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馬連良挑班二十年(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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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節:馬連良挑班二十年(8)
馬連良這個人,對臺上的協調和氣氛是非常注意,認真執著,絲毫不苟,這當然也是藝術家的忠實態度。
為了"尺寸"問題,他與程硯秋鬧過彆扭,這談起來也是梨園掌故了。
《寶蓮燈》是一出好戲,但是生旦二人要在臺上合作無間才能精彩。
馬連良此戲曾與梅蘭芳、張君秋合演過,素稱拿手。
程硯秋曾與貫大元、王少樓合演過,也很擅長。
但是馬與梅合演,他要隨著梅的"尺寸"(即是二人唸白的快慢),他與張合演,自然張隨著他走。
貫大元與王少樓呢,自然都隨程走。
有一次北平大義務戲,主持者派了程硯秋、馬連良一出《寶蓮燈》,好角兒好戲,自然有號召。
兩個人事先也沒有考慮"尺寸"問題,覺得不妨合作一次。
但是到了臺上,程硯秋是素以溫吞水般慢節奏出名的,馬連良卻習慣上是爽朗簡捷,尺寸較快。
因此,兩個人的對白(很多)節奏上有點格格不入。
同時,彼此又都以為自己是獨當一面的大角兒,都有很強烈的自尊心,又不肯臨時屈就對方的尺寸。
因此,這齣戲的演出成績並不精彩,而程、馬二人的心裡全很彆扭,彼此不約而同的,心裡起誓,從此不與對方"同場"了。
所以後來像《龍鳳呈祥》這類戲他們還合作,因為那是"同臺",不是"同場"(喬玄或魯肅在場上不與孫尚香見面),而兩個人在一場出現的戲,卻從此不再有了。
馬連良在物色到張君秋擔任當家旦角以後,因為究竟林秋雯是自己約他來的,不便將他辭退,就把林降為二路旦角,其實也是間接使他知難而退的一個方法;但是林秋雯卻接受了。
他絕不是為貪圖一點包銀收入,而是覺得的確自己藝業不好,還有往高深處學習觀摩的必要,而扶風社是個非常理想的戲班,自己可以學到不少東西。
因此,就甘之若飴地留了下來,繼續深造。
這一種度量與胸襟和能屈能伸的態度,真是高人一等,令人欽佩。
不要說現在的年輕女生旦角們,就是幾十年前的演員,也不肯這麼屈就,認為太沒面子了,而林秋雯不講虛面子,但求實際學戲的觀念,也就是觀念上超人一等了。
(過了一個時期,他因為沒有合適的戲可唱,就辭去扶風社,改搭其他的班,偶爾演出。
再過一段時期,就回到南方去了。
)林秋雯另一個特長,是心細如髮。
他在沒戲的時候(扶風社不是每天演出)常到各戲院去看戲,筆者常常碰到他,有時候認為這場戲沒有他可觀摩的戲碼,就好奇地問他:"你今天來看哪一齣呀?"他很老實地說:"告訴您,我到院子看戲,一方面為觀摩別人的演出;一方面為考察臺上的燈光。
因為各家的照明程度不一樣,在哪一家如何化妝來配合,是要實地考察才能適應的。
"對他這一番話,筆者不禁暗挑大拇指,他真是心細如髮。
讀者都知道,臺上的燈光強,旦角臉上化妝要濃一點;燈光弱,就要化妝淡一點,這是很淺顯的道理。
北平的戲院很多,各家照明程度都不一樣,如果旦角不注意這點,就會在這個戲院演出被觀眾認為很漂亮,換一家戲院演出就會被觀眾認為不好看了。
但是卻沒有人留心考察各處燈光強弱的不同,唯有林秋雯有這個頭腦,就具見這個人是如何細心了。
所以他的扮相雖然不算漂亮,但是你在任何戲院看他,都給人一種清新可喜的印象,就是他留意考察照明的績效了。
民國二十六年(1937)十一月十四日是星期日,扶風社在新新戲院演唱日戲《蘇武牧羊》。
這是專為給張君秋試戲而貼演的。
結果觀眾歡迎,馬連良滿意,從此,張君秋便加入了扶風社,而馬連良也如魚得水。
張君秋在扶風社唱了四年,這時候有所謂"五虎上將"的說法,就是馬連良、張君秋、葉盛蘭、劉連榮(後改袁世海)、馬富祿五個人,在二十七年(1938)到三十年(1941)這四年裡,算是扶風社最鼎盛時期,不論演新戲老戲,無不滿座,沒有熟人,真買不到票。
而且也排出幾本很精彩的新戲來,可以說馬連良演戲史的黃金時代。
民國三十一年(1942),張君秋離開扶風社自己組班謙和社。
扶風社旦角陸續換了李玉茹和王吟秋(古瑁軒主王瑤卿的學生,外號"小蘇州")。
楊寶忠這時也已離去,胡琴換了李慕良,當然也是一把名琴,但比楊寶忠終遜一籌。
到了三十六年(1947),喬玉泉故去,馬連良如失左右手。
扶風社至此便盛極而衰了。
從二十二、二十三年(1933、1934)葉盛蘭、楊寶忠相繼加入起,扶風社日見起色,到二十七年(1938)張君秋加入造成高峰。
經過四年巔峰狀態,三十一年起張君秋脫離馬家,扶風社便逐漸走下坡,而到三十六年喬玉泉死,便到了衰敗階段。
綜上所談種種,讀者便可對馬連良挑班二十年的演戲過程,有一個概括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