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失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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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失算(2)
第172章 失算（2）
離開天藍集團，顧子墨一臉陰沉。
那身剪裁合體的西裝，顯得他本就頎長的身影越加高大、冷貴，闊步間盡是沉穩和儒雅，可就是這樣的形象，看在鄭雲眼裡。全是衣冠禽獸！
走出電梯，她小跑追了幾步，喊住他，“子墨哥哥，等等我！你去哪？”
一喊沒回應，鄭雲又喊了一聲。
顧子墨這才住步，“有事？”
“…我…我怕！”鄭雲眼框泛紅，聲音哽咽著，見顧子墨只是冷淡的撇了一眼便要轉身，她上前兩步拉住他。
“我不要去酒店，我…我不要一個人，你…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不能！”顧子墨答得乾脆，嗆得鄭雲眼框又紅了。吸氣道，“子墨哥哥，就算你和董事長不合，就算我爸替董事長做事，但再怎麼樣我們都不是陌生人吧，難道看在相識一場，看在我爸還未入土的份上，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收留我一次？”
“平叔的事，節哀，但收留不行！”
“那至少……能送我去酒店嗎？”
看著一下子哭出聲的鄭雲，顧子墨終是有些不忍。
或許他不應該把對平叔的偏見，再加註在他女兒身上。
指了下不遠處的車子。他說。“上車吧！”
“…謝，謝謝！”鄭雲抹淚，那垂下的眼眸有異樣的光芒在流動。
一路無言，直到下車的時候，她忽然緊緊抓著車把，任憑顧子墨怎麼說，她都不肯下車。
鄭雲哭，“一晚，就一晚好不好？我保證乖乖的。絕對不會打擾你們，讓我…我睡沙發就行，如果你怕嫂子誤會，我可以向她解釋啊，好不好？子墨哥哥！”
“下車！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顧子墨，我看你根本就是心裡有鬼！”憋了一路，鄭雲終是開了口。
“人在做，天在看，你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敢說我爸的死和你沒有一點關係？”
“如果你認為有關係，那就去報警，我隨時恭候！”
顧子墨眯眼，一張稜角分明的俊臉瞬間寒了下來。
只聽‘砰’的一聲響，車門被大力拉開的同時鄭雲跟著被拉下去。
接連踉蹌了兩步後，她這才站穩，“顧子墨，我告訴你，別以為我不敢報警！”
迴應她的又是砰的一聲，下秒顧子墨直接發動車子。
那刻，鄭雲越加相信顧亦朗的話：
---如果阿平的死和他沒關係，那麼他就應該坦坦蕩蕩，絕對不會私底下做小動作。
---可是，在下葬前他還會做什麼？消屍滅跡？
---想知道的話，跟著他！
想到這裡，鄭雲一下子不要命的衝上去，直接攔在車前。
她大喊，“顧子墨！你怕了，想擺脫我，然後跑回去銷燬證據？我告訴你，晚了！今天晚上除非你從我身上壓過去，不然你休想離開！！”
車裡，顧子墨握了握方向盤，嘴角似有些笑意閃過。
他按下車玻璃，“…上車！”
與此同時，同樣開車的還有喬少錦。
在被莫念突然砸門，驚擾了他想對彭杉做些什麼的時候，原本還有些惱怒的他，聽到彭媽出事的訊息，立馬自責的恨不得當場拍暈自己！
從公寓到醫院，一路上，他幾乎都是闖著紅燈飛馳而過。
乘電梯上樓後，看著那手術室緊閉的大門，他心底的自責越加嚴重，轉身想安慰那個倔強的女人，那知人家理都沒理的直接走向視窗，一根根的抽菸。
那吞雲吐霧的樣子，看得喬少錦心底一陣揪疼，
怪他，都怪他亂喝酒，都怪他借酒發瘋的摔了她的手機，其實他的本意只是想她，那知在這期間會發生這樣的事。
喬少錦求救般的對莫念笑笑，兩手合併，“拜託了！”
莫唸白了一眼，真是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了，“…阿姨還沒吃飯，你去買！”
“好好！”就算鄰居阿姨說不餓，喬少錦還是顛顛的去買，不過離開前，他還算有良心的把外套脫給了莫念，示意給彭杉披上。
也不知道兩人鬧了什麼矛盾，彭杉直接就給丟在地上。
那中指處的菸捲，一直就沒怎麼斷過。
良久，彭杉問，“阿姨，肇事司機呢？”
“司機？”阿姨頓了下，“那人啊！連人帶車掉海里了！”
“什麼？”因為激動，莫念一下子來到阿姨面前，莫名的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同樣的車禍，同樣的連人帶車，以顧亦朗歹毒的性子，如果肇事司機真是他的助理，那麼他會不會反告彭媽，追問彭媽的責任？
“出事地點呢，在哪？”
“吊橋啊，就外環那個新建的大橋！你也聽說了？那人怎麼樣？是生是死？”
“……”是他，真的是他。
彭杉太瞭解好友的性子，當即猜到了什麼，她丟了手裡的煙，眯眼走過去，很肯定的說，“是誰！告訴我！”
“杉子，我現在還不確定是不是他，不過你等會！”
莫念掏出手機，剛準備找顧子墨問出事地點，這時左側的電梯門，叮的一聲開啟，那隨著喬少錦一起走出來的男人，不是他又是誰。
對上那張熟悉的臉，莫念笑了笑，迎上去，“你怎麼來了？忙完了嗎？”
走過去，才發現，電梯裡還有第三個人，是女人。她高挑，黑大衣，長髮隨意散落著，臉上沒表情不說，一雙狹長的眸子，隱隱帶著敵意。
女人看女人總是**的，倒是莫念先開口，“這位是……”
“鄭雲！”顧子墨率先走了出來，為怕媳婦多想，他又加了句，“平叔的女兒！”
“哦！”對方沒反應，莫念自然也不會去打招呼，拉著顧子墨走遠了兩步，小聲問他關於平叔的事。
卻也在這個時候，只聽砰的一聲，緊閉的手術室大門忽然開啟，有滿手是血的醫生快步走出來，“病人大出血，家屬呢，誰o血！”
“什麼o血，你有沒有摘錯，我媽明明是b血！”
角落裡，彭杉噌的一聲就站了起來，只是對於她的質疑，醫生彷彿沒聽到一樣，理都未理，回頭和身後的小護士交待了兩句，轉身又返回搶救室。
整個過程快速的根本來不及多問，小護士意識到了什麼，她咳了一下，提醒，“血庫不足，你們誰是o血，趕緊準備，如果沒有o血的話，要馬上發動親朋好友趕過來！”
“o血o血…”彭杉皺眉。
o血的父母，怎麼會有她這個b型的孩子？
一直以來她以為自己和媽媽同樣，都是b血，現在卻…深吸了口氣，她踉蹌的走了兩步，看著伸手扶助她，一臉擔憂又面愧疚的男人。
喬少錦…彭杉搖頭，他不是o血！
…莫念，她也不是。
那…彭杉扭頭，忍著眼框的淚水，把最後的希望落在顧子墨身上。
“…抱歉！”
“我是！”就在顧子墨抱歉，拿手機去聯絡的時候，鄭雲開了口。
成功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後，她擼了兩把袖子，露出細細的手腕，冷笑，“我是o血…”在其他幾個人眼裡看到希望的時候，她又笑了。
“不過很抱歉，我體質不好，不能獻血！除非…”
“除非怎樣，你說！”彭杉咬著牙，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給她。
“他！”鄭雲抬手去指顧子墨，“要他求我！”頓了下，又說，“是下跪！”
“就你？”顧子墨眼底的凌冽一直子溢滿，只道，“現在給她輸血，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怎麼，你還想搶？不求我的話，別想…啊！”鄭雲囂張的話不等說完，隔著兩個人頭的顧子墨，彷彿失去了耐心，也不管走廊還有其他人經過，直接疾步上前，伸手就敲暈了她，那敏捷的速度嚇得一旁的小護士直眨眼。
天啊，工作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獻血的方式。
將人丟到長椅，顧子墨冷著一張俊臉朝瞪大眼的護士喊了一聲，“楞著做什麼？隨便抽！”
“啊，好的！”這刻別說小護士傻了，就連彭杉和莫念也楞了，喬少錦嘴角抽抽的歪笑，其實早在那女人承認自己是o血的時候，他就想到好友急了眼，一定會這麼做，只是剛才他好像隱約聽到那女人的父親和彭媽出事有關。亞場助號。
時間飛快，有了血漿，手術又能繼續。
很快午夜一過，終於手術室大門再度開啟，剛才那冷冷的醫生，這次摘下口罩的時候，長長舒了口氣，有些激動的喊，“成功了，手術很成功！”
“真的！”兩女人一下子就擁抱了起來，而沒有媳婦抱的兩男人只好一人掏了支菸，剛要點燃，兩女人又同時奔過來搶走。
鄭雲再醒來，全身疲憊不說，就連腦袋也是暈暈的，在聽到護士解釋說同，因為獻血過量，所以需要住院觀察一個晚上時，別提有多麼憤怒。
她喘著氣，聽著外面的像是慶祝似的笑聲，握緊拳頭，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報警，她要告他，人身傷害不說，還牽扯到爸爸的死，必須報警！
或許是鄭雲受海外的影響，對國內的法律不怎麼熟知，只是單純的想，絕對不會讓顧子墨好過，趕在下葬前，她隻身去了一趟派出所。
把事情經過一說，仍了句‘凶手就在葬禮上！’抹著眼淚就離開。
因為鄭平的屍身沒找到，所以省去了許多環節，下葬的骨灰盒裡只放了他生前最愛的菸酒，鄭女一身白衣走在隊伍最前面。
不得不說，顧亦朗操辦的場面還真是盛大，單單花圈就拉了幾車過去，那些什麼家電車啊房啊的樣樣只多不少，不但如此還替鄭平買了墓地，就緊挨著顧家的幾位先人，用他的話來講，好兄弟生前死後都應該在一起，本就是一家人嘛。
何念瑤這天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同樣的一身白和散落著長髮，第一次光明正大的以顧亦朗太太的身份出現在眾人面前。
唯獨她那張像極了艾青的臉，引得前來參加的人私底下一陣陣議論。
也是直到現在，莫念才從議論聲裡聽到有關於祭祖的事，她輕輕拽了下顧子墨的衣袖，“你聽到了嗎？平叔下葬後，藉著祭祖何念瑤和孩子都會出現，我……”
“念念！”顧子墨握住媳婦的手，打斷她後面的話，黑色西裝下，他俊臉上雖然沒有多少表情，但眼底卻是帶著濃濃的情意，“一會不管發生什麼事，一切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管，包裹孩子，明白嗎？”
“…好吧！”莫念朝人群裡找了一圈，沒看見孩子的蹤跡，卻遠遠的看到幾名穿制服的警察。
他們越過人群，越走越近，彷彿確定了目標似的，直直的朝她所在的方向走過來？
莫念不由得一怔，跟著就聽警察說，“顧子墨，接到舉報，你涉嫌一起人命案，請跟我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