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話 暗瀾湧·瑨妃交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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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話 暗瀾湧·瑨妃交心(2)
我忙回身行禮,不想卻身子一歪、斜斜的栽倒了下去。
跪著時不覺,稍動才發現因了久跪之故,雙腿已經麻木的渾然失卻了知覺。
好在容瑨妃沒有責備我的失禮,已然幾步走過來扶了我一把:“這是在錦鑾宮,就不需要這般多禮了吧!”她頷首,柔聲,“原是做樣子給梅貴妃看的,裡面兒屏風後放有一張躺椅,你且在這祠堂內室忍耐一夜,明早我差人來送你回去。”
瑨妃娘娘話兒裡意思,我自然心下明白。頷首一應後,借月華與次第燃起的燭火光影凝目看她。
她只著了不太講究的煙羅軟紗裙,依然還是簡單的垂華髻挽於腦後,無有一飾、脂粉淺薄,更兼眉目平和淡然,顯出一種似幻似真的可親可近之態。
微恍了恍神,她復凝眸定格向我,音色柔和、並不逼仄:“現在可以告訴本宮,你為何要拒絕皇上的臨幸了麼?”神情語氣皆是長者關心晚輩的和藹模樣,帶著母性的溫存。
這樣似親和又若威嚴的氣場,使我絲毫都不能拒絕。
但我不敢坦言,也無法坦言。我不能告訴她,我心裡藏著一個人,我分明已經認命卻又隱然遲疑:“我……還沒有準備好。”微囁嚅,順口擇了這個由頭。但也並不全是假意。
聞我如此回覆,容瑨妃錯開眸光煢然一嘆:“遲早都要準備的。”她搖首又對我道,“皇上召幸你,那可是天大的機緣,便被你這麼不懂事的推脫掉了……怎不可惜?”
我心裡有著莫名慌亂,順勢垂了一下眼瞼,又聽瑨妃介面繼續:“你既已進了宮、做了皇上的女人,時今又位居才人,侍寢便是早晚的事,又哪裡還能以‘不曾準備好’為由頭避開?”復正色,“避得了一時,又何曾能避得了一世去?”
這通教誨我心下自然明白,但有些事情若能敞開心扉直面,我也決計不會這樣糾結搖擺、難以取捨了!
我的心事沒有人懂得,而旁人的爭奪在我看來亦不理解。但有一句話,容瑨妃是對的。
光影惝恍迷離,但見她斂了一些眸中柔和,忽起幾分肅然,她道:“若要立身,必須抓住皇上的心!在這西遼後宮裡頭,什麼都是假的,只有皇上才是一個帝王之妻所能擁有的真正倚靠!”
本就幾多壓制與逃避的那些心念,隨容瑨妃一席言辭而重又在我心底裡翻滾起來。我心躊躇,情念左右搖擺晃曳,一會兒是安侍衛清晰又模糊的熟稔眉目、一會兒是那一襲冰冷孤絕中帶起威嚴肅穆的無上明黃……
糾葛千結,又見容瑨妃蹙了眉彎緩緩坦言:“這宮裡的女人皇上早便看膩了、看乏了,需要新鮮血液不斷擴充。”她抬手撫撫我的手背,忽沉澱了目色,“阮才人,難得皇上看中了你。你得明白,即便倚靠著皇后娘娘,也不能真正長久下去……錦鑾宮,需要自己的根基。”
又是這樣熟悉的氣息破空而來,望似坦緩又似直接的襲入了鼻腔裡。
這氣息我太熟悉,因熟悉而早已十分**。那是帶著依稀腐朽與不祥的,陰謀的氣息……在深深深幾許的後宮之中,明裡暗裡,幾乎遍地都是!
我明白容瑨妃的意思。
她雖與皇后交好,但倚靠於人終究不是件長久的事情,她需要自己的勢力,需要有自己佈下的人脈,一步步走下去……方能穩紮根基,不再倚靠任何人,哪怕皇后。
容瑨妃的面貌即便不是上乘,也決計屬於中上。三十的華年雖不曾在她身上留下過多深刻的烙印,但她終究已是這西遼宮中的老人,早已聖寵稀薄。她願將我提攜上位,借我來穩定她自己的根基。
即便是與皇后之間有著深厚交情,歸根結底也終只有利益的結盟罷了!況且同為後宮嬪御,站在這個角度來看,她亦在提防皇后……
我淺抬眸,面上佯作了孱弱姿態。
容瑨妃斂了一下眸子,復言的更進一步:“後宮妃嬪眾多,皇上一時起興的點了你來伴駕,下次指不定什麼時候才會再想起你,甚至不知還能不能想起你……”於此止言,言下之意足以使我意會明白。
她臨走之時,忽有所指的頷首留下一句:“皇后明兒個晚上,依慣例要來錦鑾宮,垂詢宮中諸事。”
燭火因風而擾,“噼啪”一下在半空中打了一個燈花結,光線陡然暗了一下,旋即又驟地躥跳而起,竟比方才愈發明媚的恣意開來。
我心念一個緊收,暗將這一條仔細記了起來。抬目時容瑨妃已然遠去,淡色身影淹沒於望似彌深無路的一派夜色蒼茫裡,只有流轉在她發上、肩頭的一縷月華銀輝,還在儼如埋天葬地的陰暗中執著的流動著,昭示著這樣一個生命的璀璨光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