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351 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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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351 哀求
迫不得已的事情，但這看在小孩子眼中，就曖昧不明瞭。
樸小菱想不明白，媽媽為什麼要穿陌生男人的衣服。她的衣服呢？他們在一起做了什麼？
小孩子並不懂床笫之歡，但是隱約能明白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很不好很不好。
失望。傷心。憤怒。
樸小菱往後退了一步，嘴裡還在說著：“我知道了，你準備留下來了。你已經穿了他的衣服！”
莫憶文眼眶紅紅的，儘量保持語調中的平靜：“小菱，你聽我說。我是愛你的，愛你們，你和你爸爸，還有剛出生的小弟弟。你只要記住，我永遠愛你們，好嗎？”
“不要！你根本不愛我了！你這個叛徒！你是叛徒！”
樸小菱有限的詞彙量之中，終於找到最合適的一個詞語，來表達此刻自己的憤怒。媽媽是叛徒，她是拋棄我們家的叛徒。
對於叛徒，應該怎麼做！？
樸小菱瞪著莫憶文，狠狠地說：“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樸小菱轉身就跑，莫憶文慌慌張張地站起來，又不敢發出大的聲音，只在後邊急切地叫道：“小菱！別亂跑！我送你出去！”
“我不相信你了！你一定是要把我綁起來！你們都是壞人，你跟那些大壞蛋是一撥的！他們還有手槍！”
莫憶文：“我保證，我會送你出去的！真的！送你回去，見你爸爸！你不是很喜歡你弟弟嗎！？我送你出去！”
“少奶奶，打算把她送到哪裡？”
男人的聲音驟然在耳邊想起，莫憶文愣在原地。
樸小菱也被這個幽幽的男聲給嚇了後背汗毛倒立，回頭看到之前那個叫做福伯的男人，就站在媽媽身後。
離得很近，呼吸似乎都噴在媽媽的耳朵上。
樸小菱知道，這個人是要關自己的。他現在來了，所以我要趕快跑。快跑快跑，不然會被他給抓回去的！
樸小菱慢慢後退，準備轉身的瞬間，她看到媽媽也跟著轉身，看向後方。
莫憶文突然轉身，在福伯面前跪了下來。
福伯顯然被她給驚到了，忙往旁邊躲了一下，伸手彎腰，想扶她起來。可是動作到了一半，硬生生卡住，他脖子上的筋脈爆出來，像是在極力掩飾什麼情緒。
樸小菱以為他會發怒，或者有其他很激烈的情緒。但是他開口的時候，聲音卻很平靜。
他緊緊盯著莫憶文，只是略微表達出難以置信：“你為什麼跪我？”
莫憶文仰著頭，緊緊抓著福伯的手，捏得彼此的手都紅了。她含淚哀求道：“你放了她，放過樸孟書，好不好？”
“為什麼求我？你應該去求天成啊！”
樸小菱發現，那個福伯說話的時候很平靜，聲音很平淡，表情也沒有猙獰。但他脖子和手上的青筋都凸起來，胳膊也在輕輕顫抖。
為什麼會顫抖？
樸小菱不懂，總之她要趕快逃！媽媽雖然已經不愛我了，但是她還是替我擋住了那個壞男人！這是她給我最後的愛意了嗎？以後我們是不是完全沒有關係了？
樸小菱抹了抹淚，拔腿就跑。一顆子彈打在她腳邊的泥土上，炸裂開的泥土和石子四濺，樸小菱腳下一崴，朝另一側倒了下去，摔在泥土上。
莫憶文的尖叫聲響起來。她忍耐了整整一個晚上，到了這個時候，再也忍不住了。她絲毫不顧形象地伸手去抓福伯，顫抖著發問：“你做什麼！王八蛋你還是人嗎！她還只是個孩子啊！”
福伯手中的槍還帶著硝煙味，他看槍的時候是冰冷的，低頭看莫憶文的時候，眼睛裡有暖陽。
福伯的目光讓莫憶文打了個寒戰，她鬆開福伯，轉身跌跌撞撞地朝樸小菱跑去，卻被福伯一把抓住了手腕，給拖了回來。
莫憶文頻頻回頭，樸小菱還趴在土地上沒有動，不知道那一槍有沒有打中她！
福伯掰著莫憶文的頭，讓她看著自己，不讓她回頭。
“別讓她跑。”
莫憶文搖搖頭，對上福伯的目光時，她又點點頭：“好好好，我們誰都不跑，誰都不走！你把槍收起來。”
福伯沒有迴應。
莫憶文突然奮起，拼命搶到福伯手中的槍，遠遠地扔了出去。
福伯抓住她的手腕，往前湊，緊緊盯著她的眼：“少奶奶，你要知道，我想讓你搶走，你才能搶走。”
這個時刻的福伯和平時不太一樣。他以前不愛說話，但也是很和煦的那種人，工作的時候嚴肅，私底下是會和人寒暄玩笑的，很隨和。然而現在，他整個人顯出陰沉和非常態。
莫憶文突然發現，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有什麼已經發生變化了。也或者是，自己從來就沒看清過這個世界。
屬於他們上流社會的世界。
“少奶奶，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求我？”
福伯又往莫憶文的方向靠近一些，兩個人的呼吸幾乎要糾纏在一起了，姿態曖昧。福伯的眼中有火在燒，莫憶文突然就明白些什麼。
福伯的心思……
這讓她產生一種厭惡感。對於顧天成，人對懦弱的人會產生一種寬容。何況顧天成是用情太深了，所以他控制不住自己。但是像福伯這種，把自己藏得那麼深，實在是可怕。
然而這是一個機會！
莫憶文眼中的柔情多了一分，對福伯哀求道：“你讓我回去看一眼，就看一眼，好不好？我就看看她有沒有受傷，你會幫我的對不對？你一定會的！因為只有你會幫我的啊！不然我還能去找誰呢？還有誰值得我去託付呢？”
這是安珍慣用的招數。她和安珍做了幾十年姐妹，她一直看不過安珍這幅七竅玲瓏的模樣。可是到了這個時刻，她自己也是如此。
人到了某些境地，所謂底線，便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莫憶文看著福伯的眼睛：“你會不會幫我？”
福伯一樣沒有給出迴應。
莫憶文字能地想回頭看樸小菱，福伯的手突然用力，緊緊攥著她的頭髮，然後欺身向下。
被嚇掉了半條魂的樸小菱，渾身顫抖地爬起來，她看看地上的彈痕，往另一側躲去好遠。她連滾帶爬，直到自己覺得安全了才停下來。她坐在地上，小屁股碰到一個什麼硬邦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