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307 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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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307 去看看他
樸小菱拍著念念的背，哄他吃了藥。大概是因為手中有最喜歡的玩具，這次吃藥沒浪費多大的力氣，念念只是皺了皺眉，就乖乖地配合了。廚房送上來一杯果汁，樸小菱給念念喝了一口，壓下嘴裡的苦澀。
念念睡了一覺，精神許多，不過還是懶洋洋的。樸小菱抱著他在外邊看了會兒動畫片，摸著他的頭，溫度已經降下來了。
樸小菱捏他的鼻子：“你真是嚇人啊！”
念念甩開她的手，專心地盯著電視。
樸小菱也不再打擾他，叫三三過來。
“給我定明早的機票，我去找顧承宣。”
“啊？”
“我去看看他。我這一整天心裡都惶惶的，好像是發生了什麼。我坐不住了。”
三三內心抓狂，表面上還得保持冷靜，問道：“少爺不是希望你到學校去報道嗎？”
“之前是這樣約定的。他去手術，我到學校唸書。但是你看現在，手最少還要一週才能好，我也沒辦法去學校。在家裡閒坐著我就要胡思亂想。”
“少爺要是手術完，應該很快就回來了吧？”
“怎麼可能！開顱手術啊，那可是很嚴重的手術。肯定要在那邊休養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你去幫我定機票，看看最早的是幾點。”
“哦……要不然跟福伯商量一下？”
三三以為她會反駁自己，沒想到她頓了一下，點頭道：“是應該跟福伯說一聲。不過他現在不是已經休息了嗎？你先去訂票，明早我會找他。”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福伯明明在樓下客廳發呆呢！沒有休息啊！現在去找他完全可以的！
三三無奈，問道：“念念去嗎？”
“定我一個人的就可以了。換一個陌生環境，怕他又要生病。我去幾天，很快就回來。這幾天，你什麼都不要做，和阿姨照顧好念念就可以了。念念拜託給你們了。”
“小姐說的哪裡話，念念這麼乖，我們肯定好好陪他的。”
樸小菱在旁邊盯著，三三隻好打電話，讓人去定機票。天剛矇矇亮的時候，樸小菱就起床了，三三知道她一夜都沒有睡著，呼吸能證明她的心緒一直沒有平穩下來。
樸小菱輕手輕腳地走出來，問三三：“衣服幫我收拾好了沒有？”
三三忙拎出來一個大包。
樸小菱忍俊不禁，擺擺手道：“不用這麼多！帶兩件換洗的衣服就可以了。”
三三知道自己攔不住她，那就萬分配合她。聽她這麼說，勸道：“都帶上嘛！以防萬一！又不用小姐自己拎，有保鏢跟著的。”
樸小菱無奈：“那好吧。我不等念念醒了，他要是醒過來，肯定要纏著我一起去。他睡醒了鬧人的話——”
“放心啦！我會哄著他的！有事情會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
“你很機靈，我也放心的。藥記得給他吃。”
“還說放心！什麼都要交代！”
樸小菱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抱歉，等你當媽了，你就知道了。時間來不及了，我去見見福伯。”
樸小菱說了想去國外找顧承宣的事情，福伯沉默了片刻，問道：“如果我說不要去，小姐會聽我的嗎？”
樸小菱很驚訝，她只是來支會福伯一聲，就像孩子出門上學要說一句“我走了”，長輩這個時候會回一句“放學早點回家”，是例行日常而已。樸小菱從來沒想到，福伯會阻止自己。
樸小菱反問：“能給我一個理由嗎？”
福伯嘆了口氣：“我說是為你們彼此都好，你肯信嗎？”
樸小菱搖搖頭：“這種虛無縹緲的理由，沒有什麼可信度的。我知道您對我們好，真心替我們考慮，但這不是理由。”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有些事情，是要少爺親口告訴你才可以，我是外人，沒有立場去評判什麼。然而我並不希望走到這一步。我只想你們永遠不用談及這些話題。”
打啞謎啊……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啊摔！
樸小菱耐著性子，對福伯說道：“如果是必須面對的，那肯定是逃不掉的。既然遲早都要面對，那不如就現在。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我們都沒辦法逃避的。”
福伯凝滯片刻，點點頭：“你說的對。少爺是我看著長大的，或許他在某些問題的處理方式上，和我相似，都有些自欺欺人的心理在。這並不好，總有一天要面對的，逃不掉的。”
還是打啞謎啊……還是聽不懂……
但大概意思是說，他們都有什麼隱瞞下來的事情，不肯告訴別人，也希望自己能忽略掉？怎麼肯能忽略掉嘛！這是烏龜鴕鳥的心理太可怕了，以為把頭埋進沙子裡就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嗎？
樸小菱問：“那麼……現在是要面對的時刻嗎？”
“我不確定。所以我才沒辦法對你講。你去吧，自己去驗證。假如什麼都沒有發生，回來之後我會親口告訴你和少爺，要不要相信，以後如何去生活，你們自己選擇。十幾年了，是時候說出來了。”
樸小菱越聽心底越沉：“假如……發生了，那我這次去，要面對的是什麼？”
福伯轉動目光，盯著樸小菱的眼睛。他盯人的時候一直很凌厲，讓人感到害怕。然而此刻，他的目光中完全沒有攻擊性，也不會去探究一個人的本質和內心，不再企圖看穿一個人。
他有的只是哀傷，似乎還有追悔。那雙被歲月刻下痕跡的眼睛，看著樸小菱，像是在哀求。
“如果發生了不好的事情，我希望，不，我懇求小姐你，能懷抱美好和希望，堅持下去。”
樸小菱在飛機上的時候就一直在想，福伯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總不會一下飛機，就被人給直接綁了押到什麼地方吧……
樸小菱腦洞大開，猜了很多種可能性，心中隱約有一個念頭，但情感上不允許自己往那個方向猜：顧承宣的手術失敗了。
所以福伯才說讓自己懷抱希望，讓自己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