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話 起生機·聖駕忽臨
書凝 我的老婆是公主 枕上偷心:惡魔先生來敲門 絕對角力 花心少將逗萌妻 邪寵吻上狼脣 邵總,您老婆拆家了! 無敵喚靈 渡心經 罪惡遊戲
第三十四話 起生機·聖駕忽臨
梅貴妃寢宮裡的內侍婢子們,素來都是一應兒的有眼力見兒。我頭腦還沒重見靈光些,那行刑的紅木椅、及慄木小杖便已一一的抬了出來。
接連有兩個小公公一前一後的將我架起來,極輕易的便抬於那紅木椅上按住。
我本就孱弱無力,雲裡霧裡被按在行刑的木椅上,更覺周身乏力欲睡,頭腦只剩空白一片,連害怕都似乎記不得了!
梅貴妃輕慢著閒然姿態,凝了丹鳳美眸十分不屑的掃我一眼,半含蔑意啟口訓話:“這宮裡頭莫論選秀,縱是不到大選之日,每年充盈進來的妃嬪又有多少!”於此錯開目光,幾分嫌厭,“其中不乏姿容佼佼、才華上乘者,還不都是敬敬服服的恪守著為帝王妻之道!一些個要什麼沒什麼的草芥,也敢不安分的妄想登了天去!”
這一席話極其刺耳,即便梅貴妃素有自持,眼下語氣還是不自覺的起了顫抖。我知道,她是氣急了;我也知道,所謂“要什麼沒什麼”,所謂“草芥”,字字句句都在指向我。
“一……”
慄木小杖猝地一下狠狠擊打在我的皮肉上,便是太監尖利著嗓子的報數聲。
起初只是一鈍,因發力太重,物極必反,反倒無知無覺。但只須臾,鋪天蓋地絲絲縷縷的鈍痛錚地一下便呼嘯著、噬咬上了我每一寸皮肉!
疼,那種昏天黑地、欲哭卻咽的從未有過的劇烈的疼……
“二……”
又是一下,已不僅只侷限於肌體所帶起的一通難扼之痛,只打的我額心並太陽穴猛地一抽,連帶雙目昏黑欲死!
“三……”
下身已若死肉一具,分明疼的厲害,卻又只得實實受著、沒個排解巨痛的出處!
“四……”
因肌體本能的反應,我起了一通閃躲、反抗。然身體被小公公狠狠鉗制著,任憑我使盡渾身解數,用盡身體上下殘餘著、亦或是被這疼痛激發出來的所有氣力,又安能動彈得了半分!
口齒緊咬,幾欲斃氣,脣齒間不知是裡是外的咬破了哪一處,口腔之中已滿滿的充斥起陣陣血腥味道。
“五……”
痛,渾身上下所有地方似乎沒一處不痛!身體反倒分不清這巨痛之源究竟發於哪一處了!
淚水不受控的頃然淌下,淚眼迷離中,我依稀窺見梅貴妃重自宮娥手中執了新茶一盞,小抿茶湯恣意閒然的很,彷彿是在欣賞小戲臺子間上演出的某一幕好劇。
“六……”
來不及些微辛酸、來不及許多感懷,又一卯足了勁、似乎要把我整個身子擊碎的一杖猛地擊打下來!
終於,我再抑制不得,“啊”地一下叫出了聲!
卻又不禁突然對那梅貴妃起了些微涼薄的感激,感激她不曾命人將我口中放入紅棗。若當真那樣,不僅呼痛不得,只怕時間久了隨那紅棗的不斷膨脹,一口銀牙犀齒也會被撐掉不少!這感激與慶幸甚至僥倖,又是何其的卑微呵……
掌板的太監原是梅貴妃宮裡的人,自然亦是她的心腹,怎會不識主子心性的輕饒過我?每一板決計都是憋足了勁兒、使足了力道。照此下去,根本不消一百廷杖,只幾十下,便可將我這條不足惜的輕微之命與軀體剝離開去,歸於了那黃粱一夢西!
不足惜,只是,當真不足惜麼……
當第七板發著擊沉靈魂的死亡氣息落下來的時候,許是已經適應了這種撕裂身體與剝離靈魂的巨痛,又或許是心事太重,我心念的揪痛與肌體的疼痛已然不相上下、幾近持平了。
即便我這一條命再怎麼卑賤不足惜,我還是隱隱有著些微希翼。唯願那個我在乎的人,安侍衛,我在他心裡會是得著珍視的,必然是珍視的……
也不知那掌板的內侍擊打到了多少下,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我七魂三魄已然斑駁、支離,香汗如雨、肌體虛脫,似乎稍稍一陣輕拂樹梢的風兒便會將我吹走之時,忽地於耳邊傳來了“皇上駕到”的尖利長喚。
這類似錦帛撕裂的一個扯聲,皇上……
現下的我早已辨不得諸多清明,原本合該使我惶惑的兩個字眼,眼下錚地一下掠入耳畔,反倒再帶不起一絲一毫合該有著的波瀾了。
接連便是那一席明黃的至貴身影流轉入殿,行刑的太監早在梅妃示意之下俯身去拜。
好在這紅木躺椅足夠寬也足夠長,故在他們左右將按在我身上的手掌鬆開之時,早已狼狽不堪的我才不至於更加狼狽的滾落到地上去。
神緒斑駁間,忽地起了一個念頭。我想……興許我不會死了。
我不知道皇上為何會在這個時候擺駕傾瑞苑,天適才將近晌午,按理兒皇上是不該這個時候出現在妃嬪宮中的。但正是他的聖駕忽臨,將這場正施加於我身上的殘酷杖刑打斷,重新點染起我關於生的零星希望……是希望麼?
或許是吧!
這希望如一點點零星之火,雖微茫,卻足以將一片心園燎燒、以至漸趨變得壯烈。
只有我心知,在這一片壯烈美麗的心火燎園中,所顏色鮮明的,只有那個見不到他便至我連死都不甘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