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往事的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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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往事的殤
提及寇淑珍，殷婆婆身子一僵，吞吐的道：“她，不怪我嗎？”
當年她不負責任的丟下年幼的她，她沒有做一個好母親，沒有給她一分母愛，她還有什麼顏面去見她？
“媽怎麼會怪您呢？媽知道您在這兒前來找您，可是您都不見她。”
她知道她來找了自己，可她怕她是來質問自己的，所以一直避著她，不敢和她見面。
殷婆婆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去見自己的女兒。
小香道：“師父，您去吧，我已經長大了，能夠獨當一面，這裡交給我就行。”
殷婆婆看向小香，小香對她點點頭，殷婆婆又看向秦朔，秦朔也對她點點頭。最後她才點頭，“好，我跟你回去。”
這麼多年了，她是應該回去看看了。
王之初捨不得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歐陽覃雪也想多在這個地方待一會兒，眾人決定第二天走。
午飯後，王之初一個人走出吊腳樓，在湘妃竹林裡轉悠，這裡是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說要離開她還真不捨得。
歐陽覃雪見王之初出去，跟了上去，“這個地方真是不錯呢？山清水秀景色宜人，祖上真的是很會選地方呢。”
王之初淡笑著，“是啊，從小就在這裡生活，從來沒有厭倦過，夏天在河裡捉魚蝦，冬天到山裡抓野雞和野兔，日子雖然過的平凡，卻也美好。”
只是在生命中缺少父母的疼愛，看到別人家的孩子在爸媽的身邊笑聲歡語，她會想到父母在的時候，他們一家子在夏天的晚上吃過晚飯後，也會在院子裡父母聊天，她就在一旁歡快的跑著，跳著，鬧著，而父母也會陪她一起玩耍。
看到別人的父親把自家的孩子頂在肩膀上，她也會想，爸爸頂著她去逛廟會時候的場景，雖然那個時候不知道那是自己的養父，但那樣的時光確實讓人幸福。
見王之初的思緒拉遠，歐陽覃雪輕輕的將她擁在懷裡，“不要多想了，過去就讓她過去吧。”
王之初輕輕的靠在歐陽覃雪身上，“姐，我好想爸爸和媽媽。”
“我也想。”歐陽覃雪幽幽的道，王之初看向歐陽覃雪，不明白她的意思，歐陽覃雪道：“他們在我八歲的時候就離開我了。”而且還是自己親眼看著那悲慘的一幕發生。
王之初不知道該說什麼，“對不起姐。”
“傻丫頭，我說了永不要對我說謝謝和對不起。”也許兩人的命運都如此的相似，所以兩人不是親姐妹，卻勝過親姐妹。
兩人相互舔舐傷口的時候，夜山走了過來，歐陽覃雪看見夜山，下意識的看向王之初。
王之初見到夜山，彆扭的轉過頭，不看他。
歐陽覃雪拍了拍王之初的肩膀，用眼神鼓勵她，讓她和夜山好好談談，“我出來這麼久了，御他該擔心了，我先回去。”
這麼蹩腳的理由讓王之初嘴角有些抽搐，不過也沒有拆穿，對歐陽覃雪點點頭。
待歐陽覃雪離開後，夜山走向王之初，王之初目光看向竹林，微風吹來，齊腰的長髮被吹起，一見白色t恤，泛白的牛仔褲，這些都是她以前在山裡時的衣服。
夜山道：“你以前都是生活在這裡嗎？”
“是啊，在養父母被殺後，我都生活在這裡。”
提及王之初的養父母，夜山眼中閃過悔恨，“對不起，當年……”
“不要再提及當年的事。”王之初道，情緒有些激動，夜山怕王之初情緒太過激動，影響到肚子裡的孩子，連忙道：“好好，我不說，不說，你別激動。”
王之初冷凝雙眸，她現在好痛苦，殺害養了著急八年，把自己當做親生女兒一樣對待的養父母的仇人就在面前，可她卻不能為他們報仇。
他們如果知道了，會不會怪她？
他們養了八年的女兒，卻是殺害他們的凶手的女兒，多麼諷刺。
夜山看到王之初痛苦，他也不好受，“我知道你不能接受我是你父親的事實，知道我曾經做過的錯事後，我也沒想過你能原諒我。現在看著你這麼痛苦，我心裡很難過，這些都是我給你帶來的痛苦。當年我沒能保護好你媽媽，讓你媽媽一個人用她的生命換了你的生命，而我不但沒有做到一個父親該有的責任，還傷害了你最在乎的人，之初，對不起。”
聽著夜山的懺悔，王之初只想笑，“現在事實已經造成，你說這些有用嗎？，媽媽會活過來嗎？養父母會活過來嗎？他們不會，他們永遠都不會再活過來，這些都是你給我造成的傷害，我一出生就沒了媽媽，好不容易遇上一對夫妻收養了我，給了我父愛，母愛，給了我溫暖的家，是你，是你破壞了我的幸福，我的一切。”
“對不起，對不起……”夜山哽咽的道，這些都是他的錯，如果當初不是他的執著，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愫愫不會帶著腹中的孩子離開，也不會在半路產子，丟了性命。如果不是自己對愫愫的執著，也不會殺了王氏夫婦。他不是一個好父親，他給她帶來的只有傷痛，無止境的傷痛，他還有什麼面目要求她不要恨他，不要不認他。
王之初淚流滿面的看著夜山道：“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用？我曾經所擁有的幸福都不會再回來了，傷了就算癒合了，那也有傷疤，只要被觸及就會疼的我不能呼吸。而你，就是那個觸及我傷疤的手，只要一看到你，我的傷口就會痛。”
夜山道：“好，只要你好好的，我願意從你的視線裡消失。”不捨的看著王之初，一步步的消失在竹林裡。
王之初看著夜山的背影，無力的坐在地上，痛哭起來。
秦朔站在不遠處的竹林裡看著王之初，他多想上去抱著她，給她安慰，讓她依靠。
哭了很久，王之初才收住眼淚，在竹林裡站了片刻才往吊腳樓走去。
整個下午，王之初都沒有再看到夜山，真如他說的，從此以後都不會再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看不到夜山，王之初心裡有些不舒服，特別是下午他失落的背影，一遍遍的在腦海中出現。
想著曾經她在夜家別墅和夜山相處的那些日子，他對自己很好，也許那個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是他女兒的事了吧？
夜行見王之初站在屋簷下失神，“我知道你恨爸，但是請不要拒絕他對你的愛。”
王之初看著竹林，風吹著竹林搖擺不定，竹葉之間發出“沙沙”的聲音，好像在說著悄悄話。
夜行道：“爸從一見到你，就對你特別的關注，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你是他的女兒。在溫博的壽宴上，你被他們欺負，一向喜歡看熱鬧的爸，主動為你說話，也許這就是血緣的關係吧。”
“你被我抓到基地的時候，我因為……”那次的事，是他太魯莽，傷了她，心裡一直有愧疚，現在提及心裡還會有痛，“當被爸發現後，他大怒一場，差點把我給打廢了。怕我在做出什麼傷害你的事，直接把你帶回了別墅。在家裡，他對你的照顧都是親力親為，當時我和夜韶看了心裡很不是滋味。”陣序私血。
夜行笑道：“你不知道，就因為爸對你的好，比對我和夜韶都還好，我們都在吃你的醋。後來我查到有關覃姨的事，知道你有可能是他的女兒，你不知道他得知訊息的時候有多開心，為了確定你的身份，我拿了你的頭髮去做了dna鑑定，當結果出來後，他開心的就像一個孩子，抱著我和夜韶兩人直跳，他開心的眼裡都是淚水。”
“後來，溫舒爆出秦朔和她之間的事，你失蹤後，爸爸每天都休息不好，整天擔心你，每天都催促我派人去尋找你的下落，基本上每隔一個小時就會打一個電話來確認你是否有訊息了。時間一天天過去，也沒有你的訊息，他瘋狂了，剛找回來的女兒，就這樣沒了，他一怒之下不顧溫博和他多年的情分，將溫博所犯的罪證全都爆了出去，為的就是給你報仇。”
“莉在樓上看到你坐在南宮御的車裡，爸聽說後趕緊趕了出來，你卻已經離開，有了你的訊息，知道你平安的時候，他是多麼的開心，就像一個孩子找到他失而復得的寶貝一樣。知道你來了八峰山，不顧自己年邁的身子，執意跟來，在看到你幾度昏迷時，你不知道他有多害怕，害怕你會挺不過去，害怕你肚子裡的孩子會有什麼不測，連日的奔波，加上心力交瘁，他的身體已經超負荷了，我讓他休息，他卻不肯，因為他放心不下你，直到你今天回來，他才放下心來。”
夜行看著王之初道：“之初，爸爸是愛你的，就算以前他做過什麼錯事，請看在他這麼愛你的份上，不要跟他計較了好嗎？”
王之初苦笑，“如果我跟他相認了，我怎麼對得起我死去的養父母？他們把我養大，把我當做親生女兒一樣對待，要我認了殺害他們的凶手，你覺得他們會原諒我，我的良心會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