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謀嫁天下(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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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謀嫁天下(18)
嫡女,謀嫁天下,第九十八章謀嫁天下(18)
“你一定不知道你那到底是什麼藥!”
禾晏憤然一句話令顧辭愣住了,自己也不知何時被禾晏拉入內宅的。叾苦艾尚
“大夫!大夫!”禾晏穿過前院扯著嗓子便叫。
賈半仙匆匆自藥房出來,手中還端著一盆草藥,禾晏拉著顧辭走得飛快,一把將他按坐在椅子上道:“快給他看看。”
賈半仙放下手中東西邊過來在顧辭面前坐下把脈,須臾,他抬頭看向禾晏,點頭道:“果不出我的所料。鑠”
禾晏只覺得指尖一涼,她忙拉住賈半仙的衣袖道:“那現在怎麼辦?你有解藥嗎?這毒可以解嗎?”
賈半仙一臉為難:“這……請恕我無能為力啊!瑚”
“什麼無能為力!你不是妙手回春的半仙嗎!”禾晏急了。
賈半仙擦了把汗道:“別說半仙,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難啊!”
禾晏一噎,只好回眸指著顧辭道,“你可知他是誰?他可是丞相大人,你若治不好他會殺了你!”
顧辭不悅蹙眉。
賈半仙一聽,忙嚇得跪下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不是小的不救,是實在無能為力啊!這……這給大人藥之人或許有法子。”
“你!”禾晏又急又氣。
顧辭忍不住拉住她,皺眉道:“這藥到底怎麼了?你能不能先把話給我說清楚?”
禾晏咬著脣,斜睨了地上的賈半仙一眼:“你說!”
賈半仙無奈,只得畏畏縮縮道:“回……回大人,此藥並無解毒功效,它卻可以聚毒,可在十日內將餘毒聚合留在大人體內,十日後,大人不會再受毒發之苦,卻需依賴藥物鎮住毒性,一旦停藥,便會……會毒發身亡。”
賈半仙說至最後,聲音也顫抖起來。
顧辭一言不發地靜靜聽完。
禾晏見他不說話,氣得打他一下道:“簡沅給你你怎麼就吃了!你怎麼那麼笨!”
她罵得凶,卻難掩擔憂之色,顧辭不免失笑,當日她昏迷不醒自然無法得知形勢如何緊急。他受鴆毒反噬,又得簡沅給他藥,哪裡容他多想?
只是簡沅心思如此之深,的確是他未曾料到的。
顧辭不禁握了握雙手,她還說待餘毒清除之後便可打通任督二脈恢復他的功力,如此看來,他豈不算武功盡廢了?
“怎麼了?”他不說話惹得禾晏心中緊張,“是不是不舒服?大夫,哎呀大夫,跪著幹什麼?還不過來看看!”
賈半仙忙點頭爬起來,卻見顧辭起了身道:“不必了,走吧。”
他說著,轉身便走。
“大人!”禾晏追著他出去,他行至門口忽然又停下,回過頭來看向賈半仙:“本相來過的事不準向任何人透露,否則,別怪本相不客氣。”
“是是!”賈半仙連連應聲。
顧辭再沒有任何停留,徑直出去。
這段時間簡沅常常往來相府與皇宮,他也的確有過懷疑,但卻不知竟是這樣的結果。
禾晏跑上前,拉住他的衣袖道:“為什麼走了?再讓他看看,或許……”
“沒事。”他低聲一笑,斜睨她道,“那大夫也說了,只要不停藥也不會有大礙。”
十日時間,明日就到了,想來簡沅又該來了。
外頭不知不覺已經天黑,二人一前一後走在寂寥空巷中。接著昏暗的光,她側臉看著他,不明白到底什麼事能叫他把此事看得如此坦然。
可為何她卻這樣難受呢?來自未來的戀人
來時分明步履匆匆,去時禾晏的步子卻是越來越慢。
顧辭終是回過頭來看她,不解道:“怎麼了?天黑了,不趕著回去吃飯嗎?說不定你的狗正巴巴地等你呢。”
“它有名字的,叫阿瓷。”她悶悶低著頭。
他不免莞爾,這名字他可叫不出來。
又走了一段路,忽而便下起雨來了,禾晏“呀”了一聲,頭頂光線一暗,她本能地抬眸,見顧辭用衣袖替她遮住了。
二人忙跑至一側屋簷下避雨。
他失笑:“我說走快些,你不走。”
禾晏擦了擦臉,沒好氣地將帕子遞給他:“擦擦吧!”
他的心情甚好,倚在牆壁上低頭看她道:“你幫我擦。”
“自己擦!”她說不清為何就生氣了,反正從賈半仙那裡出來她的心情就不好。明明被擺了一道的人是顧辭,可為什麼好像根本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就她一個人生氣了呢?
他果真不拿,低頭抖了抖衣袖上的水珠。
禾晏無奈,只好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胡亂擦起來,他離得她近,就這樣直直地看著她。
滿臉的怒意,眼底卻有擔心,這才是秦禾晏。
他自顧一笑,卻是問:“為什麼偷藥?”
她咬著脣道:“你還說,我以為你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他嗤的笑了。
她怒道:“不許笑!”顫抖將帕子握在手中,她直視著他,“你怎麼會中毒?什麼時候的事?”
前段時間她一直臥病在床,賈半仙說十日……應該就是那時候的事,可他到底發生了什麼,到底還有什麼是她所不知道的?
顧辭含笑望著她,顯然不願多提此事,只道:“多說無益,結果已是如此。”他將手伸出屋簷外,冰涼雨水落在他的掌心,他蹙眉道,“府上人不知我們來了此處,也不知這雨何時才能停。”
禾晏氣憤將他的手拉回來,氣道:“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也對你……”
她驚恐看著他。
顧辭一愣,隨即揶揄笑道:“你當我和你一樣傻,賜你毒藥你也喝。”
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開這樣的玩笑!
禾晏生氣推他一把道:“不願說就算了,命是你自己的,關我什麼事!”
他靠著硬冷牆壁望著她,卻是笑了,既不關她的事,她又何苦生氣?
雨未停,風倒是又大了,禾晏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顧辭伸手將她拉過去,淺笑著問:“你是要我把風氅讓給你,我獨受凍呢,還是要我抱著你一起取暖?”
她側目瞧見他勢在必得的樣子,咬咬牙道:“風氅給我,你一個人受凍吧!”
他的眼眸染笑,一把將她圈入懷中道:“本相為什麼要聽你的!”
禾晏大為窘迫,在他懷裡掙扎道:“你幹嘛,你放開!”
他低笑:“你是本相的人,本相愛怎麼抱就怎麼抱。”
禾晏素來都是吃軟不吃硬的人,聽他這樣囂張,用力踩了他一腳,使出吃奶的力將他推開。
奇怪的是顧辭似在那瞬間忽然鬆了手,禾晏驚訝地回頭去看他,黑暗中,他的呼吸宣告顯有些急促。
她猜到是因為他身上的餘毒,此刻什麼脾氣也沒了,忙扶住他:“藥呢?”
“在府上。”他強撐著道,“你身上不還有一顆?”
經他一提,禾晏倒是想起來了,她忙取出身上的藥遞至他脣邊,卻又遲疑了。冥淵征途
照賈半仙的話這也不是什麼好藥,可他若不吃……
她還在猶豫,他已取了藥服下。
“大人!”她驚詫地看著他。
他扶著牆壁在門檻處坐下,禾晏忙頓下身:“怎麼樣,還好嗎?”
餘毒發作一日比一日輕,其實到沒什麼大礙,不過看禾晏此刻樣子,顧辭便伸手環住她嬌小身子,傾身靠著她道:“嗯,不太好。”
“哪裡不好?”她轉過頭去。
他的薄脣摩挲在她的臉頰,只聞得他低語道:“有些乏力,讓我休息一會。”
她不敢再動,臉頰卻火辣辣地燒起來。身上的冰涼不知何時散去了,周身溫暖如春,竟是這樣舒服。
顧辭有時候便想,這毒中的也並非完全不好,至少張牙舞爪的秦禾晏也有安靜溫和的片刻。
良久也不曾聽他說話,禾晏心中害怕,覆上他的手背喚他:“大人。”
“嗯。”他應著,卻是道,“皇上生病時聽說你照顧得挺細心,還親自喂他吃藥。”
“那是……是皇上待我好!”
“本相待你不好嗎?”
“勉強湊合,反正沒有皇上好!”
他淺聲笑了。
“至少皇上不會讓我嫁給一條狗!”
“那回頭把狗殺了。”
“你敢!”她嗔怒瞪著他,昏暗中,瞧見他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也可以讓它把你休了。”
她不禁笑了:“誰替它寫休書?”
“我。”他的聲音素淡卻堅定。
禾晏哼哼:“鬼才要你寫,我現在覺得挺好的,阿瓷愛上我了!”
他嗤笑,不再言語,倒是靠得禾晏又近了些。
禾晏念在他身體不適也不好推開他,誰知他竟然得寸進尺,突然將手伸入她胸口的衣服內!
“啊!**賊!”禾晏跳起來將他推開。
顧辭脊背撞在門上,他卻笑著將從禾晏胸口取出的荷包納入懷中,挑眉看她道:“別告訴我當初你不是這樣將我的東西拿走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禾晏下意識地一抹,荷包!
她朝他伸手:“給我!”
“不給。”他略張開雙臂,“有本事,你可以自己來拿。”
禾晏氣憤道:“你以為我不敢嗎?”
他坦然笑道:“請便。”
禾晏咬牙上前,蹲下身便朝他伸手過去,她深吸一口氣沒入他的胸口,他望著她笑,溫熱氣息靠近她,輕緩吐字道:“滿足嗎,色女?”
禾晏一驚,下意識地將手縮回來,他眼疾手快扼住她纖細皓腕,她驚恐道:“幹什麼?你別以為我打不過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他拉住她徐徐站起來,嗤聲道:“雨停了,該回去了。”
禾晏回過神來才發現已被他拉至屋簷外,外頭的風還有些溼冷,雨果然已經停了。
禾晏甩開他的手大步走上前,卻是走幾步,悄然回頭看一眼,見他不緩不慢地跟著也便放了心。
過了橋,禾晏又回頭,等了片刻也不見顧辭跟上來,她終是忍不住折回去,見他扶著橋墩並不往前來。
“幹嘛不走?”
他抬眸看了一眼禾晏,乾脆轉身坐下了,搖頭道:“走不動了。”
今日餘毒發作後越來越無力,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後來走了一段路,顧辭便想到了,簡沅若再要騙他,勢必會弄出些么蛾子,這樣她才能再來相府看病,否則如何順理成章?冷總裁的俏丫頭
禾晏見他不像騙人,這才忙跑至他面前。
他喘息得厲害,禾晏忙扶住他:“我扶你。”
他輕笑著搖頭:“我可不想在拱橋上摔下去。”
“那我去叫人來!”
“禾晏。”他叫住她,她回頭,見他直直望著自己,道,“和我待在一起,否則……”
眼前的景象突然模糊起來,他本能地出手撐住地面,禾晏見此,忙折回扶住他,他整個人已無力靠過來。
“大人!大人!”她拍著他的臉,“大人你振作點!”
他努力地撐了撐眼皮,思緒似乎有些遠了,溫暖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他費力想要反握住,卻是徒勞。
禾晏抱住他,抵不住也只好坐在地上,剛下過雨,地上還是潮溼的,她顧不得,心中只有害怕:“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
女子的聲音在耳畔縈繞,顧辭微微笑了下,喃喃道:“還記得第一次見你,你就讓你大哥給你背黑鍋,這麼多年,你一點不長進。”
禾晏氣憤看他:“你還說!要不是你通風報信,那件事也不至於那樣!”
他的俊眉緊蹙,話語依舊輕弱:“是你把你爺爺的硃砂換成了豬血,你大哥替你頂罪,旁人不知,你以為所有人都不知嗎?”
這一句,令禾晏心口一震,那件事時至今日沒有東窗事發,他怎麼會知道?
什麼叫第一次見面,難道他們第一次見面不是蘇靜芸逼婚那一次嗎?
豬血……豬血……
她的腦子渾渾噩噩,她平生搗蛋太多次,記得有這樣一件事,但是什麼時候的事,在哪裡做的,她此刻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身後傳來凌亂腳步聲,禾晏回頭看去,謝琅帶著人匆匆奔過來。
“大人!”謝琅蹲下身,睨視著禾晏,“大人怎麼了?”
禾晏支吾著:“我……我不知道啊……”
謝琅也不顧禾晏,叫來侍衛幫忙將顧辭背起來便走。
…………
簡沅是連夜來的,禾晏站在床邊一直狠狠地盯住簡沅看。
她取出藥給顧辭服下,片刻,終是見他醒來。
謝琅蹙眉問:“不是說十日後身上餘毒就解了嗎?那為何好端端會昏過去?”
簡沅收起藥瓶,轉身朝顧辭道:“大人這段時間太過勞累,才至氣虛體弱,下官給大人備些藥,大人每日服藥便無礙了。”
禾晏見她取了藥給謝琅,想起賈半仙的話,越發覺得簡沅這套戲演得真是逼真!她氣得欲上前,卻聞得顧辭輕聲道:“如此,就麻煩簡大人了。”
“大人言重,下官過幾日再來。”簡沅轉身退下。
禾晏欲跟著她出去,卻被顧辭叫住:“禾晏!”
他的聲音微微加重,禾晏自知他是什麼意思,可她就是做不到被賣了還幫人數錢!
謝琅不知禾晏在耍什麼脾氣,低頭從袖中取出一張字條給顧辭道:“大人請看。”
顧辭伸手接過,謝琅繼續道,“屬下見大人至天黑未回來,派人出去找但沒找到,後來有人將這字條綁在箭上射在屬下面前。”
禾晏吃驚望去,驚道:“什麼人?”
謝琅搖頭,看向顧辭:“大人可曾發現被什麼人跟蹤?”
顧辭的目光落在字條上,眸華一緊,他不動聲色將紙條放下,闔上雙眸道:“不曾,本相有些累了,謝琅你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