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68 震驚

68 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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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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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欲67

在英禾看不見的方向(寵欲(叔寵)68章)。

這個男人,已經是淚流滿面。

“英禾,英禾……”他強壓住自己其實已經奔放的悲聲,哽咽著喚著她的名字。

英禾這才慢慢的抬起手,想要去抱他,可卻又放下了。

因為無力,也因為,空洞的心。

大腿根處傳來的陣陣劇痛讓她的額角蓄滿了汗,脊背從下向上發著涼,自己彷彿將要掉入一個無人的空間,周遭的一切,都漸漸變得模糊,唯有抱著自己的穆霖。她大力的喘息著,好疼。

疼到忘記了呼吸,忘記了思考自己究竟還是不是完好。

大概是因為太累了,或者是一直緊繃的神經突然被放空,英禾漸漸,在穆霖的懷裡,昏厥過去。

車子在一路飛馳,穆霖已經等不及救護車,他讓莫凡開車,抱著英禾躺進後座。

穆霖抱著她冰涼的身子,細細密密的吻雜亂無章的落在她蒼白的面頰上(寵欲(叔寵)68章)。

黯淡的光線裡,她如墨一般的黑色長髮凌亂地散落在他的懷裡,白皙的面容上,眉心微微蹙著,就像是安然沉睡一般,靜默的躺在他的懷裡,無處取暖。

穆霖冷聲道,“給警局說,把他的命給我先留著,我要親手宰了他!”

莫凡透過後視鏡,看到穆霖那張俊刻的臉上,有他今生見過的,最為凶狠的表情。

車子剛剛停穩,穆霖就抱著她直接衝進了醫院,腳步有些凌亂,在上臺階的時候,險些被臺階絆倒,莫凡一把抓住他的臂膀,這才站穩了腳。

英禾被推入急診室,穆霖的神經卻仍然不敢放鬆,他面色鐵青,雙瞳裡,有駭人的怒火。隨車跟來的警察跟大夫說明了情況之後,也跟進了診室。

穆霖扯了扯襯衫的領口,額角佈滿了細細密密的汗液,重重的靠在醫院的牆壁上。

他抬起手才發現,自己的小臂上,有血。

不知道是從哪來的。

穆霖瘋亂的檢查自己有沒有傷口,發現自己渾身上下皆是完好之後,巨大的悲傷如同雪崩一般排山倒海而來,一個瞬間,心中所有堅強的堡壘瞬間坍塌為廢墟,滿目荒涼,心就像是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所有那些他所努力維持的堅強,都在一瞬間分崩離析。

他突然間覺得害怕。

消毒水的味道沁鼻,穆霖一向不喜歡醫院這個地方,因為到處都充滿了腐朽和死亡的氣息。大抵是因為他的父親,在他兒時,從醫院走的。

那時候的他,很孤獨,母親哭的幾近昏厥,只有管家陪著他。也是從那時起,穆霖的性子,變得沉默,變得內斂,變得不再那麼陽光。

林淑華住院的時候,因為他還有英禾要照顧,也因為英禾帶給了他無限的力量和陽光,所以他並不害怕。

可是現在,他心中最最脆弱的地方,被無限的激發。

雙拳時不時的攥起,口發乾,後背還不時的冒汗,穆霖知道,自己的神經緊張了,可是又沒辦法可以放下來,他真的害怕,英禾會有什麼意外。

穆霖回想起方才抱著她的時候,英禾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斷了線的娃娃,了無生息。

此刻的他就像是寒冬裡的樹,枯葉盡落。

莫凡靜靜的站在一旁,不敢打擾他的思緒,只是為他們心疼。如若讓他親手抓住那個男人,恐怕自己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他看見了穆霖手上的血漬,想要去安慰他沒事兒,可又覺得這樣的安慰,著實是蒼白無力。

冷靜?你跟一個幾乎沉入深淵的男人談冷靜?呵呵,這不是天方夜譚嗎。莫凡倒真是體會到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句話的含義。

正在穆霖雙眼呆滯著放空的時候,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

“誰是患者家屬?”

這已經是這段時間,穆霖第二次接觸這個問題,他冷靜的走上前,“我是她丈夫,大夫,方才我發現自己手臂上有血,英禾到底怎麼樣了?”不等醫生開口,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英禾的情況,神經繃到最緊,心也撲通撲通的幾乎要跳出胸腔。

“只是韌帶拉傷,患者昏厥應該是和懷孕有關,方才有點出血,但是現在已經沒事兒了,我們做了保胎處理和治療。孕婦本來就比較脆弱,加上長時間的神經緊繃和過渡疲勞,疲勞倒沒什麼,打營養點滴就行,放心,營養液也都是特殊的,不會傷及胎兒。”

女大夫一張一合的嘴裡吐出的字句在穆霖的耳聽裡已經銷匿,從他聽到了懷孕二字之後,就再也聽不到其他。

莫凡上前一步,震驚詫問道,“你說什麼?英禾懷孕了?”

“呵呵,做父親一般都是後知後覺,”醫生微笑著對穆霖說道,“這時候對你來說只是衝擊,越往後,你才越發的體會生命的奇蹟,和母性的偉大。”

轉而,大夫的口吻變得嚴肅起來,“具體情況,我聽警察說過了,穆先生,我知道你是嵐兒江南的ceo,但是讓太太犯險這種事兒,以後千千萬萬都不能再發生了,你要好好保護她,咱們這傢俬人醫院在這裡也能提供24小時陪護,你看需要嗎,需要的話跟我來開單子吧。”

穆霖似乎是愣住了,他到底聽沒聽進去醫生說的話,莫凡也搞不清楚。他越過穆霖,對大夫說,“需要,我跟你去吧。”

懷孕了?他想起方才躺在自己懷中的英禾,她的眉頭微蹙,脣角也了無血色,原本慧黠的眸子緊緊的閉合,面色,更是慘白如紙。

可是就這樣的她,竟然,是有身孕的。

“大夫,多久了……?”惶然四顧,卻發現身邊已經沒了人影。

英禾居然是懷孕了嗎。穆霖的眼角微微溼潤,這樣的她,遭受了這麼多的苦難。

蘇銘的那些話,一字一句的打在他的心上,心口處傳來鈍痛,猝不及防的,有些眩暈。但是不管怎麼樣,穆霖無比確定的一點,便是無論英禾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是完好還是缺憾,他穆霖,都會追隨守候其一生,無悔。

他又想起方才在他懷中那張蒼白的臉,刺得他連眼睛都不想睜開。

穆霖暗自握拳,悲喜交加,英禾既然是懷孕了,他更不可能放過那個人,穆霖咬牙狠道,“蘇銘,我要你全家,為此付出代價。”

他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的抓撓著,一下一下,血肉模糊。連喘息,都開始變得困難。她方才的痛,似乎在他的身體裡放大,加深。

穆霖都難以想象他的小女人,究竟是如何承受。

天際已經開始慢慢泛白,天邊的魚肚蒼白的翻滾著,讓穆霖覺得陣陣眩暈。他後退了兩步,站住了腳,右手狠狠的砸著牆壁。

巨大的狂喜和如浪濤一般的悲傷在穆霖的心中百感交集,喜在她沒事兒,喜在孩子,悲,在英禾此次的浩劫。

他好恨,恨自己沒能好好保護她。

還好她沒事兒,還好,她沒事兒。穆霖在心中反覆重複著這句話。

英禾就像是睡在一張綿綿的網裡,鬆軟阮的,她甚至就像這樣永遠的睡著。

從小到大,這還是她的第一次昏迷,當她從病房裡醒來的時候。

入目,便是已經冒滿了鬍渣的穆霖,他如墨的眸子深深的望著她,眼瞳裡只有她一個人的影子。

他的眸子蒙著灰,不像以往那樣閃亮。

她輸著液,卻突然間慌神想起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蘇銘的那張臉,就像是飛馳射來的箭羽猝不及防的,直插入她的腦海中。

嘣的一聲,英禾的世界,瞬間坍塌。她連穆霖都忘了,只記得呼吸著傷痛。

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別過頭去。

“要不要喝水?你睡了很久,很渴吧。”

穆霖關切的聲線略有些沙啞,她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一時間怔愣在那兒,心中就像是被一把利刃一下一下的刮刺著,血淋淋的。

“要坐起來嗎?躺了這麼久。”他見她沒說話,依然關切的問她。

更加巨大的悲傷,沾染了她的喉嚨,英禾如鯁在喉,憋痛感甚至開始變得刻骨。她覺得自己的身子漸漸變得浮漂,心臟的跳動聲大到她自己都能聽得見。

“穆霖……”

“英禾……”

兩個人異口同聲,穆霖知道她想要退縮,直接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他趁著她愣神的功夫說道,“英禾,你當媽媽了,要堅強。”

“什麼?!”就像是被當頭棒喝,一股巨大的恐懼襲來,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在不停的吸食著她的骨髓,痛到刻骨。

“你現在肚子裡,有我們的寶寶,所以,你得堅強,快點好起來。”他原本是想要晚一點告訴她,好歹也要等她的情緒變穩定再說,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像把這種內心中的狂喜分享給她,告訴她,他們,是完整的了。

可是這個訊息對英禾來說,卻如同災難一般,因為在昏厥過去的前一秒,她曾想過,要離開他。

她是個完美主義者,不容忍蘇銘那樣的瑕疵存在於她和他的愛情中。

可是!

她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