻,要是沒有李氏,那該多好……

可惜他不但有了妻子,還有了一個女兒,如之奈何?

“大哥哥?”安然見他神情忽然間變得這樣奇怪,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

錢銳轉頭看著她,眼睛發紅,面上神情卻是那樣的痛苦。安然見了,恍然明白過來。分隔十年,她從小丫頭長成了少女,他對她的感情卻一直沒有變,儘管他已經娶妻……

“大哥哥,我見過你夫人……”安然低著頭道,“她看起來,好可憐……”

來到京城以後,安齊就帶著她和孃親去拜訪了錢大人。錢大人現在戶部任左侍郎一職,正三品,是戶部尚書的左右手,也是朝中極有實權的高官之一。錢大人看到他們很是感嘆,又對安齊頗為讚許,這麼多年來,對他們一家的態度倒是沒有變。

那天,文夫人和少夫人李氏一起接待了她們。文夫人看著安然,心中也是感嘆不已。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可是她想,無論換了誰都會那樣做的。那個時候然姐兒已經訂親了,她怎麼能讓自己已經十九歲的兒子等她?

李氏是個看起來很是溫柔賢淑的女人,只是眉目間總帶著淡淡的憂愁。據安齊聽到的訊息,說錢銳當年逃婚,錢寧代替兄長將李氏娶進門,錢銳直到三年後才被文氏裝病騙回來,強逼著與李氏圓房。後來李氏有了身孕,生下了一個女兒,錢銳卻再也沒有回來過。

聽說大公子已經封了正四品的靖遠將軍,與大少夫人感情卻不好,膝下只有一女,顧宛娘當時就忍不住在心中感嘆。要是當初沒有與賀家訂親,而是訂下錢家大少爺,現在女兒也是將軍夫人了……

安然對李氏有同情,但更多的卻是愧疚,只是她什麼都不能說。而李氏想著安然拜堂當日退婚,覺得她跟自己一樣命運多桀,倒是有些同病相憐的味道,反而勸了她好一陣。李氏從自身的婚姻說起,說男人要是對你無意,強扭在一起也不會有幸福,還不如退了的好,以後另外找一個對自己好的,那才叫過好日子。

後來錢寧回來,知道安然在,強闖了進來,又鬧著文氏要退婚,說要娶趙家妹妹,讓顧宛娘和安然都很不自在,便只能匆匆告辭,以後再也沒去過。

錢銳聽安然提起李氏,只覺得心中發堵。要不是李氏,他和安然現在就可以在一起了。

“然姐兒,我跟李氏……當初……”錢銳看著坐在馬車另一面頭都要垂到膝蓋上去的玉蘭,忽然道,“玉蘭,你去前面坐一會兒。”

玉蘭早就想出去了,聽到吩咐立即就到前面與趕車的懷安坐在一起。

錢銳這才低著頭,小聲對安然解釋道:“七年前,我娘騙我回家,逼著我和李氏圓房,說我要是不答應,她就要上吊。我沒有辦法,只好……”

安然聽了,心裡卻不知道是何滋味。她感動於他對她的感情的忠貞,卻又很是同情李氏,那是個多麼無辜的女人啊!

“大哥哥,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如果可以,請你對少夫人好一些吧,她也實在太可憐了。”

“我……”錢銳忽然抓住安然的手,抓得緊緊的,一雙眼睛也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認真地問道,“如果……然姐兒,我想娶你做平妻,你願意嗎?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我……”

平妻,是錢銳最後的希望。李氏,他不能休,也不忍休棄。昨日他回到家中,李氏是那樣的歡喜,可是晚上他還是住在書房裡,今早起來,就看到她眼睛都哭紅了,卻還是努力地對著他微笑。而他的女兒他還是第一次見,長得有些像他,卻又很怕他,根本就不肯開口叫他一聲父親。

錢銳心中覺得好生愧疚,彷彿自己是天底下最惡毒、最沒有擔當的男人。其實他知道自己這樣很對不起李氏,她是那樣的無辜,可是她無辜,他就要犧牲自己一輩子的幸福嗎?他也想對她和孩子好一些,可孩子根本不要他親近,而李氏想要的,他又給不起。

安然幾乎沒有任何考慮就搖了搖頭,含淚道:“大哥哥,少夫人是個好女人,你虧欠她太多了,我也虧欠她。所以,我不能搶了她的幸福和最後的希望。”如果嫁給大哥哥當平妻,必然無法接受他再有別的女人,李氏不就得守一輩子活寡?這樣對一個女人來說,實在太殘忍了。將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安然做不到。

錢銳其實已經猜到安然是這個答案,可是不說出來,不試一試,他總是不甘心。如今得到的答案也在意料之中,就是再不甘心又能如何?

顧宛娘見錢銳來探望她,心裡很高興。錢銳現在已經是正四品的靖遠將軍了,卻一點架子都沒有,反而對她比從前更加恭敬。然而見他看安然的目光依然充滿愛戀,又讓顧宛娘更是覺得心裡發酸,還很有些不安。

多好的孩子啊,當初她怎麼就嫌棄人家年齡大呢?可是現在,他都有妻有女了,難道他還想著然姐兒?這怎麼行?

錢銳離去之後,顧宛娘問安然:“你們怎麼遇到的?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

安然輕描淡寫地說:“我在金銀玉器行裡遇到了賀子硯和他的小妾。那女人找我麻煩,還汙衊我是棄婦,說我做少女打扮是坑蒙拐騙,不想大哥哥路過那裡聽到了。他把賀子硯和那個女人都打了,然後送我回來。”

“姓賀的怎麼也到長安來了?他還是將那女人娶回去了?”顧宛娘聽到賀子硯的名字,忍不住又是一陣怒氣上湧。

安然笑道:“娘,長安又不是我們的,管他來不來呢?反正他已經跟我們沒關係了。”

顧宛娘點點頭,又解氣地說:“錢將軍打得好!”

“呵呵……”

*

這天晚上,二皇子安王殿下在安王府接到了白天錢銳與平王義妹發生衝突的訊息。

看完以後,他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對李相道:“我們在軍中也沒有別的人,也只有他了。錢鵬陽是你的門生,誰不知道他是李黨的人?至於錢銳,雖然有時候有些特立獨行,但我看他應該可靠!難道他還想投靠老三與自己的父親家族做對不成?”

李相長長地嘆息道:“雖然說雁門關的探子沒有見過他和平王殿下單獨相處,可是這麼多年在一起,難免有些接觸,錢敏之又那樣年輕,我實在擔心他已經被平王收買了。”

安王笑道:“三弟知道他是錢鵬陽的兒子,知道錢鵬陽是我們的人,我就不信三弟肯信任他。”

李相如此一想,似乎也對。

“那好吧,等平王殿下的摺子一到,我們就推薦錢敏之接任雁門關統領。”

*

過年了,趙家在京城舉目無親,除了錢家,也沒有別的親戚需要走動,安然想著要不自己也整理幾幅畫出來,在哥哥和孃親房裡也掛上幾幅,便去書房裡收拾整理自己的畫稿,分門別類的放好。

將打算掛出來的畫稿挑出了,安然忽然想起自己偷偷放在書案抽屜裡那幅山水圖,想著不如掛到自己臥房裡去,應該不拍被人看見。

可是,當她拉開抽屜卻愣了,那幅畫怎麼不見了?

安然急了,不住地回想是不是自己記錯了,可是想來想去,記憶都非常清晰地告訴她,她就是放在這裡的啊!安然不放心,又將整個書房都翻了一遍,還是沒找到。

玉蘭見了,疑惑地問道:“姑娘,你在找什麼?奴婢幫你一起找吧!”

安然蹙眉道:“就是那幅山水畫,上面我寫了詩的。”

玉蘭想了想道:“姑娘不是說那幅畫要保密,不讓人看的嗎?除了大少爺,這書房裡也沒人進來……”

“哥哥!”安然忽然想起來,哥哥曾帶人來過自己的書房,還送了人家一幅畫!他真的是給的一幅花鳥圖嗎?還是將那山水圖送給人家了?

安然急了,立即跑去找安齊。

安齊平日裡都在國子監讀書,陪伴母親的時候很少,如今放年假,他幾乎每天都陪在母親身邊。見安然風風火火地跑來,面色也不好看,他還奇怪地問道:“妹妹你這是怎麼了?跑這麼快做什麼?”

“哥哥,我那幅山水圖是不是你拿了?”安然跑進門來,連母親都顧不上,直接衝到安齊面前抓著他的胳膊急切地問道。

安齊面色一變,訕訕地笑道:“那個,妹妹,不就是一幅畫嘛。你也不要太著急了,就算你的才名傳出去了,也沒什麼壞處……”

聽哥哥這麼說,安然就知道糟糕了。她忽然捂著耳朵憤怒地高聲叫起來,可把安齊、顧宛娘和顧庭芳連同房裡伺候的丫頭以及剛剛趕到的玉蘭全都嚇壞了。

“妹妹,妹妹你彆著急,哥哥幫你找回來就是!”安齊趕緊抱住她,不住安撫解釋道,“那天錦文兄看到那幅畫,非要不可,哥哥一時遲疑就給他搶了去……我,我這就去幫你要回來!”

安然憤怒地推開他道:“我跟你說過那幅畫很要緊,不能給別人看的,你為什麼不聽?你以為這只是一幅畫嗎?你這樣,你這樣……你這樣可能會害死我的你知不知道?”

說完,安然就放聲大哭起來。

居然性命攸關?安然這話可把大家嚇壞了。安齊更是恨不得去撞牆。

顧庭芳不解地問:“到底是一幅什麼樣的畫?怎麼會這樣要緊?”對於安然這樣指責自己的丈夫,顧庭芳心裡是不太舒服的。

顧宛娘也道:“真的有這樣要緊嗎?既然這樣要緊,你放在書房裡做什麼?現在可怎麼辦才好?”

誰都沒有回答顧庭芳和顧宛娘她的問題,安齊只抱著安然不住地道歉:“都是哥哥不好,你別怕,有什麼事哥哥都給你頂著。你別哭了,王錦文答應了這畫只給他祖父祖母看,不會給別人看的,哥哥這就去太原幫你把畫追回來。”

安然哭了一陣,心情慢慢平復,又聽到他這句話,不覺也有了期待。她胡亂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道:“我跟你一起去!”

顧宛娘忙道:“你一個女兒家怎麼好出門?讓你哥哥去就行了吧?”

“不,我非去不可!不看著把畫收回來,我不能安心。”安然堅定地說。

顧宛娘無奈,也只能答應下來。

*

四日後,太原王家。

安齊安然兄妹兩個帶著一個小廝一個丫頭就來了,也來不及準備其他禮物,安然只好自己寫了一幅百壽圖充當賀禮。

“不過一個小小的舉人,就想來我們王家給老夫人祝壽?你當我們太原王氏是什麼人家?走走走,不要擋著我們王家的大門。”像趙家這樣出身的人家,哪有資格給王家老夫人祝壽?門房一看他們的打扮,再聽了他們的來意,立即就要打發他們離開,連通報一聲都不肯。

安齊忍著氣遞上一錠十兩重的銀子道:“請幫我們向王錦文王公子通報一聲可以嗎?在下和他很熟的。”

“找我們七少爺的?”那門房掂了掂手中的銀子,又看了看安然,最後卻將銀子扔回給安齊,譏諷道,“想見我們家七少爺的人多了去了,就你們這出身,給我們家七少爺提鞋都不配,我勸你們還是別妄想了。快走,快走,不然我們可要趕人了。”

安然又怒又急,想罵這些門房狗眼看人低吧,他們現在跟王家比起來,確實是低得很。“唉!”安然嘆道,“不知道能不能碰到熟悉的人,哪怕給我們帶個信也好啊!”到現在,安然也算是見識了世家大族的氣派。不過是個側門,就有十二個門房,八名護衛守著。

看安然他們還不離開,幾名護衛就過來打算趕人了。

兄妹兩個無奈地對視一眼,轉身往馬車走去。就在這時,又一隊馬車到了。看這一行七八輛馬車,還有二十多名要掛寶劍的護衛騎馬跟隨,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

兄妹兩個讓平安將馬車趕到一邊讓出地方來,遲疑地看著這一行人。

雖然安然他們已經及時讓開了路,但難以避免的還是阻攔了人家一小會兒。見對方馬車停了下來,安然立即給哥哥使了個眼色,安齊便上前鞠躬一禮道:“車上的貴人有禮了。在下國子監學生趙子賢,有急事求見七少爺王錦文,還望貴人能幫在下傳個信,在下兄妹萬分感激。”

安齊也不過是死馬當作活馬醫,權且試一試。不想第二輛馬車的車簾居然被人挑開來,一個二十來歲的美貌少婦露出頭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安齊一番,詢問道:“不知趙公子找我家七弟有何急事?”

原來竟然是王錦文的姐姐?這運氣倒是不錯。安齊略微遲疑了一下,回道:“年前七少爺從在下這裡取了一件東西說要送給老夫人當賀禮,當時在下不小心拿錯了一樣東西,還請七少爺賜還。”

那少婦聽完,不禁微微蹙眉。她知道自家弟弟的品性,而且送祖母的東西,應該是很謹慎才對,怎麼會拿錯呢?

“不知趙公子能否直言,我家七弟到底拿錯了什麼東西?”

安齊回頭看了看妹妹,輕聲道:“是一幅畫。夫人只要稍微提一提,七少爺自然知道拿錯的是哪一幅。”

那少婦想起之前七弟曾經說起過有把握拿到雲夢真人的花鳥圖給祖母祝壽,如今聽安齊說是一幅畫,便信了大半。於是點點頭道:“你們跟我一起進去吧!等會我讓人引你們去見他。”

安齊大喜,躬身一拜道:“多謝夫人!”

於是,有這位姑奶奶帶著,安然他們的馬車也跟著進了側門,一直到二門外才停下來。

進了王家安然才知道所謂計程車族門閥的底蘊有多麼深厚。他們足足走了半個小時才到王錦文的院子。一路上但見雕樑畫棟、小橋流水、迴廊曲折、假山石屏無數,將這大院分隔成無數的小院子,一個個都顯得幽深精美。來來往往的僕人穿著統一的服裝,一隊隊急匆匆地在走廊花園裡穿梭著。

王錦文由祖父祖母親自撫養長大,成年後就住在與老太爺和老夫人相鄰的一個院子裡。那位姑奶奶讓人將他們送去王錦文的院子,交代了一聲便離開了。

安齊報了王錦文身邊一個長隨長海的名字,很快就得到通報。長海出來,見到安齊也很驚訝,但他跟著自家公子去過趙家幾次,知道這位趙公子雖然出身寒微,卻很得自家公子看重,便很熱情地安排他們暫時在客廳等著,他立即趕去通報自家公子。

卻說老夫人這邊,王錦文聽正好在給老夫人送賀禮,老爺子也在一邊坐著。他讓房中伺候的丫頭出去,這才將那裝畫的木匣子開啟,取出裡面的畫對祖母道:“奶奶,看看孫兒給您準備的賀禮!”

老夫人見他神神叨叨的樣子,不由笑道:“是畫?上次我說喜歡那雲夢真人的花鳥圖,難道你去高價買了一幅?”

王錦文但笑不語,取出匣子裡那一幅裝裱好的卷軸緩緩在炕桌上展開來。

兩位老人家眯著眼睛細細地看了半晌才抬起頭來。

老夫人讚道:“果然是好!看看這孔雀的翎毛,居然如此逼真,還有這牡丹,看著就像真的一樣,這顏色從淡漸濃,過渡自然,花型獨特,看著又喜氣……唉喲,也不知道那道士是怎麼畫出來的。”

聽到這裡,王錦文臉上的笑容不禁微微一滯。是啊,畫得這樣逼真,如果說作畫的人沒有見過孔雀和牡丹,可能嗎?可是,瀘州應該是沒有孔雀的吧?趙家家境也不太好,這畫技她到底是跟誰學的?

“奶奶,您要是喜歡,以後讓她畫給您看都行!”王錦文回過神來,慢慢地開始試探老人家的態度。

這時,暖閣外有丫頭通報道:“啟稟老太爺、老夫人,五姑奶奶回來了。”

老夫人一聽,忙道:“快請進來!”

不大一會兒,五姑奶奶王靜媛便在丫頭的攙扶下走了進來,正是先前帶著安然兄妹進府的那位夫人。

只見她滿面喜色地跪在地上的蒲團上拜道:“靜媛給祖父祖母請安!願祖父祖母福壽安康。”

老夫人忙道:“起來,快起來。”

王靜媛這才在丫頭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坐到了老夫人身邊,問道:“祖父祖母最近身體可好?胃口可好?”

老夫人連連點頭道:“好,好著呢!昨晚你七弟回來,祖母還多吃了半碗飯呢!”

王靜媛含笑點點頭道:“七弟有空也該經常回來看望祖父祖母才是。”話說到這裡,王靜媛目光一掃,就看到炕桌上尚未收起來的畫。她細細一看,不由雙眼一亮道:“咦,果然是雲夢真人的花鳥圖?七弟你果真好本身,什麼時候也給姐姐弄一幅來。”

老夫人頗有些得意道:“小七就是孝順。我不過前次就那麼提了一句想看看雲夢真人的真跡,他就真的給我找來了。五丫頭你別說,這雲夢真人的畫果然是不凡。你看看這孔雀,多逼真!”

王靜媛細細地看了一陣,忽然道:“咦,這畫上並沒有雲夢真人的印章,難道是仿的?”但隨即她又搖搖頭道,“我見過雲夢真人的真跡兩次,看起來不像是假的啊!再說了,如果是仿的,能仿到這個程度,也不必再借雲夢真人的名號了。”

聞言,老太爺也歪過來細細地看了一陣,摸著鬍子點點頭道:“這雲夢真人也算開創了一代新畫風,必定流放千古,這畫要好好留著。”接著,老太爺又直接問王錦文道:“你找到了那位雲夢真人了?他並不是什麼隱世道士,對吧?”

王錦文點點頭道:“爺爺猜得不錯。他現在就在京城,我與她兄長關係莫逆,也是無意中猜到她的身份。後來一問,果然就是她。她家裡畫了很多畫,卻說‘物以稀為貴’,所以只送了幾幅出去售賣。爺爺,孫兒想……”

說到這裡,王錦文忽然撩起袍子跪在了祖父面前,誠摯道:“爺爺,奶奶,那雲夢真人其實是個女子……”

“你說什麼?這畫,是一個女子所作?”老夫人驚奇地問道。

聽到這裡,連老爺子都不淡定了。看著孫兒這個樣子,他很快就明白過來,問道:“那女子多大年紀?”

王錦文回道:“開了年就十六了。”

老夫人驚呼:“這麼小?怎麼可能?她什麼時候開始學畫的?”

王錦文低著頭回道:“聽她哥哥說,她三歲的時候就喜歡用炭條或樹枝在地上畫畫。她父親見她在繪畫上極有天分,在她五歲的時候讓她女扮男裝拜了一位縣學的夫子學畫。”

老爺子沉吟了一下,認真地評價道:“如果這位姑娘真是雲夢真人,以她在繪畫上的天分,配你倒也不算太差。對了,她在詩文上如何?”

一邊的王靜媛想了想,也輕輕點了點頭。

王錦文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今年十月,她帶著母親、嫂嫂和五六個下人從瀘州去京城,在金州的時候遇到了強盜,將她們的行禮全都搶走了。到了京城以後,她寫了一幅字掛在書房裡,當孫兒踏進書房的們見到那幅字的時候,心中極為震撼。”

“那字寫得極好?”老夫人問。

老爺子也不禁來了興趣:“到底寫的什麼?是一首詩?”

王錦文抬起頭來,滿臉熱切激動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什麼?”

兩位老人一時間還沒醒悟過來,等他們醒悟這就是那幅字的內容時,兩位老人也震驚了。這女子好狂傲的口氣,可為什麼卻又一點不讓人反感?

聽到這裡,王靜媛也不由發出一聲驚呼,什麼樣的女子竟然能寫出這樣的詩句來?倒是讓她好生欽佩。她忙問道:“七弟,那姑娘是不是姓趙?”

王錦文驚奇地抬起頭來,看著王靜媛道:“五姐如何得知的?”

王靜媛不答反問:“你當初拿這幅畫有沒有經過人家的同意?還是你另外拿了人傢什麼東西?”

王錦文面色一變,遲疑了一陣道:“這幅花鳥圖是子賢送我的,趙姑娘畫了很多花鳥圖,這一幅是我自己選的。當時,我看到還有一副山水畫也極好,子賢倒是說過那是他妹妹的寶貝,不肯給,是我強要來的……”

聽到這裡,老爺子以為自己的孫兒看上了人家姑娘,所以才強要了人家一幅畫,不由問道:“那趙姑娘家境是不是不好?到底有多差?”

“她父親是祁豐十二年的舉人,當年鄉試上的策論皇上也是讚賞的,還讓人發在邸抄上給全國各地的官員傳看。可惜他拒絕盧氏的招攬,得罪了盧氏,後來在去京城趕考的途中被盧氏的殺手暗害了。”王錦文對安齊的出身一直是非常清楚的,當年三皇子曾特別關注過趙世華這個人,讓他印象很深刻。

王錦文這麼一說,老爺子也想起來了。九年前盧氏一族被打壓,好像就是因為瀘州一個舉子被冤枉作弊一案鬧到了京城引起的。

“她兄長現在如何?”老爺子繼續問道。

“她兄長是去年瀘州鄉試的解元,現在國子監讀書,今年十八歲。”

王靜媛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位少年,的確是人品相貌都不錯,看起來倒是不像寒門小戶出來的。倒是他身後那名少女她沒有仔細看,現在想來,那位應該就是他妹妹,那位雲夢真人了吧?想到這裡,王靜媛不由很是興奮。看樣子,她以後想要雲夢真人的畫應該不難了。

這時,只聽老爺子沉吟了一下嘆道:“十七歲的解元,居然沒有參加今年的會試,反而到國子監讀書,看來這孩子目光長遠,是個真正聰明通透的。既然你之前就與她兄長交好,那性格才學都應該也不錯。只是現在,她的身份也確實差了一點……”

老夫人也明白過來,不由看著孫兒輕輕嘆息了一聲。

王錦文人品才學都不差,若不是有特殊原因,早就中了進士入朝為官了,又怎麼會一直混跡國子監。而他的婚事這些年來兩位老人家也沒少操心過,可是議了沒有十個也有八個,總是不能成。其中的原因兩位老人家心裡也清楚,王錦文的嫡母是不願意這個庶子有一個強大的妻族超過自己的兒子,可如果對方家世差了,兩位老人家也看不上,覺得委屈了自己的孫兒,如此就拖到了現在。

老爺子沉吟道:“如今皇子爭儲已經越來越激烈,八大世家也難免涉入其中,你既然認定了平王殿下,娶個寒門小戶的姑娘也好。”

王錦文聽到這裡,脣角終於露出一絲笑容來。

老夫人也點點頭道:“等過了年,就讓你母親派人去提親吧。你年紀也不小了,早點成親生個孩子,我和你祖父也就能放心了。”

王靜媛也含笑道:“姐姐也覺得那趙家兄妹不錯。能開創一代新畫風,畫出這樣精緻的畫來的姑娘,應該也是個玲瓏剔透的。”

王錦文歡喜地對著祖父祖母磕了個頭道:“多謝爺爺奶奶成全!”但隨即他又怔了,“五姐,你怎麼認識趙家兄妹的?還知道我強要了他一幅畫?”

王靜媛笑道:“哎呀,看我怎麼忘了跟你說。他們兄妹來找你,可是門房不給通報,正好遇到我,我就把人給你帶進來了。現在可能還在你院子裡等著吧!對了,人家說是來討要一副拿錯了的畫的。七弟等會兒先不急把畫給她,先留他們兄妹住下,等會兒先把那畫兒給我們看看才好,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的一幅山水圖,居然能讓人追到這裡來。”

就在這時,王錦文的長隨長海過來通報,說京城來的趙公子和趙姑娘拜見七少爺。

------題外話------

今天下午去檢查身體,比預計時間長了一點,遲了半小時,抱歉抱歉!

還差幾票就追上前一名了,不知道親們票票還有沒有?

推薦好友淼仔的新坑《小小王妃馴王爺》正在編推,是個甜寵文,不是小白文哦,有興趣的親們點過去看看。

請牢記本站域名:g.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