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話 事後知蹊蹺·扶搖探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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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話 事後知蹊蹺·扶搖探尋
香爐裡燃的正歡騰的茉莉粉十分令我煩躁,便叫傾煙去撤了走,換成素來喜歡的檀香、配一味薄荷腦。
但一任再馥郁亦或空靈飄逸的薰香也驅不散我這懷煩躁,久而久之便發現原來這煩悶是發自於心底的。這就誠然沒了半點驅散的法子了,因為心念不可遏制。
我素手脫腮倚著貴妃椅,思緒不由追捉著那些記憶迴歸到兮雲來我這裡泡茶的時候。
出了這樣的事兒,實在是以“晴天霹靂”相比擬也比不及的。兮雲此次行事實在太違揹她這個人平素帶給我的清雅映像……我當真是看不懂兮雲,卻還一直都在自以為十分懂得。我從不知她纖纖玉骨裡究竟沉澱了什麼欲說不能的東西。
忽然覺得她是有意要我知道她要毒害皇上的,若不然就是她跟上了鬼!她好端端的居然提出要給我泡一壺茶,還告訴我那茶要泡給皇上飲用,且還那麼準確的強調了具體地點,且她臨走時還刻意再次強調,生怕我不能深深烙在心裡一樣!
最重要的是她又好端端的斷了指甲,斷了的指甲好巧不巧落盡茶壺裡,走時還更加好巧不巧的碰翻了盛放少許茶湯的茶盞……她是有意為之的,顯然是不讓我喝。且還分明是要我知道茶裡有毒!
她是要我……去救皇上?
纖心一緊,我蹙眉換了個姿勢靠著椅背自顧自幽幽的想。
是的,以兮雲的心機,她無論是心機還是城府皆是那麼的深沉,當真要皇上死又豈在於這一朝一夕?自是小火慢燉擇最佳時機伺機而動,又怎麼可能如此魯莽的泡茶毒殺皇上?太突兀了……
故此,兮雲她不僅僅是有意要我得知她要毒殺皇上,甚至她是有意要我去拆穿她、借我之手將她自己毀滅!看似她要得是皇上的命,其實她在心裡十分清楚皇上必然會安然無恙,其實她要得是她自己的命啊!
我被這個驟起的念頭實實的震撼了一下!略一輾轉,決定親自去向兮雲問個究竟。
我與她到底做了一場姐妹,即便與她之間恩恩怨怨委實繁複,也委實不似先前時那般的單純。但我還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就這麼將自己給做弄死!我要知道真相,若不知道我不安心。
她畢竟……畢竟要我喚她一聲“雲姐姐”啊。
冬雪才停又歇,自打上次沒著外披的奔向止浮池追兮雲後,我這身子骨就被寒風趁虛而入鑽了空子,依稀該是染了些許風寒,總也覺得沉沉悶悶不太利落,太陽穴並著前額也是一抽一抽的刺刺的疼。
於是這次不敢再拿自個的身體開玩笑,再心急也是罩好了披風又抱了個青藍琺琅手爐才出去的。為方便與兮雲說話,不曾帶著貼身服侍的傾煙。
兮雲是被皇上下旨禁足在華夙苑裡,既是禁足就有人看護,不似平素想見便能見上。可我是鐵了心的要見兮雲,且現在就要見她,我打定的主意任是什麼境況什麼人也動輒不得,於是鑽了聖旨的空子,與那看守華夙苑的內侍道:“陛下只說是禁了馥麗嬪的足,卻並沒有下旨不許人探視,你們還不快給本嬪讓開!”
分明底氣不足的打著擦邊球的話,卻被我持著姿態拿腔拿調的做得很是威風倨傲、正氣凜凜。
後宮裡這些鑽空子的伎倆,內侍們是見了慣的,自然知道該拿什麼樣的說辭既搪塞了我、又不至於公然得罪我。他們道這畢竟是皇上下得旨,請我不要為難,若非要見麗嬪娘娘,請待他們前去稟明皇上。
我又氣又急,一激之下想到了安總管……若我去找安總管帶我過來,則不需透過這些個招人厭的內侍,他直接就能把我帶進去的!
但我自身吊著的那一口氣一時又不容許我那樣去做,正左右輾轉徘徊不定時,皇上突然出現了……
看得出來他的心情該也是不大好的,畢竟出了這樣的事情,且他還是最直接的當事人之一。
他的面色有些土黃,溫潤的眉目不知是因了疲憊還是無奈,顯得有些頹頹然的灰敗之感。撞見了我與內侍的爭執,並沒開言,只是擺手叫那些侍衛權且退到一邊去。
我沒有料到皇上會過來,一驚之餘適才想起來行禮。就要把身子往下伏一伏,被他抬手一把攔住。
我依稀不解,但看到皇上同我一樣也是一個人過來的,又似乎略略明白了什麼大概。
“你想去探望麗嬪?”皇上啟言開口,一雙摻了複雜神光的目色落在我身上,問得不溫不火。
心知我的心思瞞不過他,便沒兜轉繞圈,頷首點了點頭:“求陛下成全。”我徐徐。
並沒有什麼異樣,他仰首長嘆了一口氣澤,旋即一沉眸子:“好。”
雖然覺得皇上該不會拂逆我這個無關大局的要求,但皇上他答應的居然如此順勢,我還是覺得事情辦得未免太容易了些,一時傻傻的愣了幾愣,有些難以置信。
他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沒有移開,略有片刻的停頓,旋即又一個緩緩吐納,似乎胸腔裡積蓄了太多太多極難渙散的鬱結,故他才不得不以這時不時的嘆息來緩解那悶鬱:“朕可以讓你去看馥麗嬪,但你得幫朕一個忙。”
“一個忙?”我蹙眉歪頭,有些不能解其意。
“嗯。”他應一聲,旋即語氣一挑,“朕想知道一個真相。”
短短几日禁足,華夙苑便已經風光大不比當日。不知是因了人心情的拿捏,還是情勢的逼仄,步入其中雖看在眼裡的還是先前那些一轍的格局、一轍的景緻,可已覺有一種漸趨灰敗的勢頭。
因為毒殺皇上一事乃是大事,自然不能以等閒眼光來看待,故兮雲身邊伺候的宮人都被如數的遣了出去。
我一掀簾子踱步入了內裡小室的時候,兮雲正半倚著一架仰椅優哉遊哉的欣賞一道描繪墨竹的水墨畫屏。她的心情似乎極好,面目是自我認識她後就不曾見到過的別樣灑脫,近似於萬般皆放的釋然與空靈。若不是她一張美面少了血氣,這等神情體態當真不會瞧出她是一個身負著繁冗麻煩的、毒害皇上不成的宮妃。
見我進來,兮雲顯然並不能料到,眉宇倏然打了一個恍惚:“扶……搖?”口吻輕悠,她問得並不確定,旋即把身子穩穩的站了起來,“你,你怎麼進來的?”
我凝眸莞爾:“我自有我的法子,你不需問。”邊向她那邊走過去。
她便果然沒有再問,只招呼我與她雙雙在兩隻繡墩上落座:“我時今這般潦倒的境地,也沒什麼好招待你的。”展顏搖首,“失禮之處,你多擔待些。”
“姐姐哪裡話。”我把目光錯了一錯,啟脣淺淺,“你分明知道的,我厭惡你同我扯這些虛詞。”聲波黯然。
餘光瞥見兮雲似乎愣了一下,轉目重往她身上看過去時,她已經一糾眉彎笑意略苦:“對,原是我不好。”
她這個樣子做弄得我心裡也不大好過,有意轉了話鋒抵著她問得直接:“為什麼?”顰眉斂目,復又補充,“不要跟我說你不知道我問的是什麼意思。”
穿堂風稀稀疏疏自縫隙裡潛入內室,飄轉在周圍,打了幾個微微的漩,恍如嘆息。溫度驟然就冷了下來,又或許是心境使然。
兮雲沒有再欲蓋彌彰,她的態度比我想象之中的還要從容一些、淡然一些:“扶搖啊。”旋即一個深深吐納,虛白脣兮薄綻出的苦澀笑意重新回籠,“當日我確實想為你泡一壺茶。只可惜,那茶不能喝。”
我一黯。
如果歲月可以舉觥飲殤,回憶可以下酒,我也確實想以那一幕幕昔時的風塵過往為引,為兮雲釀一壺酒、為她泡一壺茶。
往事不可追,前路不可知,所能看到所能經歷的當下又始終都如風沙一般流逝而走,怎麼抓都抓不住。人活一世,過得可當真是極是傷情的。
“你想知道的真相,我可以告訴你。”兮雲斂住脣畔溢著的苦笑,抬眸淺淺。
我亦抬瞼。
不待我一一發問,她將身子往後面一排漆彩的櫥窗間靠了靠,不緩不急又淡泊從容的把她潛在心底、經久以持著的那懷隱忍的祕密如是說於我聽。
還當真是一個極其悠遠的祕密,夾雜著許多許多風塵的戀戀味道,久遠到得從兮雲還不曾進宮的那個時候慢慢道起……
原來兮雲一直以來都不曾真正為自己活過,她是遼王的表妹,也是遼王安插在皇上身邊的一枚棋子。
鎮國輔政遼王是皇上異母的弟弟,也是西遼國不可言說的一個忌諱。因為,皇上始終都在忌憚著遼王,忌憚著遼王那屢屢的建樹、與極其深厚的民心所向。
帝王之家向來都是如此,有得只是相互猜忌,從來沒有所謂的兄弟情深。
遼王感知著皇兄的忌憚,也承受著皇兄屢屢的猜忌,久而久之變得誠惶誠恐、且乾脆野心昭著了起來。他擔心自己有朝一日被皇兄除掉,更有了有朝一日興許可以取皇兄而代之的企圖……於是將自己兒時就相處的不錯的表妹送進了皇宮,要她幫著自己伺探皇上的一舉一動,謀得皇上的寵愛乃至於皇上的心,有朝一日可以與他裡應外合紅袖亂朝局。
這就是兮云為什麼要埋下那麼彌深的心機,不惜一切也要取得皇上寵愛的根本原因。
最開始的時候,她確實是一心一意幫扶遼王,不得亂卻一步、也不曾走遠一步。兮雲喜歡遼王,遼王對兮雲的態度也偏些曖昧,因著這麼一層沒有點破的輕紗,二人之間頗為默契了好一陣子。
但計劃到底趕不上世事無常的變化,兮雲到底……真的愛上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