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八十九章 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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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八十九章 狹路相逢
天台上的星光照亮了永夜,陳梓萱回家後,一夜好眠。
自從失去那個寶寶之後,陳梓萱常常失眠,一閉上眼睛就覺得眼前瀰漫著一片血紅。
這種症狀許久都沒有改善,她去過醫院,檢查結果一切正常,醫生只說是心理作用,希望她可以放下傷痛,擁抱生活。
說得容易,可做起來實在太難。
好在經歷過那麼多傷痛後,她還是遇上了陸禹南。
她對陸禹南,並沒有當初對秦紹齊那種熾熱的感情,而是淡淡的、暖暖的,像是親人之間的感覺。
上帝讓她失去了寶寶,總算又為她送來一位好哥哥。
陳梓萱心裡滿懷感激。
現在連失眠症都開始改善了,她想,她很快就能徹底好起來了。
一夜好眠,讓她工作的時候精神格外足。
一個上午,她已經完成了大半天的任務,午餐去外面吃了海鮮燴飯,中午在休息室休息一會兒,取了一杯咖啡,打算回去繼續工作。
她的咖啡杯不太隔熱,生怕時間久了燙手,所以端著杯子,腳步就有些急。
正向門口走著,迎面飄來一陣香風。
那香氣十分霸道濃郁,是張雪平時常用的香水味。
陳梓萱見張雪迎面快步而來,正打算偏過身子躲一躲,可是說時遲那時快,她們兩個腳步都急,沒來得及去躲,已經結結實實撞到了一起。
“哎呦!”張雪一聲大呼,“誰這麼不長眼睛!”
“對不起對不起!”與此同時,陳梓萱連連道歉。
兩人撞到了一起,其實都有責任,可她們的態度卻是天差地別。
張雪在公司裡業務不錯,人又長得漂亮,身邊不少男人圍著捧著,所以養成了眼高於頂的脾氣,誰都不放在眼裡。
如果是和別人撞了,她教訓兩句也就沒事,可她低頭一看,這人偏偏是陳梓萱。
她們所在的公司並不要求統一著裝,但陳梓萱總是穿著米白色的西裝套裙,看上去中規中矩,永遠不會出錯。
可就是這樣刻板的衣服,穿到她身上,也因為她纖細的身材和清純的氣質,讓她得到不少男人的青睞。
張雪平時就很看她不順眼,因為嫉妒。
她總想找陳梓萱的麻煩,可是她工作認真謹慎,從不出錯。和同事交往也是客氣有理,雖然不是十分親近,卻也挑不出毛病。
張雪正愁找不到機會政治她,可巧她就和她裝到了一起。
陳梓萱與人為善,見張雪一臉怒容,也追究到底誰的責任,就主動道歉說:“真是抱歉,張小姐,我走路太急了,沒撞傷你吧?”
張雪昂著頭,幾乎要鼻孔朝天。
她身上是無袖的抽紗修身短裙,V字領口開得很大,露出一道誘人的溝壑來。
她高挺著本就傲人的胸部曲線,冷哼著說:“走路太急?幹什麼這麼急,急著去找你的金主嗎?”
陳梓萱臉色微變,不悅地說:“張小姐,我走路不小心,是我的錯。如果您要賠償,我可以給。但是請您不要惡意誹謗我,這是違法的。”
誰知,張雪居然哈哈笑出聲來,說:“賠償?我要多少你給多少?嘖嘖,真是天大的口氣,看來你那金主,對你倒是很大方啊。”
張雪口中的“金主”,其實就是陸禹南。
陳梓萱在這間公司上班,陸禹南有時候會開車過來接她。
陸禹南身家
不菲,他的座駕當然也都是豪車。
平時陳梓萱在公司裡十分低調,每當張雪明裡暗裡攻擊她給人做情·婦,就會有人來替她出頭:“看梓萱那樣子,怎麼可能被包·養?”
張雪找不出證據,只能氣咻咻地閉口。
可是有一次,正巧他們加班,下班的時間有些晚,大家一起迎著夜色出門。
那天陸禹南剛好來接陳梓萱,他們兩人是坦坦蕩蕩的關係,陳梓萱和同事們揮了揮手告別,直接就鑽進了陸禹南的車子。
從此,張雪就一口咬定,陳梓萱是有金主的。
這些流言蜚語,也曾傳到陳梓萱的耳朵裡。
然而自從經歷了流產離婚這一系列的事情之後,陳梓萱連最痛最苦的事都經歷過,其餘的就都看開了。
流言而已,不去在意就沒事了。
反正清者自清,她陳梓萱無愧於心。
只是她不計較,張雪這女人卻揪住不放,甚至一找到機會,就來說到她的臉上。
陳梓萱只是不願意生事,但是也不代表她懦弱怕事。
她把手中的咖啡杯向旁邊桌子上一放,站直了身體,昂頭說:“張小姐,撞到你的事,我可以道歉。但是詆譭我的事,你也必須道歉。”
張雪像是聽了什麼笑話,兩隻手臂抱在胸口,站在那裡只是哼笑。
陳梓萱更嚴肅地說:“請你道歉。”
“陳梓萱。”張雪不屑地叫了她一聲。
陳梓萱抬頭看向她。
張雪身材本來就高挑,平時又愛穿高跟鞋,和陳梓萱站在一起,比她高了足足半個頭。
她低頭睨視著她,不屑地說:“陳梓萱,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
陳梓萱只是抿脣要求:“請你道歉。”
張雪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搖頭說道:“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真以為傍上一個金主就飛上枝頭了?人家有錢,不過是玩玩你。”
她一邊說著,一邊就伸過手去,侮辱性地捏了捏她的下巴。
陳梓萱只覺萬分厭惡,倒退著躲了一下,說:“你放尊重些!”
“你自己勾搭有錢的男人,自己不要臉,憑什麼指望別人尊重你?”張雪從鼻孔裡哼出一聲,“賤人。”
這樣惡毒的話,饒是陳梓萱教養再好,也忍不住生氣了。
事實上,張雪身上的黑料比她陳梓萱的流言還多。
張雪的相貌算是出挑的,為人又張揚,追求她的男人多,她基本上是來者不拒。
職位低一些的小職員,她就留在身邊,隨時指使那些男人們為她做這做那,或者是請她吃飯解悶兒。
而職位高些的領導,她就諂媚地纏著人家,指望著那些男人的恩寵,好讓她獲得升值加薪的機會。
她最大的夢想,就是將來有一天可以傍上一個大金主,最好娶她為妻。這樣她就真的能擺脫現狀,從此步入社會的另一個階層。
所以對於陳梓萱“傍大款”的事,她表現的義憤填膺,根本不是出於所謂正義,而是因為嫉妒,恨自己為什麼找不到那麼有錢的男人。
陳梓萱如果真想反駁她,簡直有抖不完的黑料。但是她說不出口,哪怕張雪這樣惡毒對她,她還是不忍戳傷別人的自尊。
只是很多時候,與人為善,收穫的往往不是同等的善意。
惡人總會把別人的善良當軟弱,以為人家好欺負。
張雪就是這樣的惡人。
看到陳梓萱立在那裡,氣得發抖卻說不出話來,她只當她是怕了。
最近這幾天,也沒再看到有豪車過來接送她。有錢人朝三暮四的多,和女人好幾天,玩膩了就扔掉的事屢見不鮮。
陳梓萱這樣弱弱的模樣,肯定也是被金主拋棄了,所以沒了底氣。
張雪為自己的揣測洋洋自得,挑著眉梢問:“怎麼不說話了?怎麼不要求我道歉了?陳梓萱,你的傲氣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就伸出一根手指,一下下戳在她胸前的位置。
陳梓萱躲避這,連連後退,一直到後背抵住了牆壁,才無路可退地低吼:“張雪,你別太過分了!”
“我就是過分了,你待如何?”
張雪一臉獰笑,欺負人的時候有恃無恐。
因為最近,張雪和部門裡某個副經理打得火熱,本來就是張牙舞爪的性子,現在有了人撐腰,更是仗勢欺人,肆無忌憚。
陳梓萱對她倒是沒有半點懼意,只是從小的教養讓她沒辦法像個潑婦一樣,在休息間裡就和她破口大罵起來。
當文明和野蠻對峙的時候,吃虧的總是文明。
“你……”
陳梓萱張了張口,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張雪越發得意,手臂一揚,舉起一隻巴掌就要打向陳梓萱的臉。
她來勢洶洶,陳梓萱下意識就低頭捂住了臉龐,可是張雪的手掌沒打下來,就覺得手腕一陣劇痛。
“什麼人?快放手!”張雪忍不住慘呼了一聲。
陳梓萱循聲抬起頭,看到張雪身後立著的高大男人,臉色陰沉,嘴角緊抿,不是陸禹南又是誰?
“禹南,你怎麼來了?”她訝然問。
陸禹南一手還攥著張雪的手腕,輕輕鬆鬆好像沒用半點力氣,就把她制住動也不動能。
他面不改色地說:“我要不來,還不知道你被欺負成什麼樣。”
陸禹南沒有露出怒容,就連聲音都是萬分平靜的。可這平靜彷彿日光下的深海,下面藏著巨浪激湧。
張雪被他大力攥著手腕,疼得臉色都白了,一直哼哼吱吱叫著,求他快些放開。
陸禹南不為所動,還是陳梓萱開口說:“禹南,你先鬆開她吧。”
“你確定?”陸禹南揚眉問。
陳梓萱點了點頭,輕聲說:“你這樣和女人動手,旁人見了也不好看。”
都這樣了,她還有心思在意他的形象。
陸禹南心中微微一甜,剛才看到她被欺負時的憤怒也淡了一些,輕輕一咬牙,總算放開了掙扎不休的張雪。
張雪一旦獲得了自由,馬上跳出幾步遠,一邊揉著手腕,一邊就罵罵咧咧控訴起來:“好呀陳梓萱,你可真有本事!居然敢把野男人帶到公司來,還貼身保護你!”
陸禹南本來就餘怒未消,聽她這麼一說,臉色立刻又陰沉下來。
陳梓萱生怕他再動手,先一步過來扯住了他的衣袖。
張雪仍舊不識好歹,看到她那動作,又冷笑說:“還真是感情好,在我面前就拉拉扯扯,要是我出去了,還不知道要幹什麼!”
“這位小姐,我警告你,最好閉嘴。”陸禹南聲調發冷。
他生得一副文雅斯文的模樣,鼻樑上架著金絲眼鏡,面板白皙,身材偏瘦,所以並不讓人害怕。
張雪也是不知天高地厚慣了,也不看陸禹南什麼身份,只想呈口舌之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