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一十六話 安卿誓追隨

第一百一十六話 安卿誓追隨


後宮甄嬛 田園秋香:棄婦翻身發家致富 衣冠望族 玄門傳說 界之無盡 玉仙 夫君個個是美人 輪迴巔峰 從未言愛,早已深情 網遊之戰魔無雙

第一百一十六話 安卿誓追隨

都道是深宮歲月容易過。

委實是容易過,爭著、搶著、企盼著、算計著……一日日白駒過隙的就這麼流淌了過去,時間的概念從來就不明顯。

而冷宮裡的歲月比之深宮,卻難熬了許多許多,更簡直就是兩重截然不同的大天地!

時間這個東西的概念很是模糊,快慢與否取決自己。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過於無聊,無聊到只能就著寂寞來做消遣的地步了。

就這麼挨著挨著的過了五日,這五日漫長的比之五年也未見得不及!

晨曦時分,我與酌鳶相對著坐在垂楊柳底下,又開始了百無聊眼的一搭一搭無邊絮叨。沒有辦法,實在無聊,以至我們一坐下來聊天兒,就總會聊著聊著就不經意的開始以相互刺激為樂。

她飲著白開水做著品茗狀:“霍扶搖,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這果然人一無聊就容易腦筋不靈光,我進來都大幾日了,她才想起來問我這麼高深莫測的問題!

其實我知道她本不想問的,進都進來了,為什麼進來的還有那麼重要麼?只是因為實在沒了什麼新鮮的話能說,只好揪著這事兒好奇一把的添些趣味性。

我也飲著白開水做著品茗狀:“馥婕妤她害了我腹中的孩子。”

“馥……”她嘀咕一陣,在心裡頭竭力回想著這個封號,須臾側目蹙眉,“沈兮雲?”

我沒答話。

她“呵”聲笑了一下,隱約記得她進冷宮時我過來看她,她大抵是說過兮雲心也不純、人亦是靠不住的這諸如此類的話。時今看來她倒是有先見之明,樁樁件件的還真就讓她這麼著全都應了。

其實若論道起先見之明,我又何嘗沒有?之所以看起來是如此的後知後覺,予其說是因我太信賴與兮雲之間看似深厚的感情,倒不如說是因為我太怕失去,故而有些事情心裡明明清楚,卻從頭到尾都不敢去深想,拼命壓制哪怕些微的深想。

“然後?”她的語氣平緩,悠哉悠哉的問的不痛不癢,像在聽一個無聊透頂的故事。

我亦如她一般悠哉悠哉、不痛不癢:“我就揭發她在宮中私會男子。”煞是寡味的抿一口同樣寡味的白開水,“結果揭發不成,點兒背的反把自己送到了冷宮裡。”語氣一落,還是沒能忍住咬牙切齒。

不過說實在的,我突然覺得原來白開水喝的慢了、裝的煞有介事了,居然也可以品出一股子茶的味道。果然一切皆是化現,一切皆是假象,萬物萬事都是由了一個心造、一個念造不假啊!

氣氛重又沉默下來,酌鳶淡然的喝著已經半涼的白水,不再搭理我。但她即便面色從容如故,鼻息裡那淺淺一聲不重的嘆息還是被我聽到。

沒什麼好說的,但心裡很是異樣。在這個青燈古殿鬼神路的地方,同為淪落之人的我們兩個,似乎時不時的也會燃起一陣陣惺惺相惜。當然,這得看心情。

可見這日子經天連日過得到底是有多麼寡味、又是多麼多麼的無聊加厭倦!我終於十分切身的體會到了,原來冷宮裡頭那些易老易逝的紅顏並非一定就死於惆悵和無望,大抵就是向我這樣無聊著無聊著就厭了世,以至自己不再想活。

人的意念是最重要的,這個不想活的念頭與日俱增,太過深刻、太過劇烈,這副皮囊就會跟著起了反應,生出各種病症,亦或者連病症都沒有,好好兒的說著說著話、睡著睡著覺,生命便會如過漏斗一樣流逝乾淨,靈魂便在不經意間就透體而去……

所以安侍衛的突然出現,無非為我與酌鳶這似乎只剩下黑白兩色的黯淡世界,添置了一道十分奪目耀眼的光澤!

那是在晌午過後,就著夏日天幕正當炎炎的殷紅日頭,他就這麼冷不丁的出現在了冷宮這處清索院落,且肩上挎著個褐色的包袱。他把包袱往身後跟著的小公公手裡一遞,要他為自己放進一間向陽的小房,似乎打算就這麼安下身來。

他的右手則親自提著一個十分大的四層六角食盒,衝我遞了個眼色示意我過去,邊將食盒往小石桌面兒上一置,掀開蓋子,裡邊兒裝著的是一些甜糯的點心、各式各樣的蜜餞、時令水果、多種乾果、一包包分好的聞來噴香的好茶葉。

心知這該是給我準備的了,果然都是極好的東西,看花樣、看品色,甚至比錦鑾宮小廚房裡平素供應的都還要好些。

但我不關心這些,我關心的是安侍衛他怎麼就會出現在這裡?這兒可是冷宮啊……

我不想欺瞞自個的本心,是,我承認這幾天幾夜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他,越是得了空閒越是竟日沒事這想念便越是見了鬼般的強烈……一絲絲、一釐釐的細緻入微,宛似一把把極為鋒利的小刀把我的身子我的靈魂一寸寸的凌遲開去!滋味誠然是十分的不好受,宛若火熬、宛若冰滯。

我明白入了冷宮後,日後要見他一面只怕會更難;可我也更明白他會來看我,且他一定不會不管顧我,會為我想辦法、竭盡全力使我這個一身孽障的罪人少受一些苦楚。

但事情當真超過了我所有的預期,我只知他一定會來看我,可我並不知道他會來的這麼早、且看這架勢似乎還有了常駐冷宮的打算?

來不及多想,我匆匆跑至他跟前蹙了眉頭十分關切:“你是被放逐了?為了什麼事兒被放逐的?是不是因為我?”又一黯然,鼻息幽幽一吐徐氣,“對不起……”

他兀地抬手握住我冰涼的手掌,掌心傳遞來的暖意使我未言完的話兒生生卡在喉嚨裡。抬眸見他掃了我一眼,卻沒開言理我。

倒是跟在他身後的另一個小太監上前略幾步,對著我點頭哈腰聲色討好:“貴主子,咱家大人是向皇上告了假,說是身子沉悶,想擇一清淨地段兒將養幾日。這不是……”乾笑幾聲,決計不是幸災樂禍的笑,那是近似無奈與微怯的笑,“這不是,就選了冷宮來將養麼!呵呵呵呵……”

“啊?”我甫一驚。

一旁煞是無聊、磕著陳年瓜子兒樂得冷眼看戲的酌鳶也沒忍住一驚,手裡的瓜子篩篩子般“簌簌”的灑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