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九十二話 情勢愈亂、柔化風波

第九十二話 情勢愈亂、柔化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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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話 情勢愈亂、柔化風波

我第一次真正見識了雪珍嬪的手段與心機。她那副淡淡的外表之下,托起的是一懷怎樣的性子、怎樣一種十分的雷厲風行!

她以昨晚那一出恰到好處的苦肉計,換得皇上重又拾起的心疼與憐惜,也把梅貴妃跟小孩子鬧性一事往大里擴了去,顯出梅妃斤斤計較,連一個孩子都也不放過!

這事兒自然會噁心到梅妃,換來梅妃不痛快的同時,皇后這裡便也同等的佔到了上風。

當晚皇帝披起衣服便出去了,可見皇長子這個膝下獨一無二的兒子、獨一無二的孩子在他心裡佔據的是怎樣重要的地位!似乎沒有出乎我任何的意料,次日便傳出晉升雪珍嬪為雪妃一事。

這樣當空驟現的一道旨意,足以使本就不平靜的後宮頃刻便炸開了鍋……

晌午的光線很是柔和,淡淡的金黃色溶起細膩的光波,將似緞子又似織錦的碧藍天幕耀出一些兒白燦勢頭,也耀的皇上未及褪去的明黃龍袍間有泠淙水意流轉。

我迎著他過去,淺一作禮後便揚了眉彎急急的發問:“陛下,皇長子的傷勢如何了?”一來是討他的歡心;二來我霍扶搖也是極率性的,忘不了那個孩子清秀可人的面龐,我喜歡那個孩子,也是真牽心於他。

皇上嘆了一聲,行至靠屏風水墨的位置掀袍坐下:“孩子傷的可憐……”撫撫前額,又自小壺斟了一盞茶便入喉淺抿半口,“都怪朕忽略了雪妃,現抬了她的份位,也好使那些不屑的一二宵小有個忌憚,能更好的保護她們母子。”

我在心裡暗暗記著,卻不接他這話兒,而是趕忙取了那青花瓷茶壺遞於傾煙:“陛下,茶涼了,當心傷胃。”後吩咐傾煙拿去熱了,眉梢眼角只是溫存關切。

他抬目看我,蒙了層疲憊的瞳孔裡有溫光浮起:“還是朕的扶搖貼心。”厚脣微笑著,抬手將我拉至他身前細細端詳,邊又如是道,“今晚上朕去陪陪雪妃,愛妃不必等朕。”他以掌心包裹住了我涼絲絲的指尖,貼燙的溫度透過經脈抵達在心坎兒裡去,在這北風呼嘯的冬日忽的升騰起絲絲暖意。

我的心沒有針尖那般小,況且對於這個男人……真的是一種很矛盾的心理。

或許我從來就沒有真正接納過他,又或許他對於我是一個極特殊的存在;我貪戀他給予的專寵,但我對他的溫存所加以迴應的總是無關風月的所謂情愫。故而眼下也並沒覺得十分失落,畢竟雪妃那邊兒今時今刻最需要他的陪伴,需要他躬身以行動做給這後宮裡的人去看。

嫋嫋沉水香摻了薄荷腦,自含珠的狻猊口中一陣陣吞吐,散化在空氣裡便顯得十分影綽夢幻。這白虛虛的水汽撲過了我的傾斜靈蛇髻,髮間有些溼潤:“合該如此。”我伏身幫他按揉著太陽穴,眸子抬也未抬,神情便顯得很自然,“妾身也尋思著擇個時日,去看看皇長子。”忽地就哽咽微微,雙目一紅,滾下淚來,“畢竟是因我管護不周才……”已嚶嚶的言不下去。

他忙把我攬進懷裡拍著背脊安慰:“這事兒於愛妃又有何相干?論道起來愛妃原也受了委屈。”旋即小心的扳過我的臉,與他額頭碰著額頭,“太過自責,也是一種業障。”

一語溫軟,於幽然處騰旋起無上的大智慧。又發於這樣一個有些繾綣的場景,便又帶起些別樣的味道。

像一團冉冉螢火,撩得我心尖發顫……

命運的事素來不好說,也素來做弄的很。如果說雪妃的晉升於後宮來講無異於晴空貫下一道霹靂,那麼筠才人懷孕的訊息,則是緊隨這道霹靂而於乾柴間燃起的熊熊烈火。

宮裡的形勢,越來越複雜了……

皇上自然很高興,他子嗣稀薄,縱然筠才人腹內這一胎只是公主,於他來講也是極好的事情。素來安之若素的皇后自然充分顯現了她的賢良,提出該抬筠才人的份位。

皇上欣然允諾,晉筠才人為正六品美人。

這是宮裡頭不成文的規矩,嬪妃懷有身孕之後大抵先抬半品,待十月臨盆,再根據男女酌情晉升。那時筠美人最低也會是一個與我相當的舞涓;若真得皇子,便是婕妤也都不在話下!

得知這個訊息,雖人人面上含笑、口內誦德,但只怕真歡喜的,也只有皇上一人……

我覺的天昏地轉,身陷囹圄,後宮裡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跟每一個人有絲絲入扣的關聯,也包括我。

但我並不著急,因為筠美人有孕一事已經使得後宮裡炸開了鍋……一時間,人們不約而同的把視線從雪妃身上給移了開,那麼多道目光經天連日的都齊刷刷的附著在筠美人一人身上。她一個沒有任何憑靠的小小美人,有孕一事不僅不會給她帶來絲毫福邸,日子只會更加難過!

是非人自然有是非人去磨,大規律如斯,不消我費盡心思。

這一日晨曦去向容瑨妃問安,眼見暮冬裡難得起了個大晴天,她便忽生了走動的心思,要我伴著一併去漱慶宮清華苑看望雪妃。

眼下雖然雪妃剛晉妃位,但筠美人一事於她來說最關乎切身利益。若是筠美人將來也有了兒子,皇長子的地位雖也很高,但也不會如先前那般穩妥心安。她心裡那團亂緒應該正糾葛難順著。

誰料才臨了清華苑門階,那守在外頭的宮娥眉梢眼角盡顯怯意。不消言話,苑內傳來的一**躁動已先聲奪人。

我與瑨妃默了語氣徑自踏上石階、邁過門檻兒,瞧見梅貴妃正好也在,且她眉梢眼角匝著凌傲之氣、通身氣韻也是狠戾,顯然正在尋雪妃的麻煩。

“娘娘。”我轉目低低喚了瑨妃一句。

瑨妃側首示意我緘默。如是便不再多話,頗有些自顧自的邁步繼續往內裡走著。

梅貴妃瞧見我二人過來,卻似很不屑的不予管顧,口內訴出的那些話顯得愈發著重聲息:“你是故意的,責罰皇長子給皇上看,口口聲聲是責他不敬本宮之過……旁人還以為本宮有多刁難皇長子似的!”鳳眸微挑,薄薄一嗔,“現今靠著你兒子封了妃,你是想著靠你兒子哪天當皇后呢是不是!”

雪妃依舊是那一副慣有的淡漠冷顏,在有些虛白的陽光下顯影的有幾分不真實的美。在這一刻,雪妃依稀的輪廓投了一圈倒影在鋪就著青磚、混合彩墨畫繪的地表,忽地讓我覺得十分熟稔,與安侍衛竟有了三四分相像。無論是輪廓還是這氣質,亦或是眉梢眼角噙著的那份淡漠。

容瑨妃不語不言狀似在隔岸觀火,我亦不敢先她一步做出什麼舉措。

在梅貴妃身邊兒還伴有一人,那人著石榴百子碎花宮褶裙,外罩著嫩紅底子勾金絲蝴蝶的小襖,挽簡約元寶髻,髻間裝點著嵌彩三色梳篦、瓔珞黑白珍珠小環、固發短嘴梅花簪,額心以殷紅硃砂繪了精緻的振翅華蟲,整個人的著裝扮相具是道不盡的明麗光豔。但與身邊一席粉豔的梅貴妃比起來,還是輸了太多氣質,只會覺出她的鋒芒畢露來。

這人正是才抬了份位的筠美人。

顯然的,那短嘴梅花小簪定是梅妃所賜,否則借她筠美人幾個膽子,她也決計不會做出如此放肆的違逆舉動!

她很是懂得隔岸觀火,先前酌鳶在時,她便籠絡於我,借我與她的力量一併除去了酌鳶這個礙眼的;現下酌鳶不在了,她便又轉身巴結上了自己的主妃,與梅貴妃一道出氣!真真又是一個小人!

這時梅妃忽地放出更為狠戾的措辭,聲稱雪妃如此德行不配教導皇長子,竟要遣人去報知皇上,由皇長子過繼到梅貴妃她的名下親自教導……筠美人在一邊兒伴著梅貴妃假意勸阻,其實那音那調那姿態分明就是時不時的添油加醋、點火扇風!

我明白,梅妃性子烈,定是有了孕的筠美人有心言語激了梅妃,適才使她如此雷厲!

容瑨妃終是看不下去,蹙眉斂目以帕掩口的堪堪咳了一聲。

梅貴妃與雪妃適才轉目。雪妃行禮;梅貴妃則做了副後知後覺的態度,彷彿方才根本就不知我與瑨妃過來似的。

“梅姐姐這是何故?”瑨妃扯了溫潤弧度又幾步上前,抬手扶扶雪妃的纖肩,邊轉目謙然的往梅妃那邊兒顧了一眼,“縱然雪妃有過,貴妃您也不必這般的大動肝火吧!”復一頷首柔然,“傷神傷身呢!”

我亦跟著瑨妃的步韻一路進來,對梅貴妃欠身一禮。

梅妃轉目,居高臨下的傲然之態沒見消退:“容妹妹這話兒言的……按理兒雪妃便不該親自教養皇長子,皇后與本宮還有容妹妹你皆都還沒有子嗣,按著規矩,皇長子本也理當是我們教養才對。”她的語氣淡又凜冽,一時無法摸清是真有心還是隻為逞威風。

但她這話兒倒沒說錯,雪妃之上的高位都還沒有子嗣,按後宮裡的常理,是輪不到她親自教養皇子的。可這事兒都過去多少年了,梅貴妃偏偏在這個時候搬出來,也是真真沒的意思!

“人是活泛的。”瑨妃笑意依舊謙然,“當初雪妃親自教養皇長子,也是皇上首肯了的,這便也是名正言順。”

“皇上日理萬機,有些事情自然就給疏忽了去。”梅貴妃脣畔笑意繚繞繁茂,“還是核實一下來的周全。”

好險惡的用心!

皇上嘴上沒說,便是默許了雪妃如此。若梅貴妃真將此事擺在明面兒,只怕皇上也不會不顧念祖宗體制,到時候雪妃的處境便極不利!

心知我該幫襯著說上幾句話的,但我不敢再貿然得罪梅貴妃。神思一晃,忽地念起身邊兒這同樣有了身子的筠美人,一個念頭繆轉而起。

我移了蓮步至筠美人近處,頷首壓低了聲音急急道:“還不快去勸勸你的主妃?若真按梅貴妃的意思走了,那待你誕下子嗣,還不也得將親骨肉予了其她娘娘撫養?”

西遼後宮這個規矩好與不好,我無權定奪。但我明白一顆母親的心,雖然我尚沒有生養過孩子,但我知道這天底下沒有一個母親會捨得將自己的孩子予了旁人。

果然,筠美人面上恍了一圈,經了我這一點,忙有了所悟。對我頷首微微,旋即便折步到梅貴妃跟前一禮欠身:“娘娘,皇上現下也沒什麼空閒,縱是要稟,也待皇上下朝之後再說不是?”又蹙起眉目一笑溫婉,“氣壞了娘娘的鳳體,便是大大不好了!”

筠美人哄人的伎倆著實高超,那話兒經了她的小嘴兒一說,便含及了那般真摯動聽的味道。

“鳳體”二字原不該用在梅妃身上,但梅妃一向的逾越在這後宮也早已見慣不怪,誰也不敢以這些細枝末節開罪她。

經這一勸,梅妃面上那層冰霜凜冽漸退卻幾分去。她的本意該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無非是予以一個震懾爾爾;故在筠美人遞來這個臺階後,也就勢順著臺階走了下來:“罷了,本宮今兒個委實是疲乏了些,一些礙眼的東西還是不看了乾淨!”最後一句狠戾自她牙關間滲透出,便在筠美人的陪護下轉了身子慢悠悠的離了內室大殿。

瑨妃與我忙不迭在身後道了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