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正文_354 一把刀

正文_354 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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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354 一把刀

在福伯問出那句“你為什麼求我”,以及說出“我讓你搶走,你才能搶得走”的時候,莫憶文就明白了。她修習心理學,對人的那些偏執和瘋狂很熟悉,福伯的那些心思,她也明白。

她是顧天成的妻子,是福伯永遠不能幻想的物件。顧天成是他的boss,所以在地位上,自己是要比他高的。

不管要做什麼,自己可以命令他,這是顧家的規矩。他永遠處於卑微的地位上。

可是他渴望著,希望能有一件事,是隻有自己才能滿足莫憶文的。別人都做不到,只有自己才能做到!

這樣,好像自己在她的生命中,是有些用處的。

這種卑微的心態,莫憶文是很瞭解的。現在這個時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利用他,還是真心待他。

但這都不重要了。人在死亡面前,那些情緒都不重要了。

總之,莫憶文此刻的淚,是真的。

莫憶文握著福伯的手,艱難地說道:“小菱,他們三個人,就拜託你了……”

福伯一愣,沒想到她提出的會是這樣的要求。他很想為莫憶文做些什麼,可是她在最後生死關頭,要庇護的,是她自己的心上人。

這對福伯是一場酷刑!

莫憶文:“求求你,只有你能幫我。小菱他們三個人,就拜託給你了!”

福伯沉默了很長時間。在他沉默的時候,莫憶文的生命正在流逝。

現場到處都是緊張的氣氛。天成發病昏倒,少奶奶中槍,血流了一地,這是顧家的恥辱。老爺子還沒有來,所有的事情還有挽救的餘地,等老爺子來了,一切都成定局了。

福伯知道,自己不應該浪費時間。

可是他的心很痛。在莫憶文生命的最後關頭,她還想著樸孟書!至於我呢?她有沒有想過我?或者,她有沒有想過天成?

可是啊,可是,沒有想過又怎麼樣?那又怎麼樣?先動心的那個,就已經輸了,不是嗎?

福伯把莫憶文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然後在她手背上親吻。福伯點頭:“我送這個丫頭出去,以後,自求多福。”

這是福伯的極限了。他是把顧家當成信陽的,為了莫憶文,他已經做出一次背叛。所以他只能做到這個地步,只能把樸小菱送出去。

福伯瞭解老爺子的脾氣,今晚這麼一出事件,他一定要找一個根源的。在場的所有人,只有樸小菱是無關緊要的。所以不管是誰開了槍,莫憶文是因誰而死,最後,所有的一切都會推到樸小菱身上。

福伯不能違背老爺子。但他已經對莫憶文做出了承諾。

從來都是乾脆利落的男人,在這個時候,陷入了矛盾之中。他只能這樣,放樸小菱一次,這是對莫憶文做出的承諾。以後,再也不會背叛顧家。

莫憶文終於放鬆下來。這樣就夠了,不能要求太多,福伯他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夠了。

只要逃過今晚,只要小菱能逃出去,在外邊有夢城季家的人接應。以後……自求多福。

我庇護不了她了。

莫憶文看著福伯笑出來:“謝謝……”

福伯那顆硬漢心,在這一刻,全都融化了。為了她這一句“謝”,做什麼都值得了。

但也到此為止了,兩個人真正的交集,在這個時刻開始,也在這同一個時刻結束。不會有以後了,更不用奢求未來。

福伯知道,這是自己人生之中的一個轉彎,最終還是要繞回來,回到正途上,繼續他對顧家的使命。

而莫憶文……

她會是自己心頭上的一點硃砂痣。她留在那裡,就永遠不會有別的人進來。

福伯要趕在老爺子聞訊趕來之前,把事情處理好。他最後望莫憶文一眼,決絕轉身,徹底和她告別。

莫憶文安下心,沒有緊繃的那根心絃支撐,她衰下去的速度就變得很快。她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生命在她身體內流走,即使醫生趕到,也彌補不回來她已經消散的那部分生命。

莫憶文看著樸小菱:“乖孩子,不要哭。你看著我,媽媽告訴你,今晚什麼都沒有發生。你跟著我數,一,二,三。睡吧,孩子,媽媽會給你講睡前故事,今天講什麼呢……白雪公主好不好?”

樸小菱在故事聲中睡去。她腦中的記憶只剩下那個純真的故事,有對公主漂亮裙子的幻想,還有那一頭秀麗的長髮。而今晚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消失了。在她的記憶中,被封存了,連她自己也打不開。

莫憶文抱著樸小菱,低聲唱著兒歌。她眼前已經開始發黑了,看不清樸小菱的臉了。

只要再堅持一會兒,很快的,福伯回來之後,把小菱交給他就可以了!再稍微堅持一下!

可是現場還是太混亂了,在所有保鏢都不敢擅自行動的情況下,還有一個人被忽略了。

顧承宣。

莫憶文認出眼前這個孩子的時候,心瞬間被揪了起來。這是她自己的孩子,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她當然是疼的。但是也是這個孩子,是自己被強迫生下來的。他的出生跟愛情無關,只是逼迫和勉強。

該恨他嗎?不,他只是個孩子。

那愛他嗎?愛的。

可是所有的情緒都擠在一起,讓莫憶文一直沒有辦法面對他。當初在四樓庭閣的相處,他是那麼乖巧,以至於莫憶文在逃出顧家之後,唯一愧對的,就是顧承宣。

自己離開的時候,他只有六歲。

自己拋棄了六歲的兒子,再一轉眼,他已經長出了少年的身形,隱隱開始成熟起來。

到最後這一刻,所有的怨和試探都放下了,莫憶文心中只有自責。

我到底做錯了多少事!?

不過沒關係了,現在我就來贖罪了。

莫憶文衝顧承宣招了招手,然而顧承宣的腳步卻停了下來。逆光而站,背景的燈盞晃花了眼,莫憶文抬頭看著頎長的少年,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表情。

而更亮的是,顧承宣手中那一把薄薄的刀刃。

那是之前顧天成拿在手中的那一塊,在顧天成昏過去之後,顧承宣從他爸爸手邊的草地上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