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424 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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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太聰明瞭也不是什麼好事。
這樣的感慨最近在樸小菱這邊是越來越多了。很多時候她都不知道念念到底是在哪裡學來的那些東西，明明沒人教過他，怎麼他就能記得那麼清楚，說得頭頭是道。
要知道，念念才沒有四歲，說話還是奶聲奶氣的，有時候跑著玩腳下不穩，還會摔倒。這麼一個小不點，剛到顧承宣的膝蓋，怎麼會懂這麼多大人才懂的東西？
不光是那些所謂常識，一些感情上的糾葛矛盾，他也能理解一些。比如自己在生氣，他居然就能懂得我因為什麼生氣。雖然並不能全部理解，但是大致上是能感受到自己的情緒的。
還能給出看起來不靠譜但其實很合理的意見。
沒錯，為什麼我要自己一個人生悶氣？顧承宣說不定在那邊逍遙痛快呢！我得打這個電話，要不痛快也是兩個人共同承擔，不能讓他一個人逍遙！
況且……自己要是不打這個電話，念念大概能在一邊碎碎唸叨一晚上……簡直是一個小唐僧，囉嗦得要命！
哎呀！真是敗給這一對父子了！
所以問題就是，顧承宣接電話的時候，我要用什麼開場白呢？告訴他，我的demo做出來了，然後說成果並不好，各方面火候都不到位，大概這盤專輯要廢掉了？
不行不行，不能這麼說，好像是在求安慰似的。雖然我確實很希望他在我身邊安慰我一下……畢竟真得很難過嘛……
所以問題就變成，要不要在顧承宣面前認輸。當初是自己堅定地要選這一條路的，拒絕他的那些安排，一心要自己做音樂。結果弄成這個樣子，在自己看來這是積累經驗的必要過程，是一個量變到質變的過程，有這一次的失敗，才能在以後的創作中避免這些因素。
但是顧承宣是一個商人，他看重的是結果。過程在他看來，那只是創造價值的一種手段，一個途徑，是什麼樣子的並不重要。他只要一個結果。
但是結果很糟……他會不會看低我……
近鄉情怯，在自己還沒能做出成績之前，她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顧承宣，不知道該如何站在他的面前，同他平等地對話。樸小菱越想，就更難過了，捏著手機半天不知道該怎麼打這個電話。
念念趴在一邊戳她：“媽媽，你怎麼還沒有打呢？”
“媽媽在思考一個問題。”
念念眨巴大眼睛：“思考什麼呢？”
“我在想，要不要把你今天在幼兒園和小朋友打架的事情告訴他。”
念念立刻變成怨念臉，盯著樸小菱：“媽媽你不厚道！告狀是很可恥的行為！”
樸小菱決定把無恥行為繼續下去，也是很嚴肅地告訴他：“你既然做了，就不要害怕別人知道，包括你爸爸。要是害怕的話，就提前做一個好寶寶，乖乖的才好。”
念念企圖替自己辯解：“但是不怪我啊！是小胖他先動手，拽小小的頭髮，小小才會哭的！”
小胖就是和他打架的那個胖小子，是個美國人，從小就是很強壯高大的那一類。小小是一個法國小姑娘，藍色眼睛高鼻樑，像個瓷娃娃一樣精緻。
樸小菱之前只聽幼稚園的老師說他跟人打架了，倒是沒聽說這麼多細節。幼稚園是樸小菱開的，念念就算是小主人。自家的小主人在學校了跟人打架，老師們肯定是偏袒念念的。
那個老師向樸小菱轉述的時候，樸小菱也聽出來她那個意思，話裡話外還想著到樸小菱這裡邀功來著。樸小菱特別不滿意，也沒留面子，把一些利害關係給她講明瞭——孩子從小就要學習平等。
換做以前，樸小菱肯定和老師是一個想法。自己家的孩子，在家裡寶貝得不得了，出去受人欺負！？這是絕對不能忍的！當然是要護著的！念念的前三年也都是這麼過來的，樸小菱特別嬌慣他。
現在倒是不會這樣想了。一來是念念已經懂事了，有些道理，有些行為習慣該教給他。以前沒養成的好習慣，現在要慢慢掰回來。二來是顧承宣。雖然有些教育觀點，樸小菱並不認同顧承宣。但是她也知道顧承宣是為了念念好，在這個前提上，她不想駁他的面子。
這也是她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接受你所認可的事情，能和你站在同一條戰線上。顧承宣能改掉他以前的壞習慣，現在學會尊重我的意見，那我也該相信他才對。
所以現在唸唸的日子並不怎麼好過。以前顧承宣嚴厲的時候，還有媽媽幫我說話。現在媽媽居然也和顧承宣站在一起了！哦no！我的日子簡直太難過了！太悲慘了！這就是人間地獄！
念念覺得自己好可憐噠！1
這麼一打岔，那個老師就沒有講具體的細節，只顧著保證以後不會再出現在這種狀況。樸小菱聽念念說了，才知道內情。
樸小菱做出一個恍然大悟狀：“原來是為了保護同學！？念念是勇敢的騎士呀！”
念念聽著這話的意思，像是要表揚我的？小傢伙分析了一下局勢，頓時做出一副驕傲狀：“伸張正義是我的責任！誰都不能欺負小小！小小那麼可愛，像小妹妹一樣可愛！”
樸小菱一陣無語，說什麼伸張正義，還是因為喜歡小小啊！換做小小欺負小胖，說不定他會幫著小小的！這個小傢伙啊……
樸小菱問：“那你就應該把小胖的頭給打破了嗎？你知不知道破了皮，是很痛的！”
“我知道啊！他拽小小的頭髮，也是很痛的！”
呃……這個邏輯也蠻正確的，我竟然無法反駁……
不對不對，不能被他給帶偏了。把同學打受傷，這很明顯是不對的！即使是見義勇為也不能這樣！小時候就這麼凶殘，將來還怎麼辦呢！
樸小菱琢磨著自己是教育不好念念了，只能交給顧承宣了。那剛好，這個打電話開場白的問題就救了！
於是樸小菱很快撥了號碼，張嘴就說：“你兒子今天把人打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