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銅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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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銅鏡(完)
“那鏡子說因果什麼的會帶到下輩子,就是說生死輪迴是真的了?”
齊琳帶著莫名的敬畏小心的問道,儘管到這裡以後這些非正常的東西已經接觸了不少,但提起這些不明覺厲的話題時,還是覺得不甚真實。
“自然。”一旁的衛傾城卻似沒什麼興致的樣子,只隨意的點頭應了一句。
齊琳微微張口:“那陰曹地府?閻羅判官之類?也是真的?”
衛傾城聞言卻是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像是嘲諷:“這些我倒是從未見過,若是有,這麼多年來卻不見牛頭馬面來捉我下去,想來也是不怎麼管事的。”
齊琳一時啞然,頓了半晌最終也只是拿起案上的茶杯默默抿了一口,暗自消化著這完全顛覆自己世界觀的訊息。
這已是與銅鏡與飛燕告別後的傍晚,白日裡鏡子的失言被飛燕聽到後,飛燕便一面簌簌的掉著淚花,一面扭身往玉龍閣的方向跑去了,銅鏡見狀也是毫不猶豫的骨碌碌追了上去,口中還不停的高聲叫喊著再經典不過名言:“飛燕!你聽我說——”
而齊琳,雖然私心裡是很樂意也追上去,看看一不小心說錯話的銅鏡會怎麼與飛燕解釋,在心裡幸災樂禍一番,但這種情景下,顯然也不會真的幹出這麼不識趣的事,因此也只不過是在原地坐著歇息了一陣,恢復了些力氣後也起身回了昭陽宮,想起之前的匆匆而別,便又回了衛傾城處仔細說起了這件事。
而清晨的那幅寒梅圖,齊琳雖也想起來提出要看看,但衛傾城卻好像已完全沒了興致,只一句“不知放哪兒去了”便略過了這一話題。
齊琳見狀也就問過便罷,與衛貴妃閒話一會又說起了那神智有些不清的麻姓美人,帶了幾分嘆息:“只剩半年壽命,又瘋瘋癲癲的,一年美貌要不要也沒什麼意義了,就為了那壓根對她無情的皇帝,還真是不值得。”
“為了皇帝?”衛傾城輕哧一聲,不屑的搖了搖頭:“這後宮之中,奪寵的不少,你以為又有多少是為了情?不過是為了那寵愛之後的權勢罷了。”
話雖然這麼說,但齊琳卻莫名的覺得那麻姑姑不像是會為了榮華富貴做到這般地步的人。齊琳挑挑眉,沒再說什麼,只是略有些鬱卒趴到了桌子上,似是不想再說什麼的樣子。
衛傾城見狀眨眨眼,輕輕笑笑開口道:“既是這麼介意,不如我尋人問問當初情形,看看那麻美人是為何瘋癲?”
齊琳一愣抬頭,微微張口一句“不必了”的客套剛到嘴邊,心內那莫名的關心好奇卻又不經意間浮了出來,最終出口的便換成了一句已然有些同意的疑問:“不會很麻煩嗎?”
衛傾城這次只抬眸看她一眼,便不多言語的繼續低頭看起了手上的竹簡,顯然是已決定。
齊琳自然明白了對方意思,見狀口中的一句多謝也重嚥了回去,只帶了些謝意的笑笑,便將話題轉向了放在衛傾城身後牆角,看來很是古樸的琵琶上:“在你這看到它好久了,你一定彈的很好吧?”
衛傾城順著齊琳目光側頭看了看,神色淡淡,但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傲然:“比樂府後宮裡那群食祿之輩強些。”
齊琳坐直了身,滿面興致:“我能聽聽嗎?”
衛傾城笑笑,聞言放下竹簡,伸手摸了摸絲絃,似是要拿起的樣子,但停了一瞬後卻不知為何像又改了主意,回身看了看天色,對齊琳開了口:“快到修煉的時辰了,改日吧。”
齊琳也看了看窗外,的確,天色越來越暗,月亮已經快要出來了,便也帶了幾分惋惜的站了起來:“那好,下一次一定要一飽耳福!”
但直到三日後,齊琳還沒來得及聽到衛傾城的琵琶,卻是先自她口中知道了那麻姑姑當初用性命換取美貌的內情。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為了那恩寵背後的富貴榮華沒有錯,但這權勢,卻也並非為了她本身——
清宴園內,壽福池。
踏著夏日午後明媚異常的陽光,齊琳再一次來到了玉瓏閣前,沒有特意尋找,迎面便遇上了一身宮裝的飛燕,與第一次見面一樣懷中抱著銅鏡,矮身蹲在不遠處的池邊,身形看去頗有些落寞。
“飛燕?”齊琳有些不太好的預感,皺眉行到了她身邊開口叫了一聲,看到飛燕抬起頭後眉頭皺得更緊,飛燕的確是挺落寞,已然落寞的雙目含淚了!
而看見齊琳後,飛燕像是終於遇到了親人一般,含在眼眶中的淚花撲簌簌的落了下來,聲音哽咽:“麻姑姑晚上就要死了……”
齊琳一愣,有些疑惑:“不是說還有半……”
話未說完,飛燕就又接著哭了下去:“鏡子也不說話了,鏡子也要走了!”
齊琳的注意力這才轉移到了她抱著的鏡子身上,的確,以那銅鏡的性格來說,這麼久了都沒說話,確實是有些不太對。再結合飛燕方才說的麻姑姑要死的話,齊琳有些明白:“鏡子是不是已經和麻姑姑的交易做成了?”
飛燕一哽,淚眼朦朧的點了點頭,齊琳便了然的拍了拍她的肩,開口安慰道:“無事的,交易成功,得到了麻姑姑的精元后是會消化休息一陣子的,過兩天就好。”
這也是齊琳從衛貴妃那得來的知識,飛燕聞言雖然又一次點了頭,卻還依舊是滿面難過,望著眼前的粼粼清水:“不是,是麻姑姑,她連半年的命都不要了,只要好看一日,今夜裡就會死!”
齊琳一愣,也順著飛燕的目光往身後那壽桃型的池塘裡看去,塘內片片蓮葉之下靜靜蕩著一方輕舟,舟內側坐著一個女人,瞬間便也隱約明白了飛燕的意思。
麻姑姑變美了許多,齊琳此刻甚至都難以再稱呼眼前的女子為姑姑,因為她此刻看來竟是比飛燕還大不了幾歲,鬢角的白髮、眼尾的紋路此刻已絲毫不見,依然是上次見時那套半新不舊的嫩綠羅群,上次見著只覺怪異,但這時,卻是毫無違和之感,只會讓人眼前一亮。
沒錯,不是人融於景的和諧順暢,而是奪人目光的眼前一亮,明媚的暖陽從池水中粼粼的閃耀著,折射著粉荷上的水珠印在光潔細膩的面頰上,麻姑姑整個人便也太陽一般瑩瑩泛光。整個畫面便如齊琳在上一輩雜誌配圖中常見的那種,以各種手段做出的美女美圖,只不過不同的是,此刻眼前的,卻是沒有經過任何後期處理的真景。
似乎發現了齊琳的目光,本垂眸注視著水中波紋的麻姑姑忽的抬頭看了過來,看到齊琳後微微頷首,露出了一善意的微笑,像是招呼。
齊琳一愣,想了想後邁步向著她的方向行了過去,木船就停在池邊,齊琳順著迴廊行到半懸於水上的三角木亭上,便也基本到了麻姑姑眼前。
隨著齊琳的靠近,本側坐在船上的麻姑姑直起了身,略微頷首微笑,聲音似出谷黃鶯般清脆:“是你啊,上次見面失禮了。”
“呃,沒事。”齊琳一頓,有些詫異的開了口:“你,好了?”
麻姑姑略微挑了挑嘴角,年輕鮮亮的面容卻難以掩蓋眼內的滄桑:“只剩最後一日,若還是那般瘋癲,豈不是也太可憐些。”
齊琳一時沉默,本還想問問對方連僅剩的半年壽命都換掉的原因,但到了眼前卻又忽的問不出口,半晌後卻是有些突兀的開口說道:“你不想知道那個男人如今的訊息嗎?他如今就在城內長……”
麻姑姑神色一滯,瞬間便又恢復了正常,抬頭看著齊琳打斷了她,口氣平淡而堅定:“不想。”
“是兒孫繞膝一世安樂,亦遭逢大變晚景淒涼,那又如何呢,總是他自個的事,自他與旁人成親之日,便已與我無關。”麻姑姑有些淡漠的笑著,神情卻複雜的很:“我已過了那為邀聖寵不擇手段,只為有能力打聽他訊息的年紀了。”
齊琳接著開口:“為什麼不聯絡他呢?”
麻姑姑搖了頭,隨手拾起了一旁木漿:“聯絡了又如何?讓他與我禁宮私奔麼?呵,為了我,他絕不肯的。”
齊琳聽了這話終是忍不住的問了心中疑惑:“你既然這麼清楚又為何要為了他做到這地步!這麼多年你難道就不後悔嗎?”
麻姑姑這次卻並未理會齊琳,只嫻熟的用木漿輕磕亭柱,小船便隨之顫顫的往池中行去,直到齊琳覺著自己已經不會得到答案的時候,麻姑姑那清揚的歌聲才伴著水聲悠悠傳了過來,依然是婉轉清雅的吳儂軟語,但這次齊琳卻是在第一句便聽出了這首曲——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齊琳停在原地的將這首曲子從頭聽到了尾,終是動了腳步,不再回頭的離開了這清晏園。
而之後雖然聽說了清晏園內麻美人的死訊,也知道了銅鏡雖然口口聲聲說著立即就離開最終卻還是留在了飛燕身旁,但齊琳卻是一直都未曾再去過玉瓏閣,一方面是不願,更重要的,卻是她從昭陽宮內聽到了另一個訊息——
回山修煉的國師龍青槐不日將重回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