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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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初心
第390章 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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愨寧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珍兒守在身邊，見她睜開眼睛，小心翼翼的問道，“娘娘，您醒了，想吃點什麼？”
愨寧非是沒有見過死人的場景，但是像瓜尓佳氏那般活生生的死的那麼慘烈的，她卻是從來都沒有見過，胃部還在不適，隨之說道，“我什麼都不想吃，都拿下去吧！”
珍兒說道，“娘娘，你好歹也吃一點兒吧，都好幾天了，你一滴米都沒沾，什麼樣的身子，都禁不住的啊！”
愨寧實在是吃不下，對著珍兒問道，“太子妃的事情怎樣了，皇上怎麼處理的？”
提及太子妃，珍兒咂咂嘴巴，說道，“皇上已經令禮部將太子妃的屍首按照國喪的入殮了，石大人和石夫人守著殯宮，皇上怕倆位老人家見了傷心，便下旨說太子妃是無旨自裁，任何人不得弔唁。”
愨寧心中難過，說道，“罷了，見與不見人都沒了，見了反而會徒增傷心，隨他去吧！”
珍兒答道，“也是，還是娘娘想的豁亮，太子殿下估計也是這般的想法，到現在竟然連一眼都不肯見呢！”
愨寧冷冷的說道，“他哪裡是不肯見，分明就是懦弱不敢見，夫妻一場，到頭來卻是這般的情景，真是叫人心寒，生在皇家，人人都為了權利利益，唉~”
愨寧嘆了一口氣，珍兒也跟著說道，“娘娘快別去管別人了，咱們還是先管好自己吧，娘娘您若是再不好好吃飯，奴婢說句大不敬的話，您也會去和太子妃瓜爾佳氏做伴去了，到時候那幫小賤人一個一個的圍著皇上，您就是想哭，都來不及呢！”
愨寧噗嗤一笑，“你這丫頭，牙尖嘴利的詛咒本宮！還不快把飯食拿過來！”
珍兒不死心的問道，“娘娘您又有胃口了？”
愨寧回答，“有胃口如何？沒胃口如何？本宮還能叫那一幫小賤人得了便宜，吃完了，咱們還要一同去看看皇上怎樣了。”
珍兒見自家主子又恢復了元氣，高興的不得了，緊忙去拿飯菜。
愨寧簡簡單單的吃了幾口，還未曾起身梳洗，便聽門外玄燁問小桂子，“貴妃醒過來了？”
小桂子回答，“剛剛醒過來，珍兒姑娘在裡面伺候著呢！”
愨寧聽聞，緊忙讓珍兒把飯菜收拾起來，她回到**，一副嬌弱的樣子人見猶憐。
見玄燁進來，愨寧想起身叩拜，玄燁不由分說，走到愨寧跟前，坐在床頭，說道，“你剛剛醒來，就別折騰自己了。”
愨寧掩面，“太子妃的事情，臣妾好自責，若是臣妾當初能夠應了和嬪，”愨寧說道和嬪，突然之間起身，說道，“我要去看和嬪，和嬪怎樣了？”
玄燁一把攬住她的肩，說道，“你別慌，朕剛從和嬪那裡回來，和嬪沒事的，反倒是你，臉色這麼差，要不要傳太醫過來給你瞧瞧。”
愨寧還是不放心，卻見玄燁不是要騙她的樣子，說道，“皇上，臣妾真是沒事，和嬪沒事便好了。”
玄燁嘆道，“要說你這姐妹，卻也是值得的，和嬪當初問朕的第一句話便是，愨貴妃娘娘沒事吧，沒想到寧兒醒過來，擔心的卻是和嬪，朕都有些吃醋呢！”
愨寧看著玄燁沒有怪罪的意思，反而是玩味的看著自己，便知曉方才自己那般嬌弱的演戲都被玄燁看穿了，不由的低頭說道，“皇上又拿臣妾取笑，和嬪妹妹性子柔弱，臣妾擔心她也是人之常情。”
玄燁嗯了一聲，“確實，不過現在朕還有一個比較頭疼的事情，不是和嬪，是弘晉那孩子，他現在還不知道瓜尓佳氏已經不在人世的訊息，胤礽那孩子也是，朕現在真頭疼該拿他怎麼辦！”
愨寧把手搭在玄燁的手上，說道，“皇上，臣妾知道自從毓慶宮走水之後，所有的人都覺得太子殿下可憐，就連皇上，都覺得自己愧對了他，可是仔細想一想，這些年太子的所作所為，真的能夠成為大清的繼承者麼！皇上一次又一次的原諒了他所犯下的錯誤，現在，有皇上在，等將來，皇上有一天不在了，大清交在胤礽的手中，皇上真的放心麼，他所犯下的錯誤，卻都要大清的百姓來為他承受，皇上，這是您想看到的麼？”
愨寧的一番話醍醐灌頂，玄燁頓時清醒了過來，她握起愨寧的手說道，“沒錯，寧兒說的對，胤礽這孩子，真的是再也寵不得了。”
愨寧起身說道，“皇上既然心中有了想法，臣妾還有一個不情之請，無論皇上怎麼處置胤礽一族，都不要心慈，斬草須除根，對於弘晉來說，也不能例外，這一切，都是他做為胤礽的子女，應該承受的。”
玄燁看著眼前這個人，伸手撫摸著她的頭，“寧兒，這是你心中想說的話？”
愨寧點頭，“臣妾知曉，後宮不幹政，做為皇上的妃子，的確不該對皇上前朝的政事多嘴，但是臣妾不只是皇上的妃子，也是皇上的妻子，臣妾不想自己夫君的用心血換來的基業因為不孝子而毀之一旦，臣妾想多年之後，能夠與皇上白首看著子孫滿堂。”
這一刻，玄燁心中竟然有一絲說不出的感動，他說道，“寧兒，朕感謝你，感謝你能夠在朕的身邊。”
愨寧說道，“皇上，無論什麼時候，臣妾都會站在您的身邊。”
記得那一天，天也是這般陰沉沉的，早朝之上，太子胤礽的幾大罪狀陳列清晰，皇帝下旨，廢除胤礽的太子之位，趕出皇宮，連其子女，廢為庶人。圈禁於鹹安宮內，未經許可，不得自由出入。
長長的隊伍，押解著胤礽的家族女子，大大小小几十口，弘晉也在其中，那稚嫩的小臉，一時變得成熟了不少。
胤礽站在隊伍的最前面，看著城樓上那一抹明黃色的身影，並不叩拜，大聲喊道，“皇阿瑪，你對不起我額娘，對不起我外公，對不起赫舍裡家族的人啊！”
玄燁站在那裡，看著這個寧頑不靈的兒子，心頭一痛。
胤礽說完，看到了站在玄燁身邊的愨寧，仰天長笑，“皇額娘，你若是還在活在世上，哪能見得你的兒子這麼被欺負，皇阿瑪，你的我大清的雄鷹，卻被這個女人矇住了眼睛啊！”
諸位皇子都在隊伍之中，其他阿哥都沒有反應，胤禛對一旁的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用力的牽了一把胤礽胸口的鐵鎖鏈，胤礽一個趔趄，身子不穩，向前緊走了幾步，胤禛說道，“還不快帶這個胡言亂語的庶人出去！”
胤礽被侍衛推推搡搡的推了出去，愨寧站在宮牆的城樓之上，看著胤礽遠去的背影，對著胤禛微微的點了一下頭。
知道胤礽的身影消失在宮牆之外，玄燁再也看不到他，是什麼冰涼的東西，浸潤了他的眼睛。
愨寧站在玄燁身邊，赫然之間，玄燁頭上的白髮再也掩飾不住，一根一根，在那髮辮之上，格外的刺眼。
玄燁轉頭，看見愨寧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伸手為她把耳鬢的碎髮掖入耳後，說道，“到這個時候，這個逆子還冥頑不靈。”
愨寧搖頭，說道，“皇上，臣妾沒事，為了大清，這是臣妾須承受的。”
隆科多上前，低聲向玄燁說著什麼，似是前朝的事情，玄燁一邊聽一邊點頭，然後回事對愨寧說道，“你先回去吧，朕等會兒再去看你。”
愨寧躬身告退，在小桂子的攙扶下一步一步的走下了宮牆。
宮牆的一角，和嬪和馨兒站在風中，遠遠望去，如同寒風中的一枝紅梅花。
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的，愨寧走過去，問道，“你在等本宮？“
和嬪說道，”是啊，這麼久沒有見到娘娘，嬪妾有好多話想對娘娘說，現在見娘娘一切安好，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知己相交，大多於此，愨寧自打入宮以來，身邊來來往往的人，她利用多於相交，唯有和嬪，倆人相交於茶花，有著共同的愛好，只談興致，不談其他，沒想到經歷了這樣的事情之後，兩人再次相對，所關切的，卻依舊還是對方。
愨寧淡淡的一笑，伸出手去，為和嬪把已經松滑的披風從新系好，說道，”本宮也是，擔心著妹妹。“
和嬪風輕雲淡的說道，”當初太子妃找到嬪妾，無非是因為我們都是瓜尓佳氏的人，嬪妾好後悔，不該聽信她的花言巧語，到娘娘身邊亂說一氣，為娘娘造成困擾。“
愨寧搖頭，”一切都過去了，幸好，咱們都還在。“
和嬪回道，”是啊，咱們都還在，娘娘，無論什麼時候，嬪妾對娘娘的心，依舊不變。“
愨寧手微微顫動，說道，“好妹妹，本宮也不會變。”
和嬪頓了頓，說道，“瓜爾佳氏如今只有嬪妾一個女人在宮中了，臣妾定不會向之前那樣輕率，只要嬪妾還活著，瓜爾佳氏就不滅，嬪妾一定會好好的，努力的活下去的。”
愨寧說道，“在這宮裡，誰又不是為了自己的家族熬著呢！我姐姐，我，都是家族的犧牲品。”
瓜爾佳氏搖頭，“娘娘不是，娘娘至少有皇上的真心。”
愨寧眼神迷茫，套了口氣說道，“真心？帝王哪有什麼真心，不過是一時的相互依偎罷了，今天胤礽被壓出宮去的時候，他對本宮那憎恨詛咒的眼神，本宮永遠都忘不掉！本宮在想，多年之前，孝誠皇后同皇上之間，又有多少真心呢！”
和嬪說道，“那個時候皇上基業不穩，凡事都需要依靠索尼和索額圖，未見有多少真心，這個怪不得皇上的。”
愨寧淡然一笑，“你休要說這些個話來安慰本宮這個痴心的人了，想當初本宮從清水庵回來的時候，正是本宮那皇后姐姐大葬之日，皇上還不是下旨把本宮召了進來，有時候皇上對本宮說的那些個話啊，本宮都覺得假，若是皇上真的愛本宮的皇后姐姐，又是如何對本宮做到的情深意濃。”這個問題困擾了愨寧多時，她有時候不想逼迫自己鑽牛角尖，但是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服自己。
“愛屋及烏！”和嬪一笑，輕聲的說道，“皇上愛皇后娘娘，所以也會對娘娘是真心的，這份真心，無關其他，單純的愛意。”
愨寧問道，“人都是男女直接的愛是自私的，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哪怕她是一個死人。”
和嬪問道，“那娘娘覺得自己可是真心的愛皇上？哪怕是知曉皇上有這麼多的女人，依舊是不變自己的想法？”
愨寧點了點頭。
和嬪說道，“娘娘心中是最清楚的，何必要在意外在的一切呢！無論何時，發生了什麼事情，娘娘只需記得自己的心便好了。”
愨寧點了點頭，後宮之中，和嬪才是真正最看得明白、最豁達的。
回到宮中，已是下午，混混沌沌的睡了一個午覺，便覺得各種噩夢一齊襲來，醒來之後，喉嚨如火燒的一般疼痛，冷汗已經打溼了整個後背，她起身，珍兒在一旁侍奉，愨寧強忍著喉嚨的疼痛說道，“給本宮準備沐浴，這汗唧唧的最難受了。”
愨寧一開口，自己都嚇了一跳，怎麼自己的聲音會變成這副德行！
珍兒忙問道，“小主這是怎麼了？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愨寧回答，“不洗澡，渾身不舒服。”
珍兒伸手觸碰到愨寧的額頭，剛剛摸到，嚇得自己快速的收了回去，“娘娘額頭好燙，定是在發燒了，小桂子，小桂子，快去請太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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