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偶人(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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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偶人(五)
兩人一路暢通的腳步最終停在了坤寧宮的紅牆外頭,因為一路被衛貴妃帶著繞來繞去,齊琳也不知道她們停下的具體方位的,只是看起來偏僻的很,面前有一扇矮小低兀,只容一個人彎腰過去的木門。
木門當然是被鎖了的,衛貴妃站在門口停了停,便很是自然的鬆了牽著齊琳的手,上前幾步抬起手姿態優雅的敲起了門,若是不知道的單見了這幅樣子,怕是會以為她這是來做客的!
齊琳不自覺的捻了捻空蕩蕩的指尖,突然發覺自己竟然好像有些留戀方才手上那清涼涼的微妙觸感,抿抿脣,齊琳不動聲色的抬頭開口,轉移了自己這莫名的情緒:“要敲門?我們不能直接進去嗎?”
衛貴妃顯然明白齊琳話裡的意思,扭頭笑了笑:“我本就沒有實體,自然能直接進去,可是你不行啊!不敲門,難道讓我抱著你飛簷走壁不成?”
雖然明知對方是在開玩笑,但不知為何齊琳腦子裡莫名的隨之竟出現了自己被衛貴妃公主抱的喪失場景。一想到這,齊琳忙在心裡甩開了這場景,乾笑著的點了點頭:“哈哈,是哦!”
許是這個時候已經太晚,兩人又等了一陣子,略顯破敗的小木門才吱吱呀呀的打了開來,出現的是一年紀不輕的公公,看到門外的齊琳與衛貴妃,顯然是被她們兩人的衣衫不整造型吃了一驚,張大了嘴巴怔愣了許久,半晌一個“貴”字才剛剛出口,便見衛貴妃牽起了齊琳手心,揮了揮衣袖,一陣煙似的就進了宮殿裡去。等得要轉彎時齊琳回頭看去,發現那老公公還依舊在門口呆呆站著。
進門口才發現,這裡估計是坤寧宮進出菜蔬乾柴一類日常雜物的地方,內裡擺著些柴碳,既矮小又雜亂,總之齊琳一眼看去是連路都找不著一條,更別提大皇子的住所。
不過自然,好在有衛貴妃,不論是曲折的道路,還是相較昭陽宮內殿來說堪稱密集的侍衛僕從,都算不得什麼阻礙,不過一刻鐘功夫,兩人便停在了大皇子潤澤的偏殿之外。
與大皇子的住處離得越近,齊琳也越來越是明顯的感受到了這裡和坤寧宮其餘地方的不同。為方便大皇子行走鋸了門檻、平了臺階這些正常的細節便罷了,奇怪的卻是殿外一個宮人不見,安靜到幾乎死寂,一路上竟是連宮燈都沒點燃幾盞,在這寂寥裡便越顯詭祕。
直到到了大皇子寢室門外,才從窗上看到了一團團模糊的火燭光亮,且亮光不小,幾乎照亮了窗外幾步的距離,以蠟燭的光亮程度來說,這顯然是屋內所有的燭臺都燃的燈火通明才能造成的效果,看來大皇子定然是還並未就寢的。
齊琳停下腳步扭頭看向了衛傾城:“茜採在裡面?”
衛傾城沒有回答,只是一言不發的在瞧著緊閉的木門,神情很有幾分複雜,半晌方才抿抿脣開了口,語氣莫測:“先進去瞧瞧吧。”
雖然瞧見衛傾城不同的神情後,齊琳心裡已經有了些不怎麼好的預料,但真正進了門後,齊琳卻還是被屋內的場景驚得說不出話來,甚至不自覺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似乎一個忍不住便要轉身奪門而逃一樣。
屋子裡擺滿了人偶,布制的、陶製的、鐵質的,不同的材質卻都做的眉目分明、栩栩如生,小到可擺在手心的、大到和常人一般高的,長著各種不同的面貌、穿著各種合身的衣服,拿著各種工具器物,擺成了各種不一的姿態,皇帝、平民、農夫、工匠、大夫士子、樂師妓伶……從嗷嗷待哺的嬰孩到腰背佝僂的老人,從風姿搖曳的婦女到身高八尺的大漢,整個屋內便如同人生百態般,以玩偶的形式涵蓋了整個社會的方方面面,常人便是在這站上幾個時辰,怕是也決計想不出有什麼遺漏。
但重點不在這裡,若只是尋常的人偶,即便數量再多,齊琳也能拿這一幕當做大型的工藝展覽來看,絕不至於如此心驚。而重點是,屋內的所有偶人,都如同大皇子一般,是口鼻殘缺、牙床□□,肢體扭曲的!
在屋外還為著燈光覺著溫暖安心,但進了門後,因為可稱得上是燈火通明的火燭,齊琳卻也越發清晰的看到了屋內四處可見的人偶們殘缺的面貌,一個個雖各自不同,卻都頂著一張有著豁口的臉,瞪著黑漆漆眼珠。因為做的分外精細,簡直讓活人似的在盯著你。
齊琳一路行來,感受著這眾多如有實質的目光竟莫名生出了一種詭異的錯覺——
在這裡,它們才都是正常的,它們就這樣活在自己正常的世界,而不告而來、驚擾了它們的自己與衛貴妃,才是恐怖的、畸形的,不正常的存在,齊琳甚至都覺著自己聽到了它們私下的竊竊私語“瞧啊,這兩人怎麼長成這樣子,太嚇人了!”“是啊,眼睛下面居然不是大洞,還長了一塊肉!”“真是噁心……”“是啊,走起來的樣子真怪!”
這不知是不是幻覺的聲音在齊琳的耳邊越來越大,漸漸的從竊竊私語發展成了毫無顧忌的攀談議論,又行幾步,齊琳只覺的自己處在極其喧鬧吵擾的集市之上,各種議論鄙視之聲充斥著耳膜,幾乎要把自己的腦袋吵破!
“靜心!”就在這時,齊琳耳邊突地響起了衛傾城簡潔有力的聲音,只是簡單的兩個字卻如同梵音入耳般讓齊琳猛地一顫,瞬間便從方才充斥耳畔的噪音裡醒了過來,這才發現自己竟已是渾身顫抖、雙手捂耳的蹲在了地上,雖然耳邊沒了剛才的聲音腦子也依然一陣陣的發暈,幾乎要倒在地上。
藉著旁邊衛傾城的攙扶,齊琳喘息著擦了擦額上的汗珠,口中乾澀:“這是,怎麼了!它們……會說話?”
“還不至於,不過都含了主人些微願力,只不過數量太多,你震驚之下未曾防備才會這麼容易受它們影響,小心些便無事。”衛傾城輕聲說著,接著卻又越發嚴肅的皺了眉頭:“只是這製法……大皇子是從何處學來的法門?”
齊琳扶著衛貴妃站了一陣,果然等得略微平穩了呼吸再心存戒備的看向周圍的人偶時,便再沒有出現剛才那樣的狀況。衛傾城瞧她似好一些,想了想便開口說道:“你可要出去等著?”
默默咬緊了牙關,齊琳深吸口氣自己站直了身子,沒有說話,卻很是堅決的搖了搖頭。
衛貴妃見狀便也沒有再說什麼,只略點了點頭便又舉步接著往前行去。
外間除了人偶並沒有真正的人,大皇子與茜採的蹤影都沒看見,衛傾城在前行著,再往前到頭右拐便是內室,相較更小些內室的燭火燃得比起外間只多不少,兼職又在桌上牆上或擺或嵌的放了幾十枚碩大的夜明珠,相互照耀之下竟連影子都分外黯淡,簡直將屋內照的亮如白晝。
在這明亮的內室正中,擺著一方長方形的紅木桌案,桌上平平的躺著一個人,一腿的膝蓋處已滿是鮮血,即便已纏了厚實的繃帶也依然抵不住緩緩滲出的嫣紅,但躺著的本人卻已無知覺般面色慘白,衣衫凌亂的平躺著一動不動,這人正是向齊琳求救的茜採。
木桌之後,是面無表情的大皇子,穿著一身扎袖的精幹衣服,以頭巾包頭,手持短小的剃刀,滿面專注的在茜採的面目上比量著,像是在考慮著往哪處下手的好,對齊琳兩人的到來沒有給出絲毫反應。
並沒有迷惑太久,在屋門口看到這場景的齊琳,只愣了一瞬便忽的明白了大皇子是在做什麼——
尋常的人偶已經無法滿足他了,他要用茜採來做出一副真正的偶人出來,讓茜採永遠的在坤寧宮裡,永遠的陪著他,就如茜採之前承諾過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