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58 給杜處長算命

158 給杜處長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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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給杜處長算命

超脫苦海的一個辦法,就是什麼都不要去想,沒有思想的人,不會有所謂的痛苦。

金恩華確實在睡覺,因為暫時的沒有人來理他,最初是睡不著,接著是迷迷糊糊,然後慢慢的睡得踏實了,安生得沒有做夢,房間內的條件和當初軍分割槽那間小屋相比,簡直天上地下,除了沒有電話,他的生活理想裡能想到的基本都有,還能自由得吸菸和向窗外瞭望,那張可供兩人並睡的床,可不一般,也不知道啥做的,象沙發似的柔軟舒服,嘿嘿,美中不足的是,門邊老坐著一個佛一樣的人,要是換個女人該多好,屋外是萬花欲開的春天,屋內應該亦然。

那個施江南還沒露面,他媽的果然是方家的走狗,凶巴巴的,從劉希才辦公室被帶出來的時候,嫌他走得慢從後面狠推了一把,氣得他直罵娘,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們人多勢眾哇,只是嘴上痛快幾句,老實的做起了縮頭那個東西,不就是想整人麼,老子早有思想準備,只要不殺頭,這一回就當作去一趟療養院了。

其他人他都不認識,也懶得去認識,倒是那個自報家門的省紀委的處長人不錯,面相不惡,雖看不到笑意,卻不讓人討厭,年紀三十多,個子和他相仿,也是個偏瘦型,看上去和自己有幾分相像哩,尤其是他的名字,聽了後讓他好一陣發笑,聽說到了這裡頭,開始人家一般都蠻客氣的,還是同志嘛,既然人家今天單獨一人,說來“隨便聊聊”的,那就問問他的名字吧。

“你叫肚裡行?嘿嘿,這名字,取得太有水平了。”金恩華就靠在疊放的棉被上,瞧著那位省紀委的處長笑道。

“噢,你們青嶺人說話的口音,果然與眾不同,”處長不以為忤,淡淡一笑道,“我叫杜力行,杜鵑花的杜,力量的力,行動的行。”

“杜者,木土也,祖宗傳下來的,馬馬虎虎還湊合,”金恩華搖頭晃腦的笑道,“金木水火土,一下佔了五分之二,木為訥,土意愚,木土單論都不好,湊一塊,算是負負得正吧,你杜處長一定是個大智若愚之人,力行,身體力行,杜絕力行,有意思,真有意思那。”

“小金同志,你還懂得算命測字這一行?”杜力行奇道。

“嘿嘿,不瞞領導,這是我人生的第一個理想,”金華笑道,“我六歲跟著姐姐出門要飯,七歲下田幹活,八歲跑江湖賣藝,於是乎,我九歲那年總結出我的第一個人生髮現,咱勞動人民那,有一行靠耍嘴皮子掙飯吃的行當,就是算命。”

杜力行莞爾一笑,“是嗎?那為什麼現在又當上人員的勤務員了呢。”

“唉,全怪那該死的臭和尚哎。”金恩華一拍大腿氣道,“臭和尚懶得教我,花言巧語,說我什麼先苦後甜,將來必定大富大貴,哄得我爺爺直髮暈,拿根棍子逼著我讀書,這下好了,他媽的要讀到班房裡來了。”

“呵呵,你沒算過自個有這麼一天?”杜力行笑問道。

金恩華也不敬人家,自個仰天點上一支香菸,“杜處長,你外行了不是?哪有算命的給自己算的,這和剃頭的剃不了自個頭一個道理麼,這叫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杜力行說道:“算命是唯心論和封建迷信的東西,也就是騙人的東西,我從來不信那一套。”

“嘿嘿,那就是你們這些官宦子弟和我們人民群眾的差別了。”

杜力行心中暗暗一驚,這小子居然一開口,就猜中了自己的出身。

“杜處長,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今天還真就給你算上一算,”金恩華也不看杜力行,眯上雙眼慢悠悠的說道,“預先宣告啊,算命算命,一分算來二分揣,三分靠騙四分猜,準確率一般只有一半,本先生藝精人神,將算命和邏輯推理相結合,馬馬虎虎的,十句當有七句準,嘿嘿,你杜處長今天要是讓我算得高興了,說不定我明天就來個竹筒倒豆子,痛痛快快的坦白交待,你我大家都省點力氣。”

杜力行樂了,“呵,好好,一言為定,你就姑妄算之,我來個姑妄聽之。”

金恩華跳起來,下床走到杜力行面前,煞有介事的端詳一番,再拿起他雙手仔細瞅瞅,踱回床前重又躺下,晃著腦袋,眼望天平口中唸唸有詞,忽場噗的笑了起來:

“杜處長,你一口標準的北京話,讓我差點以為你是個地地道道的北京人,其實你不是,包括從你的身材看,你的祖籍應該是南方人,或者說,你家老爺子是南方人,因為,你剛才說呵字時,有點象在說河字,典型的南方口音,一定是深受家裡老輩人的影響吧?”

“小金,算是讓你蒙對了一句,這不是算命,是推理嘛。”

“嘿嘿,開門紅呀,”金恩華得意了一下,“你杜處長今年應該三十二三年紀吧,從你的雙手和很多動作來看,你下過鄉幹過農活,不是上山下鄉的插隊青年,就是你家老子倒黴的時候,你跟著被髮配到鄉下接受勞動改造,反正你本人絕對不是農民出身,杜處長,我說得對不對?”

杜力行點點頭,微笑著承認道:“你又蒙對了,我是在鄉下待過六年,今年也剛好三十有二。”

“你瞧,我現在的準確率百分之百,”金恩華笑道,“杜處長,看你走路時左腿不大方便,我猜你二十歲左右時受過傷,而且是傷筋動骨的傷,看樣子是從高處往下摔的,你以一般速度走路人家看不出來,但我能看出來,嘿嘿,估計你和你老婆談戀愛時不敢快走,以免人家看出你的殘疾,為什麼說二十歲左右呢?因為小孩摔了一般能好,稍大一點摔了難好,二十歲左右,一般人剛好完成了發育,摔傷後都是這個樣子,處於好與未好之間,我練過武學過中醫,這個眼光應該還有。”

“呵呵,好厲害的眼睛,我十九歲時確實在山上摔倒過。”杜力行邊說邊想,這小子猜得真仔細,把自己上大學時談戀愛時的一幕也說準了。

金恩華盯著杜力行說道:“省紀委是付省部級待遇,書記是付省部級,付書記就是正地廳級了,你金處長三十二歲就是堂堂的正縣處級幹部,來歷不凡那,你也是恢復高考後的七七年七八年考上大學的吧,工作年限和我差不多,我猜你也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政績呀,又是北京人,能來我們之江省當官,三十二歲的縣處長,整個之江省扳著手指頭也數得出來,因此,你杜處長家一定大大的有名,再從你杜處長的談吐風度等等方面分析,你家老子或老孃肯定是建國功臣,不是中委,起碼也是中將級以上,當然,姓杜的大領導沒有幾個,我估計你是用的老孃的姓。”

杜力行這回驚住了,這小子蒙得就一個字:準。

“杜處長,你不用開口我就知道我說對了,”金恩華得意的說道,“下面我讓你見識一下我們青嶺的算命術吧,你杜處長兄弟姐妹眾多,沒有七八個也有五六個,但姐妹多兄弟少,你杜處長很可能家裡老丫,十有**是沒有兄弟只有姐妹,但你杜處長真不簡單,除了一個老婆還有一個紅顏知己,很可能是你的初戀,否則你不會念念不忘,耦斷絲連,還有,你父母雙雙健在,身體健康,可是他們還有一個願望沒有實現,那就是抱個大孫子,因為你杜處長那方面功力差了一點,只生了一個丫頭片子,現在實行計劃生育,一對夫妻只能生一個孩子,這成了你們家的一個心病啊。”

“你,你怎麼知道的?”杜力行站起身來,盯著金恩華喝問道。

“杜處長,別生氣嘛,我這完全是猜的,我姑妄算之,你姑妄聽之,呵呵。”金恩華笑道。

杜力行也覺到自己的失態,馬上微笑著說道:“小金,我不得不承認,你的算命加推理,真的很準,謝謝你。”

金恩華也下了床,伸伸懶腰,嘆口氣說道:“唉,杜處長不必在意,我說過了就忘了,算命先生只負責算,不負責記,再說,我現在流年不利,自身難保虎落平川啊,就當是他媽的窮人尋開心,放的全是輕巧屁。”

“呵呵,也不一定,”杜力行笑道,“只要你小金說清問題,也許能很快重見天日。”

“多謝杜處長吉言,但願如此,但願如此啊。”金恩華雙手作揖的笑道。

“小金同志,對不起,你身上有需要我們替你保管的東西嗎?”

金恩華想了想,從脖子上拉出一直帶著的玉佩,看了看問道:“杜處長,我身上除了香菸火柴幾塊錢,只有這個東西,家傳的,希望你們能讓我留著。”

“咦,”杜力行一怔,上來拿著看了看,楞了一下,“唔,這個,你繼續戴著吧。”

杜力行走了,那個年輕的陌生人又站回到了門裡邊,金恩華重新躺回到**去,楞楞的看著手上的玉佩,他媽的,還護身符,說不定是個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