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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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宮
93宮 燃文
為了迎接二哥返京,我一直迎到了建春門外。這裡也是上一世高懸我頭顱的地方,如今我在這裡賭一賭我最後的親情。此時的建春門外,廣袤的原野外已經□出黝黑的泥土,新綠的嫩芽正破土而出。一眼望去,阡陌縱橫間一條印著深深車轍的官道一直通向遠方。
遠處出現了緩緩先進的車隊,規模不大,也沒有旌旗。
我半眯起眼來,心裡琢磨二哥會以什麼方式出現在我的面前。
當年的二哥,是我們所有兄弟中最意氣風發的一個,不用說打仗時總是身先士卒,便是與我們兄弟交往中,他也是最直接了當的那一個。那時,因為他戰功最著,父皇封他為常勝王,準他用九重的華蓋,龍形的旌旗。讓他在洛京城中風光無限。
他曾與我爭過馮嫣兒,為博紅顏一笑,不惜一擲千金。爭到後來,我與馮嫣兒的婚禮他都負氣沒來。其實那時,他早有正妃,情場上不見得有什麼優勢。
此時,慢慢駛向我面前的,是一輛不起眼的油壁輕車,因為沒列旌旗,看到的人絕想不到這是湘王的車駕進京。
與我列在建春城頭遮天蔽日的天子旌節相比,那真是一下子差了好多。
馬車終於靠近了城門,還離著千尺之遠便停了下來。不一時,車門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馬車裡走了出來。
我忙降階迎了上去。
認真算來,我與二哥只不過三年未見,可這回我眼前的二哥幾乎讓我認不出他來。“二哥,你幾時畜了這樣一部大鬍子了!”我笑著去扶起早早跪下三拜九叩的二哥。
二哥大鬍子後的臉,便露出尷尬,“老了!”又看看我,“皇上一點沒變,還是我們當初在宜城分手的樣子。”
我有些茫然,我和二哥的分手是在宜城嗎?那麼就是我登基前很早的時候了,二哥一直為父皇所重用,總是在外征戰,我登基時他沒能回來。原來我們不止三年沒見面了。
我抬頭四下看看,“二哥的雪花呢?”雪花是二哥的坐騎,只因青色馬背上有白色斑點,而被稱為雪花。據說是大肇唯一能和我的棗騮比肩的好馬。
二哥的目光十分黯淡,“雪花也老了,來洛京和路途太遠,它不能再陪我走回來了。”
我愣了愣,不過三年,人和馬都已經老了嗎?仔細算算,二哥也不過三十歲出頭。
二哥穿著絳紅色番王服色的高大身軀,又要躬下來向我作揖。可被我一下挽住了手臂。“我們有話回去再說,我著人在銅雀大街上為你找了個院子,鄰居是掖門將軍鄧芸。那小子喜歡與人交往,到時二哥不愁沒人請你喝酒。”
二哥的常勝王府早被我另做它用,如今給他的是我新找的宅子,那地方比不得常勝王府的規模,但住在那裡大家放心。二哥以前是喜歡喝幾杯的,但他一喝就醉,醉了就惹事。沒少被父皇責打。
二哥顯然是知道鄧芸,“南楚鄧家的公子嗎?聽說精粹華美,是洛京的名公子之一。,小王正想拜見。”
他肯定也知道鄧芸是阿南陪嫁,但他並沒有特別提及。
我攜了他的手一直走進城中,今天是正月十五,洛京城裡熱鬧非常,許多百姓早就在圍觀。
“年輕的那個是皇上,大鬍子的就是常勝王啊!”
“常勝王回京了。”
“是準備打西戎嗎?”
百姓紛紛議論。
我在眾目睽睽之下與二哥挽手同行了很長一段距離,這下百姓都知道湘王元君晟,當年的常勝王回來了。
在二哥的新湘王府邸中,迎接我們的是阿南。
她領著眾多僕傭,夾道等著我們,見了我們,老遠就領著眾人行禮,口稱怠慢。“皇上和湘王殿下看看,這王府可還使得?若缺什麼,或有何不便之處還請指點,我立刻叫人改過。”阿南泛泛落落大方地說。
二哥這次回來,只帶了幾十隨從。是我讓阿南幫忙配齊了新王府的所用僕役。
我四下看看,新王府還算得宜。阿南已經領人換了瓦,粉了牆,又補植了花草。看起來倒也不差什麼了。
回過頭想讓二哥再看看,卻發現他驚愕的盯著阿南發呆。
“朕讓朕的賢妃幫忙收拾的新王府,不知二哥滿不滿意。”我說。
二哥看阿南的目光更震驚了,“你……是南鄉公主?”二哥的語氣裡充滿了疑惑。
阿南施了一禮,“正是,二殿下,我們見過。”
我突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放聲大笑起來。“這正是南鄉公主,如今是我的賢妃,二哥見過的。”最早的時候,父皇是想讓二哥娶阿南的。估計二哥和我一樣,被阿南那易了容的腫臉騙了。那時,二哥和我一樣淺薄。我們都喜歡漂亮的女人。
果然,二哥連連向阿南拱手,一付尷尬的樣子。“臣眼拙。”
他身形和我差不多高大,一旦在一個小女子面前變得卑微,那樣子就有些滑稽可笑。
阿南紅了臉,不好意思的躲到我身後。“皇上為湘王安排了小小的洗塵宴,就在今晚鬧燈的時候,到時除幾家老親外,再沒別人,自家親戚倒是不拘束些。湘王千里迢迢來了洛京,想來也累,可以先在自己府裡更衣歇息,到了晚間再來赴宴。”阿南說,說完又笑,“今晚宴上準備的是秦州春,不知二殿下還愛不愛這酒。”
我聽了會心一笑。這又是一個老典故,當年二哥為追求馮嫣兒,曾叫人抬了一整缸的秦州春殺到我的王府前,要與我決鬥。結果不等我出門,他自己先醉倒在我門前,打著響亮的呼嚕怎麼叫也不醒。
這酒在大肇,算是最烈的酒了。
二哥窘迫非常,“喝是還喝,只是……讓賢妃取笑了。”說完嘿嘿的笑。
阿南她什麼都知道。連我們當年同追馮嫣兒的荒唐事她都知道。
在阿南面前,二哥肯定也有那種居然錯過的遺憾感覺。就像我曾經有過的一樣。當年的阿南曾經騙過的,也不只我一個啊。
我也好笑起來。時過境遷,我們都不一樣了。
其實,我覺得二哥正是這一點讓我放心,他這人,沒什麼心機。是個直人。
而我給二哥安排的只是家宴,想來任何人都明白是怎麼回事。我還沒決定讓不讓二哥擔任重要的職位。他得先透過我的考驗才行。
“接風之後,朕還想請二哥陪我同遊一回,”我說,又看看阿南,“既然大家早就認識,那阿南也一起來吧,我們一起去個好地方。”
晚間的宴席擺在交羽殿的高閣上。若論看十五的煙火,這地方不如摘星閣,至少它沒有摘星閣高。但此時,摘星閣已經與我沒了關係,我巴不得它徹底從我眼前消失。
阿南問我時,是我點了交羽殿。交羽殿臨街,在這裡開宴,倒有些皇帝與民同樂的意思。更何況銅駝大街上花燈遊行的隊伍也會從我腳下經過。各色彩燈也是洛京年節一景。那些遊樂的民眾,也會透過敞開的空格,看到我與自己兄弟把酒言歡的場景。天下掌兵者,威望至高高不過二哥,這威望我先借來用用。
今天安排坐陪的真是隻有幾個老親。連母后阿南在內,不過十餘人而已。
阿南不上席,她跪在母后身邊,為母后篩酒。母后年紀大了,喝的是溫黃酒,不敢碰那秦州醉。
到了酒席上,我越發覺得二哥變得厲害。他喝酒不像以前那樣痛快了,除非我讓,否則他絕不去碰面前酒杯。
夜暮才剛剛降臨,洛京城的遠遠近近就有許多的煙火爆竹噼裡啪啦的騰空而起。在離我們很近的地方,突然有一大朵煙花綻放,**吐蕊般的變換著色彩。
大家都轉了頭去看。
“二哥,你,不像從前了。”我借了這機會對二哥說。
二哥立刻侷促地笑了一下。他不去看煙花,兩隻眼只盯著面前的酒杯。
“老九變成那樣,朕沒想到。”我不想回避這個,這是遲早要談到的話題。以前眾兄弟中,就屬二哥和老九最為風光。堪稱父皇的左膀右臂。而他們都變了,二哥的變是好是壞,我可還不知道。
“他本來就是那樣。”二哥幾乎是脫口而出。
說完他又悶住了,呆呆的盯著酒杯。
又有更多的煙花在交羽殿周圍綻放,光影映在閣中紅紅綠綠的晃著人眼。
幾位親戚早看直了眼,顧不上喝酒,也顧不上聽我們寒暄了。
二哥的眼珠也滑開去,似乎是在看煙火,但分明是悄悄滑向了摘星閣的方向。我突然明白此時二哥在想什麼了。
那種荒謬的感覺一下子湧上了心頭:如果當年馮嫣兒選擇了嫁給二哥,那麼此時會是怎麼個情景。是她一直在慫恿二哥殺了我奪位呢?還是直接想辦法殺了二哥,好投奔更有前途的人?
“那便是摘星閣!”我不動聲色的順著二哥目光的方向看過去,“朕為淑妃起的。花了近五十萬兩銀子。而朕整個後宮按例一年總共只有這麼多撥款。從今年起,這個數字還要精減,減到三十萬兩。那五十萬兩是朕命戶部額外支取的。朕現在後悔死了。”我直言不諱。
二哥的目光拉了回來,有些吃驚的看著我。最後,他垂下頭,“皇上總想著天下民生,連自己的用度也要減省。臣汗顏。”
我苦笑,去看阿南。阿南狠狠的瞪我一眼。
這小醋罈子現在在我面前不假辭色,聽到我花了五十萬兩建摘星閣,她不高興了。的確,與我剛給她的七萬兩一比,這五十萬兩花的不值得。現在,她肯定不感謝我那七萬兩的小賄賂了。
就在這時,摘星閣上突然也噼裡啪啦的放出爆竹煙花來,明亮的煙火好像點燃了半片宮城似的。將宮城內那些層層疊疊的屋瓴照得通亮。而摘星閣在這些煙花的映襯下,顯得格外俏麗孤傲。
二哥沒有再去看摘星閣,他一直低著頭,專注於自己的酒杯,而酒杯還是滿的。
“母后,這是要回去嗎?”阿南的聲音打破了宴席上的平靜。
果然,母后在拉動自己的裙裾,這是要起身的樣子。
母后的聲音裡帶著冷,“摘星閣今天也在放花呢。”她僵硬的笑了一下,“這麼稀罕少見的煙花,你們年輕人看著吧。哀家年紀大了,怕見這閃光聲響,哀家有些頭暈。”母后搭著阿南的胳膊站了起來,“哀家就不陪你們了,你們自已盡興。”她的目光又掃過那些請來的陪客,“哀家在這裡,你們年輕的也玩不暢意。哀家還是回去睡覺,你們自便。”說完便走。
母后這是在幫我下逐客令,她看出來,我和二哥有外人在談不痛快。
更何況,母后肯定是想起了明天馮嫣兒的禁閉令要到期了,她得想辦法應付明天又出來管事的馮嫣兒。母后現在已經把阿南管得乖乖的,每天拖著阿南去佛堂陪她唸經。
阿南本想跟著母后一起退下,不想母后卻又回了頭,“楚賢妃別跟著了,你留下看著他們,別讓他們兄弟喝醉喝壞了身子。皇上明天一早還要上朝呢。弦子今天跟我睡了,你別操心。”
話到此處,那些親戚哪裡還坐得住,他們一個個接連起身,匆匆向我告辭。跟在母后身後,一下子走得人影全無。把個交羽閣空蕩蕩的丟給了我和二哥,當然還有那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阿南。
二哥終於開了口,“皇上這回叫臣回洛洛京,是想讓臣做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