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629 害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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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629 害死了他
夢夢衝著樸小菱怒吼：“如果不是你害死了陳駿逸！你用得著來幫我嗎？”
她的聲音嘶啞彆扭，像是毛玻璃撓在樸小菱的心上，發出讓人後背生汗的聲音。
痛苦，難以忍耐。
樸小菱愣了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只是僵直地站在原地，本能地反問道：“你說什麼？”
夢夢譏諷地笑起來：“我說什麼？我說，你害死了陳駿逸！！！是你害死了他！你居然還能做出這副震驚的樣子？你若無其事地過了這麼多天，你心裡不覺得害怕嗎？你晚上睡得著覺嗎！？！？”
說到最後，夢夢又開始哽咽起來，她的淚繼續往下流淌，完全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這是太艱難的事情了。在一個小時之前，她還拒絕來看陳駿逸的屍體。理智之中，她清楚地明白，陳駿逸已經死了。
但是情感上，她又排斥著這個資訊，選擇不接受。遮住自己的耳目，不聽不看，什麼都不接受。
然而現在，她終於用自己的嘴巴說出來了。陳駿逸死了，回不來了。永遠都回不來了。
這是定局。
夢夢死死攥著自己的衣角，哭得差點背過氣去。
樸小菱嚥了口唾沫：“你哪裡搞錯了吧？我，我怎麼會……我沒有啊！陳駿逸的死……”
樸小菱磕磕巴巴，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了。這個資訊實在是超出她的理解範圍，完全就是匪夷所思。可是夢夢的表情，她的神態，那麼撕心裂肺的痛苦，都是真的。
她的情緒是真的，她說得那麼堅定，完全沒有反駁的餘地。
樸小菱心頭就開始發慌了。難道說，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過什麼？最近是有很多異常，就連顧承宣和阿蘭他們都很奇怪，一直忙忙碌碌的，什麼都不說，但是一直在做事。
難道瞞著我的就是這件事？
我是牽扯到什麼案件之中了嗎？當時綁架念念的那夥人，也點名了要叫我去換念念。當時沒想太多，只是覺得有點奇怪，想著可能是因為自己是女人，比較好掌控。要是讓顧承宣過去，一定是分分鐘就拆了他們的老窩。
但是真的是這樣嗎？
還有什麼異常……
陳駿逸！對，陳駿逸本人就是一個異常！
跟他的合作一向不算是多順利，但是吵吵鬧鬧之間，也能把合作進行下去。彼此的理念有分歧之處，好在還能溝通，能討論，能得到一個居中的解決方案。
從剛開始就是這樣的，卻在最後的時候，鬧崩了？
是誰提出來的，要分開單幹，不要再合作了？是陳駿逸吧！最後那一次，他根本沒有嘗試挽留，反倒是要把自己往外推，單方面就宣佈了結束合作關係。這正常嗎？
在當時看來，是正常的。因為兩個人吵架了，彼此都在怒氣之中，自己沒有理智可以去考量，他也同樣。後來回想起來，樸小菱也覺得他是太生氣了，所以在情緒失控的時候說出那樣的話。激動之下，人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的。
完全合理，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但是現在回想起來，確實不對勁啊！
自己只想著他因為發怒了，所以才要分開單幹。但是他為什麼發怒？這個根源又是從哪裡來的？總不能是憑空出現的吧？
以前從來沒有過，不管兩個人的意見分歧有多大，他也都是冷嘲熱諷的樣子，絕對不會生氣。他是很會控制脾氣的那一種，因為平時要陪著那些小姐們娛樂，首先自控能力絕對要一流。
表面上不管裝得多冷酷疏離，但是那也是做給小姐們看的樣子，要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疏離也要到位，太過了，是要惹得那些小姐不開心的。
他跟樸小菱在一起的時候，也不為錢，是很平等的合作，也就不會裝出那副清高的樣子。在樸小菱面前，他一向是很隨意，是尖酸刻薄的那一種。也因為不加掩飾，樸小菱才能瞭解他。
他不像是會為了一言不合，就和對方徹底決裂的人。
他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不該生氣的時候絕對不會發火。當然，如果需要一根*，他也能夠裝出很憤怒的樣子。
所以說……
他其實最後是在假裝？
故意和自己吵架，然後結束合作，從此和自己沒關係！？！
但這是為什麼啊！完全沒有道理的事情啊！
樸小菱把那段時間的事情，來來回回想了很多遍，那些細節和他曾經說過的話，還有他當時的表情和神態。全都回想起來，但是沒有答案。
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樸小菱心慌地站不住，搖晃了一下，莫森在一邊扶住她。樸小菱回頭，視線剛好從陳駿逸的身體掃視過去。
他躺在那裡，身上的白布單被揭開了，露出他的臉。青紫，毫無生機。眼睛閉著，再也看不出他生前的模樣。那些玲瓏精緻的情緒，都隨風散了。
這樣的畫面直接撞進樸小菱的視線中，像是心臟上被人捶了一拳，痛得樸小菱呼吸都停滯了，弓著腰，大口大口地呼吸。莫森掐住她的虎口穴，又在她後心的穴位上揉按，好長時間之後，樸小菱才清醒過來。
緩過神的時候，就聽到夢夢在嘶吼：“你有什麼資格去看他！他現在，現在這個樣子，不就是你害的嗎！？”
樸小菱往後退了一步，搖頭，喃喃自語：“不是我……”
夢夢的聲音在耳邊迴盪：“就是你！就是因為你！”
這聲音顯得越來越粗糲，像是沙漠裡的石塊，硬生生擠到腦子裡來了。然而聲音開始變化，越來越粗糙，到最後竟然變成了男人的聲音。
“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這聲音……像是陳駿逸在嘶吼，然後漸漸的，又像是爸爸，對著自己的臉咆哮。
“你就是原罪！這一切都是你！是你毀掉了我的幸福！？”
樸小菱捂上耳朵，想把這些聲音都隔絕起來，不要聽！我什麼都不要聽！她轉身，想跑開。可是又看到羽嘉言站在自己的面前。
那隻斷手還在流血。他把血抹到樸小菱的臉上，低聲說道：“嚐嚐這個味道。這都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