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時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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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時光（三）
小玲聞言不禁紅了眼眶。
林子衿見狀連忙打趣她道：“今日做的這些胭脂全都送給你，你也好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看你的情哥哥呀。”
小玲聞聽，忘了傷懷，立刻紅著臉嬌嗔道：“姑娘就會拿我取笑，我哪有什麼‘情哥哥’呀！”
林子衿斜睨著她道：“你的情哥哥不就是張葵嗎？怎麼，現在換人了？”
小玲小臉紅得變成了關公，忙急急否認道：“誒呀呀，我不過是教他識字而已，這個姑娘你也是知道的，我們可沒有什麼私情啊！”
林子衿從袖中抽出一條絲絹帕子，在小玲眼前一晃，調笑道：“這個可是在你衣服下面撿到的帕子，上面還有某人親手繡的鴛鴦戲水圖，你倒是說說看，如果不是要送給你的情哥哥的，那會是送給誰的？”
“那是我隨便繡著玩的，要自己留著用的。”小玲一邊辯解，一邊伸手欲搶林子衿手中的帕子。
林子衿仗著身高的優勢，將手臂抬高，輕鬆躲過小玲的突襲後，展開帕子，對著小玲促狹道：“既然是你自己的，那這帕子的下方處為何繡著一朵葵花？”
小玲見無法再搪塞，只好羞得跺腳承認道：“好了啦，姑娘休要再逗弄小玲，我認了就是！”
林子衿見目的已經達成，就將帕子還給小玲，笑道：“你早承認不就行了？我又不會壞你們的好事，有什麼不能說的？”
小玲怕她誤會，趕忙解釋道：“姑娘待小玲情同姐妹，不是小玲不願意告訴姑娘，而是周府對下人管教甚嚴，除非大管家或管事的應允，男女下人之間是不能輕易有所授予的，更何況是偷偷定情。我也是稟報了大管家周福，說是小姐首肯的才能教張葵識字的，現在我與張葵又做出如此不和規矩之是，若是被人發現，姑娘也會被誤會成管束下人不嚴，我們是不想讓姑娘為難，才沒敢向姑娘言明。”
林子衿沒想到他們竟然會有此顧慮，柔聲開解她道：“我不是周家人，自不用受周家規矩牽絆。而你與張葵二人能結此姻緣，也可以說是我做的大媒，我這個做媒人的自然更應該幫著你們。我會對天濟言明此事，我相信他是不會反對的，你們只管放心好了。”
小玲聞聽連忙感激地對著她拜謝道：“如此就要多謝姑娘了，小玲在這裡先給姑娘道謝了，謝謝姑娘成全！”
林子衿忙將她扶起，笑道：“你也說了，你我二人就像是親姐妹，既是自家人，就不用如此多禮了。你說是吧？”
小玲激動地不住含淚點頭。
不知不覺，已到晚膳時間，簡單用過餐後，已是日暮西斜。林子衿讓小玲回房中休息，她自己則就著燭火看書。
正看得入神，忽覺懷中一熱，低頭看到自己懷中多出一個銀質的小巧的暖爐，而一隻健臂正輕輕環著她的纖腰，一絲清爽甘洌的男子氣息微微拂過耳畔。林子衿連忙回頭，正看到周天濟閃著柔光的笑眼，她頓時眼波流轉，嫣然一笑道：“回來了？”周天濟略一使力，將她抱坐在自己懷中，輕點她翹鼻，笑道：“瞧你的樣子，真像是個小媳婦，正在等晚歸的丈夫。”
知道他存心逗弄，林子衿白周天濟一眼，不與他爭辯，手中把玩著暖爐道：“小玲已經幫我準備了，你又拿來這個做什麼？”
“小玲雖是已給你準備，但卻很少見你用過。”
“我總是忘記嘛。”
“你呀，對誰都上心，唯獨對自己不上心。眼
看著一天比一天涼了，但心你凍著，我就命人做了這個暖爐，給你時時攜帶。”
手中撫弄著暖爐，林子衿有些壞心道：“你怎知這個我就會天天帶著？這麼小的東西，很容易丟掉呢。”
周天濟咧嘴一笑，將暖爐翻轉過來，指著刻有小字的一方道：“這裡刻有我的名字，你拿著這個暖爐，就如同和我在一起，而你要是丟掉了，就是丟掉了我，相信你是不會弄丟它的！”
林子衿定睛向他手指的地方瞧去，果然看到周天濟的大名篆刻在爐身上，她不禁好笑道：“哪有人將自己的名字刻在暖爐上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呢。要是被宵小盯上偷了去，可要讓你心機白費了。”嘴裡說著調侃的話，手上卻將暖爐握得更緊。
周天濟心知她說的是反話，也不以為意，從懷中抽出一個錦盒遞給她，並用眼神示意她開啟。
林子衿滿臉狐疑地開啟一看，竟見她昨日看到的白玉蘭花玉簪正安放在錦盒中。她拿起玉簪，看著他疑惑道：“你怎麼會有這個？”
“見著喜歡，就買來送你嘍。”
見林子衿滿臉不信，他繼續解釋道：“今日在會館中坐久了，我就上街走走鬆鬆筋骨，走著就進了一家玉器飾品鋪子，見到櫃檯裡的這個簪子，覺得它清雅別緻的樣子很是配你，就買來送你嘍。而且我也從來沒送過你什麼，你平日戴的飾物也不過是那幾件，這的確是我的疏忽了。這個簪子就權當是我送給你的第一份心意，以後你想要什麼，我都會買給你。”
一日就收到兩份禮物，林子衿為他的貼心眼眶微潤，雖然還是有些懷疑以他的性子會像個婦人一樣滿大街閒逛，但也不想再多問，只是用如水的明眸凝視著他。
周天濟不禁為她的媚態勾去了魂魄，情不自禁地低頭採擷她嬌豔欲滴的紅脣。清朗醉人的芳香在脣齒間流轉，使他欲罷不能！直到雙方都無法呼吸，他才放鬆脣齒的糾纏，但雙脣仍眷戀地在她脣畔摩挲。
林子衿被他吻得神魂盪漾，待她悠悠回神，才驚覺二人此刻姿勢曖昧，連忙向後閃躲開他的痴纏。
周天濟頓覺雙脣空虛異常，心中雖有不捨，但因深知她害羞古板的性子，微微一笑，找了個安全點的話題道：“今日你有薰香嗎？”
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林子衿不明就裡地看著他。
“我一進屋便聞到有玫瑰花的味道。想著你是不是在用什麼玫瑰香味的薰香。”
林子衿伸手拿過旁邊小几上的白瓷盒，開啟蓋子給他看：“不是薰香，是我和小玲今日做了胭脂，往裡面到了些玫瑰花露調味，你聞到的應該是這個味道。”
周天濟接過瓷盒，細細端詳著白色中一抹紅色的豔麗汁液，輕一晃動，在汁液流轉的同時，益出一絲絲玫瑰的濃烈芳香。
林子衿解釋道：“這個今天下午才剛熬得，還要放在陰涼背光處陰乾。等到陰乾後就會變成膏脂狀，那是就是你平日看到的胭脂了。”
周天濟輕嘆道：“看來我周天濟會有一位心靈手巧又能勤儉持家的夫人呢！”
“此話怎講？”
“你這麼能幹，連胭脂這種東西都能做出來，以後我就不需要給你花錢買什麼胭脂水粉了，如此豈不是會省下許多銀子？”他俊眼一轉，邪邪道：“而且，能每日都吃著自己娘子親手做的胭脂，豈不是慕煞天下所有人夫？”
林子衿起先不明白他話中的含義
，但看到他滿臉奸邪的表情，再想到剛才的熱吻，頓有所悟，一下紅霞滿面。她囧的掙扎出周天濟的懷抱，坐在與他隔桌而放的椅子上，低頭交著手指，一臉的懊惱。
周天濟見佳人惱怒，便不再逗弄，探頭看著她道歉道：“好了、好了，小生我知道錯了，還請姑娘見諒！姑娘是宰相肚裡能撐船、佛祖心裡能裝天，您就大人大量，原諒小生這一次吧！”
不禁被他滑稽的言辭逗得撲哧一笑，林子衿斜著鳳眼睨著他道：“那你說以後還敢不敢拿我開心？”
“不敢、不敢，絕無下回！”
“哼！”算是原諒他了。突然想到一件事，林子衿心思一轉，道：“想我原諒你不難，你只需答應我一個要求。”
好像聞到陷阱的味道，周天濟小心問道：“什麼要求？只要我能辦到的就行。”
“放心，此事不難，只需你點點頭便可辦到。”
心知她不會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周天濟應承道：“好，你講。”
“小玲和張葵情投意合，但又因著周府的規矩，憂恐不能如願。我想求你同意他們交往，甚至結親。”
這有什麼難的？不禁可以促成佳偶積德積善，更重要的是還能除掉假想情敵，這種一箭雙鵰的事情，他周天濟這個奸商自是沒有不同意的道理！但心中雖早已歡呼雀躍，表面上絕不能使了風範，他裝作沉思道：“這事的確不合周府規矩，周府一向對下人管教甚嚴，一旦為他二人破了例，恐怕其他下人就會有樣學樣，亂了規矩，日後難以管理。”
林子衿懇切道：“禁止下人之間結親，看似合理，實際卻是有悖常倫。小玲和張葵真的是情投意合，你不會因為這個迂腐的規矩而狠心拆散鴛鴦吧？”
“哎！”大力嘆了口氣，周天濟滿臉為難地道：“你說的雖也有些道理，但此事真的很難處理。這樣吧，我不反對他們交往，大管家周福那裡我也會交代他不要阻止，但他們二人也不要太過張揚，最後能否修成正果，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林子衿聞聽開心道：“有你這句話就好，我就知道你是不會反對的！這下小玲可以如願以償了！”
看她興高采烈的樣子，周天濟不禁嗔怪道：“就說你一心只為他人著想，只顧著他人的願望，你自己竟是無慾無求。”
“誰說我無慾無求啦？”林子衿拿起玉簪道：“這個就是我想要之物，現在也因著你得到了。”
周天濟看著林子衿將玉簪小心的捧在手中，微笑道：“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簪子，真不知你竟會如此喜歡。”
林子衿撫摸著簪子上雕刻著的白玉蘭花，緩緩道：“這白玉蘭花是我孃親生前最喜愛的花。北方天氣寒冷乾燥，土壤又多為鹼性，這些本是白玉蘭花生長的大忌，但孃親悉心栽培、小心呵護，竟真的使得白玉蘭成活、開花。孃親說她最愛白玉蘭的枝幹挺拔和花開如玉，風骨中又見高潔，最是純美高貴。所以每次一看到這花，就讓我想起孃親。對我來說，這玉簪的寓意，遠比它本身的價值更珍貴。”
周天濟走到她身邊，俯身附上她的小手，柔柔看著她。林子衿從回憶中慢慢抽回思緒，也拿水眸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心中默默道：如今我也找到了一個如白玉蘭般高潔的男子，想必孃親地下有知也會為我高興吧！而周天濟看著林子衿滿臉幸福柔美的神情，心中不由盤算著要不要在此時煞風景地告訴她銀暖爐的另一個用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