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84立場與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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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84立場與決心
“琅千葉，我親手要殺了他……”
飛羽注視著西西冰冷的側臉，渾身一震，恰逢媽媽這時候拿著冷毛巾過來，他要開口的話暫時堵在了嗓子眼兒裡。
西西若無其事的幫著媽媽，飛羽卻在旁邊久久佇立，陷入了深思。
直到紅梓臣悠悠轉醒，媽媽才舒出了一口氣，關切的望著他，“梓臣，有沒有好一點？”
紅梓臣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皺著眉頭道：“好多了，我怎麼會在這裡？”
“西西說你中暑了，就把你揹回來了。你現在餓沒餓？要不要阿姨給你做點吃的？”媽媽放下毛巾，定定的注視著他，又帶了幾分小心翼翼。
“不用了……”他抬頭，目光越過媽媽的肩膀，落在西西毫無溫度的眼睛裡，她的眼神似乎並不是專注於一點，不同於他以往見到的她的模樣，帶了幾分漠然。然而她很快回神，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同媽媽提到任何的事情。
紅梓臣垂了眸，雖沒有語氣卻不似從前的那般冰冷，“阿姨，你去忙吧！我在這裡坐一會兒，等下要回家了，不然我媽會擔心我。”
“哦，好，那你和西西在這裡聊一會兒。”
媽媽轉身離開後，紅梓臣完全坐起身子，靠在一邊，讓出了旁邊的空位。西西徑直走到他旁邊坐了下來，低聲道：“你怎麼解釋剛剛你救我的情景？”
紅梓臣低頭看著自己的指間，“我也不知道。”
西西喘出一口氣，“我不逼迫你，不過這段時間，你最好冷靜思考一下有關於這個問題……還有，今天，謝謝你。”
他轉頭目光聚焦於她被重重心事的陰影掩埋的眸子，輕輕開口道：“你好像有點不對勁。”
“沒事，就是有點累了。”西西略顯敷衍的道。
“今天的那些人，你一早就認識？”
“是。”西西乾脆的應道。
紅梓臣又繼續追問，“他們是什麼人？”
西西突然轉頭，正視著他的眼，不過近在咫尺的距離，那種堅定的情感彷彿能夠透過虛無的眼波傳遞給他訊息，“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只要他一天沒有找到為什麼會突然爆發那樣能力的原因，他依舊是一個普通人，不能向他透露分毫的實情。西西也是一個有原則的人，她沒有向協會上報這件事情，並且有專人抹去他的記憶，就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極限了。“不過，你要記住，你今天所見到的一切都要深埋在心中，絕對不能對任何人講。”
“我知道了。”
送走了紅梓臣後，西西跟著飛羽回到樓上的臥室，花宮窩在角落裡睡得正香，也就是在這時，飛羽才嘗試著開口。
“琅千葉是誰？你為什麼要殺他？”
西西有些疲憊的坐在床邊，上身仰倒在柔軟的被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雪白的天花板，喃喃道：“琅千葉……這麼說來，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呢！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省電視臺的辦公大樓，那時我只是感覺到他帶給我那種強烈的不好的感覺，所以我把他身邊的人帶走了，卻沒想到會讓他對我產生興趣。那天晚上結束了錄製，我本市在休息室裡等著花宮的，結果卻在偶然到走廊裡溜達時，見到他帶走了一個女人。我一路追了過去，直到……”
“直到那天晚上，我找到你的地方。”飛羽打斷了西西的話，趴在床邊，上半身微傾，直著脖子，頭正好懸在距離西西的臉龐不過一分米的距離，讓西西能夠清楚的看到他的每一個細微的面部表情，與她相視的眼中帶著溫柔的繾綣情愫。“那天我帶你離開之前，嗅到了與眾不同的氣息。”
“是啊……你應該會知道的……他帶著那個女人，不過是成為讓我跟隨而來的誘餌，在他離開時，他帶走了那個昏迷的女人，他說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而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西西有些哽咽，闔上眼睛，身子有些顫抖，“我之前以為他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卻沒有想到，我剛剛在電視裡看到的那個凶殺案，那個人正是那夜我所見到的那個女人……他真的殺了她，真的殺了她……”眼角有什麼溫熱的**滲出，聚整合一股，順著臉頰的弧度流淌了下來。西西的情緒有些難以自控，聲音帶了一點難以自控的抽噎，“她是因為我才會死的！是因為我！那樣無辜的人……飛羽，我的身上背上了人命……如果我當時能夠從他手中搶下她的話，那她就不會死了……她就不會死了……”
西西感覺自己的臉頰處有一點軟軟的溫熱，微微睜開一道縫隙，正看見飛羽的脣湊近她的臉龐，吻盡她全部委屈的淚水，那樣的虔誠，那樣的輕柔，沒有絲毫的慾望，乾淨而純粹。
“老婆，不哭……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責怪你自己。”
“我該怎麼辦，飛羽？我該怎麼辦？”她伸手觸碰到他的臉頰，溫度沿著她的指尖傳遞，一寸寸的溫暖她面板的溫度。
“無論怎麼樣，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
西西的瞳孔一定，轉眼間又多了一種莫名的深意，“我要殺了他……我要親手，殺了他。”
西西一整晚都坐在窗子邊上，望著外面的景象，直到午夜時分，她才恍然回神，轉頭時正見飛羽站在她的身後。
“老婆，你真的已經做好決定要去那裡嗎？”
西西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花宮野崎已經選擇了他的立場，他既然會和琅千葉站在一起，那麼我們之間就不再是朋友的關係了……再次見到時，不必手下留情。”
飛羽斂了眉，“難道這件事情不需要向獵人協會彙報嗎？我總覺得事有蹊蹺……”雖然花宮野崎那個人，他並不喜歡，但是那幾天的相處卻能看出，他的確是以真心相待，並未有任何虛假。
“有些事情，我想要親自弄明白。”西西咬了咬脣，“我們準備出發吧！”
西西並不知道該怎樣聯絡到琅千葉，甚至是花宮野崎，但是西西深刻的瞭解到，琅千葉最一開始就打定了她的主意，那麼他絕對不會輕言放棄，勢必還會再次找上她的。如此，她並不需要大費周章的去尋找他，只需要將自己暴露在某個地方，琅千葉便會不請自來，可能順便還會帶上花宮野崎。所以，她這次選擇的地點，正是發現那個女屍的地方。
西西換上了一把許久不用的黑色手槍，這把槍的重量遠遠超過那把袖珍手槍，她很可能一時難以適應，導致射擊準確度明顯下降。但是，她卻孤注一擲，選擇了它。只因為它最高級別可以安裝到四號子彈，雖然潛意識裡她認為即使四號子彈能量雖高於六號子彈，但依舊不會對琅千葉造成傷害，但是她依舊固執如初。
長安街盡頭這處僻靜的平房區是一片拆遷區域，準備未來進行大改造的。而此時，午夜時分，這裡沒有人影，安靜的出奇，甚至帶了一絲滲人的氣氛。
西西披著一件薄質皮夾克，站立在廢墟處的中心。今日她從電視看到的那個情景，正是此刻她所處的這個角度，那具女屍所躺的地方正處在她此刻腳下的土地。風吹過時，盤繞著一絲冰冷的氣息，她的雙眼有些空洞，定定的注視著遠方，同時在心中默默地計數。
一，二，三……
“在等我嗎？”
七百四十八！
西西猛然睜開雙眼，視線落在遠處那個平房房頂之上的修長人影身上，黑色的身影彷彿與黑夜糅合在一起，深沉而鬼魅。
西西眼睛的焦距調遠，目光在琅千葉身後隱藏著半個身形的花宮野崎的身上一掃而過，讓他的心猛然一顫，卻又在她移開目光的一瞬間，狠狠地墜了下去。西西的脣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你知道在你來之前，我一直都在心中默默計數，你猜猜，我數到了多少？”
琅千葉眯起勾魂奪魄的眸子，饒有興致的開口，“是多少？”
“七百四十八。七四八，去死吧。”
他忍不住笑出聲來，瞳孔之中有光亮出現，“有趣……”
“琅千葉，我想在我們繼續下一個階段前，你需要回答我幾個問題。”西西甚至沒有用疑問的語氣，從她看似微笑的神情來看，就好像她有絕對的自信，即使他不主動回答，也會強制讓他開口。
琅千葉的脣角斜挑，帶著幾分乖戾的氣息，“日本三大妖獸之首的酒吞童子，你有聽說過嗎？”
西西的臉色變了變，目不轉睛的盯著他邪魅妖嬈的微笑綻放，“你是，酒吞童子……”
他笑而不語。
怪不得，怪不得，他可以輕易利用勾魂勾引每一個他所見到的人，然後吸乾那人的血，再將其殺害。
西西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那個女人，真的是你殺的嘍？”
他依舊緘默輕笑。
良久，西西抬起了頭，眼神彷彿尖銳的冰凌凌空刺出，“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你想要怎麼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