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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銳利繼續瞪他!還敢說,不要叫我的名字好不好!我現在在這裡不是樸小菱啊!我是Seven!你這樣讓我很尷尬的!

奚銳利繼續:“不要這樣看我嘛!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樸小菱推他一把,破罐子破摔,厭煩地說道:“誰要你管!”

顧承宣在儲藏間的外邊,四平八穩地開口:“奚公子到訪,藏在這汙穢雜物之間,多不合適?”

奚銳利乾脆推開門,走了出來,只是還不肯放開樸小菱。他轉眸看了顧承宣一眼,驚了個奇了。這男人,現在修煉到這種程度了?到這種份上還不生氣,居然還站在這裡平平和和地跟我講話?

稀奇,太稀奇!

奚銳利又打量了一下他的眼睛,鳳目在燈光之下,熠熠生輝,很有神。

奚銳利心底開始犯嘀咕了,難道說他瞎了,是誤傳,根本就沒有?瞎子的眼怎麼可能這麼亮?

顧承宣往這邊看過來,奚銳利心裡就開始罵。

哪個王八孫子跟我說他瞎了!這麼犀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看到人的骨頭縫裡了,怎麼會瞎!

奚銳利在打量顧承宣的時候,樸小菱也在偷偷觀察他。

面部表情很平靜,好像是沒有生氣。不過眼神……眼神現在不能算,那都是他訓練出來的,用來嚇唬人的,不能作數。不過嘴角繃起的角度,預示著,他現在心情非常非常不好……

樸小菱在瞬間領悟出顧承宣那個表情的含義:我看起來很平靜但其實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不過我現在是個成熟大度的男人,我心情不好我也暫時不跟你計較。

繞了這麼大一個圈,樸小菱嚥了口唾沫,總覺得他是在醞釀——等會兒一起爆發。

樸小菱有點怵,畢竟是自己先騙了他啊……還聯合他的手下以及他的合作伙伴,把他當個猴似的耍。

他能不生氣嗎?

樸小菱舔了舔乾澀的嘴脣,想說點什麼,結果以Seven的身份面對顧承宣已經成了習慣,在他面前,自己就是個啞巴,這會兒居然試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發聲。

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難道說“呵呵呵呵呵顧承宣你好啊,我其實是樸小菱,Seven是我杜撰出來的”,或者說“哎呀呀呀呀先生你怎麼起來了,快讓我服侍你上樓睡覺”?

不管說什麼都會很奇怪吧……

更何況奚銳利還在旁邊,一小心被顧承宣給堵死了出口,沒有臺階可下,那不是讓奚銳利看熱鬧了?

總之樸小菱的腦子瞬間宕機,罷工不運作了。

顧承宣大概也能知道丫頭這會兒又多糾結,就跟小孩子半夜去冰箱裡找冰棒吃,結果一轉身發現家長就在身後盯著他那種心情差不多。怕捱罵是一定的,放在丫頭身上,自責愧疚肯定也會有。

顧承宣根本不想為難她。

自家的小孩,就是吃兩根冰棒,說兩句也就完了。自己的人,自己還不知道心疼嗎?

她走到這一步都是自己逼的,在一片絕境之中,她自己艱難地踏出了這一條染著血的小徑。錯不在她,都是因為我。

她已經很難過了,我怎麼還會讓她更艱難!?

我生氣的地方,絕對不是她假扮Seven這件事!

顧承宣沉著聲開口:“過來。”

很明顯,這是對樸小菱說的,他不可能叫奚銳利過去。

偏偏奚銳利這個插科打諢的小痞子,眉毛一挑,應了一聲:“誒!這就去!”

說著,奚銳利就要拔腳往前走。

顧承宣鳳眼流轉,目光閒閒地落在奚銳利身上,很冷淡地開口:“阿蘭,請奚公子上去喝杯茶。”

至於這杯茶裡會摻什麼聊,那可就不是奚銳利自己能掌控的了。

奚銳利翹起嘴角一笑:“好說好說,茶呢,我是不太喜歡,我更喜歡美酒,顧少這裡有嗎?”

顧承宣也不惱,就跟他站著閒聊:“新房子,還沒來得及佈置,滿足不了奚公子。”

奚銳利攥著樸小菱的手腕,更緊了:“沒有美酒,佳人也好啊。”

意向所指,就算是不知情的保鏢也明白怎麼回事了。

顧承宣指尖輕捻:“奚公子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要人要到顧承宣面前來了,單槍匹馬就敢扒顧承宣的鬍鬚,只能說奚銳利單子夠大。

樸小菱掙不脫奚銳利,尤其還是當著顧承宣的面,被奚銳利抓在手裡,保持一個曖昧的姿勢。她心裡本來就惶恐,更擔心顧承宣會誤會。天知道,在他來之前,自己跟奚銳利什麼都沒有做啊!

樸小菱一隻手掰不動奚銳利,再次抬腳去踩。

奚銳利叫了起來:“誒誒誒說了不會踩我的!食言而肥!小菱你要講信用啊!”

顧承宣聽見那邊扭打的動靜,臉色立刻變黑了:“奚銳利,你是想讓我動手?”

“別別別,顧少!顧大哥!你的身手我可是知道的,我從小身子骨不好,經不住你打!”

“放開她。”

奚銳利還是嬉皮笑臉的,一點都不緊張:“可是我不想啊!小美人現在都變成大美人了,這幾年越長越漂亮,我都後悔當年放她走了!”

顧承宣在心底估算了一下現在出手的把握——並不大。樸小菱還在他手裡,現在自己只是裝出一副能看到的樣子,眼前還是模模糊糊的一片,怕出手會誤傷樸小菱。

武力鎮壓不行,只能靠智取。

顧承宣還在思考,身後傳來一個連天長的哈欠,D趿拉著拖鞋,抹著眼角的淚走過來:“怎麼了怎麼了?宣啊你們家怎麼總是這麼熱鬧!?想睡個覺都不行!”

來的剛好。

顧承宣對D做了一個手勢,D又打了個哈欠,搖頭晃腦地應了一聲“知道啦”,然後就走了。

奚銳利直覺不對,這個黑頭髮得白種人是誰?那個手勢是什麼意思?但是那是他們之間的暗號,奚銳利是猜不到的。

奚銳利覺得自己不能再繼續呆下去了,不管怎麼說,這一棟房子裡,算是顧承宣的地盤。

奚銳利笑笑,看著D走掉的方向:“看來我是打擾到你們的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