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話 玉鐲之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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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話 玉鐲之難(2)
我與兮雲自小院行回廂房,一路皆是默首無言。重重心緒幾多繁冗、幾多牽扯,難以平復。
“雲姐姐。”邁入廂房小門,我適才低了語氣凝目緩言,徐徐問她,“我知你素來機謹,又怎麼會把皇后賞賜的牡丹步搖公然往髻上去戴?”那牡丹步搖甚是顯眼,莫說兮雲,就是任何一位秀女都必定不會這麼公然的戴出去耀武揚威,除非是不想活了!
兮雲一雙盈眸裡有許多沉澱,宛似積蓄了一潭不見底的深水。聞我發問,旋即微抬眸子鼻息一蔑:“只怕是秀女裡有工於心計的,有意要詬害我。”淡淡一接言。
她並沒有對我解釋自己不曾戴那步搖一事,只道了這麼句話出來。想來她是知道我明白她的。
這話也正中了我的心思,我顰眉斂目,淺淺然作想開來……
兮雲是這批秀女裡邊兒最為出挑的,除了我這個沒那心思隨侍君王、一心只待被撂牌子的以外,又有哪個不曾嫉她妒她、莫名怨憎於她的?若說這次是誰在有意詬害,還真是人人都有些微嫌疑!去尋去找,只怕不易。
思量間又聽兮雲恨恨一言聲:“皇后與梅貴妃不合,那欲要害我之人便藉機使我戴上了皇后賜的簪子,想借梅貴妃之手把我除掉!”於此轉眸解釋,“這步搖因是皇后所賜,必要時或許能有些用處,我便一直放在袖口裡貼身收著。”
“對了……”聞言在耳,有畫面在我眼前一閃而過,我驀地想起什麼,抬眸急急介面,“昨晚執事女官來送步搖時,酌鳶剛好看到,非纏著姐姐你借她一瞧。”微頓聲息,“直至晨時於小院裡打水梳洗,她還在要。姐姐拗不過她,便隨手給了她。”
“可不是麼?”兮雲恨聲不減,想來也是被那小人給氣急了,“我現下倒是想了起來。就在方才梅妃駕臨秀女宮、眾秀女急於接駕時,忽有人迎面撞了我一下。”妙眸半眯,邊言邊回憶著,“我被那力道撞得向前一磕,甫一定神時,酌鳶過來說我髮髻亂了,要為我重新收整。”
“還有這一遭?”我半好奇,邊也竭力回想,“對了,那時我不見了你,有姐姐說看見你往前邊兒去了,我便順路去尋,這才與你岔了。”
“呵。”兮雲訕笑,“這般末端的伎倆,居然也誆騙了你我姐妹!”她轉目,抿抿脣角排解了一下急氣,“我也是尋你不見,聽有秀女告訴我你還落在後面,我便去找你……”
我恍然大悟:“就如此分散了我們兩個!”
兮雲點點頭,又接了先前的話道:“我被撞了一下,神緒才定,便聽酌鳶如此一說。”凝眸一嘆,幾分奈若何,“若放在平時,我斷不會這般不小心。實在是梅貴妃已至秀女宮,時間一匆促便亂卻了方寸,也就半推半就的讓她幫我整了整發髻。”語氣一沉,目光凝起一抹晶亮,“想是那個時候,她將這牡丹步搖簪給我插在髻上的……”
原來如此……
我平日基本只與兮雲一處,同其餘秀女之間的交集不算太多,對這公孫酌鳶最深刻的映像也就是在初次入宮時,她立在江于飛身邊那通冷嘲熱諷的幫腔。
我原以為她只不過是個附勢趨炎的狹隘之人,不想她還是個如此狡詐陰險的可怕之人!
又聽兮雲淺淺介面,仍帶些後怕意味:“只是她沒有想到,我討得了梅貴妃的歡心。不然我這一遭,可便當真的萬劫不復了……”她的情緒儼然已平復許多,較之方才的急氣急火,已漸漸恢復了往日的老成與平緩。
香鼎裡燃著的安神香“噼啪”作響,我聞聲轉步過去,以銀簪子將長長一段串在中間的香芯挑去,轉過面來已是一抹黯然神色:“人心險惡,真不知竟是連身邊人都這般精於算計!”心念兜轉,我抿抿脣兮又緩緩道,“雲姐姐,我們兩個往後還是形影不離的好。有個什麼事情,也好防範著。”誠然是真心思。兩人一處,總比一人單打獨鬥要好許多,防範之道也是一樣。
兮雲一雙狹眸噙了漠漠神色,淺一啟口:“若有人真惦記著害你,防範也是沒用的。”有些無奈,又有些自言自語的味道存著。說話時取出了袖中以蘇繡絲帕包裹著的、斷成兩截的玉鐲,瑩潤色澤在陽光下淺一映襯,更顯出它玉質的上乘。兮雲垂眸,“旁的事情往後留心便罷了,我們現下得先想想,這玉鐲要如何修復……”
思緒轉了這麼一個圈,歸根結底還得落回到這玉鐲身上!我凝起眸光,在那斷裂兩半的玉鐲間緩緩定格,想起梅貴妃所言的“完好如初”。
碎了的玉鐲,又該如何恢復到最初時的模樣中去?梅貴妃看似饒過了這一樁事,實則還是給了一個大大的作難……如何行事,免不得依舊還需耗費一番思量。
兩天時間……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