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249 父子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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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249 父子連心
樸小菱急忙抱著念念出去，臨出門前，她看到一直在觀測儀器的醫生，開始調動一個輸液管的開關。
樸小菱逃命似的帶著念念出來。念念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她也心疼得不捨得再罵，耐著性子問：“剛剛為什麼要哭？”
念念抽抽鼻子：“好傷心。”
“怎麼會傷心？你是害怕那些機器嗎？”
念念指指自己的胸口：“這裡好傷心。他為什麼躺著不起來？”
“他太累了，睡著了。”
“我以為他死了。”
念念很委屈：“我覺得我看到他的魂魄了，就在空中飄著。他是不是快死了？”
樸小菱嚇了一跳：“不許亂說！他只是生病了，動了手術就好了！”
念念哽咽著抽泣起來。
樸小菱說：“其實你不想讓他死對不對？你也想要爸爸是不是？”
念念：“那有什麼用，反正他不愛我。”
樸小菱：“我帶你進來不是為了嚇你，是想讓你明白。他知道你走丟了以後，連夜趕回來，一直在找你，最後才會累倒的。”
“是我害他躺在這裡嗎？”
“不是害。但他確實是擔心得不得了。我跟你說，他是很不會表達自己情感的那種，你看他黑著臉，其實他心裡不是這麼想的。你看，你一到顧家，就有那麼多玩具，每天都有好吃的，他還陪你玩兒對不對？”
念念點點頭。
“他平時可忙啦！他還騰出那麼多時間來陪你，你說他愛不愛你？”
念念：“那他以前為什麼都不見？”
“因為他錯過了呀！你看現在，他回來了，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好不好？”
念念往那扇門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小聲地念叨：“如果他不死掉的話，那就給他一次機會吧。”
樸小菱表示，為什麼我這裡需要考慮，到顧承宣那邊就這麼幹脆大方了？難道父子連心不成？
樸小菱和念念聊天的過程中，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不知不覺地對他進行了全身檢查。小孩子對溫暖柔軟的東西有好感，天性中討厭那些冷冰冰的事物。醫院是冷的，那些檢查用的儀器會讓他們感到恐懼。
直到醫生說檢查結果一切正常，樸小菱才安下心。
不過醫生又補充了一句：“平時不要給他吃太多糖，牙齒會壞掉的。另外，他有些積食，需要開一些助消化的藥嗎？”
樸小菱一臉黑線。看來奚家的伙食不錯……
樸小菱：“不用，我接下來控制一下他的飲食。”
醫生點點頭：“還是要多鍛鍊。以他這個年齡來說，他的個子偏矮。”
念念是早產兒，從在肚子裡開始，就一直漂泊不定，出生之後營養更是達不到。也就是到了雁回鎮，生活才好一些，粗茶淡飯能保證溫飽，不會餓肚子。
顧承宣的病房裡一直沒有動靜，想來是最後那個醫生調控了什麼東西，讓他再次沉睡過去，沒有醒來。樸小菱不敢再去打擾他，領著念念到外邊等。
出了住院樓，前邊是一片小花園。樸小菱讓三三帶著念念到一邊去玩兒，他在小花園裡等。
沒多久，羽嘉言被帶過來了。
再次見面的場景是很諷刺的。
當年羽三少踩著高階定製的皮鞋，在昏暗狹窄的後廚通道前停下來，往下俯視，看著蹲在小板凳上刷盤子的樸小菱。那個見面的場景，註定了兩個人再後來的相處中，地位是不平等的。
羽嘉言在潛意識中，是高高在上的。他對樸小菱所有的好，都是施捨。
然而現在，樸小菱穿著最新夏款定製的裙子，身邊站著高大威猛的保鏢，氣度自若。而羽嘉言，一身破破爛爛的舊衣服，即使腰板挺得再直，也無法掩蓋他目光中的黯然。
樸小菱看著他，心生唏噓。當初兩人相識，誰能想到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那時候，樸小菱還單純地認為，自己會在羽老師的手下學小提琴，這輩子都做他的學生。
造化弄人啊……
羽嘉言先開口：“我沒想到，你到現在了還跟顧承宣在一起。”
樸小菱：“這跟你無關。”
“那你讓人請我過來，是要做什麼？”
“你什麼時候知道我回來的？”
“很重要嗎？”
樸小菱深呼吸：“羽嘉言，以前的那些事情，那已經是很久之前了，我也不想心中一直裝著這些過往，沉甸甸的。那些事情都不用再提了，路上見到你，我也可以把你當成個陌生人。”
“你怎麼看，對於我來說，有什麼影響？”
“我就是想告訴你，你再打念念的主意，我第一個不饒你。”
羽嘉言突然笑起來：“那是你兒子吧？”
樸小菱心中一頓，他果然猜出來了！那他告訴念念，是為了什麼？他有什麼陰謀？他要做什麼？
羽嘉言：“我第一眼看到那個小孩的時候，跟當年你在後廚上抬頭看我那一眼，太像了。要說不是你的，我真沒辦法相信。”
樸小菱到底道行淺，一摸不準羽嘉言的意思，就開始發慌了。
羽嘉言以前是在高樓之上生活的，這幾年落到泥土中打滾，反倒練出了一些世家公子沒有的敏銳。他現在接觸的人，三教九流什麼都有，大多數是底層掙扎的人，比談一項合同更難，更鍛鍊人的心智。
羽嘉言挑了下眉：“你跟誰生的？奚銳利？”
樸小菱：“你到底想做什麼！？！”
羽嘉言呵呵笑起來：“我想做什麼？當然是做我想做的！”
“你……”
“你想做什麼，儘管去試試。”
樸小菱顫抖的肩膀被人攬住，她回頭，看到顧承宣站在自己身邊，高大的身體擋住了絕大部分來自羽嘉言的威脅，形成一個可靠的避風港灣。
樸小菱立刻抓住顧承宣的手臂：“你怎麼起來了？”
羽嘉言的笑冷淡下來，整個人像一把嗜血的利劍，散發出腥臭的味道。他在顧承宣不怎麼正式的行頭上掃視一眼：“怎麼，顧少這是住著院呢？”
顧承宣：“這並不會影響我對你的封殺。”
羽嘉言想了想：“我記得，很久之前，顧少曾經建議過我，出門多帶保鏢，不然保證不了自己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