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話 反害己·萬事俱備又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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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話 反害己·萬事俱備又驚變
雪妃在我的映像裡,一直都是一副淡淡的樣子,整個人極是相稱著她一個“雪”字封號。正如我天生一副可以騙過所有人的純良面貌一樣,她淡淡的樣子可以掩飾住心底裡一任再波瀾起伏的滔滔漣漪。以至即便是醞釀著什麼深濃的陰謀,這冰漠模樣也會是她最好的制勝法寶,因了這淡然,不會讓你察覺到有什麼陰霾。
眼前的雪妃容止纖麗,弱不勝綺羅,剔透玲瓏的彷彿九重天上舞著《天魔舞》的桂子天人:“昨個你的事情,本宮都聽說了。”不溫不火的一句。
我抬了抬眉彎,口齒犀張,一時不知該如何回話。
她搖搖首,十分親暱的牽了我的皓腕,將我與她一併落座:“看來瑨妃娘娘,對我有誤會。”蹙眉微微,眸光含些許朦朧的顧盼向我,頷了一下首,“也連累了婕妤。”
淡淡的調子聽來十分懇摯,我亦抬眸相視:“不關娘娘的事,原就是妾身做得不夠好。”謙和應道。
有了昨晚那事兒,我是一心想著近日不來雪妃這裡的,偏她卻使了宮人又將我邀了過來。
雪妃垂眸煢煢嘆息一聲,旋即展顏又道:“橫豎也都是因了本宮而起,是本宮做得不夠周詳,憑空惹了這許多的煩心事。”
這一時我反倒要糊塗了!聽雪妃這話兒,倒好像真真是容瑨妃誤會了她、牽累了我;但事實真相到底是什麼、這其中又是不是當真誤會,若說我清楚,她則比我更清楚!
轉神裡見她抬手,將桌上青花瓷碟子裡盛著的香芋酥往我這邊兒推了推:“過去的、過不去的,一通煩惱也終究都是會渙散了去的,不提也罷……阮妹妹嚐嚐這香芋棗泥酥,看可曾對了胃口?”
見她主動岔開話題,我也就不好再於這上面兜圈子,便諾了一句,抬手拈起半圓形淡紫色的糕點湊於脣邊。未入口便是一陣沁脾清香,怡怡然的味道很是令我陶然薄醉;送入口中淺淺品著,鬆軟可口、轉瞬即化,委實精細上乘:“這點心很是可人愛。”我如是答。
雪妃莞爾:“喜歡便好。”復徐徐道,“本宮方才得知,皇后娘娘正同瑨妃在長樂宮裡下棋呢。既然這糕點稱你的心,那麼想必也會稱二位娘娘的心。”略頓繼續,“只怕對本宮存了誤會的,不止是容瑨妃,還有皇后娘娘。本宮尋思著,還得是婕妤你幫著本宮走上一遭,將那隔閡化解些,日後大家碰面兒也從容些。”語盡抬手拍拍我的手背,眉心又蹙。
話裡的意思是雪妃有意緩和與皇后那邊兒的關係了,我略思量,也覺得若能緩和些僵持的關係,那自是好的,我也不消這般的兩頭為難;且昨個瑨妃已經拿我撒氣,與我之間憑空生出的這個隔閡我也該尋個由頭去儘早消解些的好,倒不如一次辦妥這事兒,想也覺得委實是我去走這一遭最合適。
便應下了雪妃的話兒,不再多停,提著雪妃叫宮娥準備好的香芋棗泥酥,一路沿著宮道往皇后娘娘的長樂宮方向走,替雪妃賠個罪,也為我自個消除這許多誤會。
沿那一條略狹的近道眼見就要出了漱慶宮,忽的一個小小的身影自淺紫鑲白的月季花叢裡閃了出來,因是奔著跑著,險些就將沒有防備的我撞上好大一跤!
撫著心口、摻著傾煙喘息不迭,凝目見那小小的人兒也是吃了一驚,墨玉般精光靈秀的一雙眸子忽閃著幾點倉惶,見我看他,那眉頭皺了一下,很快便又舒展了。
我甫的一樂,這不正是雪妃的兒子,不正是皇長子麼?
眼前猛地閃過我被梅貴妃囚於陋室,這身量尚未長全的孩子圈攬著我,餵我飲下他的血液,於幽暗昏惑裡扯住我即將飄往更為幽暗昏惑的、地獄無間的遊離魂魄時的場景,心頭微微一動,緊走幾步半蹲下身子:“殿下可曾被我驚著了?”又不知該說些什麼,且礙於身份也不好同這孩子親暱些,更不好與他道出什麼謝恩的話兒,吐口的句子可真真是無趣。
他顯見已經認出了我,斂一斂蹁躚目色,口吻沉沉的:“婕妤這是要往哪裡去?”沒同我行禮,問的話兒倒像是大人們之間的一來二去。
我未因這孩子的失禮而惱怒,覺得好笑,順勢撫撫他嫩嫩的小肩膀:“妾身剛看過了你母妃,才要回去了,這便堪堪遇見了皇子你。”
他張了張口,忽地轉目落在我手中提著的食盒,蹙眉盯了須臾,歪著頭看著我:“婕妤主子,您提著的是什麼糕點?味道似乎甚好呢!”
我順目瞧了眼食盒,又看看這孩子,瞥見他神情裡一抹嚮往,心知他是饞這糕點了,引脣一笑:“是香芋棗泥酥,你母妃苑兒裡給你備著呢!”溫溫的風兒拂在我面上,並著撩撥紛飛的流蘇,很是舒服。
他卻兀地嘟了嘟小嘴:“婕妤主子你好生的小氣,一些點心罷了,還要我去同母妃要!”
“這……”我啞了啞言,真的是被這孩子給做弄的又好笑又好氣的。偏生不能告他這點心是要送於皇后去賠不是,我不願他八、九歲的年紀便知曉這些大人之間的陰霾做派。
許是被周圍這一簇紫色的月季苗圃給濡染了心境,忽地便覺這點心給了他也沒什麼。畢竟皇后那邊兒看得是恭順,點心極尋常,各宮各苑也都有,巴巴提著去了那意義也不大:“好好好,妾身不小氣就是。”我嫣然笑開,就手鬼使神差的將糕點遞於了皇長子。
他自是開懷,輕車熟路的掀了盒蓋就著暖風與花香去用這香芋棗泥酥。
……
我終究還是做錯了,不知道可否這就是冥冥中的那看不見的天意?
在這幽幽渺渺望不穿的陰鬱帝宮深處,你想活命便得一生一世心思縝密的一直這麼走下去!由不得,由不得半分半點情不由己的單純天真!
如果我知道這點心其中隱藏著怎樣的奧妙,我是說什麼都不會把這點心遞給皇長子的!或者說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應下雪妃、自雪妃那處提了點心巴巴的往長樂宮趕,還滿心滿腦煞是天真的尋思著所謂“緩解關係”、所謂“消除隔閡”!
那天,皇長子才用了少半的香芋棗泥酥,便突然昏了過去。看著那小小的孩子昏倒在我的臂彎裡時,頭腦一懵,旋即我錚地就嗅到了隱匿其間那些陰謀……皇長子的昏迷怎麼會與這點心脫得了干係?怎麼能同雪妃脫得了干係?
雪妃她的本意是要我把這點心送於皇后和瑨妃,她要毒的是皇后和瑨妃,她是要皇后肚子裡的孩子不保啊……我不敢再往下想,十分不敢再想,匆忙喚了宮人把皇長子往寢苑裡頭送。
但心裡也隱隱穩住幾分,我料想皇長子該不會有大礙,因為雪妃是要用那點心去至使皇后流產,摻著的藥石劑量應該不大,當不會傷及到人命。又或者說我們成人該無甚大礙,越小的孩子危險便越是大……
匆匆趕來的雪妃發了瘋一樣抱著皇長子痛哭,這般肝腸寸斷,摻著恨也摻著悔,這般模樣的雪妃一改我映像裡早已烙了印子的出塵與清寡模樣。
只是,怪得了誰呢?
莫大的悲涼與奈若何迅速將我包裹,我猶如一個背罪的囚徒,一時心沉若死。惝恍裡見雪妃後知後覺的扯了宮娥問她太醫為何還不過來?
宮娥不斷告罪說已經去請了,去請了……
是毒藥按理兒來說就該有解藥,可宮裡的毒藥大抵都是利用相生相剋的道理配出來的,校驗成分都十分困難,哪裡能有什麼解藥?難怪雪妃如此的失魂落魄。
紛亂之態與嘈雜之音弄得我頭痛欲裂,卻又牽著心不能好生放回肚裡。
又這麼等了一陣子,太醫還是不曾等來,卻等來了巴巴跑去請太醫的宮娥:“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啊----”她是雪妃的貼身宮人,自然跟雪妃比旁人都親近些,憂心也更深重些,一進來當即便跪,接連著涕淚具下,“奴婢去了太醫署,太醫原是急急的便要過來的,只是皇后,只是皇后……”
雪妃簇地一回神,幾步走過來扯著那宮人疾利不迭:“皇后怎麼了?皇后怎麼了!你快說!”
“皇后……”宮娥歇斯底里,“皇后不讓那太醫來瞧咱們殿下!”
雪妃霍地一下身子一歪,我忙將她扶住,適她不至跌倒。
後宮是歸皇后管著的,無論宮妃還是皇嗣有了不適,按理兒都要報於皇后知道的。皇后在得知皇長子這個情況後,居然喝令太醫不許過來……她與雪妃之間這層薄薄的面子也算是徹底的撕破了!
是了,我這事兒也算是個支使她們加速翻臉的催化劑;皇后認定我已倒戈,自是十分氣憤,適才也乾脆把心一橫的對雪妃做絕了事。
“快去告知皇上!”我兀地一嗓子揚了出來,為今之計只好搬出皇上這靠山了。
宮娥哭得愈發厲害:“去請皇上便是直接觸怒皇后,卻誰又敢得罪皇后……”
“我敢!”情念所致,我又一嗓子喝出去,旋即眉目凜冽,“你現在就去皇上那裡把皇長子的情況如數告知,就說是我阮婕妤叫你去的!”因太急太急,我已經是在吼了!皇長子他對我有救命之恩,且又是我害累他遭了這好一番生死大罪,我是罪魁禍首,我不能罔顧了一條人命,我不能見死不救啊!
那宮娥一愣,沒想到我會如此說,只轉目呆呆的盯著她的主子。
側目見雪妃一雙神光正落在我身上,目色隱有水霧般的波動。旋即又急急的錯落開,對那宮人:“還不快去!為了皇兒本宮還怕得罪那正主麼!”
宮娥忙一領命:“是……”匆促一禮,轉身一陣風般的重又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