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502 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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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502 撒嬌
Molly：“給你音樂啟蒙的媽媽，叫什麼？”
Molly的一句話問出來，室內的氣氛立刻變得不對了。這次不單單是樸小菱，連一直在旁邊幫腔的顧承宣的臉色都沉了下來，目光藏著一絲凌厲，隨時都能爆發出來。
Molly頓了一下，皺眉看看這兩個人：“有什麼不方便之處嗎？”
顧承宣冷聲回道：“你一直在問不方便的問題。”
樸小菱在他胳膊上壓了一下，回頭對Molly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有些事情算是我們的私事，我們並不太願意去講。”
Molly強調：“但是我需要了解的所有基礎。”
樸小菱其實也是很尷尬的。莫憶文對於顧承宣的意義，和對自己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但是情感上卻不一樣。
自己和莫憶文之間的回憶都是甜蜜幸福的，只是最後那一刻有殘缺，是慘烈又濃厚的悲傷。但那個時候自己年紀還小，又被莫憶文篡改了記憶，過了這麼久，那一刻的悲傷都變淡了，腦海中想到莫憶文的時候，都是甜的。
但是顧承宣呢，莫憶文是他的一個禁忌。提到這個名字，他會想到小時候被忽視的痛苦，想到他寂寥孤單的童年歲月。還要想到他被拋棄時的不甘和悲憤，以及最後那一槍，打在莫憶文身上的時候，鮮血的形狀。
這對他來說，是重回過去的煎熬，是對他自己的審判。
即使是樸小菱本人，也很少和顧承宣提起莫憶文的。這個名字是兩個人之間的避諱，誰都沒有做出規定，但是已經成了一種預設的習慣，彼此都會遵守。
顧承宣其實有時候會想，如果是樸小菱的話，他願意和她一起回憶莫憶文。莫憶文在她面前是什麼樣子的，會唱什麼樣的歌給她聽，會露出怎麼樣的笑容。他都不知道，所以他想了解。
然而樸小菱並不願意提起。
那是快樂幸福的時光，但卻是從顧承宣手中搶來的美好。那原本應該屬於顧承宣的，結果卻被自己給佔有了。到現在，怎麼還能拿那些事情，來再次傷害顧承宣呢？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講給顧承宣聽，只會讓他更加體會到自己童年的辛酸和晦暗。
所以，已經很久沒有人提起莫憶文了。
這成了一個只能放在心底想念的名字。
顧承宣能夠平靜地和樸小菱對談，但不代表他能夠接受其他人來議論莫憶文。這是不允許的。當年樸孟書只是提了提莫憶文的名字，就惹得他大為憤怒。
即使現在他性格變得平和許多，在莫憶文的問題上，他是不會讓步的。這依然是他心中最純淨神聖的人，別人的嘴巴只是講一講，好像就是對她的侮辱。
顧承宣不能忍。無論如何都不能忍。
樸小菱知道他此刻已經很努力在控制自己了，但是能控制到什麼時候，這個恐怕連他自己都不能保證。
樸小菱握著他的手，緊張得自己掌心全是細密的汗。她抬頭對Molly說道：“從一個人的隻言片語裡瞭解她的全部過往，這並不是一件很聰明的事情。老師您也知道，細節才能體驗一個人，而細節是在相處之間才能發現的。”
Molly想了想，明白了她的意思：“你真是個聰明的姑娘。”
樸小菱的意思是，如果Molly想了解自己，應該等到彼此確定了師徒關係，然後慢慢相處。以後有的是時間，不用急在這一時。這算是婉轉地提醒了Molly，現在的場合並不合適。
一來樸小菱還沒同意拜她為師，二來，這個問題確實涉及到隱私了。
樸小菱點了出來，她就明白了，自己不能再追問下去，並且今天的飯，也只能吃到這裡了。
樸小菱笑道：“謬讚。那麼，我們先回去了，我們彼此雙方都考慮一下。”
Molly沒有站起來，只是說道：“期待你會和我聯絡，我一直等你。”
樸小菱：“Seeyou。”
樸小菱拉了拉顧承宣，他還在原地沒動，樸小菱催他：“好啦，快走了！我下午還有事情呢！”
顧承宣往Molly深邃的眼窩中看過去，慢慢收回自己的目光，凌厲和偏執才漸漸收了回去。等到他把目光落在樸小菱的身上時，整個人已經放鬆了下來，目光依舊柔和輕淺。
Molly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似乎已經惹惱了那個年輕人。
但是看他們手牽手走出去的背影，Molly又覺得好笑。她這麼大年紀了，世界都走了一遍了，什麼沒見過？反倒是見識太多了，被紛雜的畫面給矇蔽住了雙眼，很少能見到最真摯最本能的情感。
這兩個年輕人身上具有，這麼細膩溫柔的感情，讓她動容。
上位者的習慣，Molly自然是知道的。以自己的社會地位，即使有名，但是也沒有權利。用強迫的手段來逼自己的，也有不少。即使不是強迫，前來的人也少有客氣的。
他們在上邊呆慣了，從來不知道客氣是什麼。
但這個年輕人，他為了愛人，放下了自己固有的堅守，把自己放在低姿態，真心實意地來請自己。
這是一開始就表現出來的。至於最後這個並不愉快的收場……Molly笑起來。
他的怒意是因為姑娘而平息的。被牽了手，以最原始的方式受到安撫，他才能平靜下來。他那個目光的轉化，在自己身上的狠戾，然而面對他的愛人時，始終是柔情溫和的。
世間萬物相生相剋，還真沒錯。
脾氣暴躁，就有能剋制住他的人存在。還說姑娘易燃易爆炸，我看姑娘倒是懂事得很，脾氣很好呢！
大概也是在他面前比較容易激動吧。這是最真實的一面，是真性情，留給最親近的人看。
Molly對這個叫樸小菱的姑娘，興趣已經相當濃厚了。她迫不及待能收了這個學生，看著她茁壯成長，綻放出最絢爛的花朵。
而在外邊，樸小菱拉著顧承宣的手，晃啊晃，撒嬌似的跟他說道：“好了，你擺什麼臭臉呢！”
顧承宣不說話。
樸小菱乾脆抱著他的胳膊，眼睛彎彎地藏了星星：“來，笑一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