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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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嗎？
一想到那個讓自己刻骨銘心的小女人，江辰希的心情不自禁的雀躍起來，她那麼那麼的可惡、有著天使的面孔，實則腹黑又毒舌，聰明又機智，常常挑戰他，故意激怒他，甚至如蔓藤一般纏了他幾乎五分之一個世紀，他明明應該很討厭她的，因為她太白痴，太可惡，太刁蠻，卻在那次的車禍之後，終於一點一點的走近他，讓他漸漸失去了心防，心底再也忘不了她。
“江辰希，求求你就大發慈悲放過我這個刁蠻的，不值一提的壞女人，好好的去做你該做的事！”當年，她的話依然歷歷在耳。
可惡的她，竟然跟自己說出那樣絕情的話來，她難道不知道，他江大少想要勾引一個女人，幾乎沒有不上鉤的，他知道自己有那個魅力，讓女人趨之若鶩。
纏著自己十幾年的人是她，後來說出那樣絕情的話的依然是她，該死的她！
而且，在他的心底，還有另外一個一直想要弄清楚卻沒有機會的，那就是她的筆跡，為何那麼那麼的跟另外一個人相似……
他弄不明白，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於是，這個問題被自己擱在心底某個角落整整四年，偶爾拉開抽屜暗格，看到那張有著她簽名的手術同意書的時候，心底依然會迷惘，迷惘過後卻是失笑，罷了，都不重要了，卻可以在心底真正跟自己確定，他在過去的三十年，真正的愛上過兩個女人，她和她……
當他的心終於漸漸空寂，漸漸篤定未來慘淡人生的時候，在他的眼底竟然出現了這麼一個小天使，一個跟當年的她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小天使，他激動，狂喜，當年那一顆心臟猶如被放在油鍋中煎炸的感覺終於緩了過去，心卻再度懸了起來，生怕自己會空歡喜一場。
但就算是真的會失望，會空歡喜，他也要明明白白的看個清楚，畢竟，當年霓兒的屍體是沒有找到的，這一點，他後來透過白老五已經證實過了，一直無法證實其他女人，大概私心裡就是期冀著她有回來的一天吧？
終於整理好自己那顆複雜的心，江辰希含笑俯身，“小傢伙，叔叔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叔叔不是戀童癖，不如你先告訴叔叔，你為什麼會一個人在醫院裡遊蕩，你媽
咪呢？”
呃，對啊，怎麼將媽咪忘記了？
聽說媽咪受傷了，流了好多血血啊，一想到這裡，歆愛頓時紅了眼眶，不安的抓住了江辰希的衣袖，“好叔叔，我錯了，請你告訴我，外科病房在哪兒好不好？”
“外科病房？你是哪個病人家屬的孩子嗎？”
江辰希問這這句話的時候，心莫名其妙的狂跳起來。
“今天是禮拜六啊，媽咪說好會接我放學的，可是放學時，老師跟我說我走不了了，因為媽咪頭受傷了……”
歆愛一想到老師的話就哭得淚水漣漣起來。
“你爸呢？”江辰希的心跳得更快了。
“也在醫院啊。”歆愛哭紅了鼻子，隨意用小手擦拭了一下，顯得臉頰更髒了，紅紅的蘋果臉上，又淘氣又可愛，卻忍不住令人心疼不已。
“好叔叔，求你帶我去找媽咪好不好？”
歆愛抱著他的大腿，那小模樣可憐的不行。
“好，好，叔叔答應你就是了。”江辰希根本就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來，只好點頭，牽著她的小手，朝著外科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狀似無意的問，“對了，小傢伙，你媽咪叫什麼名字啊，不然叔叔不好幫你找啊？”
白霓兒，白霓兒，是你嗎？一定要是你！
江辰希的心懸得高高的，就連他自己也明顯察覺出了自己心底的焦慮。
“白雪，不過他們通常會叫媽咪小白兒哦，是不是好可愛的稱呼？”單純的歆愛絲毫也沒有發覺江辰希的前後情緒的急劇變化。
是白雪而非白霓兒，為什麼會這樣？
江辰希苦澀的勾起脣角，一瞬間，身體僵得直直的，心底那隱隱的痛再度在身體的每個角落氾濫肆意，經久不息。
“耶，我看到外科病房了耶，看來很快就可以找到媽咪了耶！”歆愛歡呼了一聲，撒開小腿就朝著外科病區裡跑了進去。
“慢點，小心摔倒了！”
江辰希剛剛叮囑了一句，想要走快兩步，帶著她一起去找，卻一下子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一個和他經常在各商業聚會上遇到的人——莫忘！
莫忘顯然也很意外
在這裡看見他，眉心微微蹙起。
江辰希聳聳肩，衝著他，淡淡的點頭頜首，並不熱絡。
畢竟，他們雖然認識多年，也不過點頭之交罷了，僅此而已。
“寶貝女兒，你怎麼一個人跑來這裡了，你不知道爸爸接到老師說你偷跑出學校的時候，心底有多擔心嗎？若是讓你媽咪知道，看她不好好的打你屁股？”
莫忘突然低頭，板著臉訓斥著低著頭的小歆愛。
“媽咪……人家好怕媽咪有事……”
更讓江辰希震驚的畫面出現了，只見那小傢伙自動自發的撲進了莫忘的懷裡，親暱的勾著他的脖子，嬌嗔不已的哭泣著。
“好了，沒事了，咱們進去看媽咪好嗎？”莫忘的聲音聽起來溫柔極了，似乎是一個極其溺愛女兒的慈父。
“好。”小傢伙淚眼汪汪，連連點頭。
只見莫忘又低頭跟她叮囑了些什麼，幾分鐘之後，兩人一起消失在江辰希的視線之內。
終究不是呵啊，還不肯正視早已失去的事實麼？
這個小孩子的媽咪不是霓兒，而是一個同樣姓白卻叫做白雪的女子，更是這個莫忘的妻女，而不是他的……
縱然已經知道了這個‘事實’，為何他的心卻還是那麼不肯安分，不斷的催促他跟過去看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呢？
江辰希苦笑了一下，久久的站在原地，進不得退不得——
就在這時，熟悉的鈴聲再度響起，他用力的甩甩頭，從褲袋裡掏出手機，接通，“外公，有事嗎？”
“辰希，你過來一下。”電話那端江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凝重。
“外公，出什麼事了嗎？”江辰希蹙眉，想到母親的情況，不由慎重的問。
“你過來了再說。”
似乎在電話裡說話不方面似的，江山沒有多說。
“好，我馬上過來。”江辰希掛上電話，倏地轉身，迅速的邁開步伐離開了外科病房。
他不知道的是，在外科病房八樓的某個陽臺上，一雙冷冷的眼睛盯著他早已看了很久很久，直到親眼目睹他的離開，狠狠的扔掉手中的菸蒂，踩滅，這才扭頭走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