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落雨流蘇
重生之校園威龍 冷先生,請戒色 深淵領主 大唐行鏢 無限修真 禍水王妃 千年一嘆 重生女中醫 月下貪歡 火影之重生大蛇
002 落雨流蘇
聯們保我能聯我。漫天大火,濃煙遮住了視線,雙眼痛得不住不住地流淚,彷彿要將生命中剩下的淚水全部流乾流盡,待到輪迴轉世,已然忘卻今世苦痛之後,便不再會為誰而流淚。
可是,此時此刻,那種犀利的、刻骨的痛,卻猶如針一樣深深地刺到身體裡面。張著嘴想要大叫,發不出一絲聲音,想要逃離,雙腿沉如灌鉛。
她的眉頭微微皺起,喉中發出不適的低吟,眼睫幾次顫動,都因眼前強烈的陽光而重新閉緊。
“該醒來了哦,小美人。”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響在耳邊,一叢軟軟的東西同時掃到面頰上。
“流蘇,流蘇快醒過來!”清脆的聲音變得有些急躁,端端添了幾分尖銳,直直刺激耳膜。
被稱作流蘇的女子正靠在軟椅上沉睡,許是在做噩夢,額頭上滿是冷汗,更是模糊著囈語不斷。
流蘇驀然聽到耳旁傳來的呼喚,心中一震,猛地睜大雙眼,視線對上了蹲在自己身邊的那張帶笑的白皙面龐。
“你……!”流蘇一時有些驚異。
一雙黑白清明的雙眼微微彎起,漾滿笑意。是個女子的臉龐,如畫的眉目間透著幾分頑皮,亦漾著幾分風流韻味。
女子細白的手指繞著手中一株微黃的草,撩起穿在她身上略微寬大的鵝黃衣衫坐在流蘇身邊,感嘆道:“哎,流蘇誒,又做夢了吧。你老是做夢,然後就一副痛苦無比的樣子,非要讓人將你喚醒才行。”
流蘇微微撐起身,雙手揉搓著自己的雙膝,低低道:“九兒,是不是又下雨了?”
她們此時正在江邊的一隻小船上,船艙雖不大,裡面的擺設卻一應俱全。
流蘇能聽到雨珠落入江中的聲音,而且,她經脈盡毀的雙腿總是會在陰雨天氣痠痛難忍。
聽了流蘇的問話,九兒點了點頭,一手撐著下顎,百無聊賴地道:“是啊,要是不下雨,今兒就可以坐著船去姑姑那兒玩兒呢。”
流蘇轉過臉看著她,淡淡道:“你姑姑究竟是誰?她當初是怎麼救的我?還有,她為什麼要救我?”
“啊?你寧願被火燒死也不想被別人救嗎?你真是奇……”九兒說到這裡,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騰地跳起身,白皙的臉也漲的通紅通紅,瞪圓了雙眼看著流蘇:“你怎麼知道我有姑姑?!我有告訴你我有姑姑嗎?!我告訴你,姑姑要我什麼都不要告訴你,所以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她完全缺乏邏輯的混亂話語頓時令流蘇有些頭痛,她只得擺了擺手,連說兩聲:“罷了,罷了。”
“哼!”
九兒冷哼一聲,復又在流蘇身邊坐下,道:“姑姑要我做了一個椅子給你,那可是不一般的椅子哦。哼,真真便宜你了!”
流蘇仿若未聞,垂著眼。
沒有聽到迴應,九兒不由氣惱,喊道:“喂喂,沒聽到我在跟你說話嗎?!你不過是腿斷了,又不是聾了!”
聽到那句“腿斷了”,流蘇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倏地一緊,半晌,終是抬起了臉,卻是輕聲道:“我……想看看江上的雨。”
“你!”九兒呼呼喘著粗氣,見那人仍不為所動,只好深吸一口氣,又撥出,白眼一翻,無奈地將流蘇挪到一旁,然後將船簾挑起,那一幕煙雨便呈現在了眼前。
江面,此時雨勢漸猛,模糊了前方的視線,流蘇恍惚間覺得整個春天似乎都在下雨。滴滴答答,是黯然神傷的抽泣;淅淅瀝瀝,是纏綿哀怨的嗚咽;嘩嘩啦啦,則是撕心裂肺的號啕。又有寒風時時和著,天暗沉沉,地也暗沉沉,風雨交加,無止無盡。
“流蘇,你臉上那朵花真好看,我自個兒描募了好多張呢。我告訴你哦,就在幾個月前,我還給一個小丫頭刺了一朵,剛剛好遮住她臉上的疤痕。”九兒笑著說,一臉的得意。
聽了她的話,流蘇卻是微微一怔,無意識地抬手撫了撫左頰上那朵刺紋,一抹痛楚倏然襲上心間,隨之漾在了她那雙如秋水般美麗的眸子裡。
九兒見她總是沉默,心生不耐,正要說什麼,卻忽地變了臉色。
“你在裡面別出聲兒!”九兒斂眉肅目,秀麗的眉眼間竟難得地透出幾分凌厲。
她一甩袖,將船簾落下,隨即一個閃身出了船艙,立在船板上。
此時雨水細密,九兒緩緩撐起傘,眯起眼,看向朝這方而來的一隊人,寬大的衣袖隨風翩然,加上她秀麗的容顏,整個人彷彿是幻化成人形的飛仙。
來的,乃是一隊官兵。
“張公……哦不,大人,就是她,她便是那個給奴婢刺花紋的大夫。”說話的,正是那一日在永宣帝面前摔倒的小宮女。
“真的是她?”領頭之人有些錯愕,也許是實在無法相信那麼個年輕的女子會是大夫。
這廂,九兒亦看到了那小宮女,驀地瞪大雙眼,大叫道:“哎呀,怎麼是你啊!小妹妹,你帶了這麼多人來,是要本姑娘看病嗎?!本姑娘給男人看病是要收銀子的啊,聽清楚了,要、收、銀、子、的——”
她這麼一喊叫,眾人更是錯愕——這哪裡像是大夫,簡直就是一個刁蠻任性沒規矩的丫頭!
那官兵的領頭之人實是張公公,此時雖亦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面上卻沒表現半分。他走上前,朝九兒拱了拱手,又從袖中抽出一卷紙,道:“我等前來並無他事,只是想要向姑娘打探打探,那朵槿花刺紋的事。”
說著,他便將那捲紙開啟,呈在九兒面前,問道:“姑娘可見過畫上之人?”
見到那張畫,九兒瞪圓了雙眼,竟是一手捂嘴,一手食指指著畫上之人,結結巴巴地道:“怎……怎麼會……會……”
張公公心下一喜,忙問道:“怎麼,你見過?那麼她現在在哪兒?!”
九兒放下手,眼神由震驚倏然變成茫然,“她臉上的刺紋怎麼……怎麼會和我畫的一模一樣啊!這真的是,真的是——”
“太瘋狂了!太瘋狂了!”
她如此大叫著,煩躁地在船板上來回踱步,卻是完全無視了其他人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